第二十章 覺醒
第二十章覺醒
楊墨已經很疲憊了，身上到處是不知是狼還是自己的血漬，金色的領主巨狼被沙河村的村長纏住了，然而那些黑石巨狼卻肆無忌憚的衝進了人群，殺人或者被殺，夾雜在黑色浪潮中的幾抹銀色更是如入無人之地，帶著腥味的空氣冷的讓人心寒，所有人麻木的揮動著手臂，大約三十分鐘前巨狼們的死亡率便已經開始大幅下降，所以人類面對狼群唯一的選擇就是現在死還是多活一會兒。
十個人的小隊已經有了兩個陣亡的士兵，這個剛剛從軍營出來不到一個星期的小隊甚至連名字還沒有，倘若今天他們全軍覆沒，在世界上留下的只會是一句話：某某年某某月某某日，沙河村一特戰小隊戰死。絕對不會再有更多的筆墨來描述他們是如何的拚死搏鬥，最無情的是歷史，你永遠不知道歷史上的一句話包含了多少的血淚。
楊墨不想死的連名字都沒有，他的父親冒著中年喪子的危險將完美基因交給了他，五區院長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語言儘力幫助他，七區的張老已是即將腐朽卻也要做出承諾，楊墨覺得自己是個小人物，然而卻又太多的大人物為他做出了犧牲，一個人無法改變整個歷史，卻可以改變自己，楊墨始終認為自己不是在為自己而活，所以即使黑瞳黑髮無法妖化，他依舊在不停的努力著向著自己認為對的地方前進。而現在，楊墨不想死，不想就這樣無能的死去。
「讓我看看，所謂天才，是什麼東西。」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淡淡的甜腥味兒讓楊墨的雙眼變得有些紅，戾氣在心中瀰漫，一聲不吭，楊墨拋棄了一直跟在自己身邊的隊友，狀若癲狂的沖入了狼群之中。
「楊墨！」張子涵驚呼，隨即便要跟上去。時間無情，然而人們不許紅顏遲暮，不準英雄白頭，所以紅顏多薄命，英雄往往不得善終，所以楊墨在死前也要再爆發一次，張子涵是這樣想的，其他人也是這樣想的，然而楊墨不時這樣想的，楊志曾經告訴楊墨讓他少動殺念，楊墨也一直是這樣做的，當然，從七區到五區再到六區，楊墨殺了很多的妖物也殺了很多的人，但殺人不代表有殺念，就像殺一隻雞，只要是正常人就絕對不會紅著眼揮動刀子，還要嘶吼著殺了你殺了你。而在楊墨眼中，他殺生，卻不參雜任何情感，所以他一直將心中的戾氣壓制的很好，而現在，他終於心生殺念，為了活下去，為了自己身後的人們。
「我能贏你一次，就能贏你第二次。」這是楊墨雙眼合上前的最後一句話，然而能聽到這句話的全是聽不懂人話的畜生。紫苑攔住了張子涵，向著人群后收縮隊形，狼群開始向楊墨湧來。隨著楊墨的動作，整個戰場上的形式都發生了變化。
金色的巨狼正在和沙河村的村長廝殺，全身上下的毛髮被撕掉了不少，光禿禿的顯得狼狽不堪，然而它對面的村長身上滿是傷痕，顯然受了不輕的傷，一人一狼的身形在空中發生碰撞，刺耳的破空聲和沉悶的碰撞聲不斷響起，當兩道身形分開時，各自又添了幾道新傷。而這時，楊墨也已經衝進了狼群，雙眼緩緩閉上。
妖物可以感受周圍的能量波動，可以感受一個生物所獨有的氣息，所以當楊墨問藤原結衣為什麼不能感受波動時會被罵的狗血淋頭，而此時的金色狼王也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這股氣息帶給它的感覺如此的強烈，如此的——令它驚懼，以至於這隻大腦中沒有什麼迴路的畜生竟然反常的開始思考自己的感應是不是出了什麼錯。等到它看到那股氣息的來源是楊墨時，楊墨已經再次睜開了眼睛。
眼睛是一個人心靈的窗口，所以從眼睛里你可以看出一個人的身份地位等很多東西，人群中匆匆的一次對視卻能在多年後成為彼此的伴侶並不是童話故事，而是確有其事，而金色狼王此時就看到了楊墨的雙眼，但帶給它的卻不是溫情而是寒冷，它的心跳加速，寒氣隨之在它的體內擴散開來，一瞬間他似乎看到了同類，而且還是一個能力不亞於它的同類，所以它發出了凄厲的叫聲，指揮著自己的子民向著那個人衝去。
除了楊墨，所有人的壓力驟然減小，然而面對天上地下無處不在的巨狼，楊墨笑了起來，如果是以前，或者說真正的楊墨，此時唯一會做的事情是動手、撤退，而絕對不是咧開嘴，露出一口白牙，像個瘋子一樣笑起來。
「我終於出來了。」深吸一口氣，楊墨雙腿妖化蹬地，身體升空，當身體到達最高點時雙腿變回原形，雙手開始妖化，紫色淚滴狀的龍鱗長出，瞬間覆蓋的他的雙臂，化為爪的雙手凌空飛舞，空氣撕裂的聲音傳來，飛撲上來的巨狼一頭又一頭的被甩飛，血液在空中連成血鏈。
「我回來了！」楊墨仰天大吼一聲，龐大的能量波動鎮壓全場，這股波動沒有沙河村村長和金色狼王的強大，卻帶著慘烈的血腥肅殺之息，所以所有人和狼都停了下來，怔怔的看著他。
「你們退去，或者被我殺光。」楊墨看著金色的狼王，「我希望你們別走。」
金色的狼王再次開始轉動它那顆不太靈光的腦子，最終確定了一件事，這個氣息，它很熟悉，所以它毫不猶豫的帶著狼群向遠處走去，沒有任何的遲疑和猶豫，妖物不是人類，沒有所謂的尊嚴和驕傲，所以它們能活的更長。
「怎麼回事？」沙河村村長看著楊墨，其餘的人也圍了上來，妖物撤退了，就因為眼前這個年輕人的一句話。他們很好奇這個少年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楊墨哥哥，醒來！」紫苑一聲尖叫，沖開人群跑了進來，「快醒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