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新人類
第二章新人類
人類的每一次進步都伴隨著災難，或者說，每一次的進步都會引起災難。超越時代前沿的科技帶給了世界毀滅和進化。
2115年，也就是一百零五年前，被稱為二十二世紀愛因斯坦的楊瓊默製造出了完美基因，當第一個實驗成功者在紐約市單手舉起華爾街銅牛的時候，世界沸騰了，評論家稱之為人類一步通天的階梯和開啟宇宙時代的前提，然而事實是，該實驗者在亮相后的第三天，身上長出了如同氂牛般的長毛，身體特徵牛化，雖然還保留有人類的思維以及直立行走的特徵，但已經成為了一種新的物種，獸人或許是很好的稱呼。美利堅國政府妄圖掩蓋真相，但兩天以後，牛頭人失去了人類思維，並且性情暴躁，數十名職業軍人因為它的暴怒而死亡，牛頭人執行死刑的視頻被惡意上傳到了網上。視頻中的牛頭人面對槍支悍不畏死，身中數十槍仍生龍活虎，生生撕裂數名軍人，最終葬生在火箭彈之下。
這一事件在世界社會上引起了極大的恐慌，美利堅民眾上街遊行，逼迫國家停止完美基因的研究計劃。科學界分為了兩派，一派認為這種結果是由於技術不夠完善而造成的，而另一派則是認為這種技術本身就存在問題，人類不可能解決。激烈的爭論進行了大約五年的時間，當時完美基因的研究已經進入了最後的階段，當「取消完美基因計劃，銷毀一切數據和樣本」的通知到達楊瓊默手中的時候，這位天才的女科學家只說了一句話。
「這已經不是人類說了算的時代了。」
大約兩個小時后，美利堅國大約半數的導彈升空，在整個世界範圍內的上空爆炸，帶有完美基因的藥水散播到了整個世界，據說當時整個地球都在戰慄，原本深夜的地區亮如白晝，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物種被完美基因感染。正如楊瓊默所說，這個時代已經不是人類說了算的時代了，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最終會發展到什麼程度，歷史第一次超脫了人類的掌控。
第一次基因爆炸開始，全球二十億人類仍然保留有思維，其餘的都成為了各式各樣的妖物，嗜血瘋狂，熱衷於殺戮，加上其餘各種變異動植物，人類社會在短短三天內走到了盡頭，九大人類倖存區成立，二十億人類，苟延殘喘在九個圍牆高高的倖存區中，就像罐頭裡的肉，而外面的妖物，就是準備開罐有禮的老饕。
百年內，人類從未踏出過倖存區一步，九大區成立初期，幾乎每天都會發生妖物沖區的事情，而如今，事態趨於平緩，而人類在超高科技的幫助下也勉強擁有了自保的能力，人類終於將探索外區提上了日程。
擔任這一重任的，是所謂的新人類，也就是擁有部分妖物特徵的人類（其實第一次基因爆炸后基本上就是新人類主持大局了，因為擁有強大力量的他們更容易活下來）。比如楊墨眼前這一位。
「小子，聽說你昨天是和紫苑一起回家的。」楊墨剛到學院大門口就被人拎著領子提了起來，一隻毛茸茸的的爪子帶著尖銳的指甲正對著他的鼻尖，「告訴你，離她遠一點。」
「你們新人類是擁有一部分妖物的身體是嗎？」楊墨雙腳離地，語氣卻很淡然，問著毫不相干的問題，「那你是否有過思維偏於妖物的時候？比如說內心充滿了負面的感情，渴望殺戮或釋放慾望之類的？」
「嘿嘿，我現在就想把你活撕了，沒用的舊人類。」來人也是三年級的學員，名叫老貓，一雙手可以變為帶有鋒利指甲的毛爪，一直說自己是虎化，但所有人都叫他老貓。老貓喜歡紫苑，七區機甲學院幾乎沒有哪個男生不喜歡她，因為那個女生太完美了。然而如此明目張胆的只有幾個實力強大或者腦殘的人，老貓顯然是後者。
「哦？舊人類沒用？」楊墨眼皮子一抬，「可你大約有百分之八十的基因是屬於舊人類的，你是想說自己大部分沒用，還是想說自己想變成百分之百的妖物？」
「都不是，你的嘴很厲害，希望你的身手也是如此。」老貓鬆手將楊墨扔到了地上，「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們這些變異人粗魯，但現在這個世界上，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我可以穿上全套的極限單兵，而你只能負荷一隻手臂。這就意味著我可以陪著紫苑去探索外區，而你只能躲在倖存區苟延殘喘。」
「說的沒錯，力量很重要，但追女孩子，」楊墨臉上露出一絲微笑，「臉也很重要，而這一點上，我比你強的多。」
楊墨整理了一下領口，走進校園，留下了一臉黑線的老貓。他是真的想動手，把那張臉打個朵朵桃花開，可老師就站在自己身後啊！敢動手，死的一定是自己。
機甲理論實踐課上，楊墨正在走神，一個紙團扔到了他的身上，楊墨茫然四顧，只見全班都以一種送戰士出征的眼神看著他，講台上，老師正帶著憤怒的眼神望著他。
「靠臉追女生的楊墨同學，請你來回答一下這個問題，A型機甲的最大缺點是什麼？」
這位老師正是校門口的那位，楊墨的那句靠臉深深的刺痛了這位靠實力抱得美人歸的男老師。
「咳，A型機甲的重量一般在400到600公斤之間，適合貼身穿戴，但更適合新人類，機甲全身由鈦合金製造，能夠承受妖兵級妖物的咬合力，」楊墨起身，有些尷尬的說道，「但是對於妖將級的妖物來說，就像一層紙，沒有任何保護作用。這是第一個缺點，極限保護作用低下。第二，A型機甲完全拋棄了熱武器，沒有了爆發攻擊。第三，穿著麻煩，效率低下，還有對於穿著者要求太高，不能達到人人為兵的目的。」
「說的不錯，那你有什麼解決的方法嗎？」老師的眉毛挑了挑，這些缺陷能說出來不簡單，但只要是搞研究的人基本都知道，如果這個學生能說出改進方法，也就算是一個好學生了。
「簡單，兩個方法，發展重裝機甲，或者是尋找新型原材料。」楊墨笑了，「我個人傾向於第一種方案，第二種方案不太現實，人類幾千年的歷史都沒有找到的東西，短時間內也無法找到，應該先發展重裝機甲，等到有自保之力後向外太空拓展，進行第二項方案。」
「好，不錯，請坐，看來你除了臉還有能拿的出手的東西。」老師笑了，楊墨回答的完全正確，人類現在正在走第一條路。
「其實我更贊同楊瓊默博士的觀點，自身的強大才是人類的強大。如果有可能，人類應該再次進化。」楊墨臨坐下之前，無意中說了一句話，頓時，氣氛凝固了。
「楊墨同學，看來你還沒有睡醒。」男老師臉色鐵青，時間已經過去了一百年，然而人類失去一切的痛苦是刻在骨子裡的，永遠不會被時間沖淡，這個男老師就是不計一切代價反對楊瓊默的典型，「如果不是那個瘋子，世界不會是現在這樣，人類的強大，不應該建立在幾十億的生命之上。」
「可能吧。」楊墨聳了聳肩，「新人類來源於楊博士，但憎恨她，我沒有接受她的成果，卻佩服她。人類的跨越式進步，基於她的研究，她做法的對與錯，要由後人來評判。」
「你這是扭曲歷史，即使沒有她，人類也總有一天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但絕對不會有新人類和機甲。」
「你！」男老師雙目通紅，楊墨毫不避讓，直面他的目光。
「這是思想的分歧，這裡不再辯論。」一個聲音出現在了教室門口，眾人抬頭望去，一個白鬍子老頭正笑眯眯的倚著門框。
「院長，這個學生的思想有問題，我要求學院對他進行開除處分。」男老師滿面怒容。
「李老師，對於不同的思想，你要學會包容，的確，楊瓊默造成了舊世界的崩塌，但新世界的建立到底是好是壞，現在沒有人可以下定論。歷史已經不再掌握在人類手中，我們的未來不再明確，或許這就是人類應該走的路呢？」院長開導道。
「是，院長。」李老師低下了頭，但眼中的憤怒依舊沒有消除。
「好了，這節課就到這裡吧，楊墨同學，和我來一下。」院長轉身離去。
楊墨現在恨不得給自己一巴掌，你說你回答問題就好了，多什麼嘴，這下可好了，又要接受思想教育了。楊墨是楊瓊默的鐵杆粉絲，在他看來，人類的進化本就是要有犧牲的，人類進化的道路上，死去的人類何止五十億，難道就因為他們因楊瓊默而死就要抹殺楊的功績嗎？
院長望著楊墨，眼神中閃爍著複雜的光芒，「孩子，或許你是真的支持楊瓊默，或許你是被蒙蔽了，但我希望你在做出決定之前多看看這個世界。去參加校院機甲虛擬賽吧，希望你可以釋放真正的自己，那時候你就有機會走出第七區，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了。」
楊墨驚訝莫名的望著院長，釋放自己？難道他知道自己就是學員1543？不可能啊，自己可是黒進校園網路註冊的，怎麼會被發現？
「別猶豫，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院長眼中精光一閃。
「好，我去。」楊墨深吸了一口氣，「我會加入學生會，盡我最大的努力去比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