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若是本王呢?跪不跪?
這天底下,估計再沒誰有她北夜攝政王妃這般的待遇了,能讓自家夫君給她綰發不說,還這般玩自家夫君頭發。
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小家夥,泛冷的臉逐漸變得柔和,夜離幽微閉眼眸,隻是摟著她在懷中,似在小憩。
明惜之也沒有大動作,隻是趴在他懷裏,很認真地玩頭發。
回夜京路程自是遠,不過夜京並無急事等著處理,所以夜離幽讓馬車常速行駛,省得馬車跑得快了,坐著顛簸到他的惜之。
自雪獵開始,這小丫頭就一直跟著他東奔西波的,現下夜離幽自然舍不得讓她再受這顛簸之苦,雖然明惜之並不把這些子路途勞累當回事。
回京路上,正巧要經過藥毒崖,也不算是經過,就是離藥毒崖隻有十來裏遠路程;明惜之惦記藥毒崖後麵的禁林,又想起那裏流傳的傳說,一時好奇,便拿出司徒芸送的那枚琉璃瑤果端詳。
經過這麽久,雌果仍是晶瑩剔透,鮮潤如玉,仿若一顆大的淚晶。
夜離幽自她取出琉璃瑤果,就知道她在打藥毒崖禁林主意,這小丫頭,好奇心太重,得治。
“想什麽?”夜離幽雖然知道她的小九九,不過還是問問。
“阿夜,你說真像傳說那樣嗎?這雌果是那女仙子之淚?真可以找到毒鴆嗎?”明惜之看著熠熠發光的紅寶石,滿是好奇。
“傳說的事,誰知道呢?不過這雌果在你手上這麽久,怎麽到現在也沒見它把毒鴆引來?”夜離幽點點她的小腦袋,滿眼含笑揶揄道。
“說不定是毒鴆被關起來了呢,不是說毒鴆是寒門的鎮門之寶嗎?難不成寒門會放任毒鴆出世?而且這毒鴆說不定尚未蘇醒,在昏睡期也是有可能的,是不是?”明惜之一撅小嘴,頗不服氣。
夜離幽麵色卻有些嚴肅,道:“寒門避世多年,豈非深諳毒鴆雙刃之道?即便毒鴆貴為寒門鎮門之寶,然自千年前毒鴆現世起,便為首任門主封印起來,據傳毒鴆至今已昏睡數千年。毒鴆若真蘇醒,必給人世帶來大劫,知道嗎?”
明惜之本來隻是好奇,卻見他麵色忽然這般嚴肅,隻能似懂非懂點點頭,複又道:“傳說不是說,得毒鴆者,得天下嗎?”
夜離幽輕輕一笑,才道:“哪有這麽懸乎?無外乎過讚毒鴆用處,且毒鴆是上古凶獸,誰能操控,為己所用?”
明惜之卻狡黠一笑,揚揚手中琉璃瑤果,得意道:“咱們有琉璃瑤果,按傳說來,咱們便可操縱它。”
夜離幽知她是玩笑,也沒深究,隻道:“琉璃瑤果可以引毒鴆現身,可非讓它認主;傳說是那位女仙子和帝君轉世之人,方可馭毒鴆,為己所用。”
明惜之收起雌果,趴在夜離幽懷裏,隻是手托著下巴,望著窗外發呆。
“阿夜,司徒芸她們還在藥毒崖嗎?”明惜之突然轉過頭,不再看窗外,而是仰起小臉蛋問向夜離幽。
“藥城那些事哪容許他們多留?”夜離幽隻是反問一句。
“司徒劍或許是,司徒芸未必吧。”想起司徒芸見到沈少卿時,那滿眼放光的眸子,明惜之不忍直視。
“沒想到司徒家大小姐竟然仰慕咱們北夜大理寺少卿,殿下您要不要從中牽個線什麽的?”明惜之一臉戲謔。
夜離幽沒有她那般八卦,隻是嚴肅道:“藥城關係錯綜複雜,司徒家兩位嫡出婚事,哪有說得那麽輕鬆?藥城的婚事,本王還不想趟這水。”
明惜之無趣撇撇嘴,小聲嘀咕著,“無聊,一點也不配合。”
夜離幽點點她的鼻尖,算是哄她了,“給本王綰發。”見她不玩頭發了,夜離幽遞了一把梳子給她。
明惜之就要從他懷裏爬起來,卻被夜離幽按住,明惜之急了,“不讓我起來,我怎麽綰發?”
夜離幽將人抱著坐在腿上,閑適道:“就這樣坐本王腿上綰發。”
明惜之拗不過他的力氣,隻能坐在他腿上給他順發,最後要綰發,夜離幽見她實在有困難,才大發慈悲,允許明惜之半跪著給他綰發。
“攝政王殿下,臣妾這一生就未跪過誰,沒想到如今竟還要半跪著伺候殿下綰發。”明惜之沒好氣道。
夜離幽隻是笑而不語,依舊摟著她的腰身,她可不是半跪在他懷裏嗎?不過這哪是跪啊?估計這小丫頭也知道,不然依這小丫頭的性子,能乖乖給他綰發?
明惜之很快綰好發,夜離幽卻突然將人摟到懷裏,低頭看著明惜之問:“惜之,若是有朝一日,真要你跪,你跪不跪?”
明惜之不知道他要做什麽,隻是搖搖頭,很認真道:“不跪;這天下,我隻跪姑母。”
夜離幽卻不依不饒追問,認真看著她的眼睛,“若是本王呢?你的夫君要你跪,跪不跪?”
明惜之歪著腦袋,半晌才問道:“你會要我跪嗎?”
夜離幽微微點頭。
明惜之怒了,一把就要推開他,卻被夜離幽摟的緊,掙脫不開,明惜之氣得緋紅了臉,“混蛋,還想著我給你下跪!”
夜離幽束縛得緊,等她有些安靜下來,才問道:“為妻,給夫君下跪,這是綱常,緣何氣成這般?”
明惜之一時被問住了,不過還是氣道,“你放開我,我偏不跪;你要嫌棄我,那你大可娶一位守綱常王妃。”
男兒膝下有黃金,女兒又豈不是?明惜之雖不懂這道理,不過姑母自小教她的觀念中,似乎從來沒有三綱五常約束過女子。
姑母教她的那些世界裏,女子也可以成為優秀的政治家,卓越的領袖,正所謂巾幗不讓須眉,釵粉珠裙亦可勝那汙濁眉物百倍。
夜離幽沒想到她會有這麽大反應,也自悔失言,不過他確實更喜歡這樣的惜之。
作為男人,膝蓋不可以軟,那是男人的驕傲和尊嚴;同樣,女兒也有她們的驕傲尊嚴,如果她連膝蓋都沒了,又談何有現在這般與他比肩心境?
他不要她恭恭敬敬,敬而生畏,他要的是她放開,隻是一顆心的愛。
“好了,方才是本王的不是,本王沒讓惜之下跪。”夜離幽適時止住。
明惜之也不好再鬧,隻是賭氣地將梳子丟給他,夜離幽微微一笑,順手接過了,才撓撓她的小鼻梁道,“本王可是給王妃賠了不是,王妃可不許再和本王慪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