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惜之什麽時候能醒?
“紙蘿丫頭,去門口守著;記住,不要讓任何人靠近,知道嗎?”
看紙蘿聚著眼淚守在明惜之跟前,杏林也不好趕人,隻能找個借口支開紙蘿。
“好,我一定守好,連隻蒼蠅也不放進來!”
關心則亂,紙蘿已經忘了,門口有聆言聆語四大侍衛帶人把牢著,怎麽可能有人靠近?
見紙蘿離開,房門關上,杏林才將針刺入明惜之手指。
夜離幽本以為紮她,她會有些反應。
卻不想,自始至終,明惜之隻是鎖著眉頭,臉上表情依舊如方才那般痛苦地扭曲著,絲毫覺不到有針紮她。
夜離幽心沉到了穀底,眉頭早就鎖成一條線,染上地獄般的暮色。
取好一滴血,杏林立刻給明惜之止住血,傷口迅速複原,很快就看不見。
“惜之怎麽樣?”
杏林還在聞著血,夜離幽已忍不住問了多少遍。
“王爺,明丫頭的病隻能靠她自己好過來,任何藥對她來說都沒有用。”
“眼下我們隻能拿冰塊給她降溫,其餘的,我們做了也是於事無補,甚至加重她的病情。”
杏林表情無比凝重,取過屋裏還在燃著的燭火,將一滴血燒了個幹淨。
“究竟是怎麽回事?”
夜離幽聲音已經冷得不能再冷。
好在懷裏的惜之雖然還在燒著,不過身上已經沒有方才那般燙了,不然聽到杏林這般說,他真不知道他會做出什麽。
“這個應該問沈夫人;明丫頭一出生就由沈夫人帶大,小時候不可能沒發過燒,沈夫人應該知道,明丫頭生病時,是無藥可醫的。”
“既是無藥可醫,可明丫頭卻平安長大了這麽多年,這就說明沈夫人不僅知道明丫頭身體和常人不一樣,而且還知道怎麽治愈明丫頭的病。”
“明丫頭的娘親難產而亡,沈夫人憐惜侄女幼年喪母,所以將侄女接到身邊,親自撫養。”
“這聽起來合情合理,可仔細一想,卻又覺得,這倒更像是沈夫人為了撫養明丫頭,而故意弄出了明丫頭娘親難產而亡一事?”
“而且我也聽過,沈夫人極寵愛明丫頭,甚至甚於沈青彥許多;我怎麽覺著明丫頭倒像是沈夫人的女兒,而沈青彥倒成了連侄子都不如的了?”
杏林並不說明惜之的身體狀況,反倒扯出了一大堆陳年往事。
“你說的這個,本王考慮過。隻是,畢竟人已不在了,難不成還能弄出許多動靜來?”
夜離幽剛說完,卻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
“杏林,本王在想,會不會沈夫人非沈夫人?”
杏林聽到嚇了一跳,畢竟他隻是覺得沈夫人奇怪,卻從沒懷疑過沈夫人的身份。
“邊傾仙,受邊島國皇室威脅,當初她的一雙龍鳳胎剛出生就被邊島國皇室擄走。”
“她本身就自顧不暇,怎麽可能還有那同情心,去憐惜幼年喪母的侄女?”
“不知道她邊島國公主身份的人,自然覺得姑母撫養幼年喪母侄女,合情合理。”
“可知道她真實身份的,若也覺得邊傾仙這般做是合乎情理的,那才是不合情理。”
夜離幽凝著眉,幽黑的眼神深不見底。
“這麽說,這個沈夫人確實引人懷疑。”
杏林理著夜離幽的話,眼神一陣思索。
“這個回頭再說,惜之到底怎麽樣?”
夜離幽擔憂地看著懷中人,輕輕撫摸著她通紅的臉蛋。
“你也看到了,比方才好了不少。”
杏林雖然不知道明惜之身體狀況,不過看明惜之的臉色,也知道冰塊降溫對明惜之有效。
“王爺,接下來,我跟你說的才是最重要的。”
見夜離幽臉色放緩了些,杏林才鄭重其事看向夜離幽。
“關於惜之的?”
方才杏林將血燒掉,夜離幽就起疑了。
一滴血而已,至於這般毀屍滅跡?
“不錯。王爺方才應該看到,我燒了血。”杏林聲音壓低了很多,警惕地看向四周。
“到底怎麽回事?”夜離幽見杏林麵部表情這般凝重,心不由得懸起。
“王爺難道不奇怪我方才為什麽說:藥物,對明丫頭的身體,於事無補?”
杏林聲音壓得很低,故意頓句。
“明丫頭的血裏麵浸有數百種毒。”
杏林已經沒了聲音,隻是比劃著唇語。
“什麽?!”
夜離幽抱著明惜之渾身一顫。
數百種毒?
究竟是誰,竟敢這般虐待他的惜之!
“也因為這個原因,毒藥奈何不了她;可也因為這個,她不能生病,因為藥物對她的身體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杏林恢複了正常語氣,離夜離幽遠了些。
夜離幽看著懷中的人,總算明白為什麽昨日她說,她不怕懸崖底下的毒藥?
竟然是這個原因!
上百種毒藥!她的身體得遭受什麽樣的折磨,才抗住了這麽多的劇毒?
夜離幽的心在作痛,他之前從來不知道這個。
“不過,王爺也不用太擔心;明丫頭的毒不像是有人故意放的,即便是那個地方的人也沒那本事在這麽短時間內,養出這麽多的毒。”
“我覺得,這更像是生來就有的毒。”
杏林見夜離幽那痛不欲生的表情,心裏默默流了一把淚,最終還是解釋了一下。
“生來就有?哪有這麽怪異的事?”夜離幽目光緊緊鎖著杏林。
“你懷裏的人就是一個怪異,再加上一個‘生來就有’,有什麽好怪異的?”
杏林雖然心裏不住地翻白眼,麵上還是恭恭敬敬地回著夜離幽。
“如果不是生來就有,而是有人故意養毒;王爺即便不通毒,也應該知道,承受劇毒的身體一定無比痛苦。”
“王爺和明丫頭朝夕相處這麽久,應該沒有見過明丫頭有身體不適、像是受劇毒折磨的時候吧?”
夜離幽沒出聲,惜之的身體隻在他一開始碰她的時候,出現過一些異常。
不過後來漸漸好了,現在他碰她,她的身體很少有不適的時候。
“惜之什麽時候能醒?”
夜離幽也沒再追問,如果惜之體內的毒是生來就有的,那才好,至少她不用承受那麽多的痛苦。
“燒退了,就醒了;到時她肯定很餓,不過她異於常人,常人的一個小病,到她那也成了大病。”
“這大病初愈的,王爺你自然應該給明丫頭好好補補,不過剛醒,我估計明丫頭也是食不知味,王爺你不如弄些清淡的給明丫頭吃。”
“等吃上三頓,王爺你再緩緩添些葷的給她補,別一開始就急著補,我怕她身體吃不消。”
確定明惜之沒什麽事,杏林終於鬆了一口氣,老頑童正式回歸。
夜離幽隻是暗暗記下,並不多說,溫柔地撫摸著她的臉蛋。
“不過,我還是覺得奇怪,明丫頭好端端的,怎麽發起燒來?”
杏林說了半天,總覺得他漏說了什麽,現在終於想起來了。
“她的身體,藥是不管用;不過不代表物不管用啊,要不然這冰塊也起不到這效果。”
杏林自顧揣摩著。
“我看明丫頭有些像是急火攻心,又受了冷風吹,這外物加上心裏有氣,堵得厲害,身體吃不消,所以才發起燒。”
杏林若有所思地分析著,完全沒注意到一旁的某人已黑了臉。
昨天是他帶惜之去的懸崖,又丟下惜之一人站在樹上吹冷風;半路歐陽沁雪又冒出來,他不得已消失,結果讓惜之憋了一肚子氣回來。
夜離幽抱著明惜之,看著她通紅的臉,又是心疼,又是發愁:他的小王妃啊,怎麽總是這般懲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