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浪費可恥
夜離幽喚過下人,一會兒功夫,菜色清淡的晚膳已呈在桌上。夜離幽牽過明惜之坐下,方才說道:“晚上吃些清淡的好。”
明惜之讚許地點頭:“我知道,我雖是用毒的,但自古醫毒不分家,對於養生之道,我多多少少還是懂一點的。”
“不過我沒想到,王爺竟然知道這個道理,而且還吃得下這般清淡的飯。”
夜離幽隨便挑了幾片青菜葉,放到明惜之碗中:“既然用過晚膳了,隨便吃些青菜就好。”
明惜之臉苦了苦:“王爺,我不喜歡吃菜,由其是這苦菜。”
明惜之說的苦菜大概和菠菜差不多吧,有人覺得甜,有人覺得苦,明惜之對苦菜是深惡痛絕的。
夜離幽剛想教訓明惜之不準挑食,突然看到明惜之發苦的臉,心中頓時不忍了。哄孩子般溫和說:“好,不吃苦菜,那把其它菜吃了。”
明惜之也不好再說,一臉悲苦地咽掉那些難吃要命的青菜。
夜離幽見她這般委屈地嚼著青菜,也不忍了。看著明惜之吃完他夾的那幾片菜葉,也沒再強迫明惜之吃菜。
明惜之見他不盯著自己了,臉色立刻好了起來,雙手托腮看著夜離幽用膳。
夜離幽十分得意地享受著明惜之的目光,動作也慢下來,他好想時光就停留在這一刻。
夜離幽的筷子突然伸到明惜之麵前的碗中,明惜之還沉浸在夜離幽高貴的用膳中,等她反應過來時,就見自己碗中的苦菜到了夜離幽嘴邊。
夜離幽自然注意到明惜之睜的大大的眼睛,優雅地吃完口中苦菜,才不緊不慢地吐出四個字:“浪費可恥。”
說完就見明惜之的目光出流露毫不掩飾的讚許:“王爺,我發現你真的好有魅力啊!我本來以為像王爺這般身份尊貴的人,根本不知道什麽是節儉。”
夜離幽臉黑了,他開的玩笑過分了嗎?真不知道他家王妃這麽多年到底是怎麽長的?他表達的這麽明顯,她竟未看出來!
而且他有嚴重的潔癖好嗎?不過她,他不嫌棄。
夜離幽用完膳,下人默契地以極快的速度收拾好桌子,就很貼心地關上門,把空間留給夜離幽和明惜之兩人。
明惜之見人走了,問道:“王爺不會要住在客房吧?”
夜離幽沒有回答,問道:“惜之,你想我們什麽時候成親?”
夜離幽問這話時,眼裏帶著緊張和一絲希冀。明惜之想了想說道:“王爺您說的及笄之前不圓房的話可算數?”
夜離幽心中暗喜:惜之這麽問,是不是代表著她其實不抗拒把她交給他?惜之這是承認自己了?
明惜之當然不是這麽想的,如果夜離幽能保證及笄之前不對她做什麽,那對她來說,什麽時候成親都一樣。
畢竟拜堂不過就是一個形式。所以她這般問隻是為了一個安心。
夜離幽見明惜之一雙眼睛可憐巴巴地望著他,心裏早被化得不行,故作嚴肅道:“本王說話當然算數,但是本王也說了,要先成親。”
明惜之立刻舒了一口氣,輕鬆道:“既是這樣,惜之也不好多要求,成親的日子由王爺定吧。”
夜離幽故意問道:“可是惜之說的?日子由本王定?惜之不準反悔?”
明惜之一副“乖乖聽話”的模樣。
接下來,明惜之就聽夜離幽開口道:“本王今日進宮時,欽天監已算好大婚時日,後日我們就成親。”
明惜之嘴巴張了個大大的“?”字,吃驚道:“王爺,這會不會太快了?”
夜離幽立刻問:“惜之難道要反悔?”
明惜之連忙搖搖頭:“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隻是覺得後日太倉促了。”
夜離幽故意曖昧笑道:“惜之不用擔心倉促,大婚時該準備的一應用物,本王都準備好了,本王一定給你一個盛大的婚禮。”
明惜之咳了咳,掩去尷尬:“那個,王爺,我不是這個意思,畢竟就是走個形式,不用那麽麻煩的。”
夜離幽霸道說:“本王和王妃的婚禮,豈能隻是走個形式?”
明惜之不想繼續這個話題,問道:“王爺來此應該就是為了這件事吧?既然王爺話也說完了,那王爺要不要早點休息?”
明惜之想讓人走,但畢竟夜離幽才是錦雲院的主人,自己總不好直接攆人走吧?
夜離幽也知明惜之是趕他走,卻裝作沒聽出明惜之話外之意,故意朝床望了一眼,才笑道:“惜之這麽等不及?還想抱著本王睡?”
明惜之立刻瞪大了眼:“夜離幽,昨夜雖說是我抱著你,但要不是你二話不說就把燈滅了,我也不會像昨晚那般懦弱!”
夜離幽連忙收起不正經樣:“惜之不要生氣,我沒有取笑你的意思,真的。”
明惜之看了一眼夜離幽,見他一臉真誠的樣模樣,不禁想起自認識以來,夜離幽總是謙讓她的情景。
明惜之知道夜離幽是一個控製欲極強的人,可夜離幽對她,卻從來隻是聽從。
哪怕是她的錯,夜離幽也會回頭就來安慰她,有時甚至放下王爺身份,低頭向她認錯。
明惜之想到這些,不禁感到愧疚,聲音也柔和下來:“王爺,惜之剛剛不該那麽跟王爺說話。”
夜離幽愣了一下,早上惜之不怪他,他尚且可以理解:不知者不罪。
可如今惜之竟主動低頭認錯?這哪像他心中的惜之啊?
夜離幽心裏一陣暖意:他的惜之正在變化啊,他真的好開心。
隻是他並不喜歡這麽懂事的惜之,他更喜歡鬧著他的惜之。
夜離幽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低聲道:“本王跟惜之說過,惜之不用和本王見外。”
明惜之抬起頭,一雙清亮的眸子直視著麵前的男人,認真問道:“夜離幽,你為什麽對我這般遷就?”
夜離幽沒有回答,而是問:“惜之生來就怕黑嗎?”
明惜之看了一眼夜離幽,方才說:“紙蘿那丫頭以為我生來怕黑,其實我隻是不敢呆在黑黑的屋子裏,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七歲之前我經常一個人在晚上到處遊逛,不知怎麽回事。”
夜離幽問道:“惜之七歲那年發生的事可還記得清?”
明惜之一臉哀傷:“我不記得了。我醒來時,大哥陪著我呆在國公府。大哥見我醒來沒有反應,神色怪怪的。”
“然後就對我說,將軍府昨夜遭滅門,皇上正在派人查此事。”
“我不相信皇上能用心查,畢竟當時我雖然小,但我有時也會聽他們說起,將軍府手握重兵,早就引起皇上忌憚。”
“我當時甚至懷疑這事就是皇上派人下的手,可我後來查到的消息,皇上和這事並無任何關係,反倒是皇後,好像和這件事有所關聯。”
“可皇後不過就是一深宮女子,就算有些心機,也絕無那本事,一夜就把將軍府上下滅掉。”
夜離幽摟過明惜之,輕聲說:“惜之,這件事本王會和你一起查下去。”
明惜之從夜離幽懷裏抬起頭:“夜離幽,謝謝你。”
夜離幽輕輕撫摸著她的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