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5章 絲綢之路的誘惑

  張掖郡，原為匈奴昆邪王地，漢武帝元鼎六年（前111年）分酒泉郡東部置張掖郡。取「張國臂掖，以通西域」之意，昭帝始元六年（前81年），西漢後期治觻得縣，屬涼州刺史部。


  領十縣：觻得、昭武、刪丹、氐池、屋蘭、日勒、驪靬、番和、居延、顯美。治觻得縣，觻得乃是絲綢之路的咽喉要道，也是通往酒泉敦煌的唯一途徑。張掖郡有104352戶，408731人。


  劉備當然知道張掖郡的重要性，所以才派大將魏延駐守觻得，就是希望能憑藉深溝高壘阻擋燕軍，只是沒想到魏延求戰心切，結果被孫策利用，來了一出調虎離山，輕易地就奪取了觻得縣城。


  距離觻得不到五十里的東北部就是昭武，昭武是通向張掖屬國的門戶，再往北就是張掖居延屬國。


  居延屬國之名在王維的使至塞上中就有提過：單車欲問邊，屬國過居延。征蓬出漢塞，歸雁入胡天。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蕭關逢候騎，都護在燕然。


  張掖屬國有精兵萬騎，掌握在屬國都尉手中，黃巾起義之後，東漢的屬國都已經逐漸成為了割據勢力，甚至很多都被當地的異族窺伺。


  屬國之名，本就是為了安置歸附的匈奴、羌、夷等少數族而設的行政區劃。


  從漢武帝元狩二年(121)到漢末為止，北、西、東三邊諸郡：定安、天水、上郡、西河、五原、金城、北地、犍為、廣漢、蜀郡、張掖、居延、遼東都有屬國的設置，大者領有五六城，小者一二城。


  大郡割邊遠縣置屬國，如割廣漢北部都尉所治為廣漢屬國，割蜀郡西部都尉所治為蜀郡屬國，割犍為南部都尉所治為犍為屬國，割遼東西部都尉所治為遼東屬國。小郡則屬國置於本郡之內，不另標名稱，如龜茲屬國只作為上郡的一個縣而存在。


  屬國設有都尉、丞、侯、千人等官，下有九譯令，又有屬國長史、屬國且渠、屬國當戶等官。各官由漢人或內屬胡、羌的首領充任。屬國都尉秩比二千石，與西域都護同一級，直屬中央，其治民領兵權如郡太守。


  居延屬國主要居住的是匈奴人，張掖屬國則是雜居的胡人，這兩地無疑都是歸化的異族，但這些年隨著天下大亂，歸化的異族實際上已經成為了地方割據勢力。


  劉備掌控敦煌酒泉之後，未嘗沒有動過這些胡騎的想法，他手下的騎兵之中也不乏匈奴和胡騎的存在，但即便如此，依舊不能讓這兩地的胡騎歸附。


  周瑜要滅劉備，首先就要阻止這些胡騎從中搗亂，所以，在馬超佔據了昭武之後，周瑜便派出了使者，給張掖屬國和居延屬國的部落首領送去了金銀美酒，暫時慢待其心，等消滅了劉備之後，再騰出手來慢慢對付這些異族。


  同時，周瑜派出馬超鎮守昭武，絕對不能讓一個胡騎越過昭武，進入張掖郡，張掖乃是咽喉要道，戰略位置十分重要，一旦被這些胡人佔據，那周瑜很容易就成了孤軍。


  劉備得聞魏延戰死，觻得被燕軍佔領的消息后，差點傷心欲絕，發誓要為魏延報仇，把所有的兵力都布置到了酒泉郡，試圖抵擋周瑜的大軍。


  周瑜到了觻得之後，沒有急於尋找劉備決戰，除了派出馬超佔據昭武之外，並無出兵的跡象，劉備一方面覺得有些奇怪，另一方面卻不敢放鬆警惕。


  周瑜召來黃氏兄弟問道：「兩位黃將軍，對於你們黃家的遭遇，本帥十分同情，但儘管如此，本帥依然相信你們黃家在酒泉還有很大的影響力，如今有一個為朝廷立功，為你們家族報仇的機會，不知兩位將軍是否願意接受？」


  「大將軍只管吩咐，赴湯蹈火，萬死不辭！」黃華知道，緊緊地抱緊周瑜的大腿，才能恢復黃家昔日的榮光。


  隨即黃昂也附和道：「大將軍只管吩咐，我黃家雖然被滅了，但酒泉還有不少關係，可以助大將軍一臂之力。」


  「好。既然如此，本帥就明言了，本帥希望兩位黃將軍能夠回到酒泉，儘可能地勸降酒泉官吏，最重要的是，你們要幫本帥聯絡敦煌的蓋家和索家，本帥會派一個人和你們一同前往。」


  「諾！」


  周瑜派出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張奐的幼子，已經歸附燕國的武威太守張猛，要滅掉劉備，不在劉備的兵馬，而在劉備的根基，劉備之所以敢和大燕國對抗，能在酒泉敦煌站穩腳跟，最重要的是有敦煌世家的支持。


  如今敦煌三姓之中，張猛已經歸附了燕國，派他去敦煌斷了劉備的根基，說服蓋家和索家投靠燕國，這才是最根本的辦法。


  敦煌張氏原本是敦煌第一家族，其餘蓋家和索家都以張家馬首是瞻，可是張奐死去之後，張家的影響力大不如前，最重要的是，天下大亂，張奐的三個兒子中，只有張猛一人當上了太守，大兒子草聖張芝已經死了，老二亞聖張昶乃是如今張家的家主，只不過張昶一心撲在書法上，對於家族事務不甚上心，所以這些年張家的影響力大不如前，敦煌三姓中，索家才是最大的家族，也是對劉備支持最大的家族。


  張猛三人本就是本地人，混進酒泉並沒有遇到什麼苦難，到了酒泉之後，張猛與黃氏兄弟分道揚鑣，黃氏兄弟留在酒泉勸說酒泉的豪強，張猛則是趕回張家，說服他的兄長張昶。


  「老爺，老爺，大喜啊，三老爺回來了。」


  「什麼？」聽到僕人的話，張昶直接出了書房，剛剛出門，就撞上了進來尋他的張猛，大喜地說道：「三弟，真的是你，前番武威傳來消息，說燕國先鋒將軍孫策攻破了武威成，為兄派出了多路人馬打聽你的消息，結果一無所獲，本以為你已經死在了亂軍之中，沒想到你平安回來的，真是老天有眼，三弟，快隨我去給父親上香祭拜一番。」


  「好！」


  祭拜完之後，張昶才拉著張猛問道：「三弟，你是如何回來的？」


  眼下這祠堂里也沒有外人，張猛趁機說道：「二哥，不瞞你說，我如今已經投靠了燕國，如今奉了征西大將軍周瑜將軍的命令，回來公幹。」


  「公幹？」聽到這話，張昶哪裡還不明白他的意思，說道：「三弟，如今的形勢我也聽說了，大將軍周瑜已經平定了馬超韓遂，屯兵張掖，掃平劉備不過是遲早的事情，我張家和劉備之前並無太深的瓜葛，你的來意為兄知道，只不過當下你的行蹤必須保密，一個不慎，我們全家都有滅門之禍。」


  張猛聽到這話重重地點了點頭，說道：「二哥，我奉大將軍的命令前來說服敦煌的世家豪強歸附燕國，這其餘家族都還不提，最重要的是要說服蓋家和索家，二哥覺得有幾分把握？」


  張昶聽罷，解釋道：「當初劉備主政敦煌，我本來是不看好的，眾所周知，我敦煌三姓才是這敦煌的主宰，任何一個太守，除非得到我們三姓的支持，否則絕對無法坐穩這個位置，當初本來我是不看好劉備的，可索氏的家主看中了劉備的漢室宗親身份，而蓋家也是漢室忠臣，所以拉攏了蓋家輔佐劉備，這才有了劉備今日的局面，我對這些政事不甚關係，加上三弟你又是武威太守，其餘兩家也不會對我張家如何，所以我只是應付劉備。」


  「如今要想說服索家和蓋家，只怕難度不小，不過為了我張家的未來，為兄也要去試一試，大漢已經亡了，天子不過是軍閥手中的傀儡，我相信蓋家和索家不會看不出來這點，劉備如今兵馬不過十萬，燕軍是他的幾倍，他的皇叔身份也已經無甚用處，相信這兩家應該看得清楚，只不過是因為投入太多，所以才不願意放手把了。」


  聽到這話，張猛說道：「二哥，我來之前，軍師說了，如果我們三家能夠棄暗投明，將來五原商會願意和我三家合作，共同經營這絲綢之路。」


  「此話當真？」


  「當然！」


  「太好了！」張昶激動地說道：『有了這個籌碼，為兄說服蓋家和索家的信心又多了一成，這樣吧，明日我會以我生日的名義邀請兩家的家主前來做客，好在如今劉備不在敦煌，這就給了我們串聯的機會。』


  「好！」


  第二天，張昶秘密邀請索家和蓋家的家主前來慶生，席間不自覺地說起了如今的戰事，兩家的家主也都有些擔憂，畢竟在劉備身上他們投入了太多，如今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難道兩位家主就沒有想過投靠燕國？要知道燕國皇帝陛下手中的五原商會是何等的龐然大物，一旦西涼平定，絲綢之路暢通，要是能搭上五原商會的路子，將會是何等的利益。」


  此話一出，兩位家主齊齊變色，都不自覺地想到了絲綢之路的暴利，要是能和五原商會合作，他們之前的投入完全可以忍受，張昶一下子為他們指明了另外一條通天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