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劉焉的請求(四千字大章奉上)
這一次噠噠的馬蹄聲的確是取酒的人回來了,兩壇五原仙釀搬入宴席之中,張飛迫不及待上前打開,根本沒心思去管劉備的尷尬處境。
封蓋一打開,酒香四溢,一股醇烈的濃香之氣瀰漫在大廳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匯聚在這傳說中的美酒身上,還有誰記得起那個備受羞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的劉備呢?
張飛抱起罈子,也不顧失儀,直接就要開喝,蘇辰趕緊阻攔道:「翼德,你愛酒之心急切,我也知道,可你決不能如此牛飲,否則宴席還沒開始,你就要醉倒了。」
張飛聽到這話,雖然不情願,還是老老實實地放下罈子。
而後僕役用酒具將美酒盛出,每一張桌子面前放了一壺,眾人才開始宴會。
看到門口的劉備竟然還賴著不走,蘇辰心說此人還真是臉皮厚,也不能裝作視而不見,於是隨口說道:「玄德一路疾馳,想必也渴了吧,不如坐下來喝上幾杯?」
劉備雖然十分想走,可他知道,今日決不能走,一旦走了,那張飛就與他徹底無緣了,所以儘管被蘇辰羞辱,他還是厚著臉皮答應道:「恭敬不如從命。」
張飛乃是豪邁之人,自然不會缺了劉備一桌酒席,稍後就有僕人擺上桌子,端上美酒佳肴。
細琢慢咽,酒宴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半個時辰,這時候眾人都喝得微醺了,張飛貪杯,此時已經接近醉的地步,只聽他口齒不清地說道:「真,真是好酒啊,要是天天能喝到這樣的美酒,便是給個神仙也不,不換。」
聽到這話,蘇辰用眼示意徐晃,徐晃心領神會,當即附和道:「翼德此言差異,要想天天喝這美酒還不簡單,你不如也到侯爺軍中來做事,侯爺軍中猛將如雲,你若是也來,咱們每日喝酒比武,那日子,想想都美滋滋的。」
徐晃這話倒是說道張飛的心坎里了,要論他平生所好,一是美酒,二是武藝,若是此二者能夠得到滿足,豈不快哉。
聞言張飛下意識地就把目光投向了蘇辰,蘇辰見此當即答道:「眼下大漢黃巾四起,肆虐州縣,百姓苦不堪言,蒙聖上信任,讓本侯出征討賊,日夜惶恐,唯恐有負陛下聖恩,眼下正是用人之際,若是翼德不棄,願意助本侯一臂之力,此舉於國於民都是天大的好事,憑藉翼德的才能,本侯必以上將之位虛席以待,只是不知翼德是否願意?」
他的這一席話說得張飛心潮澎湃,下意識就要答應,不曾想劉備卻是急赤白賴地接過了話茬:「侯爺此言大善,只不過,翼德,劉使君數次徵召你入府當值,你都推辭不就,今日若是舍劉使君而從侯爺,此舉只怕會惡了劉使君啊,翼德家族世居涿郡,若是惡了劉使君,今後只怕麻煩不小,想來伯父也不願看到這樣的結果。」
「這……」此話一出,張飛倒是猶豫了,他不得不承認,劉備說得還是有幾分道理。
聽到劉備的挑撥之言,蘇辰心中冷笑,什麼劉使君,只怕是你劉備想要張飛吧,劉焉身為皇室宗親,對於一個小小的張飛哪會考慮那麼多,更何況若是他徵召張飛,劉焉絕不會有二話,想要搬出劉焉來壓他,事情沒那麼簡單。
「玄德此言差矣!」這個時候他不得不反擊了,「劉使君乃是賢明之人,本侯被聖上看重,負責討賊,劉使君既是皇室宗親,自當為陛下分憂,翼德若是加入本侯麾下,對於黃巾叛逆來說,遠比在郡守府任職的作用大得多,劉使君賢明睿智,豈會不明白這個簡單的道理,只怕到時候劉使君會拍手稱讚,為翼德的拳拳報國之心彈冠相慶,如此伯父又豈會有不悅之理?」
「星宇說的也有些道理。」被兩人這麼一爭辯,張飛倒是有些舉棋不定了。
劉備看到了張飛的猶豫,這也是他最後的機會,急忙說道:「侯爺不知,使君近日正在為黃巾之事煩惱,涿郡毗鄰廣陽,廣陽乃是幽州黃巾泛濫之地,黃巾叛亂之初,賊首程遠志斬殺廣陽太守劉衛以及刺史郭勛,佔領了郡守府,此地便成了幽州黃巾的大本營,而後程遠志鄧茂裹挾大股黃巾北上,雖被侯爺破于歸化城外,然此地黃巾尤甚,近日更有消息傳來,廣陽黃巾以裴元紹,周倉二人為首,意圖進犯涿縣,使君正為此發愁,翼德此時若是加入郡守府,正得其時,相信使君必然視翼德為肱骨。」
竟然還有這事?
他道劉焉為何對他如此禮待,原來是有求於他,沒想到程遠志鄧茂被他斬了,又來了個裴元紹周倉,這兩人蘇辰並不陌生,這兩人與管亥,廖化被稱為黃巾四將,雖然初期在黃巾軍中地位不高,可卻是黃巾軍為數不多能拿得出手的將領了。
「黃巾焉敢如此猖狂,竟揚言要進犯涿縣,實在是不知死活,他裴元紹來一個,俺老張就斬他一個,來兩個,俺老張就斬他一雙,定叫這些黃巾賊子有來無回。」
哪怕是一個老百姓,也知道桑梓之地,守土有責,涿縣乃是張飛的家鄉,黃巾要進犯這裡,那就是和他張飛過不去,任誰都不願看到自己的家鄉被賊人襲擊,慘遭肆虐。
歷史上張飛之所以和劉備結義討賊,或許也有這一點原因吧,只是恰巧被劉備碰上了,又沒有多餘的選擇,於是才意氣相投,演繹了一段桃園結義之事。
歷史總是被掩蓋的,過去的真相無從尋覓,只能以人性去思索,亘古不變的便是人之本性,沒有無關無故的愛,更沒有無緣無故的恨,饒是張飛喜歡結交天下豪傑,也很難說他初次見到劉備,就要拋家舍業追隨於他,其中的原因無從知曉
被劉備這麼一打岔,張飛加入蘇辰麾下的事情就無疾而終了,他本人也是十分為難,不管加入哪一方,都會得罪另一方,所以索性不再談論此事,蘇辰也十分識趣。
「翼德,不管如何,今日能結識你這位英豪,乃是蘇辰的榮幸,今後我的大門永遠對你敞開,咱們暫且不論國事,只談風月,我敬你一杯!」
「星宇此言大善,干!」
杯酒下肚,方才的些許不快煙消雲散,劉備見阻攔了張飛加入蘇辰麾下,心中甚為得意,算是小小地報了剛才的一箭之仇,只是張飛沒有表態,還是讓他有點小小的遺憾。
接下來的場面就熱鬧了,蘇辰讓徐晃,祝公道,典韋三人輪番敬酒,無論是劉備還是張飛,都敗得丟盔卸甲,不說這三人久經考驗,即便是靠人數也堆死他們了。
劉備大醉不醒,張飛稍微好點,他吩咐張府的僕役把劉備扶下去歇息,他深知五原仙釀的厲害,劉備這一醉倒,只怕明天天亮之前不會醒來,而他身為郡守府主簿,劉焉的宴會竟然缺席,到時候自有他苦頭吃,這麼一想,總算是讓他心中稍微平復。
張飛這一醉倒,自然就沒有人招待了,不過一會兒張府的管家就來到了大廳:「幾位貴客稍待,老爺正在梳洗,稍後便能招待貴客。」
張飛的老爹一直沒有出現,他還暗自納悶呢,聽到梳洗二字,更覺不妥,問道:「張伯父是否身體不適?」
管家知道眼前之人的身份,不敢有任何隱瞞,答道:「回客人的話,老爺卧病多年了,要不是少爺到處尋找天才地寶,靈丹妙藥,老爺不可能挺到今日,老爺聽說府上有貴客蒞臨,本想出來一見,可身體實在不允許,適才老奴回報老爺,說少爺醉倒,留下客人無人招待,老爺這才梳洗打扮,失禮之處,還望客人海涵。」
「哪裡哪裡,張伯父實在是太熱情了。」
不一會兒,果然,一個老態龍鐘的老頭子在丫鬟的攙扶下,顫顫巍巍地來到了大廳,蘇辰喝得不多,並無酒意上頭,頭腦自然清新。
他上前幾步,來到張老伯面前,以晚輩的身份行了一禮:「晚輩蘇辰見過伯父,伯父身體不適,還親自出來,晚輩受寵若驚。」
「咳咳,賢侄不用多禮,咳咳。」張父說一句話都有些費勁,蘇辰趕緊上前攙扶著他,手指不經意間就搭上了他的脈搏,稍微一診斷,說道:
「伯父,你這是成年舊疾發作,如果小侄所料不錯,伯父應該是年輕的時候受了傷,也就是那時才留下的暗疾吧。」
聽到他的話,張父點頭贊同,「不錯,這都是多年的老毛病了,若非小兒四處求醫問葯,老朽早就撒手人寰了,能拖到今日,已經是賺了。」
「伯父可千萬別這麼說,小侄略懂醫略,伯父的暗疾雖然無法根治,可若是要緩解,也並非易事。」
說罷他從懷裡掏出一個玉盒,說道:「伯父,此乃小侄自己煉製的回春丹,雖然無法根治伯父的頑疾,不過卻是能夠大大緩解伯父的病痛,這玉盒之中共有十粒,足夠兩年之用,當舊疾發作之時服用一顆,能管數月。」
「這太貴重了,賢侄,老朽不能收!」張父雖然沒聽過回春丹的名頭,但即便從這丹藥的名字就知道此物價值不菲,要知道丹藥的價值已經可見一斑,而此丹竟然還能對他的頑疾有幫助,只怕真不負回春之名。
蘇辰沒有理會他的推辭,又從身上掏出一個玉盒,說道:「此乃養壽丹,這一盒一共三十粒,伯父平時可以服用他調理身體,半年之後,想必就能自己走路了。」
「這……」儘管知道對方的身份,但張父還是被對方的手筆震驚了,養壽丹他是知道的,涿郡也有售,他也服用過,一粒養壽丹的價格從百金起步,這一盒養壽丹起碼價值三千金。
初次相識,對方就贈送如此重禮,張父真是收也不是,推也不是,還是蘇辰堅決說道:「伯父,你若是認我這個晚輩,就收下這兩個玉盒,我與翼德雖是初次相識,卻相談甚歡,希望能與他成為莫逆之交,白頭如新,傾蓋如故,我與翼德便屬於後者,所以伯父千萬不能推辭,否則小侄這心裡就該不好受了。」
「你,哎,賢侄,翼德能認識你這樣尊貴的朋友,是咱老張家幾世修來的福運,如此,老朽就不客氣了。」
「伯父自該如此。」
接下來有寒暄了幾句,蘇辰便要告辭了:「伯父,小侄還要去赴劉使君的宴會,今日只能到此,改日再來拜訪伯父。」
聽到是去赴太守的宴會,張父當然沒有挽留,只說道:「賢侄不必客氣,今後你要常來,這張府便是賢侄在涿縣的家,老張家別的沒有,一張床還是有的。」
張父也很豪爽,怪不得張飛性格如此,蘇辰再三謝了他的好意,這才帶著隨從離開張府,往郡守府而去。
看著眾人遠去的背影,張府拿著手裡這兩個玉盒,心中百般計較,隨後吩咐道:「管家,待翼德清醒之後,讓他來見我。」
「好的,老爺,老奴一定通知少爺。」
「嗯!」張父沒有再說話,只點了點頭,正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他老張家別的沒有,就只有一個拿的出手的兒子。
蘇辰的身份老張是知道的,而且剛才宴會上的事情他也聽下人說了,此人待人厚道,倒是個值得效忠的主公。
「還有,告訴翼德,今後不要再跟那個冒認皇親的劉備來往,要是被朝廷知道了,將來指不定會給張家帶來什麼禍害呢。」
「可是,老爺,那劉備已經在府中住下了。」管家心有餘悸地答道,畢竟劉備還是他親自扶下去歇息的。
張父沉吟半晌,說道:「既然住下了,就讓他在此歇息一宿吧,等明早醒了,就請他離開張府,我老張家雖不是什麼世家出身,可也是有頭有臉的人,免得人家說我們不懂得待客之禮,只是今後此人若是再來,不准他近府,聽清楚了嗎?」
「聽清楚了,老爺!」
「嗯,你扶我下去吧。」
果然,姜還是老的辣,若是蘇辰聽到他的這一番布置,定會這麼感嘆一句。
與此同時,蘇辰已經來到了郡守府,太守劉焉親自帶人在府門外恭候,給足了他的面子,正所謂對方做的越是謙卑,就表明他對你所求越大,蘇辰來者不拒,不怕你沒想法,就怕你想法不夠大,只要你敢下餌,他就敢咬。
正所謂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他既已出山,便是猛虎出籠,無論前面是刀山火海,還是萬丈深淵,這一次不拼個百年基業,那他是絕不會回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