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看門護院之徒
蘇辰也知道,不拋出一點真東西,對方是不會放心把弟弟交給他這個來歷不明的人,於是說道:
「張兄,方才忘了自我介紹,鄙人蘇辰,字星宇,如今乃是九原縣的縣尉,家父便是五原郡長史蘇寔,我身後這兩位一個叫魏續,現在是五原郡司馬,一個叫曹性,現在是部都尉。」
介紹完了自己的身份,蘇辰也說明了來意:「家師告訴我雁門馬邑有一顆將星,占卜之下終於知道此人名叫張遼,所以我三人才慕名而來,卻是沒想到此時張遼才十歲,所以我才想把他帶在身邊教導,以免白白浪費了他的天賦。」
張泛一聽他竟然是縣尉,又聽到蘇寔之名,於是問道:「可是俘虜了鮮卑和連,大敗鮮卑異族的蘇縣令之子當面?」
父親的名聲已經這麼響亮了嗎?
蘇辰卻是沒想到,不過還是老老實實地點點頭,應道:「正是!」
張泛聽了他的回答,卻是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說道:「既然是蘇公子親至,想必蘇公子已經將張家的來歷打探清楚了吧,不瞞公子,只要公子願意答應某一個請求,我張家兄弟從今以後,這條命便賣給公子了。」
「哦?」蘇辰沒想到事情這麼容易,當即問道:「適合要求,只要合情合理,我自然沒有異議!」
張泛組織了一下語言,說道:「蘇公子,你也知道我祖上便是出過『馬邑之謀』的聶壹公,只可惜功虧一簣,這三百年來,我張家歷代祖先,無不以覆滅異族,保境安民為己任,如今匈奴式微,鮮卑猖獗,蘇公大敗鮮卑,著實替我們這些邊地漢人出了一口惡氣,只希望蘇公子能答應某,今後不讓異族欺凌我邊地百姓,如此便是某的志願了。」
蘇辰沒想到張泛竟然還有這個志向,也沒想到張家竟然一直堅持著聶壹的夙願,面對張泛這一跪,他卻是感覺到了身上的責任。
雁門郡直接和鮮卑接壤,時常受到襲擾,漢虜矛盾十分劇烈,比起五原郡來說,卻是嚴重了很多。
蘇辰深吸一口氣,將他扶起,答應道:「張兄放心,雖然我父子如今還管不到這雁門郡,但有朝一日,我一定帶領張兄和令弟,將這些欺凌我漢家百姓的異族一網打盡。」
「如此,泛拜見主公!」跪下之後他又把張遼拉過去,恭恭敬敬地向蘇辰行了跪拜之禮。
蘇辰趕緊將張家兄弟扶起來,摸了摸張遼的虎頭,說道:「張遼,以後你就叫我大哥吧!」
張遼嘿嘿地笑了起來,蘇辰招呼張家兄弟二人去酒樓大吃一頓,而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些東西,就離開了馬邑。
事實上張家家徒四壁,著實沒什麼好收拾的,而且在這武道昌盛的漢末,蘇辰都忍不住在想,要是沒有他的到來,張遼還會不會成長為那個歷史上的五子良將。
這還真不好說,雖然張遼資質不凡,可沒有師父領進門,他一介寒門子弟,終究難以突破樊籠,或許從他到來之日起,這張遼的命運就註定和他連在一起了,不然為何會如此順利?
生命有著固定的軌跡嗎?蘇辰不知道!
五人離開馬邑之後,便直奔陰館,不管怎麼說,郭縕這個雁門郡太守,他還是得去拜會一下的,沒準還能見到他那個了不起的兒子郭淮呢。
事實上,蘇辰想多了,現在的郭淮,還沒有出生呢。
張泛修鍊過武道,但只是些粗淺法門,不過是煉皮之境,也正因此,他才沒有貿然為張遼築基。
但他一手箭術不錯,蘇辰有意幫他,將來修為提升后,可以調入曹性的部隊,輔助曹性專門組建一支弓箭手,進行遠程打擊。
至於張遼,現在的張遼還是個孩童,蘇辰想讓他跟著高順學習軍陣之術,雖然這軍陣之術乃是高家不傳之秘,但只要他去說,相信高順會收下張遼這個弟子的。
不過只有這些還不夠,蘇辰對張遼的期望很大,在目前的團隊中,張遼可以說是潛力最大的人,他還準備讓岳父蔡邕也收下張遼作為弟子,教他經史子集,兵書戰策。
不過這都是以後的事兒了,十年之內,張遼是幫不上忙了,不過十年的時間他還等得起,十年之後正是群雄並起之時,相信那個時候,張遼已經成長起來了,絕對是他的左膀右臂。
而且,他還有個想法,這十年時間也是建立他心中那支并州狼騎的時間,讓張遼跟著狼騎一起成長,將來他要是能得到眾人的擁戴,就足以成為這一支并州狼騎的統領,以後有的是他大放光彩的機會。
來到陰館郡守府,蘇辰遞上了拜帖和郭文的書信,有郭文的書信在,郭縕熱情地派人將其引入府內。
蘇辰此來可不是空著手來的,蘇酒作為送禮之選必不可少,寒暄幾句過後,郭縕告訴他晚上在府中設宴為他接風,他當然沒有推辭。
在僕人的帶領下,一行五人準備去客房安頓,路過一片空地的時候,蘇辰突然被一聲大喝吸引,順眼看過去,只看到一條大漢正在赤膊舞刀,氣勢非凡。
「這是何人?竟然如此勇武?」蘇辰隱隱從此人身上看到了李彥的影子,當時李彥在蘇府與王越切磋時,一手刀法使得出神入化,即便不用真氣,那也非尋常人能夠近身。
眼前這條壯漢,一把大刀舞得密不透風,彷彿針插不如,水潑不進,此等修為,著實不可小覷,雖然這壯漢沒有用真氣,但他卻能從他身上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氣場。
前面帶路的僕人知道蘇辰乃是老爺的貴客,不敢怠慢,不過看向那壯漢,卻是略帶鄙夷地答道:「回公子的話,那漢子就是府中的一個護衛,地位低賤,不敢勞公子過問。」
「哦?」蘇辰將信將疑,不過卻從僕人的口中聽出,那壯漢如今乃是府中的護院,想來不受重視。
這些僕人自覺高人一等,喜歡在門縫裡看人,自然也就把人給看扁了。
他卻是渾不在意,即便對方沒有使用真氣,單單那一手刀法,就已經征服了他這半個內行人。
他想著得找機會和那人接觸一下,或許有意外收穫也說不定。
晚上的宴會除了他一行五人之外,其餘就都是郭府的人了,他打聽了一下,卻是沒聽說郭縕有兒子,而且看對方一副白凈的面龐,想來也是得了家族庇佑,所以才年紀輕輕登上了太守這兩千石的高位。
雖然對方年齡比他大不了多少,可他仍舊是晚輩,郭縕稍稍意思了一下就借口公務繁忙告辭了,只讓府中的管家護衛統領陪著。
蘇辰也不以為意,如此正合了他的心意,他和那護衛統領推杯換盞,終於打聽清楚了,那壯漢是前些日子府中招募護衛時前來應徵的,不過因為是外來人,所以不受待見,只讓他平時幹些粗活糙活。
蘇辰一邊暗罵這些人眼瞎耳聾,如此猛士竟然明珠蒙塵,另一邊又十分慶幸,要不是來了郭府,也不會有這驚喜。
他裝作漫不經心地打聽清楚了那人的住處,晚上宴席散后,孤身一人,提著一罈子藥酒和十斤熟肉,便敲響了那壯漢所住的柴門。
「什麼人?」屋裡突然傳來一個聲音,語氣中不難聽出警惕和戒備之意。
「不請自來的客人,不知主人可否歡迎?」蘇辰在門外答道。
「你走錯了,這裡不過是下人居住的柴房,還請回去吧。」屋裡的聲音再度響起,語氣十分冷漠。
蘇辰心說如此身手,竟然甘願屈居太守府為一看門護院之徒,要麼是另有所圖,要麼便是身負大罪,流離江湖,不管怎麼說,絕不是什麼簡單之輩,要想消除他的戒心,著實不易。
想了想,他忽然想起一句話,徑直說道:「蒿草之下,或有蘭香;茅茨之下,或有侯王,壯士,某誠心結交,一片赤誠之心,還望壯士明鑒。」
裡面忽然沉默了一會兒,良久才傳來一個聲音:「東西放下,人回去吧,你的心意,某愧領了。」
呃!
蘇辰差點沒被這話給噎住,不過他也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只好悻悻地將酒肉放下,說道:「壯士,明晚此時,我會再來拜訪。」
回到屋裡,酒勁忽然升騰起來,他眼皮子只打架,不一會兒就睡下了。
等他離開之後好一會兒,那間柴房的門才掀開了一絲,那壯士將門外的酒肉拿進屋裡,不一會兒就聽到一句話:「好酒啊,沒想到某也能喝到這傳說中的五原仙釀!」
「咦?不對,不對,這酒,似乎能夠增強修為?」
那壯漢大口喝酒,大塊吃肉,好不快活,不一會兒便喝得酩酊大醉。
第二天,蘇辰果然又看到那壯漢在校場上舞刀,他有心前去結識一番,不過大白天的人多眼雜,未免別人起疑,他還是息了這個心思。
當晚,他再次提著酒肉前去拜訪,和昨晚一樣,對方讓他把酒肉留下,自己回去,不過語氣比起昨晚來說卻是好了不少。
蘇辰備受鼓舞,心說有才有能的人總是心高氣傲的,劉備還有三顧茅廬呢,他對此絲毫不介意,為了和這壯漢結識,硬是找出了諸多借口,要在這郭府暫住,直把郭府的大管家聽得竟然無言以對。
不過他也知道眼前這人是老爺的貴客,所以不敢得罪,何況哪裡有把客人往外趕的道理,於是蘇辰就厚著臉皮在這郭府住了下來,目的嘛當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