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美人情重
「給岳父請安！」蘇辰進門之後，就對著蔡邕行了一個大禮。
昨晚在王智的主持下，當著眾位賓客的面，他拜了蔡邕為師，並且成為了蔡邕名義上的女婿，剩下的婚書等事情自有蘇寔操辦，無需他費心。
漢代婚俗習慣仍然遵循的是周禮，需要經過納采、問名、納吉、納徵、請期、親迎等六禮。
漢平帝元始三年(公元3年)曾命劉歆制婚儀。漢朝以後至南北朝，皇太子成婚無親迎禮。而從東漢至東晉更是因社會動蕩，顧不得六禮，僅行拜時(拜公婆)之禮，連合巹儀式也不要了。直到隋唐，皇太子才恢復行親迎禮，帝室成婚也照六禮行事。
不過現在蔡邕畢竟是流放之人，有些繁瑣的步驟也會適當地刪減，否則等到行完六禮，那黃花菜都涼了。
按理說現在蔡琰和蘇辰是不能見面的，不過特事特辦，他此行主要是詢問昨夜安危之事，聽到二人有驚無險，他一顆心終於放回了肚子里。
和蔡邕說話他都表現得有理有據，因此言語也少了不少，全然不似他平時和弟兄們相處那樣，這些規矩他雖然不得不遵守，可跪坐的時間久了，心中不免有些煩躁。
此時卻聽蔡邕忽然話鋒一轉，問道：「賢侄你可有表字？」
表字，在古代男子成人之後，不便直呼其名。故另取一與本名涵義相關的別名，稱之為字，以表其德。凡人相敬而呼，必稱其表德之字。后因稱字為表字。
在東漢，稱呼一個人全名那無外乎就是在罵對方了，所以幾乎沒有人叫過蘇辰的全名，同齡人稱呼都以賢兄賢弟相稱，長輩則是以賢侄相稱，他現在還未加冠，自然也就沒有表字了。
不過蘇辰也知道，表字一般是師長，長輩等親近之人幫忙取的，他聞弦音知雅意，當即行禮道：「還請岳父賜字！」
「嗯！」蔡邕手捋長須，沉吟了一下，說道：「昨夜我與汝父相談，你如今再過數月就成年了，他有意請老夫為你主持成人禮，你也合當有個表字，辰則，星辰也，觀你昨夜那一首詞，志存高遠，不如就取『星宇』二字如何？」
「蘇辰，蘇星宇么？」他仔細地咀嚼這兩個字，心裡倒是十分受用，這兩個字若是用後世的話來說，那意思就是『我的征途是那星辰大海。』
「多謝岳父賜字。」從今以後，他也是有表字的人了。
「星宇不必多禮，快快入座！」接下來蔡邕又問了他一些學業上的東西，不說蘇辰如今過目不忘的本事兒，單單是他腦子裡記住的後世的東西，就足以讓蔡邕瞠目結舌了。
一番考較下來，蔡邕十分滿意，不由得感嘆老來得福，竟然收了這麼一個良才美玉。
考慮到二人初次相識，蔡邕表現得很大度，對著二人說道：「星宇，昭姬，為父有些乏了，且去裡屋休息一下，昭姬你且陪著星宇說說話，只是你二人須得謹守禮儀，勿要做出逾越之舉。」
蔡邕的一番話直把蔡邕說得面紅耳赤，倒是蘇辰臉皮厚，拜謝道：「多謝岳父成全，辰必定與昭姬妹妹相敬如賓。」
「嗯。」
蔡邕點點頭就回房了，蘇辰著實沒想到這未來岳父這麼給面子，竟然給兩人留下了單獨相處的時間，這可是難得的二人世界啊。
只是，蔡邕一走，蔡琰又面紅耳赤，蘇辰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怎麼放了，良久才憋出一句話，問道：「妹妹平日都有什麼愛好？」
這話端的無禮，活脫脫一個賈寶玉的形象，不過作為女生的蔡琰卻很受用，羞紅著臉答道：「昭姬素來不喜走動，只喜歡在房裡練琴寫字，並無別的愛好。」
「哦？」蘇辰可不是胸無點墨之輩，聽她喜歡練琴，於是趁機問道：「不知道昭姬都會什麼琴曲？」
「有時彈一些俚詞小調，有時也奏一曲高山流水，只是玩樂而已。」蔡琰說著鼓起勇氣抬頭看了一眼他，反問道：「不知星宇平日都做些什麼？」
「我嗎？」蘇辰想了想，自己來到大漢之後，生活倒是十分充實，於是說道：「平日里我喜歡練武，學學醫術，偶爾也順手翻翻經史子集，卻是比不得昭姬妹妹家學淵源。對了，我還喜歡煉丹製藥，不過水準卻是十分一般，來日我制一兩種美容養顏的粉末，帶給妹妹試試，保管你美若天仙。」
「星宇你就會打趣我！」蔡琰似乎也和他混熟了點，言辭也隨意了不少，不過無論是在古代還是在現代，美容對於女生來說都是一個永恆的話題，蔡琰聽得兩眼放光，急忙問道：「是什麼樣的丹藥？」
要說美容養顏的丹方，蘇辰那裡還真有，他也不知道迦葉為何還收集了這等丹方，不過此時卻是正好拿來用。
「此丹一名駐顏丹，乃是以天山雪蓮為藥引，服用之後，可以永葆青春，容顏不改，另一丹名為玉肌丹，服用之後，能重塑冰肌玉骨，不過這玉肌丹卻是十分難練，而且原料也極為難尋，我也不確定能夠煉製出來。」
這兩種丹藥蘇辰早就想試試了，畢竟他可是知道這兩種不被迦葉看好的丹藥能夠帶來怎樣巨大的利益，可之前一直沒有時間，所以一時半會兒也沒顧得上，眼下美人當前，他卻是暗想著回去就開始著手煉製。
蔡琰聽得越發有興趣，直接把話題轉移到了這兩種丹藥上，一個說得認真，一個聽得起勁，其樂融融，羨煞旁人。
蔡琰顯然沒想到，能夠寫出沁園春雪這等壯志豪邁的詩文的人，竟然對女生用的胭脂水粉也有這麼深的研究，尤其是當對方說道面膜，乳液，彩妝，葯妝等等的時候，蔡琰如墜五里霧中。
不過也把她羞得不行，但想到面前之人乃是她今後的夫君，也就不覺得羞澀了，尤其是對方無意之間表現出來的對她的尊重，直接俘獲了她整個芳心，連帶著對今後的生活也多了幾分嚮往。
蘇辰在和她聊天的過程中，也得到了啟發，或許這胭脂水粉能夠帶來的利益絲毫不比蘇酒差，後世的葯妝彩妝等等，在大漢的煉丹師手裡並非製作不出來，只是沒有人能夠想到這些。
尤其是他擁有清涼寺這個原料基地，藥材對於他來說不是問題，即便將來大規模生產，依靠冥土的功效，依舊能夠滿足市場的需求。
這樁生意一本萬利，蘇辰著實心癢，而且還不受限制。
現在蘇酒的產量受制於糧食產量一直上不去，處於供不應求的狀態，據說在南方一壇五原仙釀都炒到了五百金的價格，就這還不是一定能買到。
看著白花花的銀子往外流，他這心裡痛啊，不過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盡量去收購糧食。
至於馬匹生意，蘇氏牧場的日常規模是保持五千匹，這裡面有一半是戰馬，是為將來儲備的戰略物資，剩下的一半品級各異，主要賣往司隸地區，也是供不應求。
而他幻想的製糖等行業，卻是連個影子都沒有，不為別的，因為沒有原料啊。
至於礦產冶鍊這等重工業，現在他還沒有那麼強大的實力去涉足，有的不過是五原縣的一個作坊，小打小鬧勉強能夠滿足日常需要，就這都還是廢了老大功夫了，畢竟隨著越來越多的佃戶加入，農具的需求也越發旺盛，這個將作坊現在已經到了產能的極限。
這麼一數下來，蘇辰瞬間發現，能夠不受原料，市場限制，又在官府許可範圍內能夠給他帶來巨大利益的，似乎就是這美容業了。
想到這裡，他心中的一顆小火苗瞬間就燃燒成了熊熊烈火。
「星宇，你怎麼了？」蔡琰看他有些心不在焉，於是出聲問道。
「啊？哦，沒什麼，沒什麼，我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他回過神來，突然一把抓住對方的手，激動地說道：「昭姬妹妹，謝謝你了，要不是你我還沒有發現這麼一大商機，你等著我的好消息，不需幾日，我就帶著之前說過的東西來找你。」
「啊！」蔡琰被他突然一抓，心慌大亂，使勁掙了幾下，卻無法掙開，只好哀求道：「星宇，你快放開我，要是被父親看到，成何體統。」
呃！
蘇辰下意識地看了看裡面，沒有發現蔡邕的身影，頓時舒了一口氣，不過卻是趕快鬆開了她，致歉道：「適才有些激動，還望昭姬不要怪罪於某。」
「嗯！」一個蚊蟲般的悶哼算是回答了他。
不知不覺，時間溜得很快，眼看外面天色將晚，他戀戀不捨地告辭離去。
望著他遠去的身影，蔡琰臉上揚起了甜甜的笑容。
不過她猛地一回頭，卻發現父親似笑非笑地看著她，頓時把她嚇了一跳：「啊！父親，你怎麼在這裡？」
蔡邕沒有說話，看到女兒幸福的樣子，心中大慰，臉上也露出了笑容。
蘇辰回到府中，立馬就叫蘇安把他的裝備準備好，他要煉丹，接著又喊曹性郝萌二人在一旁護法。
曹性郝萌聽到主公又要煉丹，苦笑著對視一眼，心說這次又要成小白鼠了，不過卻還是硬著頭皮迎了上去。
這一幕被蘇安看在眼裡，偷笑不已，誰知蘇辰突然一把拍在他的後腦勺上，笑道：「你也別笑，待會兒你們三個通通給我試藥，一個都別想逃。」
「哈哈哈哈！」一時間煉丹房裡洋溢著歡快的笑容，只是蘇辰心裡卻是有些緊張，畢竟這可是他第一次煉丹啊，希望一切順利吧，不然這臉可就丟大了，將來怎麼去見心上人還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