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

  一行人離開沙漠，到了W市就轉飛機回家了。


  原來是顧景然覺得柊音忽然帶人走不對勁，就帶人來沙漠里找他們。


  一下飛機，白小一就被肖娜拉走去醫院了。


  「小一啊，醫生是我姨媽，你放心好了，不會有事的，檢查一下，我們就安心了，也省的有人總拿這件事來刺激你。」


  李香也趕來，就在一旁陪著。


  白小一看著婦產科室的大門有些不敢進去。


  一是因為，女人這些方面的東西她很害怕，二是儘管相信老師，卻還是有些怕事實可能會傷害到她。


  「哎呀！來！」肖娜索性一把抱起了她，走進去放到了婦產科的床上。


  「沒事，檢查一下就好，相信我。」她抓住她的手。


  「我相信你沒事！」肖娜張大眼睛堅定地說。


  「娜娜，你出去吧，讓姨媽給這孩子檢查一下。」一個溫柔的中年婦女走過來。


  肖娜這才拉著李香走出去。


  接下來，在白小一一系列緊張的情緒下，她終於做了有生以來第一個婦科檢查。


  這還是在肖娜的姨媽不停安撫的情況下。


  「沒事。」很快，兩人走出婦產科室。


  「這孩子很好，是完璧。」


  白小一就差沒癱坐在地上！


  她睜大眼睛，沒錯，她真的是乾淨的！


  肖娜和李香也鬆了口氣。


  「我就說我看人不會看走眼的。」肖娜一巴掌拍在她肩膀上，「老娘憑肉眼都能看出來你是個雛！你恐怕不知道吧？處不處女，即便是再高貴優雅的女人，也能從她兩條腿看出細小的差別。」


  「好了，我們現在趕緊回去討論下接下來該怎麼辦吧。」李香在一旁提醒。


  幾人來到家中，當然是白小一和柊音的家，雖然此刻柊音已經不在了。


  「冥君不是冥界之主？」剛進門就聽到柊啟在問和尚。


  這個和尚的確是清末那個她見過的和尚的轉世，這一世的他，法號叫神秀。


  「的確，統領冥界七十二城的職位是冥王，冥君指的是冥界第一高手，也就是張錦先生，他是冥王的弟弟。」


  「我靠！不是吧，可我大哥人還在醫院躺著，不可能是冥王啊！」柊啟誇張地說，「而且我身上也沒感覺到有什麼天生靈力啊。」


  「小施主，貧僧說的兄弟並不是指冥君這一世的兄弟，而是冥君未轉世前的兄弟，貧僧當年本來以張錦先生馬首是瞻，今生也是要來尋找幫助你們的，但是後來，貧僧遊歷四方之時，無意中得知這個秘密，再接下來，貧僧見過這一世的柊先生就去調查此事了。」


  「那你是不是給了老師一串手鏈。」就是那條老師前世的骨頭做的。


  「沒錯，那是張錦先生前世的遺骨做成的，也是張先生轉世前，托我交給來世的他，因為張先生知道貧僧是自帶記憶轉世，張先生死前，轉世的我已經十幾歲了。」


  「自帶記憶轉世？」


  「有一種人轉世后不會忘記自己的上一世和曾經經歷的每一世。」顧景然解釋，「之前只是聽說過，我也是第一次見。」


  「那你上輩子的腿……」


  「無妨。」神秀和尚搖搖頭，「這些都不是要緊事，貧僧看遍了人間百態，已不會在乎一世、一條腿了。」


  「那你知道，他們的目的嗎？」肖娜問，「我的意思是，設計小一的那些人的目的，或者，老師的目的？」


  「經過貧僧一系列調查，貧僧大約是知道了。」神秀和尚淡然道，雖然他這淡然，白小一總覺得很古怪。


  「張錦先生當初的確是自己選擇投胎，生在了當朝慕家，至於這個計劃，是否是張先生自主選擇實施的，貧僧就不得而知了，要知道，轉世后的張先生，是沒有身為冥君時候的記憶的，而後經過貧僧暗地多番調查，發現冥界里的人的目的就只有一個，那就是藉助鬼王的力量，將冥界與人間相連。」


  「冥界不也挺好的，他們為什麼要出來。」白小一問。


  「人間有陽氣，小施主別忘了，你也是半鬼之身，假如你需要修鍊鬼力的話，是不是藉助人的陽氣，尤其是張先生的陽氣會增長得更快？冥界是一個陰氣與怨氣極重之地，一些地方，普通人走進去，會活生生被陰氣滲透而死，這些陰氣怨氣確實也能增長鬼魂或妖類的法力，甚至比藉助人間陽氣更快，但是，久而久之，藉助陰氣長期修鍊的鬼靈，會完全喪失意識，所以，我猜，冥王想的是，將冥界與人間相連，甚至是此後建立一系列和諧的制度，讓人鬼和平相處，人生陽氣，鬼借陽氣但不傷人。」


  「這怎麼可能？」柊啟從沙發上跳起來。


  「人鬼怎麼可能和諧相處，又不是每一隻鬼都是阿朗！」


  「這只是其中一方面很小的原因。」神秀拿出念珠撥弄起來，「此事若深究，還得涉及幾千年前的故事。」


  神秀和尚接著一一道來，「幾千年前，人類是有仙的，雖然貧僧未曾見過，但貧僧其中一世的師傅，曾經給貧僧看過一本書，那本書上說，那時候的神仙數量不多，最後因為內鬥差不多都死了，後來殘存的一個仙，藉由內鬥時的大火燒出來的一個界建立了地府，創造了六道輪迴，開始掌管接收人間亡魂管理人間生死秩序，也即是地藏王。」


  「再後來，地藏王消失了，地府也被他的徒弟冥闌掌管也就是現任冥王冥闌，一開始，地府在他的掌管下緊緊有條，甚至比地藏王還在的時候要公正有序，但是，當年，地府的建立，就是在一個仙界大戰動蕩時燒出來的空間，容量畢竟有限，因此每隔一段時間，地府還需要開一次鬼道釋放陰氣，再加之，當時地府里無法投胎的鬼靈越來越多，地府已經不堪負荷，冥王只得帶人找到另外一處殘存的空間，建立了72城，地府自此荒廢，儘管如此，輪迴通道卻一直都在，人死後進入地府會自動投胎，只是因為無人管理會有些雜亂罷了。


  當初的地府，和現在的冥界，都是當年仙人大戰時候留下來的空間，容量都是一樣有限的。


  就在千年前，冥王發現，冥界也即將不堪負荷，但是當年仙人大戰就留下來兩個大的空間，其餘的空間都太小了根本不可能使用，如果世上還有仙人，也許能夠再用當年那種火燒出一個空間，但是，地藏菩薩已經完全消失無蹤了，因為很多修仙道法的丟失，後來已經無人成仙了，包括冥王他們，都只能算個半仙，一旦冥界和地府都崩塌，裡面的無數鬼靈會瞬間消失，所以他們想出了一個辦法，就是將冥界與地府與人間徹底相連吸收人間萬物的靈氣生氣陰氣陽氣，這樣這兩個空間就屬於人間，就不會消失了，然後再建立與人類平衡的制度，因為確實沒有人具備仙力了，所以他們只能把主意打到鬼王的身上。」


  「要知道，一個終極鬼王，可有堪比仙的力量，他們是想借鬼王出世之機，盡取鬼王身上的力量，將冥界與人間相連！」


  「本來，他們的目標是葉許，最後還是失敗了，失敗的原因是他們發現，即便葉許能變成鬼王，也不會是終極鬼王，如果沒有近仙的力量還是白搭，因為葉許是個善妒、自私的女人，心態很好掌握，卻偏偏就是因為太容易掌握，而成不了大器，所以計劃的最後，他們幾乎已經放棄葉許了，再後來，就是你。」


  「當時他們得知了你父母家族八字極陰，就在地府和冥界自動開鬼道釋放陰氣之時，將你的母親引入鬼道早產，由於當時陰氣盡被吸入你的身體里，你的母親反而沒事，當然，你爺爺奶奶若是再來遲一刻，你的母親也是要死的。


  「後來，他們發現你的心態完全符合他們的要求，堅韌不拔，若你真的帶著滔天的怨氣死去，絕對有機會成為終極鬼王。」


  「他說得沒錯。」白楊從門外走了進來，「當初爸媽之所以反對你父母在一起，就是因為兩家人的八字都太陰，出生的孩子陰氣會很重，要是再湊在一個極陰的八字和極陰之地出生，就會成為半個鬼人，只是那時候，我大哥還是堅持要和你母親在一起，可笑的是，他們兩個一時衝動的後果，卻不管不顧了。」說到這兒，白楊臉上浮起一抹淡淡的嘲諷。


  「但是貧僧也有一點不解，冥君當時明明可以選擇攜帶記憶轉世，然而他卻沒有，所以，這個計劃是不是冥君自願參與的還很難說，更別說，冥君進入冥界時應當已經恢復記憶與實力成為他的本尊，但是卻放任小施主與我跑了出來，且據傳聞，之前冥君的性格一直是霸道的，倒是轉世以後性情大變了。」


  「你的意思是，老師故意放走你們？」李香問。


  「也對。」肖娜接話，「如果不是老師故意的，那麼他反正和小一已經結婚了，那方面的事名正言順，只要虐身又虐心，搞不好就能逼瘋小一，可他卻偏偏沒這麼做。」


  那方面的事名正言順……虐身又虐心……白小一黑了臉。


  誰料，神秀和尚忽然介面，「沒錯，先虐身又虐心，是個女人都受不了。」


  肖娜挑眉：「沒想到大師還看言情？」


  「那是。」神秀和尚深吸了一口氣，「霸道王爺霸道總裁，貧僧哪樣沒看過，看來，女施主與貧僧是同道中人。」


  「原來您還是淫僧呢！」李香張大嘴。


  「可不，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貧僧已經當了幾世的和尚了，雖心中一直裝著凡塵俗事，但身體一直沒有背叛我佛！」神秀和尚眉飛色舞。


  「你們說什麼呢，這兒有小孩子呢。」白楊嚴肅地皺起眉。


  「白大叔，小一不是小孩兒了，按照她移民的那個國家的法律，她已經成年了，還已婚了。我們把話明著講，也是希望提醒提醒她。」肖娜翻了個白眼。


  「唉，我覺得啊，是你們多慮了。」柊啟神情忽然有些猥瑣，「之前我約我哥一起看橋奈什西的片兒，橋奈什西你們該都知道吧，日本的頂級蘿莉女優啊！雖然沒小一好看自然，卻也是很誘惑的呀，但是我哥看都沒看一眼就走了，後來呀，我在我哥電腦里發現了AV，沒想到吧，我哥也看AV，只不過他看的都是成熟女人的，沒有小蘿莉的，再後來，小一來了，他就全刪了。」


  「所以我說啊，我哥他其實對小孩子根本沒性趣……」


  柊啟話還沒說完，就發現眾人同情地看著他，他回頭，只見阿朗正抱著手臂站在他身後。


  阿朗臉上是一臉嫌棄地表情，她看了眼柊啟，飄走了。


  「阿朗，你聽我說呀。」柊啟連忙追了過去。


  「回歸正題吧。」一旁充當背景布良久的顧景然淡淡道，「那個復活我們的人是怎麼回事。」


  「這個，貧僧也和驅魔協會其他同事一起調查過。」神秀和尚轉起了佛珠，「那個復活你們的人，並非冥王的人，卻和他們是結盟的，如果貧僧和同事們沒調查錯的話，此人應當是李禛的師傅。」


  「又一個老不死的！」把阿朗追回來的柊啟憤憤道。


  「如果史書上沒記錯的話，此人名叫唐季禮，在那時，不僅是個法力高超的道士，還是個名醫，他一生追求長生之術，可惜他的道術天賦不高，雖是當時數一數二，卻無法登峰造極，後來，他發現了還是少年的李禛的天賦，他覺得李禛可以完成他的心愿，便收他為徒，貧僧雖然不清楚他復活你們的用意何在，但想來和冥界、長生都脫不了干係，總之，他已經與冥界人合作多年了。」


  「當年李禛身亡，唐季禮失蹤，那時的人們都推測唐季禮是因為徒兒身亡太過傷心瘋了心智跑得不見了影，實則不然，貧僧後來在多處地方都找到了唐季禮留下的墨寶醫書，對他的筆跡深記於心就在半年前，貧僧還在一次拍賣會上，看見了他近兩年寫的墨寶，這些都充分說明，他還活著，並且活了兩千多年，那些人類與妖類的研究所，都是在他的名下，他現在已經是非洲地區頭號武器販子，手下雇傭軍無數，身家無數。」


  「哎，你是古代人……」李香湊近顧景然，「你會不會不習慣我們說話這麼開放啊。」


  「開放？」顧景然蹙眉，「其實在下認為這樣也挺好，有什麼話都可以直說，倒是能減少人們之間的誤解。」


  「那麼，如果傾盡你們全驅魔協會之力，打得過那個冥王嗎？」


  「打得過？」東方易如也從外面走進來，「我們只是修道之士，他們是半仙，是曾經仙人手下的弟子，我們之中最強的小一，也打不過半仙中實力最次的人，根據調查，冥界有十幾位半仙長老。」


  「也就是說力量完全一邊倒就是了。」柊啟嘆著氣躺倒在沙發上。


  「的確，我們驅魔協會並不懼怕妖魔鬼怪，但既然對方是半仙，我們就只有商談的餘地，要知道，我們從道的，本來也是聽從地府冥界的調遣，維持人間和平，知道我的意思吧？雖然表面上看我們這機構是人類出資辦的，但說起來冥界才是我們真正的上司，甚至有時候收一些難纏的鬼怪，還是借地府之力的。」


  「跟上司之間，我們只有交談的餘地，雖然我們整個驅魔協會都反對冥界與人間相連，但是我們毫無辦法。」


  「那麼，他們還會對小一下手嗎？」


  「這個難說，得這丫頭自己把握，但在我看來，除非地藏王回來，不然他們目前只能想到藉助鬼王之力，又或者他們找到別的能取代小一的人，但是這很難，自葉許之後他們也是過了這麼多年才找到小一，更別說還得是性格堅韌的女性。」


  「我回去後會試圖聯繫冥界和他們多交談，假如，冥界與地府真的挪來人間，那必然大亂。」東方易如憂心忡忡，「目前只能勸說他們放棄這個計劃了。」


  「那我留下來跟小一一塊兒住吧。」李香主動提議，「反正住宿舍肯定沒這裡好，我的室友們都回家了，我一個人怪怕的。」


  「我也覺得這可行。」肖娜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