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另外一邊，涼亭里的學生都有些著急了。


  「他們兩個消失這麼久，我們要不要報警啊？」班裡最老實的學生王思浩有些害怕地問。


  「一男一女，去林子里，能有什麼事啊，當然是野戰啦，嘿嘿，咱班長體力可真好，都這麼久過去了。」李默超有些猥瑣地笑道。


  「好了李默超，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說這種話。」可天兒瞪了眼李默超。


  「我們趕緊先報警再進去找找吧，這麼黑的天，他們兩個迷路在裡面可怎麼辦。」


  「可天兒，就你心善，人家談戀愛呢，我們著急什麼？」


  「李默超，你這個不男不女的狗東西給我閉嘴！」肖娜實在聽不下去了走上前，他們倒是不怎麼擔心小一，畢竟，她走之前跟他們說過。


  「什麼！肖娜！你這個****，你居然敢。。。」


  「啪。」展飛二話不說一拳頭打在了李默超臉上。。


  於是兩邊的男生，二話不說，脫了衣服就打在一塊兒。


  「我們去找人。」柊啟對孫志堅說，而後跑進了林子，沒參與打架的7、8個男生見狀，連忙跟在他倆後面。。


  「快跑！」滿臉是血的方炬耀從包圍圈裡再一次跳出來，拉過白小一就跑，白小一連忙跟在他後面，時不時踢出幾塊石頭，絆一下後面的人。


  但是他們很快又被包圍了。。


  「小子，不要不識相。」這次，領頭的那個口罩男不知道從哪找來幾根棍子。


  「給我打！」


  方炬耀抬著手硬抗下幾下，而後將一個口罩男給打到地上去，白小一怕他脊椎被傷到，連忙站去他的後面幫他推人。


  最終，兩人都架不住十幾個人的推搡被推到了地上，方炬耀已經全身是血，白小一隻得撲到他身上。幫他擋下些攻擊。


  「抱歉了小一。」遠處，徐記媚看著這一幕歉然地推了推眼鏡。


  眼看著兩人有被誤打死的危險，徐記媚正想出手，但也就在這時，忽然一個人出現了，那個人快速地跑進來，敏捷如豹！而後迅猛如風地將面前的口罩男們給打出去。


  方炬耀正想把白小一推出去，就見身邊的口罩男紛紛躺在地上呻吟，兩人坐起身，發現來人正是上次和柊老師打架過的那個男子——路鈺。


  「小一！」路鈺的神色有些駭人，他伸手扶起了方炬耀。


  「快跟我上車！」


  三人連忙上了車，而後，路鈺一踩油門，將車給開了出去。


  「小一。。」路鈺的內心幾乎是崩潰的，他看過上次那份柊音給他的文件了，那是解剖通知書，讓他知道，他離開后，她差點就讓人解剖了。


  他不明白為什麼，他明明吩咐那些人照顧好她並且找出能讓她身體變正常的辦法。


  而他自己即便是離開，也從沒停止過找尋治好她的辦法。


  但是——就因為這樣？她變得如今這樣冷血？


  「你明明能救這孩子的，你為什麼不救？！」路鈺憤怒地把車停下來，而後拿出醫藥箱，給方炬耀處理傷口。


  路鈺積累爆發突然而來的怒吼嚇了方炬耀一跳，但他也只能接受路鈺的幫助。


  「你為什麼不救他？」路鈺一邊給方炬耀清洗著傷口，一邊回頭問跟下車來的白小一。


  「什麼？」白小一還有點反應不過來。


  「叔叔教過你的，你可以救他的。」路鈺回頭看著她。


  「你管得著嗎？」白小一抱著手臂冷淡地看著兩個人。


  「叔叔以前怎麼教你做人的？」對於之前那個天真善良的小姑娘不在了他只覺得心痛萬分。


  說到這，白小一倒覺得好笑，她在認識他之前，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人類好么？


  「我知道，當初拋棄你，是我的不對，但是，你就可以這樣冷血地對待同學，對待保護你的男生嗎？」


  「見死不救，我有教你嗎？你小的時候，我不是這樣教你的！」路鈺的情緒有些激動了。


  他幾乎不敢相信站在他面前的是她。


  她也無法相信，到現在他還想管她，而且從來不曾信任她，是的，從來不曾。。


  無論是他在研究所最後的日子，還是現在。。


  「我要死的時候，你救了嗎？」她忽然抬起頭。。


  「我要被解剖的時候，你都沒有回來救我。」


  他都不知道，自己每天等著他來救。。他什麼都不知道。


  「我跟護士說，路叔叔會回來找我的，我不想被解剖。」她真的忍不下去了。。


  「你回來了嗎？」


  「我差點被**的時候，你又回來了嗎？我一直在等你來救我。」說到這兒，白小一已經幾乎是吼著說出來了。。


  「什麼。。？」路鈺不可置信地抬起頭。


  「你一點也不知道，後來接替你的人是戀童癖嗎？」她冷冷地看著他，卻控制不住讓自己的眼淚流下來。


  「你只會教我怎麼做人，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我有在一個正常社會裡成長過嗎？我從小看到的，就是那些和我一樣奇怪的人，被關在實驗室里被人做實驗，被試藥試藥再試藥，你還來教我做人，你覺得我有做人的條件嗎？」


  「你還不清楚，我的生活環境嗎？我跟那群人一樣都只是刀俎上的魚肉而已，能算人嗎？」


  「別說了。」方炬耀走上前去抱住她。


  「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來找我，等你回來帶我走。。我有想過給你寫信，他們也不讓我去門口等你。。。」


  但是等來的卻是季小凡，那個女人對她說，他已經有家庭了，不可能帶著她，即便他沒有家庭，也不可能和她在一起，她太小了，如果他們在一起了，他會被猥褻幼女的罪名被警察抓進去的，而現在如果她還想纏著他，她就會成為小三，那個時候的她並不知道小三是什麼，只知道是一種不好的東西。


  「那個時候的我，什麼也不懂。。。。」


  她只認為，自己跟路叔叔在一起會害了他。。所以到最後，她連信都沒寫。。


  「小一。」方炬耀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白小一從方炬耀懷裡掙脫出來，走到路鈺跟前，看著這個半跪在地上還無法接受剛才的消息的男人，恢復了淡淡的神色。


  這個男人這張臉，她看了無數次了，在她的夢裡也出現無數次了。熟悉得就像自己的另外一半一樣。


  「所以，現在對我最好的是，你再也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你的妻子那麼愛你，你把所有的精力放到她身上就好了。」


  她還指不定能不能活下去呢，所以他不能知道那些事情，他只要回歸他正常人的生活就好了，而且，他也曾經有恩於她。


  雖然，她也很想，像小的時候一樣，重新擁有他。


  但已經沒可能了。。


  「他有沒有。。。？」路鈺的聲音幾乎是顫抖的。


  「什麼？」


  「後來接替我的那個人，他有沒有。。」路鈺從地上站起來，兩人都能看見他眼裡一股濃烈的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