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夕陽下的告白

  「白，你是第一次約我呢。」


  姐姐坐在副駕上低著頭，羞澀的說道。以一種近乎小女生的心態和口吻說出這句話幾乎顛覆了我對反叛的反動的反面的反派女王NEEUQqueen的系統認知。


  「哈？」


  或許應該用「什麼鬼」來回答更有驚訝意味，不過腦子有點短路的我能蹦出一個字來應答已經算超長發揮了。


  「而且是在光棍節的時候。」


  姐姐又補了一句。就像在強調這件事是多麼重要，但在我看來是在告訴我這件事情的嚴重性。


  哈？！


  喂喂，我好像搞錯了什麼大事情啊。


  因為手機壞了，所以用了曉萌的手機當著曉萌面給姐姐打了電話。


  因為想阻止姐姐進入學校被吳一軒看到，所以先開口約了姐姐。


  恰巧今天是光棍節。


  我好像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啊。


  等我想想。上次怎麼和姐姐解開心結的呢。


  那天我回去洗澡的時候吳一軒見到了姐姐，姐姐也看見了吳一軒，她兩有過交流，言語上也好，眼神心思上也罷。


  再不成還有關曉萌在我和姐姐中間阻撓。


  而這次我好像把這兩層阻礙都完美地避開了——就是說在小萌面前單獨約了姐姐，在小萌面前承認了我對姐姐這方面的心思，又避過了我心目中的女神這層阻礙。姐姐也順理成章的理解成這樣了。


  我真是做了件了不得的事啊，嗎的阿庫婭。


  悄悄瞥了一眼姐姐，純情少女害羞狀態。


  主動把她在光棍節約出來，滿心期待和憧憬的少女心。這時候要是和她說我不喜歡你我喜歡吳一軒的話，姐姐會哭出來的吧，絕對會的吧。


  ——我也不是說不喜歡姐姐大人。好吧好吧，我是姐控行了吧。


  不管怎麼樣，至少現在是說不出口的。


  只能先過這關再說了。先回答她的問題。


  [秘技]——尷尬退散術。


  「因為光棍節冰激凌第二杯半價啊姐！」


  「噗——哈哈哈，這才是不管什麼時候都很有趣的白嘛。」


  姐姐嫣然一笑，繼續說到：


  「呃……那個，直接叫我彩兒好嗎。」


  我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會臉紅會害羞這麼少女氣息的彩兒，我腦子已經快要宕機了啊。


  「彩兒什麼的最可愛了。」——嘴裡自然而然的說出這句話的我好像有點懵，果然腦子已經宕機了嗎。


  再看彩兒的反應。哇咧！居然害羞到捂臉了。我好像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奇啊。


  「對了，這個給你，初次約會的禮物。」


  捂臉羞澀過後，好像想到什麼重要的事情，彩兒從包里掏出一個磚塊大小的禮物盒。


  喂喂，裡邊不會真是板磚吧？這是第二手準備？如果發現我只是在逗她玩就一板磚拍死我？

  好可怕，好沉重。


  「快打開來看看啦，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就算是磚頭我也不敢說不喜歡吧，是磚頭更不敢說。


  拆開漂亮的蝴蝶結，打開一層層greenday海報做的包裝紙。


  「啊咧！新手機！」遇到這種情景理所當然的驚訝也是必要的。


  「快看手機壁紙。」彩兒一臉邀功求誇獎的表情湊過來。


  手機還開著機？


  點亮屏幕，我和彩兒稚嫩的笑容在手機屏保上綻放著。


  一張過去的照片，彩兒和我小學時候在校門口的合照。照片中她和我開心的跑向鏡頭，還有緊緊拉著好像永遠不會鬆開的小手。


  我中午只是隨口說了我電話壞了，我只是隨口說了在校門口不要亂跑，我只是……


  綁架了我二十年的彩兒。


  到底是懷著怎樣的心情才能做到這種地步啊。


  我抿了下嘴。


  「魂淡。」


  說完我輕輕給了一副邀功表情的彩兒個腦瓜崩。


  「坐穩咯，彩兒公主殿下，車手拓海準備出發！」


  「嗯嗯，AE86！出發！」


  車子一路疾馳在去往城郊的公路上，風吹打著我的臉龐。太陽還沒落山，空氣中暖洋洋的幸福在飄散。


  今天不冷也沒下雨啊，為什麼臉上涼涼的。


  彩兒打開了車載音樂，holiday那富有節奏的金屬搖滾隨之響起。


  Hear-the-sound-of-the-falling-rain.

  Coming-down-like-an-Armageddon-flame(Hey!)

  ……


  Is-not-a-way-that＇s-meant-for-me.

  Just-cause，just-cause，because-we＇re-outlaws-yeah!

  「哈哈，這歌詞真帶勁。」


  彩兒一邊跟著哼哼一邊評論道。


  「你是說逃犯嗎？outlaws？」


  這個描述有點誇張，逃犯那種惡劣的名號我怎麼可能接受。不過怪盜基德貓眼三姐妹之類的好像也是在逃犯。


  「[對我來說無所謂]這句啦，對我來說，其他的都無所謂。」


  餘光看到鬢角有小蟲子，我用手背擦了一下。


  是啊，看到這麼燦爛的笑容，其他的還有什麼重要的呢。


  「去山腰還是山頂？」


  「一路走到頭好嗎？」


  「喂喂，這條盤山公路沒有終點啊，一直走就翻過山頭去秋名山了。」


  「不，彼岸是ONEPIECE。」


  彩兒又回到無厘頭狀態了，不緊張了？

  終於開心了。


  「怎麼又繞回到海賊王的梗了啊。」


  「嗯？為什麼是又？」


  對哦，為什麼是又，那些都是我經歷的，不是彩兒所承受的，為什麼要用過去或者說沒發生過的想法和心情強加在她身上呢。


  「到了哦。」


  我沒有回答彩兒的問題。怎麼回答啊，說我上周已經拒絕你一次了，今天再來一遍？

  夕陽西下，在半山腰的觀景台上，靜靜守候著日落。


  好像不久前和胖子阿翔他們才來過這，恍如昨日的感覺。


  也許上周是個夢？就僅僅是個我憧憬的預知夢而已？


  夢？那我在圖書館門前和一軒告白的那個夢呢？都是夢？

  我好像預感到了頭皮發麻的事情，夢夢夢，一連串的夢？每次結局都不一樣卻要一直重複發生的夢？

  現在呢？現在會不會也是個夢？


  越想越可怕越不對勁。


  「白，你說會不會有扎古掉下來破壞這座城市啊。」


  彩兒冷不丁一句話把我思維從腦海中拉回來。


  扎古掉下來是《男子高中生的日常吧》第一集的劇情吧，況且那個劇情也只是主角的腦補而已。


  「不對吧彩兒。」


  「那掉下威震天？」


  「怎麼不說掉下林妹妹啊。」


  「又不會掉餡餅。」


  「對了，說到天上掉下東西。好多人都會幻想某天出門被錢砸到不用工作了什麼的，既然天上會掉錢也會掉其他不值錢的吧，比如說****之類。」


  「哈哈哈，這麼想確實好好笑。」


  就這樣看著夕陽，有多久沒和彩兒一起渡過靜謐的時光了？大概一年了吧，高中畢業我沒上她的賊船，沒開車去XZ，我就這樣躲著她，逃避著。


  雙手趴在欄杆上，正以自己覺得很酷的方式發著呆。忽然一雙手從後面環上了我的脖子抱住我——彩兒從背後一個溫暖的擁抱。


  「不許動，小鬼。」


  反叛的反動的反面的反派女王NEEUQqueen又回來了是吧。


  感受到背後彩兒嬌軀的柔軟，沒心猿意馬是不可能的，這時候劇情發展應該是我回頭吻住女主嗎？拜託，我們好像不是言情番。


  「彩兒，雖然從背後擁抱好像很酷很有溫馨爛漫的感覺，但是不覺得身高差距還是很不協調嗎？」


  我無奈的說出這句煞風景的話。


  嗯，現在的真實場景是，我一米八的高個站著，彩兒像樹袋熊一樣勒著我脖子掛在背後。


  言情小說害人不淺啊。


  「別動，我要繼續綁架你！」


  「綁架你妹啊！」


  「錯，是綁架我弟。」


  「彩兒，你就不能放過你可愛的弟弟去禍害別人嗎？」


  「就是喜歡，喜歡即是正義！」


  「好好好，你這弟控我服，不對，我是絕不會屈服的。」


  喜歡即正義？好像這個說法挺酷的。如果做著你認為正義的事而使你感到難受討厭，那你所定義的正義確實有問題了。——正義不會違背你真實的內心。


  「那我就永遠綁架你。」


  啊咧，這句話從彩兒嘴裡說出來怎麼感覺我又要跌落到無盡的黑白色深淵裡，就像死神的宣判，或者說閻羅王在生死簿里我的名字上勾了個大大的圈。


  「快說，丹麥、挪威、冰島、芬蘭、比利時、荷蘭、瑞典喜歡哪個國家？」彩兒繼續抱著我，吐氣幽蘭地在我耳旁低語。


  「喂喂，至少在我畢業前讓我好好揮霍一下黑白色的青春啊。」


  「那好，畢業時候你沒有女友你就歸我了。」


  嘛。這樣霸氣的告白宣言我還是第一次聽到。


  「嘛，姑且問一句。我如果追到了我喜歡的女生，你會不會不開心，用一些超自然的力量把我扔回到過去？」我偏過頭，有點玩笑似的問道。


  「會的哦。」


  [！！！]

  難道因為這個我被穿越回一周前？


  兇手就是你！

  「被我綁架這麼久的榆木腦袋能追到女生？我可不信有人能踩過我的屍體過去。」


  喂，不要說的這麼嚇人啊，必須要踏過你的屍體才能前進什麼的。


  看來兇手不是彩兒。


  真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