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雜貨鋪

  齊老頭是老校長的好友，也是經歷過大破滅，活下來的「老人」，實力不在老校長之下。


  他同樣沒有在揚城，而是選擇和老校長一起，來到偏遠的防霧霾過渡區，一個開了一所學校，一個則是開了一家雜貨鋪。


  方淵在公寓翻騰出一個大容量的旅行包，抖去灰塵，拽了幾下，覺得還挺結實，就留下用了，裝一些材料正好。


  他把紫電鐵羽鷹的翎羽塞了進去，盤樓巨蛛的毒囊，用塑料袋裝起來，小心翼翼的放入，生怕弄破了。


  說起來，大破滅之後，進入霧霾紀元這麼多年了，像布料、木頭等日常用品，大部分腐朽、破滅，唯有塑料袋，完好如初，沒有多大的變化。


  方淵自製的雨露收集棚、純凈水過濾器，以及蒸餾凈水器，都有運用到塑料袋、塑料膜。


  如果不是紫電鐵羽鷹的屍體太過龐大，方淵甚至想要用保鮮膜，將其包裹起來。


  收拾一番，方淵還帶上了處理過的盤樓巨蛛的蛛絲，前往位於2級霧霾區的老齊雜貨鋪。


  「叮噹……」


  懸挂在門頭上的銅黃色的小鈴鐺響了起來，有人推門而入，掀開了厚重的帘子和過濾網。


  屋外飄蕩著迷霧，房間內卻縈繞了淡淡的香氣。


  狹窄的過道，紅地毯鋪地，兩旁豎立了陳色的木櫃，竟然有二層樓那麼高，好像隨時要倒下來一樣。


  在高大的陳色木櫃中，劃分了一個個的方格，或大或小，存放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有大破滅之前的古董，也有霧霾紀元之後的新鮮玩意兒。


  過道盡頭，有一張櫃檯，一個滿頭灰發的老人，身穿大破滅前的藍色唐裝，推了推金絲邊的圓框老花鏡，低頭看著書。


  正是雜貨鋪的齊老！

  聽見門口傳來的鈴鐺聲，齊老緩緩抬頭，見到一身簡裝，大包小包的方淵，渾濁的眼珠頓時掠過一道精芒。


  「你小子……怎麼沒穿防護服！？」


  在石城，達到可以不用穿防護服標準的區域，只有石城二中，那裡接近1級霧霾區的程度。


  其他地方，至少是2級霧霾區，如果不穿防護服，可能短期沒事，但是時間一長，眼睛、耳朵、口鼻、甚至呼吸道等地方，都會出問題，要得病。


  「學校不是有教呼吸法嗎？」


  方淵的目光掃過木柜上的稀奇古怪的玩意兒，一邊走過來，一邊說道。


  「哼，臭小子，今天又帶什麼破爛玩意兒來了？」


  齊老見方淵不說，也沒有追問，目光漫不經心地落在方淵背後。


  往常，學校休息日的時候，方淵總會把收集的東西，拿過來和齊老兌換。


  在石城，聯邦幣可以流通，但因為經濟不發達，大部分人更樂忠於以物換物。


  「這次的東西可不差。」


  方淵笑了笑，扭身準備把背包中的東西取出來。


  「不會又是什麼鍋碗瓢盆吧，我可不要那些破爛玩意兒。」


  齊老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哦，那算了，我找別人去好了。」


  方淵聞言，停下動作，作勢準備離去。


  「等等！」


  齊老一下子叫住了方淵，推了推眼鏡，認真的盯著方淵，想要看破他。


  可惜，方淵滴水不漏，平靜的站在那裡，嘴角泛起一絲淡淡的笑容，讓齊老看不透。


  「咳咳，你小子……不會又淘到什麼好東西了吧？」


  齊老乾咳，暗罵一聲妖孽，然後問道。


  偌大的石城，也就方淵喜歡到處亂跑，樂忠於探索迷霧，所有偶爾真的會淘出什麼好東西。


  比如這間老齊雜貨鋪，大部分古董，都是方淵淘來的。


  古董，對於霧霾紀元的人來說，可能分文不值，但齊老是大破滅之前的和平年代過來的，古董對於他來說，有著特殊的意義。


  「這次是盤樓巨蛛的蛛絲、毒囊，這是紫電鐵羽鷹的翎羽、利爪、鷹喙，這是1級靈果，這是……」


  方淵卸下塞得鼓囊囊的旅行背包，一件一件的把東西往櫃檯上擺。


  一開始，齊老的目光是淡然的，漫不經心的，不認為一個15歲的小屁孩兒，能拿出什麼像樣兒的東西。


  當他看到盤樓巨蛛的蛛絲時候，歪斜在椅子上的身體，驀地坐正。


  「這麼一大捆蛛絲，可不是撿漏可以做到的，臭小子不會是把盤樓巨蛛的巢穴給抄掉了吧。」


  如果說蛛絲可以趁盤樓巨蛛不在家的時候，撿個漏的，那紫電鐵羽鷹的翎羽、利爪、鷹喙，可就不是撿漏可以撿到的了！


  齊老扶了扶滑落的眼鏡，目瞪口呆，有點愣神。


  「臭小子……方……方淵，你不會把紫電鐵羽鷹那頭凶禽給……宰掉了吧？」


  「你覺得紫電鐵羽鷹會自己脫落了鷹喙、利爪，然後大大方方的送給我嗎？」


  方淵似笑非笑，樂意見到齊老呆若木雞的樣子。


  十幾枚紫玉般的松子，讓齊老下巴差點掉下來。


  最後，一包香煙，作為老煙槍的齊老再也坐不住了，騰地站起來，差點撲過去。


  方淵抄起香煙，笑著退後，問道：「齊老，你覺得這次的貨色，可入法眼？」


  「咳咳，還行吧，你小子總算不是往我這裡送垃圾了。」


  齊老覺得自己失態了，乾咳一聲坐下，裝模作樣地推了推眼鏡，拿起蛛絲、鐵羽、松子等，開始鑒定起來。


  「不是什麼1級煞獸的吧？」


  齊老半信半疑，多看了幾眼。


  方淵笑了笑，也不著急，站在一旁等待。


  不一會兒，齊老輕吸一口氣，渾濁的眼睛望向方淵，有了一絲震驚、不敢置信。


  「盤樓巨蛛和紫電鐵羽鷹，都是你殺的？」齊老問道。


  「貨不問出處，齊老，你這是壞了規矩哦。」


  方淵敲了敲櫃檯，嘴角似笑非笑的表情，讓齊老著實看不透。


  「你這個小妖孽，真懷疑是不是什麼老怪物投胎轉世的。」


  齊老腹誹一聲，盤算了一下貨物的價值，說道：「總共3500聯邦幣，你想買些什麼？」


  方淵目光微閃一下，他也沒想到有這麼多，但是不動神色，甚至皺了一下眉頭。


  「怎麼可能這麼少，紫電鐵羽鷹可是4級煞獸哦，松子也是1級靈果，齊老你是不是坑我啊。」


  齊老白了方淵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東西太零碎，我能給出這個價格，已經很不錯了。」


  「快說，你要買什麼東西，買完東西趕緊走！」


  說著，齊老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瞟向了香煙，咽了一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