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入微
離開石城二中后，橫穿2級霧霾區，方淵並沒有回到破舊的公寓，而是輕車熟路的深入到3級霧霾區。
塵霧瀰漫，灰濛濛的一片，一道身影猶如鬼魅，無聲無息間，像一道閃電快速移動。
「直行300步，向左拐彎，會遇到一個死胡同，然後順右手邊的管道上去，再……」
方淵一邊思忖，一邊前行。
濃霧可見度不足5米，眼前全是灰白色，完全看不見景象。
毫不誇張的說，走著走著，撞見牆壁、或者電線杆，都很正常。
但方淵竟沒有半點猶豫，似乎可以洞察一切，濃密的塵霧無法阻攔他的視線。
動作輕巧如靈貓，迅疾似獵豹，方淵沒有展開布卷地圖，A12區域，早在心底爛熟，穿梭在街道、衚衕、樓房間。
「最後，目的地在這幢樓的樓頂上。」
奔跑的方淵，驟然停下腳步，快速移動產生的氣流，帶動身周的迷霧，也因此驀地一滯。
而他跟前，卻由於身體衝刺產生的氣勁，推開了前方的塵霧，像無形的大手撥開。
結果一堵灰白色的、斑駁的牆壁，出現在眼前，憑空降臨般！
換做他人，如此迅速的疾奔之下，在看清牆壁時，必然來不及止步，重重的撞上去。
但是方淵好像提前知道了牆壁的存在，速度和距離，拿捏正好，在牆壁前停下。
抬頭望了一眼，牆壁直上而去，因為茫茫的迷霧存在，阻隔視線，讓人有了一種高聳入雲的錯覺。
「吱吱！」
小紫按耐不住，一跳而出，蓬鬆的尾巴抖動，迅速躍上方淵的肩頭，烏亮小爪子彈出一根，十分人性化，指向「雲端」。
另一隻小爪子，揪住方淵的一撮頭髮，黑珍珠般的眼珠靈動無比，吱吱叫個不停。
方淵會心一笑，知道這個小傢伙肚子餓了。
「六層居民樓，大約20米高，預計需要四至五息。」
方淵心中估摸，眼角餘光瞥了一下旁邊的生鏽管道，蓄勢待發。
他竟然準備背負四五十斤重的裝備，徑直攀上外牆，到達樓頂！
這般驚人的舉動，絕對會把同學的下巴嚇掉一地！
似乎……學校的考試，依舊不是方淵的全部實力展現！！
因為，方淵沒有動用特殊呼吸法！
下一秒，方淵的呼吸變了，與在自製的重力室鍛煉時，以及和對戰石奎時的呼吸又有所不同。
這次的呼吸，變得輕盈、飄揚而悠長，好像一次吐納，身體變輕許多，血肉之軀像是化作一片羽毛。
若是石奎在場，估計一雙「牛眼」要瞪出來，又是特殊呼吸法！
而且……還不只一種玄妙的效果！
倏地，方淵動了！
一道利箭般的身影射出，雙腳猛蹬地面，水泥地當即踏出裂痕。
他一手抓住旁邊的生鏽管道，借力提攜，瞬間升起了三四米。
緊接著，一腳跺在牆壁上，堅硬的石壁咔嚓一聲，出現蛛網痕迹，同時身形再次往上一竄。
就這樣，方淵手腳並用，竟然在與地面90°垂直的牆壁上，如履平地，快速飛奔，矯健如閃電貂。
仔細觀察，還會發現，方淵的呼吸法，和身形腳步是完美結合的。
在吐氣的剎那，身體變沉，就是方淵尋找落腳點，踏腳的時機；而吸氣的瞬間，身體輕如鴻毛，正是方淵蹬腿發力的時機。
一起一落間，有著呼吸法、步法，相輔相成，才使得方淵可以飛檐走壁，神乎其技。
然後，這一點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卻是千難萬難，需要「入微」級的控制。
入微，石奎這個三十多歲的3級武者，整片防霧霾過渡區的數一數二的高手，連「影子」都沒看到，方淵一個15歲的少年，卻已經摸到了門檻！
方淵資質，可見一斑！
一般來說，入微控制，是4級武者，甚至以上的高手，才會摸到的層次，但是方淵快要步入「入微級」的殿堂了。
毫無疑問，方淵是個天才，但最為可怕的是，他還是一個比誰都努力的天才！！
「四息！」
一道蛟龍般的身影，宛若騰出深淵，猛地躍上屋頂，落腳時又十分輕盈，如同羽毛觸地，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正是方淵！
「呼……」
方淵徐徐調整呼吸，從特殊的呼吸法狀態退了出來。
「四息攀登上來了嗎，比上次要快了二息。」
方淵握拳、松拳，目光炯炯如燈，射出一道精芒。
每天都在進步！
這才是方淵的動力源泉！
還有一個人，也隱約體會到方淵每天的進步，那就是負責早上關校門的石奎。
相對於驚訝，石奎更多的是鬱悶和憋屈，自從方淵上學開始踩點以來，他就沒有成功攔截過方淵。
從一開始的沒太在意，到稍微驚訝，再是認真，最後變得無奈，石奎甚至覺得，他每天驚訝的速度，趕不上方淵進步的速度！
……
屋頂上，靜的可怕，彷彿天地間一下子歸寂，只剩下了方淵、小紫，還有無窮無盡的迷霧。
「刷」
一道淡紫色的閃電，從方淵的肩膀上射出，一下子沒入到濃密的塵霧中，消失不見。
對此，方淵並不驚慌，跟了過去。
樓頂的塵霧，一重重，不斷撥開，眼前豁然開朗，竟然出現一棵蒼勁的大樹，紮根在這裡。
枝繁葉茂，十分蒼翠，樹冠如同巨大的傘蓋撐開，深褐色的樹皮龜裂，主幹粗得足足三個成年人才合抱得過來。
走近看，可以發現，如同龍鱗龜裂的樹皮的縫隙間，隱約有頭髮絲細的紫光，緩緩流淌，運輸神秘能量。
放在大破滅之前，一棵如此巨大的樹木，生長在屋頂，足以讓人瞪目結舌，暗暗稱奇。
但是在霧霾紀元，沒有什麼不可能，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你見不到。
大破滅時期，霧霾降臨，發生異變的，不僅僅是人類，連植物也是如此，靈果因此而誕生。
無疑，眼前就是一株巨大的靈木，結出了堪比1級靈果的松果。
「吱吱……吱吱吱……」
小紫在樹木間歡快竄動，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像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裡一樣。
方淵笑了，說道：「小紫，別耽擱時間了，怕是趕上那個傢伙回來，可就不好了。」
方淵嘴上這麼講，其實沒有太過催促。
因為他知道，距離那個怪物歸巢，還有一會兒，時間充裕，讓小紫多嬉戲玩耍半刻也不遲。
旋即，方淵取下背包，開始摘下松果，裝了進去。
然而這個時候，距離樓頂幾百米外，一道龐大而可怕的身影，正在迅速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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