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前因

  「有這樣的人指導，說明這個弟子天賦不一般，將來於玄青門必有好處，我只是擔心，她的這個『靈寵』之所以能夠幫她，其中必有原因吧，畢竟她如今也只是個練氣弟子，以她的能力，不足以收服這樣的……」祗陽道君看著自己的好友，「這其中或許有什麼隱秘，不知會不會影響到宗門？」


  平川道君沉默了片刻，搖搖頭，「我也不知收她為弟子是否會影響宗門，但是我只知道，她如今也不過是個嚮往求仙問道的孩子而已。」


  他轉頭看著祗陽道君，「未來的事情尚未發生，你覺得，收她為弟子是對是錯？」


  是對是錯？祗陽道君想要說些什麼，但是話到嘴邊卻又停住了，他看著平川道君，「你還是放不下程顏之死？」


  平川道君的表情忽然凝固了，他沉默許久，問道：「程顏之死，你覺得到底是誰錯了？」


  程顏作為他最得意的弟子，自小聰慧上進，於煉丹一途前途無量，卻最終中途隕落，這其中涉及無數人，但是致使程顏隕落的元兇到底是誰，他們誰也說不清楚，誰也脫不了關係。


  那個時候，程顏是平川道君最得意的弟子，木系火系天賦，能夠感知靈草中的一些微小變化，也可以最大程度控制溫度將靈藥凝鍊成一體，程顏煉製的丹藥在成色上甚至比她的幾位師兄師姐還要好，她是天之驕子，宗門的驕傲。


  每一個玄青門的弟子在練氣九層的時候都會下山歷練，程顏下山，平川道君不放心，因為平川道君其餘弟子不是搬出華亭峰就是在外雲遊，於是派了自己收服的蛇妖季方保護她。


  然後等她歸來沒多久，門中便風傳，程顏和蛇妖季方有私情。


  人與妖怎能相戀？平川道君召來愛徒，當著季方的面詢問，程顏沉默良久，只是說道：「我真心喜歡他，光明正大，並無陰私。」


  平川道君縱使再疼愛這個徒弟，礙於正道的壓力，他選擇了袖手，將這個弟子交了出去。


  於是程顏成了天下修士人人唾棄的人物。


  於是她最終在修鍊的時候，被闖進洞府的弟子影響，走火入魔隕落。


  得知程顏隕落的消息季方大怒，化作原型吞掉了那兩個闖進洞府欲羞辱她的人，但是程顏已經死了。


  季方守在程顏隕落的那個山洞，這些年在玄青門，縱使除了平川道君無人敢搭理他、也沒有人願意搭理他，但他還是守著那個洞府。


  祗陽道君想起那個宗門中人人稱讚的小姑娘，脾氣好相貌佳，天賦優秀又肯上進，她喜歡上了一隻妖，這隻妖也喜歡她，她們沒有影響到別人的安危，也沒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只是這樣的感情太過驚世駭俗，於是被所有的人唾棄，程顏死於這些人的口舌，死於師門的漠視，死於她自己的感情。


  玄青門之所以沒有選擇維護她，也是因為這樣的一段感情不容於世人，人和妖相戀，最終會有什麼樣的結果誰也不知道，所以玄青門不可能公開支持她和季方。


  沒有發生的事，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祗陽道君嘆了一口氣，「可是，你要明白，師門終究是最重要的。」


  這件事不同於程顏一事，玄青門若選擇包庇程顏，被影響的是玄青門的聲譽，但是以方君遙的修為能有爾生相助，玄青門若是選擇支持方君遙，會有兩種結果：可能會搭上一個大修士；也可能會得罪一個大修士。后一個結果又是玄青門無法承受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誰也不知道，所以這樣的選擇實在需要萬分慎重。


  平川道君慢慢的點了點頭，「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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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時間，方君遙便忙於師父交代下來的學習學習修鍊修鍊，她如今已經練氣四層，可以配合符篆使用一些簡單的小法術，最開始以她的能力只能催動火系和水系的符篆，現在她已經漸漸能夠使出土系的符篆。


  金生木、木生水、水生火、火生土、土生金，金系法術是五行法術中攻擊力最強，土系法術是防禦力最強，但是以她現在的能力卻無法發動這兩系符篆。


  方君遙扔出去一張水系符篆，又扔出去一張火系符篆，和出一團泥來，又扔出一張木系符篆，符篆卻沒能發揮其效果，直接成了一堆灰，她扔出火系符篆，將泥巴一把火燒成了灰，爾生在旁邊撅著屁股抱著比他還高一截的符筆努力畫符，見她這麼隨意便用掉了四張，氣不打一處來，一甩手把符筆扔到一旁叉腰罵道：「敢情畫符的不是你是吧？！小爺這麼努力在畫符，你在那邊和稀泥？！」


  方君遙尷尬，嘿嘿笑著上前安撫炸毛的爾生，「這不是總也用不了金木系符篆，生氣嘛……」


  「你生氣，你生氣把我當驢使喚是嘛？我這邊扛著比我還高的筆已經夠累了，你還這麼浪費符篆，哼，覺得生氣你來畫啊，自己畫兩張符就不生氣了。」


  方君遙默默，原本想伸手幫他揉揉肩來討好他，又怕一使力直接把小不點兒摁在桌子上就不好看了，只好低頭做出誠懇的樣子，「要不，我休息休息？」


  爾生生氣地從乾坤袋裡拖出來一串葡萄，「去給我洗了端過來！」


  「是是是，大人您等著，小的這就來！」方君遙點頭哈腰拿著葡萄出去了。


  爾生看她這樣子才覺得自己心裡舒服了點，哼了一聲，「不發威你還真把我當貓糊弄呢，哼！」


  且不說爾生這邊傲嬌著，方君遙拿了葡萄出去后，又從乾坤袋中拿了些其他水果洗乾淨，轉頭便看到陸言止正在書房前練劍。


  只見他祭出一把通身青色的劍，劍刃寒光四射，掐訣一指劍身便一化為三，陸言止低喝一聲：「去！」，三把劍便向她這邊激射而來，方君遙吸了一口涼氣，被劍身所散發的冷意震懾，端著盤子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那劍會戳在她身上。


  「收！」


  陸言止收了劍上前來，「沒嚇到你吧？」


  「沒，」方君遙把水果往前遞了遞，「吃水果。」


  樓上柳依霜拿著一卷書從窗內探出頭，「我也要！」


  「快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