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收徒
「君遙！」身後忽然有人喊她，方君遙回頭，便看到白玉石階上累得直喘氣的方君雅，「堂姐？」她驚訝，方君雅竟然才到嗎？
方君雅緩了緩，仰頭看到天上陸續御劍趕來的築基弟子，眼中神色晦暗難明，她上前來捏了捏方君遙的臉蛋，「小丫頭跑的挺快，竟然到的比我早。」
方君遙從她手中搶救出自己的臉，看出她的情緒有些不對，不由得有些擔憂，「堂姐你怎麼來的這麼晚？」御劍不是一盞茶工夫就能到嗎？難道她睡足了才來？或者路上發生了什麼？
方君遙勉強笑了笑，「青石階太長了，走了好久。」
說話間殿前已經站了數百築基弟子，俱是各就各位靜默無聲，前來拜師的孩子們都被這陣勢嚇到了，也是靜悄悄的站好，面帶敬畏地看著那邊一眾築基弟子。
就在這一片靜默中，大殿內走出了幾十人，走在最前面的那位神情嚴肅，著一身絳紅乾坤袍，頭戴衝天冠，氣勢方正嚴肅；之後跟著的是個白鬍子白髮的老頭，旁邊站著負劍的藍衣年輕女子，剩下的那些人都穿著玄青門的道袍，站在三人之後，看不清面目。
身著絳紅道袍的男子示意眾人肅靜，然後說道：「近日，玄青門收到消息，千雲山脈附近妖異忽生，千雲山乃我玄青門所在之地，雖然這些妖異之物出現原因不明，但是玄青門不能坐視不理，是以門中築基弟子，十人一隊，在千雲山脈內巡視，務必將妖邪之物清除乾淨，同時探查妖物出現的原因。」
方君遙想起在山中遇見的那個穿著嫁衣的女鬼，原來山中不止她一個嗎？想到這裡方君遙不禁一陣后怕，暗道幸好自己沒有遇見段數更高的妖邪，不然可就真的出師未捷身先死了。
等她回神，發現廣場上的弟子已經自行十人一隊組隊完畢，井然有序地御劍離開廣場，她掃了一眼這邊站著的小孩們，見他們已經是看著那些人御劍的英姿看呆了。
「這麼多人，用得著嗎？」方君遙問方君雅，「千雲山有這麼大嗎？」
方君雅似乎在走神，被她扯了袖子倒是有些迷茫，「啊？什麼？」
方君遙又問了一遍，方君雅笑了，「方家居於千雲山一隅，你見過的也就那幾座山罷了，這千雲山脈連綿千里，若是真的要將每一寸土地都巡視一遍，這數百弟子，十人一組也不過數十組人，得好幾天才能將千雲山脈清查一遍。」
方君遙咋舌，自己真是坐井觀天了。
這些築基弟子離開，廣場上立刻又空蕩了起來，那個穿著絳紅道袍的男子跟身邊穿著玄青門道袍的弟子說了句什麼，弟子點點頭，往這邊走來。
這些孩子們立刻有些緊張，站在方君遙身旁的一個姑娘忙抓了抓頭髮，推了一下方君遙的胳膊，「勞駕，幫我看看沒什麼不妥吧？」
她有些緊張地抿了下唇，伸手幫方君遙整了一下袖子，「可不要在各位仙師面前丟臉。」方君遙打量了一下她，幫她把炸起來的一撮頭髮壓了下去。
那位弟子走近了，掃了一眼這些孩子，不冷不熱地說道：「你們便是前來拜師的弟子吧，跟我來，」隨即往大殿走去，小孩們連忙互相推著拉著跟上了。
這個弟子直接將他們帶進了殿內，方君遙抬頭，卻見之前那三位看起來很厲害的修士已經就坐，她跟在陸言止和方君雅後頭，偷偷地仔細看著這三人。
絳紅乾坤袍的男子方臉粗眉，看起來大概三十來歲的樣子，他左手邊坐著的女子神情冷淡地看著殿中的孩子，而她對面那個白鬍子白頭髮的老人看起來慈眉善目，方君遙視線順著他的鬍子看上去，卻正正對上了他的視線。
只見他正笑眯眯望著她，抬手捋了捋自己的鬍子。
這老頭認識她？方君遙撓了撓頭，看著倒是挺和善，她喜歡，心裡這樣想著，她趕緊低下頭去。
「哈哈哈哈……」那老頭卻忽然笑了，「有趣，有趣，」他說道。
「哦，平川在說哪個？」絳紅衣袍的男子看了他一眼，問道。
平川搖搖頭，笑而不語，方君遙卻忽然有些緊張，她想起了那個雲霧中的聲音，既然那聲音能聽見她心裡想的什麼，別人也可以吧？
她額頭上陡然冒出了冷汗，剛剛她似乎在心裡沒說什麼壞話吧？沒吧？那這老頭笑什麼？
方君遙剛要伸手擦汗，卻聽到那老頭忽然又笑了……他起身往前走了兩步，居高臨下看著這一群孩子。
「祗陽，往日挑選弟子我總是遇不到個可心的，今日運氣好，我先挑如何？」
祗陽和扶風身後的一眾弟子似乎有些驚奇，連祗陽也好奇地問道：「平川你遇上合適的弟子了？」
平川笑著點點頭，一招手，方君遙便覺得身體不受自己的控制，直接飛了起來，她下意識驚呼一聲，又注意到殿中眾人都驚奇不已地看著她，連忙閉上嘴，憋得小臉通紅。
平川只是笑眯眯地摸著自己的鬍子，那股力量托著方君遙緩緩下落，方君遙站穩了之後連忙拜了下去，「弟子方君遙見過師父。」
平川點點頭，「你站到這兒來，」說著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
方君遙有些躊躇不定，她想學煉丹，這老頭兒是煉丹師嗎？萬一不是她剛剛連師父都喊過了該怎麼退了這師父呢？
平川無奈地摸著鬍子笑道：「我便是煉丹師，你好好在我這裡學就行了，不必想著退了我這師父。」
方君遙瞪大了眼睛，待反應過來不由得又氣又急，「師父怎麼可以一直偷聽我在想什麼呢？！」
殿內的一群孩子被她的膽大包天嚇呆了，雖然這個老人看著和善，可是看他既然能坐在那裡，至少也是結丹前輩吧？她一個練氣弟子竟然敢大喊大叫？
「大膽！」平川身後侍立的一個弟子立刻喝道，「竟敢在平川道君面前如此失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