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融合
天還沒亮，方君遙便醒了過來，她心裡裝著事兒，一晚上睡得一點也不踏實，爾生還睡著，獨自佔了大半個枕頭，一指高的小人攤開了躺著也只有巴掌大，卻是霸道的很，幾乎躺在了枕頭中間。
方君遙沒有驚動他，起身去洗漱，然後又回到了床上。
她心裡惦記著昨晚修鍊時那奇怪的冰涼的氣息，盤膝入定，體內的靈力緩緩運轉起來。
靈氣緩緩在體內遊走，經過丹田，一股冰涼的氣息自丹田逸出，和靈氣匯合遊走，所過之處經脈似乎被凍住了一般，在靈力離開后再慢慢恢復，她睜開眼，面色有點難看。
昨晚爾生告訴她，不能入定凝神是因為殘魂融合神魂不穩，休息了一夜今日確實能夠入定了，可是這冰涼的氣息是什麼東西？想到這裡她才想起來，神魂融合？什麼時候的事情？
她很是擔心，萬一這股氣息影響修行該怎麼辦？
「唔，你在幹什麼？」爾生被她吵醒，迷迷糊糊睜開眼看到她的表情，疑惑地問道。
方君遙跟他說了自己的發現。
「嗯？」爾生皺眉，「冰涼的氣息？」
他想了想，對方君遙說道：「你再來一次，我看看。」
說著便化作一道靈光消失在方君遙掌心。
方君遙忐忑地又運行了一圈靈氣。
一道靈氣落在她面前，爾生背著手踱了兩圈，問道：「這股氣息以前沒有出現過？」
「沒有，」方君遙搖頭。
「那你昨天和你的殘魂融合之前，她說了什麼？」
方君遙搖頭，「失憶了，魂魄融合什麼的，我完全沒印象。」
爾生目瞪口呆。
兩人面面相覷，爾生只好硬著頭皮說道：「要不……你先就這麼修鍊著……看情況應對？」這東西他現在不能確定，話也不好說滿，不然萬一有問題多丟他的面子……
方君遙無語……是誰昨天臭屁說自己聰明能幹天下第一啊喂！
她嘆息一聲，不再理會這個不靠譜的器靈，天色尚早，還可以修鍊片刻。
她操縱著靈氣，小心翼翼在體內運轉，練氣一層的經脈脆弱無比，靈氣經過的時候，經脈一陣刺痛，或許這就是修鍊為什麼要不斷地在體內運行靈氣吧，她擦了擦額頭的汗這樣想。
靈氣在經脈間運轉，那股冰涼的氣息混雜其間，經脈刺痛的同時還被這股氣息刺激著，又冷又痛，很是難受，方君遙咬著牙催動靈氣加快了速度，丹田中那股奇怪的氣息還在不斷地逸出，混雜著靈氣在她體內肆虐，她霎時滿頭大汗哆嗦起來。
爾生正在桌上的盤子里一口一口吃著水果，看到她這樣嚇得飛過來，卻不敢打攪她，生怕她一時分神，靈氣走岔。
他擔憂地看著滿頭大汗的方君遙，不斷地搓著手，那股氣息擁有熟悉的力量，一般來說靈氣駁雜會使吸收靈氣的效率變低，可是這氣息很有可能是主人留下的後手之一，所以他也不確定這氣息會對方君遙造成什麼樣的影響。
靈氣駁雜會使經脈受到的壓力增大，但是如果能忍受這種痛苦，進步或許會比別人要快。
爾生認真關注著方君遙，然而沒過一會兒，耐心就耗盡了，他回到桌子上，把那些吃的搬到枕頭邊，坐下來一口一口吃著，看情況她沒什麼問題，現在要做的，就是不要打擾她。
混合了冰涼氣息的靈氣初時讓她十分痛苦，方君遙無數次想要停下來，可是漸漸地她發現自己的身體似乎適應了這股力量，而且被靈氣洗刷過後的經脈火.辣辣地刺痛都被這涼意安撫下來，轉而變得舒適了許多。
感受到這變化和好處的方君遙不斷地運轉靈氣，速度越來越快，她時刻關注著這一股氣息，它們似乎在和她的靈氣一點點融合，最初是兩股氣息互相角逐互相刺激經脈，到後來就變成了分工合作，靈氣拓寬經脈，涼氣安撫刺痛，分工明確，合作完美。
她完全沉浸在運轉靈氣中，爾生吃了兩塊點心成功把自己吃撐了之後，終於看見她緩緩收了靈氣，睜開了眼睛。
「唔，你終於醒了，沒事兒吧？」爾生迅速飛到她身邊，沒等她回答就直接化作靈氣消失了。
她愣了一下，還沒從自己進入練氣二層的喜悅中回過神來，忽然驚呼一聲：「糟糕！又要遲到了！」
一路狂奔到後山，叔祖已經板著臉等著她了，見她跑來，往遠處望了一眼問道：「方君華呢？」
「啊？」方君遙吃驚，怪不得哥哥沒來叫她，他也遲到了嗎？「弟子不知。」
「哼，你昨日遲到，今日再次遲到，是覺得讓你去廚房太輕鬆了嗎？」叔祖呵斥道。
方君遙乖乖低頭，「弟子早起修鍊，沒想到修鍊得忘我，錯過了時辰。」
叔祖哼了一聲，看了一眼她，皺起了眉頭，「練氣二層了？」
「是，」方君遙乖乖應道。
「罷了，既然不是偷懶，今日暫且不罰你。」叔祖摸了摸鬍鬚，臉上有了一絲笑意，方君遙抬頭，他連忙又板著臉，「你且去看看，方君華到底在做什麼！」
方君華還在睡著，聽到有人敲門，他鬱悶地翻了個身，這才記起自己似乎、可能、大概又遲到了？
他連忙起身，應了一聲，然後飛快地穿衣洗漱，昨日在啟元蒼岩兩峰之間御劍十個來回，他飛到最後差點癱在劍上，好不容易拖著疲倦至極的身體回來，鞋都沒脫就睡著了，多麼命苦，今天又遲到了。
收拾完畢，和方君遙趕到後山，叔祖已經在監督著弟子修鍊，方君華忐忑地上前，叔祖面無表情。
「遲到該如何罰？」
「啟……啟元峰和蒼岩峰十個來回……御劍。」
「去吧。」
方君遙同情地看著他，方君華默默走了。
「君遙，你過來。」叔祖喚道。
叔祖打量著她，「什麼時候進入練氣二層的？」
「今早。」
今早，如果他沒有看錯，這孩子昨日尚無突破的跡象，難道廚房還能有奇遇？叔祖好奇不已，問道：「你是如何突破的？」
方君遙正要將細節一一道來，腦中忽然響起爾生的聲音：「不許把我說出去。」
哦，隱瞞爾生的存在，她張口，要說的話卻卡住了。她記得的都是和爾生有關的事情，至於他提過的殘魂融合，她並不記得，而且無論她怎麼問他也不打算告訴她，現在她能說的內容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