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舔著臉來求我
直到飛機起飛，衝上雲霄。
看著眩窗外，那浩瀚的雲海，方錦年仍處於呆愣中……
她就這樣被陸靖琛帶上了飛機嗎？
不可思議……
感覺，像是在做夢……
偏頭，看向那邊坐著的男人。
陸靖琛靠在座椅上，閉著眼睛，臉上的陰霾一點都沒散，薄唇抿得緊緊地，渾身都散發著讓人難以靠近的寒氣。
從上飛機到現在，他一句話都沒和她說。
把她帶上來，直接，就把她晾在了一旁。
彷彿，她不存在一般……
座位，也是飛機起飛前，她自己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的。
方錦年看著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睡著了。
想叫他，又怕打擾到他，幾次想開口，都生生地忍住了。
算了，還是等他醒來，再和他談吧。
反正她已經上了飛機，在這半空中，他也不至於把她趕下去。
這樣想著，心裡放鬆了許多。
收回目光，把眼睛看向窗外，雖然，她也很累，但是不敢睡。
這是她最後一次機會，不能再錯過了。
而且，看陸靖琛這態度，好像還很生氣的樣子，她更加不敢掉以輕心。
就靠在座位上，強打起精神，讓自己保持清醒。
………………
這節機艙，只有他們兩個人。
陳明和秘書陪著其他人坐在了後面。
機艙很大，卻也很安靜。
空氣里，只有兩個人清淺的呼吸聲。
方錦年不知道陸靖琛為什麼會突然改變主意帶她上來，但有一點她可以確定，他絕不是想和她好好談談才帶她上來的。
也許是因為陸彬生突然造訪的緣故，又或許其他別的原因。
反正這個男人的心思，她一貫猜不透。
只是，想到陸彬生，腦海里又忍不住回蕩起他之前說的那幾句話……
結過婚的女人，再優秀都進不了陸家的門……
心，不免沉了沉，方錦年知道，他這句話是針對她說的。
而且，很顯然，陸彬生是被她那幾句話給誤解了。
雖然，知道她和陸靖琛不會有什麼結果，可心底還是有晦澀的情緒悄然劃過……
甩了甩頭，不想讓自己被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分了心神。
機艙里的空調打得有些低，方錦年覺得有點冷，看了眼陸靖琛，他躺在那，沒什麼動靜，擔心他睡著了，會著涼。
拿過一旁的薄毯，站起來，輕聲朝他走過去，想給他蓋上。
走近，看著他那絕俊的睡顏。
呼吸，繃緊了些，心跳，也莫名地有些快……
分明，他們昨天才見過，可此刻凝望著他，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樣看著他，能從他面上，看到濃濃地疲倦，像是有許久沒有休息過了一樣。
心疼的情緒，頓時就從心底冒了出來，讓她的目光也跟著變得柔軟起來。
手下的動作，輕盈了許多。
她把薄毯打開，俯身，要蓋到他身上，可手才伸過去，毯子還未蓋到他身上。
纖細的手腕就被一道大力，緊緊扣住。
力道很重，像是要將她的骨頭都捏碎一般……
方錦年疼得輕呼一聲，手指一軟，毯子就從掌心裡掉了下來。
陸靖琛霍然睜開眼睛，看著近在咫尺那張面色慘白的小臉，冰冷的瞳眸里，溢滿警惕和冷淡的情緒。
方錦年被他那如冰凌般冷銳的視線，刺得身體輕顫了一瞬。
原來，他並沒有睡著……
難堪和尷尬從面上劃過，讓她的臉色看起來愈加難看……
「你想做什麼？」陸靖琛開口，暗啞的嗓音像是剛從冰窖里拿出來的一般。
無溫，刺骨！
方錦年面色白了白，對上他的眼睛，低聲解釋，「我以為你睡著了，怕你著涼，所以，拿條毯子過來給你蓋上。」
「方錦年，虛情假意的關心，我不需要，而且，方氏已經被淘汰，你我再沒有任何瓜葛，你不必再刻意討好我，收起你那套虛偽的迎合，到此為止！」
陸靖琛說完，鬆開了她的手，重新閉上眼睛，似乎不願再多看她一眼。
「下了飛機，我會安排飛機送你回來！」他冷聲道。
「我不回！」方錦年幾乎是下意識地回他，連想都沒想。
「我不會回來！」方錦年站在他身前，又強調一遍。
陸靖琛蹙了蹙眉，睜開眼，再次看向她。
眼睛，對上她那雙寫滿執拗的眸子……
微微，怔了怔。
方錦年像是沒看到他臉上那層寒霜，只倔犟地道，「是你把我帶上飛機的，那我只能跟著你，你到哪，我就到哪。」
陸靖琛怔了下，似乎沒料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
認識她這麼長時間，第一次，見她耍無賴。
「方錦年，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陸靖琛沉了沉眸，看著她，面上有一絲淡淡地不悅浮起來。
那神情，像是聽到了什麼荒唐又可笑的話語一般。
方錦年只當做沒看到他臉上那層類似於嫌惡的表情，反而一屁股直接在他身旁的空位上坐下來。
像狗皮膏藥似的，粘著他，「我知道我在說什麼，反正，我不會一個人回來，我就跟著你，除非你用五花大綁把我綁回來，否則，我說什麼都不會走的。」
「方錦年，你以為我不敢綁你是嗎，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扔下飛機。」陸靖琛咬牙，恐嚇她。
「不信，你才不會那麼做！」方錦年直接把他的話堵住。
偏頭，定定地看向她，眸子里亮晶晶地，閃爍著信任的光芒。
陸靖琛的眸光，輕顫了下。
「方錦年，別說得你多了解似的！」回神，輕吼了一句，有些惱她用這種語氣和自己說話。
莫名地有種自己被她吃得死死的錯覺！
這種感覺，很糟糕！
被他這一吼，方錦年愣了下，看著他面上的戾氣，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
眼底的光亮，湮沒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灰敗，垂下頭，沒了方才的無畏，只低低地說，「我不了解你，只是直覺告訴我，你不是那麼絕情的人！」
陸靖琛聽著她這低迷的話語，胸口，一緊，一股悶痛湧上來，像是被什麼重重地砸了一下。
看著她面上那份凄楚，彷彿自己是什麼罪人，對她做了多麼不可饒恕的傷害一般。
可明明，受傷的那個人是他。
眸子眯了眯，抬手，捏住她的下巴，挑起她那張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灼灼地看著她，「絕情……方錦年，你在我面前說絕情，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
陸靖琛的眼睛，黑沉沉的，像暴風雨來臨的天際，陰沉，嚇人。
方錦年的心尖，顫慄得厲害。
這樣的陸靖琛，讓她無端地心生恐懼，以往，她所接觸的他，是那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
他隨和，體貼，喜怒不形於色，是個成熟穩重的男人。
她沒見過他生氣，也更沒見過他動怒的樣子。
此時的他，雖然，沒有大吼大叫，甚至，臉上也沒有要發火的情緒。
可就是他臉上那層太過於平靜的神情，讓人心生恐慌，後背發涼。
「陸靖琛，我……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方錦年，這樣有意思嗎？你覺得我陸靖琛是個很好玩弄的人，還是你覺得我脾性很好，你想來就來，說放棄就放棄，方錦年，憑什麼，你把我陸靖琛當成什麼了，隨便玩玩的男人，還是你用來刺激景南城的工具，嗯？」
「不是，陸靖琛我沒想要玩弄你……」方錦年扣住他的手，急急地解釋。
「沒有？方錦年，你覺得我還會相信你說的話嗎？」陸靖琛冷睨著他，眼底有暗流在劇烈翻湧著。
方錦年被他那眼神盯得渾身發抖，下巴那有細細的疼痛傳來……
她緊緊地握著陸靖琛的手腕，掌心裡，有冷汗冒出來。
她一眼虔誠地和他對視著，「陸靖琛，你相信我，我真的沒有騙你……」
「沒有騙我，那就是在對我玩欲情故縱咯，方錦年，我沒記錯的話，幾個小時之前，我打電話給你，讓你到我身邊來，是你親口拒絕我的，這才幾個小時，你又追上來，幾個意思？」
「以為，我陸靖琛會下去找你？然後，失算了，所以，不得已，又舔著臉來求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