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潛移默化
第259章 潛移默化
她的口吻平緩,目光淡然,不像裝出來的,應當是真的不那麽在意了,才會如此,但,蘭嵐依舊擔憂,林湄是放下了,可邢錚是個精神病,誰曉得,他會不會做出什麽令人大跌眼鏡之事,徐應同蘭嵐說著,“那就在這裏吧,沒關係。”
三人繼續吃著,林湄神色如常,同蘭嵐聊著工作,視線並未分給邢錚半分,邢錚與梁與風也坐了下來,二人則不約而同向那一桌看了去,隻是,關注的對象不同。
幾十天未見,林湄的麵色比先前好了許多,即便是隔著一段距離,他仍能感受到她由內而外散出的愉悅,與徐應在一起,就這樣開心麽?
林湄與徐應同蘭嵐吃完了飯,三人欲出去隨便走走,蘭嵐的手機卻響了起來,梁與風打來了電話,蘭嵐在餐廳門前接起,便聽見了狗男人的命令,“過來找我,有工作給你安排。”
他搬出了工作,蘭嵐此次本就是同他一起出差的,自是無法拒絕,林湄同她說:“那你先去忙吧,我和徐應不打擾你了。”
蘭嵐“嗯”,“有空再約。”
原有的計劃被打斷了,蘭嵐心情不佳,章到餐廳找梁與風時,臉都是板著的,她停在了餐桌前,公事公辦問著,“梁總,請問有什麽工作安排給我麽?”
梁與風將身邊的椅子拽出,同她說:“坐。”雖隻有一字,卻不容置喙。
此次是公幹出差,同梁與風作對討不到好處,即便心中不願,蘭嵐也隻能坐下,然,坐下後,梁與風便同邢錚聊起了股票,哪有要為她安排工作的意思,蘭嵐隻好喝著水,聽著二人聊天。
邢錚雖渣,對股市的敏感度卻很高,他隨意一句話,都有著莫大的價值,若非他傷過林湄,蘭嵐必定會誇他一番。
二人聊完了,梁與風終於想起了同蘭嵐說話,“剛才跟你吃飯的男人是誰?”口吻似是有幾分不悅。
梁與風素來如此,恨不得她生在尼姑庵,目光所及都是女人,“和我吃飯的是兩個人,梁總眼睛不好使麽?”
梁與風:“我問你男的是誰,聽不懂麽?”
依著蘭嵐對他的了解,這樣說話,便是生氣的前兆,惹惱了他沒好處,這群狗男人,自己不做人,管得倒是寬,蘭嵐陰陽怪氣了起來,“男的啊,是我閨蜜的男朋友呀,放心吧,人倆正熱戀呢,看不上我。”
此話一出,桌上有了短暫的沉默,蘭嵐的目光從邢錚身上掃過,見他麵露不滿,再度笑了起來,物以類聚,邢錚與梁與風當真是一路貨色,這雙標的勁頭,都一模一樣呢!
邢錚那表情,儼然是對林湄同徐應戀愛的事情有所不滿了,即便他已經結婚了,還是將林當作了他的所有物,狗男人永遠不可能意識到自己多麽不要臉!
梁與風“噢”,“晚上我有個視頻會,你跟著做個會議記錄。”竟真的安排起了工作。
蘭嵐便答應了下來,而這期間,邢錚始終未講話,晚飯後,蘭嵐方才知道,邢錚同他們住的是同一家酒店,上樓時,蘭嵐收到了林湄發來的語音。
電梯內十分安靜,邢錚也聽到了她的話,“我和徐應到家了,你忙完了早點休息,別熬夜啊。”
邢錚本就肅穆的臉色,此時更為陰沉,林湄說,“我和徐應到家了”,她和徐應,家……
言則,他們二人已經住一起了?
林湄此次離開南江,邢錚並未像上次一般找人跟隨著她,也並不知她此時住在何處、與誰住在一起,若她真的與徐應同居了……
邢錚聽見蘭嵐說了句“下次我和馮風到你們家裏吃飯”,便更為篤定了,章到套房後,邢錚便行至落地窗前抽煙。
尼古丁無法麻痹神經,煙霧繚繞升起,遮住了視線,他將煙叼在嘴邊,煙霧熏得眼眶酸澀了起來,直至眼尾濕潤,他終於鬥爭著,拿出了手機,“替我查一件事。”
偶遇了邢錚這晚,林湄做了個噩夢,夢中有她親手扼殺掉的那個孩子,孩子嚎啕大哭著,追趕著她,問她“為什麽要殺死我”。
她竭盡全力跑著,仍未躲過,被那孩子捉住了褲腿,章頭,便看到了一團渾身是血的物體,纏著她的腿,她想要甩,都甩不開,隨後,便看見了邢錚的臉,她欲開口向他求救時,他卻掐住了她的脖子,將她摔到了牆上,她被前後夾擊著,呼吸越來越稀薄……
夢境至此,戛然而止,林湄從床上坐了起來,頭發都濕了,身上粘膩不已,額頭掛著冷汗,夢中的畫麵如此清晰,她喘息著,胸口起伏。
昨夜遇到他時,她已表現得足夠“瀟灑”,並未將過多的關注投射於他,可潛意識騙不了人,分開的時間尚不夠久,他對她造成的傷害,依舊潛移默化影響著她,夜晚做夢時尤為明顯。
因著做了噩夢,林湄早飯胃口並不好,徐應關心著,“怎麽吃這麽少,你今天臉色也不好,沒睡好麽?”
林湄“嗯”,同他說,“做了個噩夢。”
“夢到什麽了?”徐應同她說,“今晚我陪給你當抱枕,會不會好點?”
言罷,又覺不甚合適,“沒有別的意思,你別誤會。”
“夢到那個孩子了,”林湄口吻低落著,她自責著,“它一定也是怪我的吧,是我傷害了它。”
“它不會怪你的,你們隻是緣分不夠,”徐應安撫著林湄,“它來的不是時候。”
“是啊,不是時候。”林湄笑著,心情卻依舊複雜不已。
吃完了早飯後,徐應便送林湄去了學校,二人在學校門前分別時,恰好被車內的邢錚看見。
昨夜,他便知曉了林湄與徐應同居的消息,並拿到了公寓的地址,今日一早,他便等候在了樓下,看到了徐應走路送林湄來學校的畫麵。
他摟著林湄,林湄安靜靠在他的懷中,畫麵甚是溫馨。
那日遇到過邢錚後,林湄便頻繁做起了噩夢,夢的內容幾乎和那夜如出一轍,渾身是血的,不成形的孩子,還有恨不得將她掐死的邢錚。
即便徐應在她身邊給她做抱枕,也沒有任何效果。
半月不到,林湄已身心俱疲,徐應躊躇許久才說,“去醫院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