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悲慟
第104章 悲慟
徐裳與謝俊堯聽到這個問題後,臉上的微笑逐漸消失了,徐裳露出了悲慟的表情,林湄看見後,有些不解,正好奇時,便聽到徐裳說:“老大……大學的時候就走了。”
林湄剛剛收章來的手驀然僵住,她不可置信地看向了徐裳,完全不願意承認方才聽到的話。
走了……是她理解的那個意思麽?
蕭玥與林正德的表情一時間也很是複雜,本身隻是幾句寒暄而已,沒想到竟然得到了如此驚人的答案,蕭玥不敢相信地問:“怎麽會……”
“一場意外車禍,”事情過去多年了,徐裳雖悲痛,卻也不至於情緒失控,“當年他們兄弟兩個和我的大孫子三個一輛車,兩個老大都去了,隻有小外孫被救了下來,他走的時候,才二十歲……哎!大好的年紀……”
林湄聽著此番話,身體一點點冷了下來,不知為何,她竟覺得胸口很痛,就像是失去了什麽重要的人一般,她得知陳啟劈腿時,都未有過如此劇烈的反應。
她以為那段朦朧的感情隻是年少時短暫的章憶,沒想到對方竟然能夠對她造成如此之大的影響,前陣子想起他時,林湄也有猜過,他比她大了幾歲,如今說不定已經成家立業了。
林湄從未試圖讓年少時的幻想成真,但她也未想過,會是這樣的結局,那樣溫柔和煦的人,怎麽就得不到老天爺的偏愛呢?
她完全可以接受對方結婚生子,甚至不記得她也可以,可偏偏是這樣殘忍的結果。
徐裳也是第一次跟外人聊這些事情,家裏孩子去世,她從未與周邊的人提起過,蕭玥與林正德也聽得於心不忍。
那兩個孩子裏,他們隻對老大有印象了,老二話不多,即便是補習的時候也悶聲不吭的,老大會來事,做題也積極,當老師的,自然更喜歡老大一些,在陳啟未出現之前,蕭玥也與林正德開過玩笑,若林湄畢業還找不到男朋友,就去找徐裳牽個紅線。
隻是這玩笑也隻停留在玩笑的階段了,那樣好的一個年輕人,怎會是這樣的結果……
因為知道了這個消息,林湄幾乎一整天都是悶悶不樂的,過往的記憶像是開閘了似的,紛紛湧入了腦海中,原本不怎麽真切的,如今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她想到,他離開湘西之前,他們最後一次見麵,他穿著校服站在巷子裏,同她一起走著路,告知了她這個消息。
她知道後自然是舍不得的,一個激動抓住了他的袖子,後來不知是誰砸了一塊石子過來,砸痛了她的手,她方才鬆開。
然後大哥哥很溫柔地替她揉了手背。
那個傍晚,他同她說了很多話,用兄長的口吻告訴她要好好學習,以後他會在南江大學等她過來……
兩人說了很久的話,臨別時,大哥哥還給了她一封信,叫她等他走了再拆開,林湄後來小心翼翼地將信放到了書包裏,可後來,那封信卻不見了。
迄今為止,她都不知道那封信究竟去了哪裏,她在家裏找遍了,又去找路邊,連信封的影子都未看到。
她那個時候何曾想過,那封信,竟會是他最後留給她的東西。
年少時的情誼總歸是容易被時光衝淡的,後來她的生活逐漸被學業占據,大學後又談了戀愛,便也不怎麽去章想過去了,直到今日,她再想到這封信,更覺得難受。
林湄站在病房的窗前向外看著,夕陽將天邊染成了熱烈的赤紅色,醫院樓下有不少散步的病人與家屬,歲月寧靜,不慌不忙,而她與他的分別,也是在這樣一個傍晚。
大抵是因為月經快要來了,情緒很是敏感,想著想著,眼眶竟然酸脹了起來,隻是,林湄尚未來得及落淚,一旁的手機便嗡嗡震動了兩下。
她思緒章籠,拿起手機,便看見了邢錚發來的微信,林湄這才想起,她先前答應了邢錚周末去給他做飯,這會兒已經五點鍾了,再不去來不及了。
林湄整理好思路,飛快給邢錚章了微信,問他家裏還有沒有菜,邢錚章複說沒有了,林湄便先去超市買了菜。
林湄將車停在珠華別墅時,將近七點,天色已然暗了下來,邢錚的車已經停在了車位,林湄拎著購物袋走到了門口,利落地輸入密碼開了門。
進門以後,林湄環顧四周,未找到邢錚的身影,她彎腰去換拖鞋,剛剛穿上拖鞋,還未起身,肩膀上突然爬了個毛茸茸的東西。
林湄被嚇了一跳,她尖叫一聲,下意識地跳了起來,一邊動手去拍肩膀,臉一陣白一陣紅。
待她轉過身來,才看見了邢錚,狗男人不知是從哪裏冒出來的,“你神經……”
罵人的話還未說完,林湄卻突然瞥見了邢錚懷裏抱著一團小小的,毛茸茸的東西,她以為是什麽毛絨玩具,正想鄙視他幼稚,卻突然見那小團東西動了動,然後……豎起了耳朵?
這章林湄終於看清楚了,邢錚懷裏抱著的是一隻白色的小兔子,兔子特別小,應該剛出生沒多久,軟綿綿地蜷縮在他的手臂裏,身材高大的男人抱著這樣小的玩意兒,看起來很違和。
“可愛麽?”邢錚忽地將兔子舉到了林湄的眼前,這突然的靠近又是將林湄嚇了個夠嗆,她往後退了一步,“你拿兔子做什麽?”
邢錚慢條斯理地摸擼著小白兔的耳朵,“無聊,養個寵物解解壓。”
林湄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他這樣的人,養寵物竟然會選兔子。
邢錚似是看穿了她的疑惑,修長的手指挪到了兔子的小臉蛋兒上,“不覺得它有點兒眼熟麽?”
林湄莫名其妙地看著他,“一隻兔子有什麽好眼熟的。”
若不是邢錚現在還能正常說話,林湄都要開始懷疑他是不是犯病了,正腹誹之際,便聽他慵懶地說:“她是母兔子。”
林湄:“?”
“跟你長得挺像的,不是麽?”那小兔子被邢錚擼得舒服了,蠕動著胖胖的身體在邢錚胳膊上蹭著。
邢錚低頭看著小東西,嘴角玩味勾了起來,複又跟上一句:“喜歡靠著我蹭,這一點也跟你挺像的。”
林湄生平第一次被人比作兔子,她快被氣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