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高地大軍南出師
「小雜碎!」
炎陸隨手將匕首插入一隻沙蠍後背,嫻熟的將它反轉過來,匕首一道光閃過,一根蠍尾掉落在沙地上。
幾日以來,炎陸和聖馬里特都在戈寨北面的莫高荒漠遊走,然而並沒什麼收穫,僅僅逮到幾隻不要命的沙蠍子,這些巨型爬蟲總是不自量力的敢從沙底襲擊一切進入他範圍的生物,蠍子肉異常美味,而蠍尾是珍貴的藥材和致命的武器。
和聖馬里特通過幾天的磨合,如今他願意主動說一些話,戰鬥時和炎陸配合也極為不錯。今天運氣不錯,逮到了三頭落伍的高原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算是放倒了三頭高原狼。
「是先回戈寨換錢呢?還是放棄屍體繼續前進呢?」炎陸對狼的屍體說道。
「狼皮可以換不少金子,至少比我值錢。」聖馬里特說道,聽著他作出這樣的比較,炎陸後腦爆滿了黑線。
「你看這狼牙不錯,可以穿一條項鏈給你。」炎陸邊說著邊用匕首將狼牙一顆一顆挑下來。
「在高地人中,只有最強大的勇士才有資格佩戴整串的狼牙。」聖馬里特說。
「你會成為高地人最強大的勇士的。」炎陸認真的注視著他,直到他點頭應允,聖馬里特已經初步摸到了炎陸「主人」的脾氣,當他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時,說明他說的東西很重要,自己一定要點頭同意。
「好吧,看在你同意我的份上,我們回去吧,正好口袋空空該換點金子了,順便把我那買你的匕首贖回來,再給你找把趁手的武器。」炎陸笑著拎起一頭高原狼的屍體,「還愣著幹嘛,幫忙呀!」
聖馬里特愣愣的上前去,將剩下的兩隻高原狼一手一隻提起,就像提起兩隻兔子。
沒走多久,炎陸突然停下,然後丟下狼屍快速的向後背的一塊荒丘跑去,聖馬里特也摸不著頭腦地拎著兩頭狼跟著小跑過去。
他匍匐在荒丘頂端,透過一株枯死的灌木縫隙望著遠方。
地平線處出現一條連綿的黑線,那是……一隊人馬,不,是一支軍隊,由北向南行進的軍隊。
「向南進軍,會是哪支軍隊呢?」
「那是我們的軍隊。」
「你怎麼知道?」
「高寨軍隊行軍都是兩列,而平洲軍隊是四列。」聖馬里特解釋道。
「沒想到這麼快就向戈寨進軍了。」
這時,在兩人的注視下,黑壓壓的線條分出幾個黑點,向四方散開,應該是派出來的偵查兵。
「看來我們要迴避一下了,走!」
兩人退開,遠遠的跟著軍隊。
越接近戈寨,高寨軍就愈加謹慎起來,大規模的行軍很容易會被發現。看著越來越多的哨兵,炎陸不得不將距離不斷拉開。
戈寨行營,戈寨南部一處平洲軍常駐的軍營,由墨征主持花費數年打造。打兩天前一名跑死馬的哨兵進入軍營以後,就猶如炸開了鍋一般熱火朝天,工程營房夜以繼日的趕製和維修著巨大的火械,鐵匠鋪也是徹夜叮叮噹噹趕製新武器。
在軍營的中間有一頂木結構的大帳房,帳房內正中間有一個巨型沙盤,上面標註著蜿蜒的道路和插著各色的旗幟。一道身披黑色斗篷的身影立於沙盤邊上,斗篷下是一張長滿落腮鬍的臉,只露出下巴,兩條十分硬朗的線條向臉頰延伸,其餘部位深深的掩藏在斗篷之下。
「報!」一聲嘹亮的通報聲伴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報告爵爺,高地軍離戈寨還有兩日的行程。」
「再探,實時報告。」說完他將沙盤上一面棕色旗子往前挪了一點。隨後坐下雙手合疊放於唇前。
「來人!」
「爵爺」一名士兵半跪應答。
「戈寨的防禦準備的怎麼樣了。」
「護城機關還在布置,還需要時間。」
「工坊官!」他一嗓子喊道。隨後快速的跑進一人半跪等候命令。
「我們的木材夠不夠搭建一座小型軍營。」
「堪堪夠,爵爺。」
「你馬上調配車馬,在戈寨城寨北門以北外新建一座小型軍營,限一天半時間。」
「木材堪堪夠,時間綽綽有餘,爵爺。」
「去吧!」
「你去告訴金威,這兩天給我連夜設置城防,一定要保證戈寨萬無一失。」
「但願新軍營能擋住他們一天。」他自說自話的補充道。
帳房內再次回歸安靜。
行軍已經四天了,高寨集結的大軍翹首盼著進攻戈寨的時刻。四天來凱恩里特長者一直坐在他的軍用馬車裡,拒絕任何覲見的請求。
「忠誠」這種品質絕大多數高地人都具備,但是「耐心」就未必了,四天的行軍看似同仇敵愾,然長時間在寒冷乾燥的環境下行軍讓許多人開始吐槽發牢騷,交頭接耳的抱怨。某種意義上來說,馬雷里特的牢騷和抱怨比誰都多,當然這是從另一面來說,不過他還是豎起敏銳的耳朵四處偷聽,並且試探性的和牢騷分子交談,探討這次行軍的重要意義。
他要確保軍心凝聚,同心戰鬥。
成人的一天很漫長,特別是這樣枯燥的行程,雖然一天又將過去,但他們將迎來第四個難熬的夜晚。
「已經有幾十人凍死了,而且派出去的哨兵也時常沒有回來的。」一位隊長模樣的小軍官對著馬雷里特彙報道,或者說抱怨道也無可厚非。
「恐怕凶多吉少,平洲很可能已經覺察我們的位置和意圖了。」
「這是顯而易見的」
夜色降臨,馬雷里特巡視完宿營地,「再有一天的行軍就應該能到戈寨了」他這樣對自己和戰士們說。回到自己的小帳篷,突然黑暗中走出一人。
「誰!」馬雷很快警覺的試探道。
「是我!」黑影有些低沉的說,並示意他也不要聲張。
看清黑影的身份后,馬雷里特放鬆的警惕,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去。
「請隨便坐。」
「你我都知道我們誰都不會當叛徒出賣高地人,但高地人的忠誠理應收到庇護。」
「也許戰爭也是庇護的一種,」馬雷里特說道:「正如長者所言,我們需要土地和糧食。」
「我們都忠於高地,但我們也有權去質疑那些不明智的行為,也許在長者眼裡我,們這樣的會面可以算作謀逆。」
四下一片沉寂,就連換個站姿腳下細微的聲響都清晰可聞。
「我出於對高地人的熱愛才來到你這,我一直冒著被指控為叛徒的危險想制止這場戰爭。」
「我懂,但是,長者的意志不可違背。」
「那我只能想別的辦法了。」說完,黑影又消失在黑暗之中。
馬雷里特掙扎的站起,再次掀開門帘沖了出去,這樣的夜,這樣的心情讓人根本沒法入睡。
此時營地的另一頂大號帳篷內,一張簡陋的原木案台,案台之前坐著一位老者,手持一塊水晶,晶瑩剔透,一縷紫光在婉轉流淌,久久不散。他的嘴角總是似笑非笑的看著水晶。
馬雷里特抱著僥倖的心理再次求見長者,希望長者能見他。這僥倖竟然意外的成功了,當他進入大帳篷,映入眼帘就是一張微微蒼老的面孔,他的嘴角掛著難得的微笑,但眼神卻透露著不安。
「說吧,馬雷里特,你一直找我什麼事?」
「明天我們應該可以兵臨城下了。」
「我知道。」
「但是……」
「沒有但是,馬雷里特,我已經賭上了自己的名譽,我不會把高地人的命運也賭進去。」
「是的,長者,但是王朝人不僅城池堅固,而且詭計多端,還有那該死的火械。」
「回去休息吧馬雷里特,我已經處理好了,」他緊了緊手,注視著手中的紫水晶,「當初我們怎麼被趕出戈寨,這次平洲人就會怎麼被趕出去。」
凱恩里特雙眼放光,充滿了堅定之色,馬雷里特看著眼前的老者,也深深的被他的堅決和信心感染。
或許,我只要像以前一樣跟隨著長者就行了,他這樣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