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5章 痛苦掙扎
但是！神山老人！他又怎麼會知道！
時間回到龍虎山那日。
沒錯，那日還在龍湖山入口，二人正躊躇滿志的進去探險，一路歡聲笑語，讓凌夏暫時放下對母親病情的擔憂和龍虎山的險惡，一直緊繃著的神經稍微放鬆。
白景逸看著凌夏的眉頭終於舒展，自己也跟著淡笑。
誰知，才到山口，竟有一位白髮蒼蒼的長發老人在那兒，負手而立，淡然如風，袍角飛揚，面容慈祥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簡凌夏心裡一咯噔，「不會吧運氣這麼好？魔獸沒出現，倒出現了人。」
此時的簡凌夏還沒意識到這就是神山老人，只當是哪位宗族大家。
於是向那位老人施了禮，尊敬的說：「後輩簡凌夏，不知前輩可是要下山？」
老人卻未應答，一雙慧眼，淡淡的打量著簡凌夏。
凌夏只覺得無形的威壓施在自己身上，大氣都不敢出。
凌夏不知道，不代表著白景逸不知。
作為方夙國國師，他自然知道這是神山老人，只是沒想到從不輕易顯身的神山老人竟會在山口！
臉上卻神色如常，斂了斂靈氣，他不卑不亢的向老人行禮，淡淡的說：「後輩白景逸，不知神山老人在此，若有冒犯，還請神山老人海涵。」
凌夏聽到神山老人四個字，眼前出現三條黑線。
這！居！然！是！神山老人！
傳說神山老人性情高冷，孤清自傲，從不輕易見人，如若肯看人一眼，便是那人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最重要的是，神山老人手中有一寶物，名叫靈羞草，可活死人血肉，長斷筋骨，多少年來讓人牽挂，只是在神山老人手中，又望而卻步。是連五族長老見到都要讓三分的厲害人物。
可是神山老人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神嗎？多少人不顧性命前仆後繼的闖進龍虎山，都見不到神山老人的氣息，更何況人了？
那麼難見的大神，站在卻站在山口？
凌夏眼前狂冒黑線，內心很想吐槽。
忍不住悄悄抬起眼角偷偷的看一眼神山老人，卻沒想到，神山老人也在看著自己！
神山老人彷彿當白景逸如空氣，一直在打量著簡凌夏。
凌夏冷不丁的和神山老人對視，內衣早已汗涔涔，只覺內心被老人看穿，一眼萬年。
「媽呀，腿都要軟了。凌夏，撐住。不就是神山老人嘛！」凌夏心裡暗自鼓勵。
腦海里卻響起了老人的幽然的聲音：「你就是簡凌夏？」。
簡凌夏一驚，抬頭看著神山老人，老人如同遺世獨立，仙風道骨。那雙洞察秋毫的雙眼此時也看著簡凌夏，深邃無比。
簡凌夏又轉頭看著白景逸，那人似乎沒聽到神山老人說話般，也站在這裡，淡然的看著神山老人，不知道在想什麼。
此時神山老人的聲音又再一次想起：「他聽不到，我只在對你說。我已知你前來是為了翡翠蛇。」神山老人仍是一副雲淡風輕。 凌夏心中卻驚訝不已，神山老人也太神了吧。
「後輩取那翡翠蛇是為了救治病重的母親，不是為了其他。」凌夏身體有些微微顫抖，語氣卻沒有一絲慌亂。
而白景逸猛然聽見凌夏的回答，覺得奇怪，凌夏莫名其妙說話幹嘛。
抬頭卻只見神山老人看向凌夏的黑色的眼眸微微一閃，神秘莫測。
「這龍虎山裡沒有翡翠蛇，你還是速速離去吧。」神山老人開口了，空靈的聲音在山中傳盪。
凌夏和白景逸面面相覷，這老人是在說什麼話？沒有翡翠蛇？那哪裡還有？
再看去，神山老人早已不見。
凌夏氣的跳了一腳，一溜煙跑到老人剛才站的地方，左瞧瞧右瞧瞧，這哪裡還有神山老人的影子？
「這神山老人唬人的吧？跑哪去了？」凌夏不滿的嘟囔著。
「凌夏，你看你腳下是什麼？」白景逸眼中驚異不已。
凌夏趕緊朝腳下望去，兩株草藥安靜的躺在地上。青色的植根上是嫩黃色的花瓣，花邊流閃著白色淺光，花蕊卻是淡棕色。
「莫不是？靈羞草？」凌夏驚呼。
「應該沒錯，我曾在永恆寶典上看過，靈羞草的確長這樣。」白景逸微微頷首，眼中流光溢彩。
「這麼珍貴的東西，為什麼神山老人會給我？」凌夏撓撓頭，十分不解。
「大約是看你誠心想救你母親吧？」白景逸自己也不解，只好強行解釋：「不管了，我們趕緊拿回去給你母親服下！」
凌夏猛拍自己一腦袋！自己就只顧著驚嘆靈羞草了，差點忘了此次前來的目的。
二人對著龍虎山拜謝了神山老人，便趕緊回了家。
卻沒有注意到，隱約在叢叢樹林中，那雙見證了世事變幻，摧枯拉朽的雙眼，正凝視著他們，包含深意。
「天命之女啊！」神山老人緩緩說了一句話，誰也沒聽到。然而，龍虎山內卻百獸竄逃。
只不過，二人早已走遠。
回憶不過在電閃雷鳴之間，卻彷彿過了一世紀般長久。
「凌夏，回去之後我們還約好了誰都不說遇到了神山老人的事對吧？」白楓率先打破了這看似溫馨的寂靜。
神曦聽到神山老人，眼裡的怒火差點燒出來，拳頭捏得硌硌作響。
「居然還見過神山老人！自己不知拜訪了多少次這老頭，帶了多少禮物，腆了多少次臉。只求一株靈羞草，這老頭連影子都沒給我見過！」神曦心裡狠狠的想著，眼裡已有了殺意，讓人不寒而慄。
凌夏聽的白楓一句話，全身汗毛倒立，她甚至覺得自己是不是神經搭錯了，聽錯了話。
「你……剛剛說什麼？」朱唇開了又閉，似乎一直在糾結。
「我們應該還剩下一株對吧？」白楓說完這句話，心裡一驚，突然明白如何能使凌夏清醒過來！還有一株靈羞草啊！凌夏！
聽到這裡，凌夏似乎相信了白楓，一雙美目里早已淚眼婆娑，透過這層水霧，白楓似乎已然就是白景逸，她跌跌撞撞的衝到白楓懷裡，一雙粉拳無力的捶打著白楓。
眼淚如珍珠般一顆顆落下，慢慢浸濕了白楓的衣裳，哽咽著說不出話。
白楓微微愣住，許久，雙手輕輕地慢慢地將凌夏擁入，環繞著自己想念已久的溫暖，輕輕的撫摸想讓懷裡的美人平靜。
一時間，他們彷彿不是在神曦的地牢里，不是在緊張的逃亡，而是在花前月下。
彷彿這世上只剩他們二人，相互依偎，相守相陪。
神曦再也忍不住了，他生氣的砸向身下的巨石，轟隆一聲，巨石順勢而出，呼嘯著朝著那二人滾去。
「夠了！相認完了嗎？去陰曹地府再繼續吧！」眼裡已然殺意全開。
他們身上居然還有靈羞草！神曦臉色烏青，彷彿嗜血野獸般只想取二人性命。哪裡還是剛才一副瀟洒倜儻樣？
眼看著巨石噴薄而來，白楓立馬揮起手向著巨石飛出三片利刃，另一隻手趕緊將凌夏帶入身後，一如當時五族大戰般護著她。
那利刃呈品字型，唰的一下沖向巨石，從巨石中間穿過，「轟-」的一聲，巨石在空中炸裂，煙揮飄散。
白楓將凌夏緊緊護在身後，警惕的看著前方。
神曦如王者般從空中緩緩走下來，一張妖孽的面孔慢慢展現在眼前，蒼白的皮膚上是墨色深瞳，高聳的鼻樑，薄薄的嘴唇卻是玩味的笑容，一頭青絲隨意的披散在肩頭，竟讓人一時有些看呆。
「不錯嘛白楓，竟可以接住我一成的力道了。果然，讓你們休息一下，有些力氣可以小小的反抗，追逐起來才比較好玩。」神曦那妖孽的面容上浮現了一瞬而過的陰毒。
白楓緊握雙拳，頭頂青筋暴起，緊握著拳頭的手通紅，他恨不得將神曦千刀萬剮。
簡凌夏被白楓忽的攬入身後，行雲流水般的動作和白景逸一模一樣，微微發愣。而後又聽到神曦的聲音，驚覺自己從幻境出來后竟忽視了神曦的存在。
自己這是怎麼了？凌夏警覺的回憶著。
從幻境出來，自己似乎一直在被操控著，先是忽然的知曉了景逸的死訊和死因；而後又知道了景逸沒死，白楓居然就是景逸；接著自己一直想殺掉白楓，居然還浪費了大量靈力，幸好有小球給自己補充了。如若當時自己真的殺掉了白楓……凌夏不敢往下想去，驀然的覺得背後發涼。
抬頭卻對上了神曦的雙眼。
那雙眼睛，直直的盯著自己，似乎要將自己看穿。凌夏覺得頭皮發麻，緊接著，腦海裡面響起神曦冰冷的聲音：「為什麼不殺掉白楓？你不想為白景逸報仇嗎？」，閉上眼睛腦海里是一片漆黑，不斷迴響著神曦的冷笑聲。
震耳欲饋的聲音充斥著腦海，凌夏只覺得頭部疼的要命，雙手不住的扯著頭髮，痛苦的大喊著：「啊！」
白楓緊張的回頭，看到凌夏時，他的內心一沉。
「凌夏！凌夏！」白楓趕緊抱住凌夏，看著凌夏痛苦的樣子，他最終下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