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遊戲開始

  看著小球護住了凌夏,白楓僵硬的身體稍微鬆弛了下來。他害怕,如果凌夏真的出了事,他會控制不住自己。緊抱住凌夏的身體的雙手依然沒有放鬆。


  而神曦的面龐毫無表情,內心卻劃過一道波瀾,「這個神器是?」


  嘖,那遊戲就真正開始吧。


  幻境內。


  凌夏握住赤熱劍,默默的往那詭譎的梳妝台前進。每走一步,她都小心翼翼。陽光大片大片的鋪在草地上,卻絲毫沒有溫度。而那銅鏡折射的光束卻絲毫沒有移動,甚是奇怪。


  直到走到梳妝桌前,凌夏才大吃一驚。


  「這不是我家中的梳妝桌嗎?!」凌夏姣好的面容上大驚失色,她倚靠著木凳慢慢坐下。


  梳妝桌上的物品仍是離開家前的樣子。凌夏一樣一樣拿起,滿是回憶。看到眉筆,想起早起景逸為自己點娥眉的情形;這玉尾發叉,是景逸西出絲尾國帶來,為自己親手帶上的;而這紅瑪瑙珠鏈,是……

  凌夏拿起紅瑪瑙珠鏈對著銅鏡比劃時,看到了永生難忘的一幕。


  鏡中,白楓拿著劍,一劍一劍刺向景逸,一劍接著一劍,沒有停歇。景逸早已沒有呼吸,倒在地上,沒有動彈。


  白楓的臉上是凌夏從來沒有見過的邪魅笑容,彷彿知道凌夏看著他一般,微笑著輕言道,「他,已經死了。跟我在一起吧,小夏。」


  說完,白楓割開了景逸的衣裳,掉落出沾滿血液的玉佩,白楓冷笑一聲將玉佩撿起又隨手一扔。慢慢的又挑斷景逸的經脈,抽出了景逸的靈骨。


  簡凌夏震驚的動彈不得,她不願再看下去,可是手腳卻無力動彈。


  銅鏡中的白楓仍在繼續,他以景逸的靈骨為柱,經脈為梁,使用法力將其幻化為樓閣。而景逸的肉身被白楓化為無數條鬼蛇鎖進這樓閣之中。


  「鎖魂閣。。。」簡凌夏手腳冰涼,頭痛不已,她腦海中有無數思緒怎麼理也理不清,彷彿要爆炸,能說出口的卻只有這三字。


  鏡中的白楓仍是一臉清秀少年模樣,嘴角掛著邪魅笑容。


  「簡凌夏,和我在一起。你的夫君,白景逸,已經死了哈哈哈哈。」


  幻境外。


  白楓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這一切的發生。他再也控制不了自己,輕輕放下凌夏,衝到神曦面前,揪起神曦的衣領,怒斥:「你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你在做什麼!」


  神曦努努嘴,壞笑,「我在告訴她為什麼白景逸不見了啊」。


  白楓一個拳頭沖向神曦,神曦眉頭一皺,白楓頓時被一股巨力彈出十米之遠。


  神曦皺著眉看著白楓慢慢支撐起來,用手整理著被他揪過的衣領。


  「凡人啊,就是煩人。」


  幻境內。


  簡凌夏只覺得心頭一股熱血直奔口腔,一口鮮血噴在了銅鏡上。銅鏡里的一切都不見了。


  白楓沒有了,景逸也沒有了。


  頭痛欲裂,凌夏用赤熱瘋狂的刺向銅鏡,鏡子破碎著散列。


  「啊———!」凌夏控制不住自己,叫喊著。她不願意相信這一切,這一切都是幻覺!

  鎖魂閣不就是幻覺嗎?

  但是,那是夫君的血肉之軀所幻化的,自然被神器所消滅。


  如果是幻境,自己又怎會辨認不出?幻境能有這麼真實?


  「景逸!」凌夏痛苦不已,呼喊著日夜思念的那個名字。


  凌夏不知道該如何處理自己,眼淚止不住的流下,卻又按捺不住心頭的仇恨。


  這股仇恨,伴隨著陣陣玉蘭香氣,瀰漫著,擴散著,根植在凌夏身體中,腦海里,心裡。


  隨著鏡子的破碎,整座小島開始搖晃,草原開始出現裂縫,如同雞蛋殼般慢慢分裂出幾條彎彎曲曲的細縫。


  大地彷彿也在發怒,海水開始捲起大波的潮湧,小島搖搖欲墜開始陷入海底,受驚的海鳥紛紛飛走。太陽也被大片烏雲遮擋。


  而那光束仍指向那個入口。


  凌夏用盡自身最後的力氣,向那個黑暗的入口飛去。


  不知過了多久,凌夏慢慢醒來。身邊的赤熱和青寒擔憂的看著自己。


  「你要是再不醒,咱們青寒可要以身救主了。」赤熱看著主人終於醒來,長舒了一口氣笑著開玩笑。


  「到底是誰要以身救主啊?」青寒不甘示弱開始和赤熱耍貧。


  凌夏看著二者在那裡鬥嘴,心裡一陣苦澀,幸好他們,沒有看見那一幕。幸好他們,還可以這樣歡笑。


  「拉倒吧你!不跟你說,主人你感覺怎麼樣」赤熱轉過臉問凌夏。


  「我沒事了,我們趕緊走出這裡吧。」凌夏點頭說。


  「沒錯,趕緊走出這個鬼地方,還不知道白楓去哪了。」青寒附和著說。


  聽到白楓二字,凌夏心中一陣翻滾。剛剛鏡中的一幕又開始呈現,這種咬牙切齒的恨讓凌夏的身體微微僵硬。


  敏感的青寒察覺到凌夏的變化,立馬擔憂的問:「主人沒事吧?」


  「沒事的,咱們趕緊走吧」凌夏回過神來整理好情緒,給了他一個「我可以的」的笑容。


  走過一段灌木叢路,又回到最初的堤上,四周又是最初的深黑色海水,天空也是灰濛濛的。「一切彷彿都是個夢。」凌夏呢喃著說。


  「主人,這好像有點不一樣啊!」赤熱指著地面驚呼。


  凌夏順著赤熱指著地方看過去,堤上是斑駁的血跡,有的是一大片朱紅的血跡,有的是絲狀般的血跡,凌夏不敢再仔細看。


  「這一切,不是夢。」凌夏明白,原來銅鏡里一切都是真的!

  閉上眼睛,腦海里是景逸痛苦的面龐和白楓狡黠的笑容相交錯的畫面。


  「頭真痛啊!讓我出去吧。」凌夏說了最後一句話,便倒在了赤熱的懷裡。


  幻境外。


  白楓看著這一切,不知道自己該做如何比較好。他恨自己的無能。


  「白楓你可別急啊,你的凌夏可馬上要出來了,好好迎接她啊!別垂頭喪氣的。」神曦笑嘻嘻的對著白楓說。心裡想著「好戲開始了嘖嘖嘖,早知道應該把我的羽裳毛絨椅搬過來,凡人之間的戲碼真好看。」


  白楓看著神曦,眼底深邃如同黑洞。嘴邊卻微笑了起來。


  「我的夫人我自會迎接。」


  幻境內。


  赤熱和青寒看著凌夏的倒下不知所措。正當二者焦急不已時,整個空間開始破碎,如同玻璃立方體掉落在地上散落成玻璃渣般,一切都在幻滅。


  赤熱只覺得自身開始無力,「青,青寒,你護著主人,我休息一下。」


  未等青寒回應,赤熱便幻為了劍形,而青寒覺得自身體力不支,沒回答赤熱,便與赤熱一起,變為了原形,安靜的躺在簡凌夏身旁。


  一起走出了幻境。


  冰冷。


  簡凌夏只覺得自己彷彿掉入冰窟般的寒冷,身體似乎被人緊緊環抱著。


  迷迷糊糊中聽到有人急切的呼喊自己的名字:「凌夏~」,這聲音好像景逸啊!是景逸嗎!


  簡凌夏想找到這個聲音的來源,緩緩地睜開眼,模模糊糊中出現了一個人影,五官朦朧彷彿是白景逸的模樣,簡凌夏努力的想看清這日思夜想的面龐,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去撫摸。


  「凌夏!你終於醒了!終於走出來了!」白楓看著懷裡的人睜開了雙眼,欣喜不已。


  聽到這句話,簡凌夏終於看清了眼前人,手也僵硬在空中。一時之間,她有些反應不過來。


  腦海里開始閃現銅鏡里的一幕幕:白楓刺向景逸時的漠然,堤上的大片血跡,鎖魂閣的風鈴沙沙作響,景逸的慘死,還有最後、定格在簡凌夏眼中的、白楓的邪魅笑容,耳旁回蕩著他一字一句說的那句話:「凌夏,你夫君已死,和我在一起吧哈哈哈哈。」


  白楓看著簡凌夏獃滯的眼神,有些心慌,緊緊握住了她僵在空中的手,「凌夏,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感受到手裡傳來的溫度,凌夏從回憶中恢復了神智,獃獃地端詳眼前這個俊美的少年,臉似雕刻般五官分明,有稜有角的臉如同漫畫般的少年,清亮的雙眼裡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關懷。


  可是,卻讓自己覺得噁心。


  為什麼殺了我的夫君,還能裝作一副不知情的模樣呆在我身旁?


  想到這兒,簡凌夏使勁全力抽出自己的手,冷冷的說:「放開我。」


  白楓被凌夏突如其來的轉變給愣住了,竟一時沒有任何動作。


  神曦看著二人,臉上玩味的笑容更深,內心冷笑著想:「所謂天命之女也不過如此么?白景逸啊白景逸,我只不過施了個小小法術,你竟也看不出來。」。


  原來神曦剛才施的法術是讓凌夏深信幻境內發生的一切。由於簡凌夏對白景逸思念過深,成為了她的弱點。


  簡凌夏看著白楓一臉不知所云,內心愈加冰冷,眼裡覆上一層冷漠:「白楓,我再說最後一遍,放開我。」


  「凌夏,你這是為何?」白楓還不明白為何凌夏出了幻境便對自己如此冷漠。正常情況下,出了幻境后應該就擺脫了神曦的控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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