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畫中世界

  大家都保持著十二分的警惕,正準備進門去查看一下。


  忽然聽到裡面傳來一陣陣說話的聲音,帶著強烈的幽怨,正是紫靜姝的聲音。


  「秋菊,你說我對師父這麼一往情深,師父為什麼不論何時都看不到我的存在呢?」紫靜姝凄慘傷心的說道。


  正所謂每一個惡主身邊必然會有一個罪惡的僕人,而紫靜姝身邊也是如此,此刻她身旁那名叫「秋菊」的丫鬟惡狠狠的說,「小姐,那是自然啊,那個簡凌夏妖言惑眾,而且又會床地上的迷惑之術,自然是比小姐更得國師大人的歡心!」


  上官雪落氣得恨不得衝出去,而白景逸也是已然抬手,手掌之間縈繞著白色的光芒,充斥著強烈的殺氣,很明顯他是準備出手了,簡凌夏一手拽住一個,不讓他們亂來,現在好不容易能聽取一點消息了,能有機會知道小球的下落了,可萬萬不可打草驚蛇。


  若是能從紫靜姝的嘴裡,聽到她親口說出小球的下落,那麼必然會省了不少的事,也不至於讓他們在此兜兜轉轉的尋找,最後落得個什麼都沒找到的下場。


  於是,她決定耐心的聽下去,反正她倒是不在乎她們這麼多張臭嘴到底在說什麼,她唯一在乎的便是白景逸是不是陪伴在她身邊,她所珍視的魔獸還有人,是不是陪伴在她身邊,除此之外,其他的,她一律不在乎!


  緊跟著,大家繼續聽著紫靜姝和她丫鬟的對話,真是越說越離譜了,紫靜姝和丫鬟曆數簡凌夏的罪惡。


  「秋菊,你真是深得我心,知道嗎,上次本小姐看到簡凌夏那個狐媚子眾目睽睽之下去牽師父的手,也難怪她能得到師父的歡心了,像這種事本小姐是萬萬做不出來的!」紫靜姝氣呼呼的說,說起這事,還十分的義憤填膺。


  上官雪落禁不住小聲咕噥了幾句,「你倒是想牽啊,可是你沒這個機會,因為師父根本就不是你的……」


  如果以上官雪落的修為和紫靜姝的修為,上官雪落以這個聲音說話,只怕紫靜姝很快就會聽到了,然而紫靜姝現在還沒聽到,是因為白景逸設下了結界,這才導致紫靜姝並沒有聽到。


  上官雪落說完之後,還繪聲繪色的朝著紫靜姝翻了個白眼,弄得大家都忍俊不禁,上官雪落這般的小性子,足夠真實,足夠可愛,實在是比紫靜姝這種要討人喜歡太多了。


  那丫鬟也跟紫靜姝一唱一和的,聽到紫靜姝這麼說,就連聲附和起來,「小姐啊,你就是性格太善良了,所以才會這般被人欺負,要我是你,她若是拽國師大人的手,那你便也拽。」


  「我真的應該這麼做嗎?」說到這,紫靜姝臉上顯現出一抹不易察覺的潮紅來。


  秋菊連連點頭。


  接下來兩人的話題都圍繞在如何得到白景逸,各種策略全都被簡凌夏她們一大群人給聽了去,但是紫靜姝卻渾然不覺,簡凌夏也實在是覺得紫靜姝傻得可憐了,處心積慮的想了這麼多,就是為了得到白景逸的垂憐,結果呢,白景逸卻早已經把她的這些小心機全都聽在耳朵里,這不是可憐,這是什麼?

  聽了好半天的牆根,然而沒聽到一句有價值的東西,紫靜姝的生活竟然是如此空虛而無聊,每天就圍繞著白景逸打轉,她的生活里,除了對白景逸的喜歡,便是如何拿下白景逸,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一點自己的生活。


  這或許,就是簡凌夏和紫靜姝最大的不同。


  紫靜姝完全是依附著白景逸而生,而簡凌夏,無論和白景逸差別有多大,但她也不會自怨自艾,而且她雖然對白景逸有著崇拜,但更多的是希望追上他腳步的決心,而不是甘心活在他的保護、傘下。


  白景逸有些聽不下去了,「走吧,現在我們聽了這麼久,也沒有聽到一點有價值的線索,倒不如先去別的地方打聽,等紫靜姝不在的時候,再進她的閨房搜索一番。」


  「嗯。」大家也對白景逸的意見表示贊同,於是便又離開了紫靜姝的閨房,去其他地方搜尋去了。


  紫靜姝的府邸,各個房間,上上下下的角落裡都被大家搜尋了個遍,然而連小球的一根毛都沒有找到,這實在是奇怪極了……


  簡凌夏很是不甘心,她可不會懷疑蛇婆婆的話,蛇婆婆既然說這小球是在紫靜姝的府邸里,那麼就絕對是在她的府邸里,她說的話不會有錯的。


  於是簡凌夏又回到了紫靜姝的閨房門口,這將會是最後一處沒有搜索到的地方了。


  不幸之中的萬幸,現在紫靜姝和她的丫鬟也不在這兒了,不知道去哪兒了,大家貼在門邊上,聽了半天沒聽到任何聲音,簡凌夏便推開門走了進去。


  這真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紫靜姝的房間里居然有好多幅白景逸的畫像,而且是那種畫得很像很像的那種,仿若注入了生命,注入了活氣,連眼睛都顯得特別有神。


  這下子,不僅是簡凌夏看了,很有些吃驚,就連其他人都跟著呆住了,原來只以為紫靜姝是非常深愛白景逸,但沒想到她對他的痴迷竟然到了這種地步,簡直比深海好浩瀚,漫無止境的。


  但是在簡凌夏看來,這就有幾分變態的感覺了。


  簡凌夏四下尋覓著,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機關,任何密室,全都搜尋遍了,居然還是沒有小球的蹤跡。


  這一瞬間,她有一種瀕臨崩潰的感覺,手捂著臉,一下子蹲在了地上。


  白景逸趕忙上前來抱住她,此刻的簡凌夏是這麼微小,這麼柔軟,仿若被一陣風就給帶走了,如此令人心疼的感覺,他以前對於凌夏,還從來沒有過這樣的感覺,這是第一次,對待她的煩惱,如此無力……


  「這樣吧,我直接去找紫靜姝,要她直接把小球的下落交待出來。」白景逸看到簡凌夏這副焦躁的樣子,他的心也被揪緊了,理智蕩然無存了。


  簡凌夏扯住他,沖他搖頭,「不可!就算你這麼說,可紫靜姝也是不會承認自己把小球給帶走了的,相反還只會打草驚蛇,她說不定會傷害小球。」


  「橫豎都不行,那該怎麼辦?我不想再看你煎熬下去了……」當著眾人的面,白景逸便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如此動人的情話,上官雪落早已經習慣被虐了,頂多被虐的時候,就小小的思念一下戰絕倫,可妖姬和凌天行便有些不淡定了,一向是他們虐別人,怎麼今日便被這對還未成親的小夫妻給虐了?

  這時候,簡凌夏忽然站了起來,她鬼迷心竅一般,朝著一幅畫一步步走去,那幅畫上畫的正是白景逸,而且她剛才分明看到這雙眼睛給閃動了一下,如此奇怪。


  簡凌夏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將自己的手和這幅畫連在了一起,只是須臾,她便被吸裹了進去。


  「凌夏……凌夏……」耳畔只響起大家凌亂的呼喊聲。


  簡凌夏覺得渾身上下都好痛,就像是骨頭都散架了一樣,她是被大太陽的亮光給刺醒的,等她醒來的時候,環顧四周,原本半眯著的眼睛逐漸的瞪大再瞪大,神情逐漸變成了錯愕。


  感覺周圍的風景似曾相識,如何個似曾相識法?那便是和她剛才在外面的時候,看到的和畫里的景象一模一樣。


  剛才在外面她所看到的畫,便是青翠連綿的遠山,還有一輪紅日,再外加鳥語花香般的美景,然後畫中有白景逸。


  而現在呢,原本水墨畫下的場景都變成了現實,太陽變成了觸手可及的陽光,能不令她錯愕嗎?

  腳踏在鬆軟的土地上,一切都是那麼真實,都不像是畫里存在的,虛虛實實竟然完美的融為了一體。


  簡凌夏仔細思量了一下,如果畫作是真的話,那也就是說,這畫里也會有一個白景逸。


  她很快在山水之間的涼亭里看到了白景逸,他一身白衣,正在淡定撫琴,手指纖長,十指善舞,在古琴之上,彷彿在跳著一曲靈越的舞蹈,這曲子也如同高山流水一般,很是婉轉好聽。


  鬼使神差的,簡凌夏也沒有細細思量,便一步步朝著涼亭走去,然而她走到涼亭里,白景逸仍然在撫琴,就彷彿沒看到她一樣,也沒跟她說一句話。


  等到一曲終了,他終於抬起頭來,看著她的眼神,跟剜心一般的冷淡。


  「簡凌夏?」


  他居然直呼其名,再也沒有親親熱熱的用溫柔似水的嗓音喚她「凌夏」,這強烈的反差,讓簡凌夏暗暗心驚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已經習慣了他對她一如既往的溫柔,已經習慣了他對她羨煞旁人的好,可是現如今,她不再是他那個良人了,她還真有些不習慣。


  或許就是某些東西,得到的久了便成了習慣,但一旦失去了,便像是萬箭穿心一樣,鑽心的痛,痛得撕心裂肺!

  「景逸,你不認識我了嗎?」簡凌夏痴痴的問,明知道眼前很有可能是個贗品,可是同樣的面容,同樣的神情,她還是止不住的心痛。


  「當然認識你,你是我的徒弟,簡凌夏,但是……」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似乎覺得跟她多說兩句,都很不屑於去說。


  簡凌夏定了定神,暗暗對自己說,「不要把這贗品對自己的冷淡而銘記於心了,現在該想的該去做的應該是如何從這裡逃出去,從現在看,這應該是畫里的世界,如何要從畫里逃出去,便是你現在唯一應該思量的問題!」


  而後她便正準備不理會這件事,誰知道遙遙的傳來一個聲音,親親熱熱的呼喚道,「景逸。」


  簡凌夏定睛一看,便看到一抹紫色的纖細身影,從那水中浮動起來的長廊,一步步朝著白景逸走來,看到她,白景逸原本冷淡的臉上這才浮動起一絲笑意。


  來人居然是紫靜姝,簡凌夏也顧不得這紫靜姝到底是贗品還是本人了,大步走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服,「紫靜姝,你把小球藏哪兒去了!」


  「啪。」旁邊是白景逸無情的打了簡凌夏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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