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生離死別
上官雪落又忍不住猜測,「凌前輩這是被什麼術法給控制住了嗎?」
「依我看,不是。」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啊?再這麼下去,他們會被湍急的潭水淹沒的。」上官雪落急得完全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
恰在這時,白景逸終於出手,搶在潭水將兩人淹沒之前,將凌天行和妖姬給帶了回來,但是他身上仍然沒有半點的沾濕,沒有絲毫的狼狽。
而凌天行和妖姬身上則全是濡濕的,上官雪落忍不住質問道,「凌前輩,你為什麼要這麼傻,我們都把東西給找回來了!」
凌天行聲音凄慘道,「是妖姬讓我這麼做的。」
「妖姬姐姐?」簡凌夏和上官雪落面面相覷。
簡凌夏忍不住問道,「妖姬姐姐可是醒過了嗎?」
「沒錯,她醒來的時候,容顏極為憔悴,看上去讓我很是不忍,她說她的毒是無藥可救的,到時候會容顏腐爛而死,與其讓我看到她最慘烈的一幕,倒不如就此讓她死去……我雖然是不舍,也一再勸說她,但到後來,看到她痛不欲生的樣子,我實在是忍不了,就算是死,我也不願意讓她承受這種痛!」一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聽起來讓人傷心斷腸得不得了。
上官雪落掉落下眼淚,簡凌夏也是忍不住眼眶潮濕了起來,深深的看了白景逸一眼,卻見白景逸也是眉頭緊鎖的,顯然也是在深思吧,若是有一天,他們兩個之間也遇到了這種情況,白景逸又會怎麼做?答案不得而知。
但如果簡凌夏遇到白景逸傷的很重,疼得痛不欲生的樣子,只怕也是會陪他一起死去吧……
簡凌夏嘆息一聲,「凌前輩,我知道你心疼妖姬姐姐,但是這個過程是必須有的,如今我們已經把七種葯都已經拿回來了,每吃一味葯,我便會觀察她的反應,若是反應不好,我便不會讓她再吃下去。」
凌天行聽罷,急得驚慌失措起來,「那她豈不是還要承受巨大的痛苦?」
「痛苦只是暫時的,但你們在一起卻是能永久!」
簡凌夏的話讓妖姬從凌天行的懷中施施然的醒過來了,她睜大著美眸,眼底有著流轉的水波,可見她承受了許多,她額間都滲透著冷汗,柔柔的說,「我不怕痛,我只怕會凄慘的死去,不能陪天行生生世世。」
這就是兩人考慮得不同,凌天行不希望妖姬受罪,而妖姬呢,則是不希望凌天行看到自己最不堪的樣子!
有了妖姬這句話,簡凌夏再看向凌天行,但見他眉目疏朗了許多,將手遞給懷中的妖姬,「妖姬,若是你承受不住,你就咬我的手吧。」
妖姬絕美又虛弱的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深情款款的看著他,「天行,你相信我,我一定會加油的。」
*
接下來的時間,簡凌夏便開始了嘗試之旅,一開始要做好完全的準備,萬一服下一種毒藥,讓妖姬毒性加重了的話,那麼也要做好處理措施,避免她的傷情進一步惡化,所以她每種葯都是盡量多準備了一些。
首先便是毒蠍,這些葯在服用的時候,為了保證其活性,必須活生生的吃下去,上官雪落看著那舞動著鉗子的毒蠍,便忍不住蹙起了眉頭,實在有點擔心。
妖姬外表雖然看上去高冷又傲嬌,但其實她的內心是極為柔軟而善良的,縱使她現在這副光景,卻還並沒有忘記安撫上官雪落的情緒,「雪落,你放心,這對於其他人來說,恐怕是難以下咽的,但是對於我來說可不會,我可是妖族,本來就是妖物,從小就吃這些,怕什麼!」
上官雪落的心這才稍稍安定些許,妖姬話雖如此,但其實她已經按照人的生活習性、生活多年了,對於這些食物,還是有些膽怯的,這會兒緊皺著眉頭,硬是吞下去了一小隻毒蠍,立時臉色鐵青,而後禁不住嘔吐起來……
上官雪落急了,連忙看向簡凌夏,「凌夏,是不是這位葯是錯的?是紫淵祺故意寫錯的!」
簡凌夏攔住她,「莫慌。」
「可是你看,妖姬姐姐都吐出來了,一定是搞錯了,讓毒性加重了。」
白景逸則是淡淡的說出了簡凌夏的見解,「在我看來,這不過是因為妖姬多年沒生食這些東西,這會兒有些不適應罷了,和毒性並沒有關係,況且從她煞白的臉色有所回寰看來,這一劑葯應該是對了!」
凌天行心疼的拍打著妖姬的背脊,在她吐完之後,扶她坐起來,妖姬雖然看上去有些微的狼狽,但人的精神卻是好了不少。
這簡直相當於在跟閻羅王搶奪性命,走對一步,便是活下去,若是走錯一步,那便是萬丈深淵,萬劫不復。
凌天行深吸一口氣,「妖姬,你可真要想好了,這不過才是第一味葯。」
妖姬緊緊牽住凌天行的手,「我知道,你放心,我會成功的。」
她再一次的安慰他,亦如他和她一開始初識的時候,他同樣是這般被她吸引,明明是一介女子,但卻有著一顆世上最為強大的內心。
第二個嘗試的,便是紅泥獸,紅泥獸幻化出了各種各樣的形狀,忸怩著,不想讓人吃下去,但妖姬用眼神看著它,縱然她生病了,落魄了,但她到底還是萬妖之王,那股氣勢還在,紅泥獸立刻就慫了,乖乖的縮成一團。
吃下這紅泥獸的時候,妖姬倒沒有那麼的痛苦,畢竟這紅泥獸不似那毒蠍一樣動來動去,然而吃下去之後,她的反應卻是比毒蠍的反應要劇烈得多……
「啊——」一聲慘叫驟然劃破長空。
簡凌夏見狀,連忙沖著白景逸道,「景逸,你趕緊用內功將紅泥獸給逼退出來,這味葯錯了!」
一聽這話,上官雪落和凌天行都同時緊張起來了,耳朵全都豎著,全身的汗毛也都豎起來了。
白景逸用內力將紅泥獸逼退出來不少,趁著妖姬的身體還沒有把紅泥獸給吸收的時候,將這紅泥獸的半截身軀搶出來了,可即便是如此,妖姬還是渾身上下都被冷汗浸濕,在地面上縮成個蝦米,完全動彈不得。
凌天行見狀,死死拽住了妖姬的手,央求道,「妖姬,我們不試了,好不好?不試了……」
妖姬縱然現在痛苦得不得了,愣是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但還是死命的咬著唇,搖了搖頭。
凌天行對她真是無可奈何,若是其他人的勸慰,他尚還可以反駁,但是她不同,她可是妖姬,可是他心愛的女人,他對於她,完全是無可奈何的地步,只能任由著她。
反正若是她仙逝了,他也就隨她一起去了……
這麼一想,凌天行也是淡然下來了。
第三味葯,妖女花,還算是反應平平,沒出什麼岔子,凌天行不僅視線死死的盯著,一顆心也是完全緊繃著,始終沒放下來過,生怕出什麼問題,而上官雪落也跟他的情況差不多,就是一直提著一顆心,甚至連呼吸都不怎麼敢了。
縷蟲的時候,妖姬的身體居然又產生了一次劇烈的反彈,她居然又疼得不得了,這一次猛然咳出了一大口鮮血,而且鮮血還是中毒最深的紫顏色,凌天行一面看著白景逸給妖姬施功將縷蟲給逼退出來,一面便將拳頭一拳一拳的往石壁上砸去,帶著強烈的忿恨,「都怪我!我為什麼這麼弱,若是我強大一點,也可以利用內力救妖姬了!」
事實上,以他的年齡,要達到白景逸的高度,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他這是怒火攻心,所以才會如此懊悔……
上官雪落在旁看著他將拳頭砸在石壁上,拳頭上全是鮮血,她立刻勸道,「凌前輩,妖姬姐姐現在已經夠難受了,你難道還要她擔心你不成?」
凌天行很快的收斂了情緒,便迴轉過身,朝著妖姬走去。
經歷這樣一番折騰,妖姬臉上好不容易得到的血色這會兒又完全消散殆盡了。
凌天行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簡凌夏看到妖姬現在的模樣,決定讓妖姬稍做休息,然後再進行接下來的嘗試,凌天行看著她凌亂的髮絲,蒼白到透明的小臉,眼裡滿是恨意,「等你醒過來第一件事,我就是要殺了紫淵祺,血洗紫家!」
「萬萬不可!」妖姬用儘力量喝道。
「為什麼不可以?紫淵祺欺人太甚,他沖你下毒也就算了,居然還用假藥草矇騙我們,害得我們差點陰陽相隔也就算了,現在還讓你受這種罪!」凌天行說起紫淵祺的罪行,真的是覺得說三天三夜也說不完。
「天行,我只問你一句,等我好起來,你是想平平淡淡的跟我一起過日子,還是說挑起六界爭戰,到時候又陷入到戰場之中?」
妖姬的反詰,讓凌天行明白了她在考慮些什麼,他沉默了,妖姬說的話也是有道理的,可是這口氣,他實在是咽不下去。
「他這種人,自然會有天收的,用我們的幸福去給他陪葬,不值當。」妖姬伸出顫抖的手輕撫過他的臉,「答應我,等我好起來,不要去殺他,我們只要幸福給他看,就足夠了。」
凌天行無奈的點點頭。
在妖姬短暫的休息之後,又嘗試了剩下的幾種毒藥,不幸之中的萬幸,還好只有紅泥獸和縷蟲是錯誤的毒藥,所以妖姬只承受了兩場浩劫,所以隨著之後的用藥,她的身體是愈發的好起來了,最後竟然能獨自支撐著身體坐起來了,凌天行看到她這樣子,真是喜不自禁。
簡凌夏摸著下巴,「如今新的難題又出現了,妖姬姐姐身上大多數毒素都解除了,但卻還剩下兩種沒有解,這兩種一時半會不會致命,但是時間長了,始終在身體內派遣不出,也是有大麻煩。」
「我有辦法。」白景逸這時候眼眸亮了亮,而後拿出了一瓶液體,「這是原來紫靜姝給我的,說是可以解仙域其中一種毒物的毒素,而且是任意一種。」
「這可是真是救命了!」簡凌夏聽罷,一下子拿了過來,都沒有去計較白景逸怎麼會拿著紫靜姝給他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