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被捅一刀
她拿簡凌夏動彈不得,所以只能繼續拿上官雪落開刀,要知道愚弄上官雪落這種傻乎乎的傢伙,可是她的興趣所在……
「對了,你們不是要進拍賣行嗎?我正好和拍賣行行主認識,可以幫你們美言幾句,賣個好價錢。」花苑主動說道。
戰絕倫點頭,「那就先謝謝你了。」
話音剛落,就被簡凌夏給打斷了,她的視線仍舊很冷,「不必了,我們何須看任何人的面子。」
她的未來夫君是當朝赫赫有名的國師,說出來都可以震懾一片的,他們只是不屑於明說,何須看這花苑的面子。
花苑又被簡凌夏給捅了一刀,立時強顏歡笑的看著戰絕倫,她這個人極為隱忍,臉上一絲不快都沒有,顯得尤為大度,「那絕倫,在拍賣行的時候,我跟你們坐在一起總可以吧?我一個人來的呢,又是個姑娘家,好害怕。」
「當然可以。」戰絕倫欣然應允。
上官雪落眼眶又是一酸,她漸漸的發現了這花苑的手段,現在說這一席話又是什麼意思?
當初她沒遇到他們眾人的時候,還不是準備單槍匹馬的進去,而現在又知道怕了?
一進去之後,愈發驗證了上官雪落所想,這個花苑的朋友很多,人緣關係極好,所到之處,所有人都跟她打招呼,只不過都是男人就是了。
「花苑姑娘,好久不見。」
「花苑姑娘也是有本事,年紀輕輕的,就一人獨掌一家春望樓,到時候我可要再去喝兩杯。」
花苑全都是微笑著和這些人回禮,「絕倫,你有所不知,我在這裡開了一家名叫春望樓的酒樓,生意很好,顧客也很多。」
「看得出來,花苑你在這裡過得很好。」
花苑自信的微笑著,「那是,從小我就在我們那片人緣很好了。」
「是啊。」戰絕倫嘆道,被她帶著,兩人又追憶起那段似水年華來。
小時候的回憶,上官雪落是一個字也插不進去,她沒參與過的事,她怎麼談論得起來?
更何況,和戰絕倫、花苑的經歷不同,她童年時代的經歷單調得可怕,一直都是練武練武練武,每天除了練武,就是鞭子相向,因為爹娘太希望她成才了。
她眼含羨慕的看著花苑,這個名叫「花苑」的女子,身上有太多太多的閃光點,閃耀得連她都移不開視線,更何況是男人。
她從容自信,淡定又內斂。
曾經上官雪落以為,戰絕倫身邊沒有一個女人,所以他會圍繞在她身邊一輩子,像是星星圍繞著月亮一般,她就是喜歡那樣的模式,到現在遭逢了冷淡,她才知道她這種想法有多麼天真。
絕倫哥哥這麼優秀的男人,一旦東山再起,又會有多少女人前仆後繼,她不該如此奢望,她所想要嫁的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男人,和這麼耀目的男人,她根本不配。
「雪落,雪落……」簡凌夏叫了好幾聲,上官雪落都沒有反應,簡凌夏知道上官雪落已經深陷進去了,這個花苑實在太有手段了,只用和戰絕倫談笑風生,就能夠將雪落給擊潰。
事實上她一來就看出來了,戰絕倫和上官雪落之前的最大漏洞就是不了解彼此,對待愛情也不擅長,而且本身對自己也是不太有自信,她狠狠抓住這一點,就像是尋著了柔軟的突破口一樣,狠狠打擊下去。
簡凌夏自然是不想看到自己的好友上官雪落又錯失一段大好姻緣的,於是她突然攔截住了上官雪落的腳步,這下子終於讓上官雪落醒悟過來了,一臉懵懂的看著她,「凌夏,怎麼了?」
「坦白說,你剛開始看到我和景逸在一起的時候,你覺得我配不配得上他?」簡凌夏冷不丁的冒出這麼一句,讓上官雪落一愣,白景逸的眼神也朝著她看了過去。
簡凌夏雖然覺得背脊發涼,白景逸的眼神很明顯已經讓她感覺到了涼意,他很不喜歡這種被人利用的感覺。
簡凌夏驀然迴轉過身,雙手合十,沖著他撒嬌賣萌,用口型說了幾個字,「就這一次。」
白景逸的心瞬間就化了,眼神柔和不少,薄唇幽幽吐出三個字,「你繼續。」
簡凌夏如蒙大赦,趕緊迴轉過身來緊盯著上官雪落,「你說吧,無論怎麼說,我都不會生氣。」
現在是為了好友的終生幸福在努力,她才不會發脾氣。
「配不上。」上官雪落弱弱的說。
「那就對了,幸福是要靠自己去爭取的。」簡凌夏只用這寥寥兩句話,就讓上官雪落重拾勇氣,而且她還衝著上官雪落做了個加油鼓勁的動作,儼然是上官雪落的忠實後盾。
上官雪落咧開嘴笑了笑,她決定聽取凌夏的,還沒嘗試,就想著要放棄,她怎麼能這麼怯懦呢?
她又重新朝著聊得正歡的花苑和戰絕倫貼了過去,有幾分不自在的笑著,「絕倫哥哥,你們在聊些什麼啊?」
戰絕倫還沒回答,花苑就搶著說道,「在聊我們小時候的趣事,上官小姐估計會覺得很無趣咯,但是因為是我們小時候切身發生過的事,所以覺得格外好玩。」
花苑果然是個厲害角色,寥寥幾句話,就想把上官雪落排除在外。
上官雪落臉色一白,但仍然倔強的揚起小臉,剛準備據理力爭,戰絕倫的一席話暖人心懷,「沒關係,就讓雪落也加入我們,我也很想知道雪落小時候發生了什麼事呢。」
這下,臉色發白的變成了花苑,她在所有人看不到的地方,狠狠的咬緊了唇瓣,嘴唇都險些要被她咬出血來。
但她迴轉過臉的時候,卻還是強顏歡笑,「好啊,我也很期待呢。」
於是戰絕倫和花苑都齊刷刷的看向上官雪落,扳回一局的感覺不要太好,然而上官雪落很快就尷尬起來,她這麼毫無計劃的橫插一腳,簡直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她小時候的事情簡直沒有任何好聊的啊……
她小時候除了練功就是練功,這有什麼談資呢?
不過對上戰絕倫期待的眼神,她還是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幽幽的說道,「還記得有一次,我練功跌傷了腿,可爹娘仍然讓我一直練,一直練,最後我腿都抬不起來了,暈了過去,等我暈的迷迷糊糊的時候,聽見有人在哭,我睜開了一隻眼睛偷看了一眼,才發現是我的娘親。」
「這就沒了?」花苑禁不住問,「上官小姐,你小時候的經歷也實在太無趣了吧?」
戰絕倫的眼神卻猛然攫住了她的小臉,「那時候,應該很痛吧?」
「看到我娘痛哭的樣子,我就一點也不痛了。我覺得是傷在我身,然而我娘卻更痛,更掙扎。」
戰絕倫緘默著,但卻用更心疼的眼神看著她。
花苑瞅著這種和諧的氛圍,心裡更是嫉妒到了極點,她不會容忍這種氛圍再繼續發展下去,於是她很快轉換了話題,「上官小姐,你雖然練武,但是你的家境倒是相當不錯的吧?從小吃飽穿暖,和我這種貧民之家的女兒不同呢,我可是三歲就開始自己浣衣了,看我這雙手,哎……」
花苑想要把戰絕倫的心疼給贏過來,於是迅速的伸出了自己過度操勞的雙手,上面有不少厚繭。
「那你可錯了!」戰絕倫擲地有聲的聲音響起,他很嫻熟的拽過了上官雪落的手,上官雪落的手立刻曝露在三人的視線之下,花苑不過是厚繭,而上官雪落的手上有無數傷疤還有裂開的傷口。
這些傷痕因為年代久遠,所以恐怕一輩子都無法復原了……
戰絕倫之前有牽起過上官雪落的手,給她暖手,當時第一次牽起她的手,也是忍不住暗暗心驚的,雪落雖然家庭環境優厚,但卻不同於尋常的富家子女,擁有一雙如此粗糙的手,實在是他心疼,讓他恨不得好好疼惜。
花苑感覺到自己的臉被打得很疼,心上則是更痛,戰絕倫剛才牽起上官雪落手的樣子,那般的嫻熟,很明顯已經不是第一次牽了。
她情不自禁的想起了三年前,她已然情竇初開,這個鄰家哥哥簡直是完美,又是天下第一幫派幫主最優秀的兒子,他首先財力實力超群,達到了她應嫁之人的標準,其次正好又是她喜歡的人。
如果能嫁給一個自己又喜歡,又能幫自家發家致富的人,那該有多好啊。
於是她怯怯的說,讓戰絕倫牽自己的手,可戰絕倫搖頭,態度很堅決,「花苑啊,男女授受不親,我不能牽你的手。」
可曾經青澀又稚嫩的少年,現在牽起別人的手來,怎麼會如此的嫻熟又自然?
她捂著胸口,胸腔內一陣陣鈍痛。
當日她只以為他是嫌棄自己家境,所以認為兩人無法成親,她這才萌生出去開創自己一番事業的想法,她家的情況已經無法彌補了,只有她自己多多努力,才能逐漸靠近,更加配得上他!
而幾日前,她聽說了他的情況,幫派散了,戰家落魄了,她終於配得上他了,而且綽綽有餘,但這時候她又猶豫了,因為她已經窮了快二十年了,她不想要再帶著他那拖油瓶老爹繼續窮困下去。
所以她猶豫了,然而這一次在這裡遇到他,她認為是上天的旨意,也是兩人之間未完的緣分,就是讓她把青蔥歲月里的愛情重拾起來的時候。
她拿出了做生意時的隱忍,將自己的不甘吞沒了下去,眼眶立刻紅了,淚水啪嗒啪嗒滴落在了上官雪落的手上。
戰絕倫吃了一驚,「花苑,你怎麼哭了?」
「實在是覺得上官小姐太苦了,果然家家有本難念的經。」
「花苑,你真是……不過也不奇怪,你從小就心地善良,踩死一隻螞蟻,你都能傷心好久。」
簡凌夏在一旁觀察著戰況,事情又朝著奇怪的方向發展下去了,她默默扶額,有幾分頭疼。
這畢竟是雪落的事,她只能做助攻,卻無法干涉太多,然而如果說雪落在愛情方面只是一初級的術士,這花苑簡直是個大師級別的啊,這怎麼斗得過?
因為花苑的面子,所以一行人得以在拍賣行的第一排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