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


  幾個月過去了,當初那家門口擺放了巨大貔貅石雕的鋪子也已經開門,並且生意還算不錯,但許淙路過了幾次,依然沒有遇見過他們的東家。每次都隻是看到不同年紀的女客人進進出出,或買布料、胭脂水粉等,或者是賣繡活。


  今天也是如此,雖然外麵還有細雪飄落,但依然沒有降低客人們的熱情,許淙透過馬車窗簾的縫隙,就看到有人進去之後不久,就穿著一件大毛衣裳出來。


  等等,大毛衣裳?


  許淙把窗簾掀開,半探出頭去仔細看了起來。


  剛剛出來的那人穿的還真是一件大毛衣裳,看起來毛茸茸的,肯定很暖和。因為和周圍縮手縮腳時不時跺跺腿抖一抖的人相比,她站得筆直,一點都不冷的樣子。


  許淙下意識摸了摸自己衣服的內裏,摸到了他娘之前提起過的狐狸皮,據說這塊狐狸皮還是金家叔祖母讓人送來的。


  因為很保暖,所以金氏就讓人給他做了一件衣裳,專門在冬天的時候穿。為了讓毛皮的保暖效果更好,這件衣服還沒有像有些人家一樣縫在外麵,而是縫在了裏麵,隻在領口露出一圈來。


  許淙摸著柔軟暖和的狐狸毛,眼前一亮。


  這天回去的時候,他就問金氏要了幾塊毛皮,還特別強調不要貴的,就要那種色澤不均勻、毛厚但又很柔軟不刺人的。


  金氏被他纏得沒辦法,隻好讓秋月去找,“你這孩子,想一出是一出,毛皮家裏有,你怎麽挑起那些便宜貨來,那都是搭頭。”


  “就要便宜貨!”


  許淙斬釘截鐵,還特別強調,“娘,要挑那些東一個色、西一個色,就好像瘌痢頭一樣的才好,我就要那樣的,越便宜越好。”


  金氏無奈,“好好好,娘讓人給你挑。”


  不一會兒,秋月就拿著幾塊皮子回來,對許淙道:“淙少爺,您看看這幾塊可好?”


  “這兩塊兔皮是之前置辦冬衣的搭頭,而這半塊狼皮則是老爺前些日子帶回來的,但夫人覺得它色不正,所以就沒用來做衣裳。”


  “就是要這樣的!”


  許淙圍著那一小堆色澤不均,邊緣還參差不齊的毛皮轉了一圈,滿意點頭,“我就是要這樣的,秋果,快幫我搬回去!”


  ……


  秋果搬了一小堆毛皮回屋,然後不解問道:“少爺,您要這些做什麽?”


  許淙便高興地跟她比劃,說自己看到外麵有人穿一種鞋子,打算讓她也做一雙。但是這種鞋子和他現在穿的千層底布鞋有些不同,鞋底要做得高一點,然後鞋麵要做得更高,而且要把毛皮縫在裏麵等等。


  聽著聽著,秋果道:“少爺,您是想要做一雙朝靴?”


  “朝靴?”許淙疑惑反問。


  秋果便解釋,“少爺,朝靴是上朝的老爺們才穿的,模樣便跟您說的差不多。除了朝靴之外,要騎馬的人也會做這種靴穿,旁的人穿這個的不多。”


  “尤其是普通人家,就更不會做這樣費布的靴子穿了。”


  “不過朝靴不會往裏頭縫皮子。”


  “那就做這個朝靴了,”許淙一拍手,“你先做一雙給我試試,我穿得好,就再給娘她們做。”至於渣爹嘛,就放到最後。


  秋果有些為難,“少爺,婢子不會做朝靴。”


  不過沒等許淙露出失望的表情,她又補充,“不過田嬤嬤和秋月姐姐應該會,夫人還在娘家的時候,就給老爺做過。”


  給老爺做過?


  許淙一愣,隨即想起這裏的老爺指的應該不是他爹許明成,而是金氏的爹,也就是他名義上的外公金侍郎。


  因為許淙從沒見過金侍郎,於是也沒把秋果的話放在心上,隨口說了一句,“那你去問問,看誰會做,如果家裏沒有人會,我就拿去外頭做。”


  秋果答應下來。


  然後第二天,她就拿著一雙小靴子回來了,對許淙道:“少爺,這是田嬤嬤給做的,您看是不是這樣?”


  許淙接過來左看右看,發現田嬤嬤做的這對小朝靴雖然和自己想象中的有些不同,但的確是一雙裏麵縫了毛皮的靴子。


  ===第70節===

  他高興地脫下自己的布鞋,然後把腳伸了進去,但站起來走了兩步之後發現不太對,於是又把襪子脫了,光腳踩。


  這次的感覺就對了!


  非常暖和、非常舒服,就好像是被毛茸茸包圍了一樣。


  “做得很好,就是這樣的!”許淙讚道,然後他把裝私房錢的小匣子找出來,給秋果抓了兩把錢,“你和嬤嬤拿去分。”


  秋果高興地行了一禮,“多謝少爺。”


  得到了一雙不怕冷的靴子,許淙高興地在屋子裏轉了兩圈,還打算出去踩會兒雪測試一下這靴子防不防水,不過被秋果和青木雙雙製止了。


  許淙也不生氣,掉頭就往正房跑。


  “娘,娘——”


  “你看我的新鞋!”


  屋裏的金氏正在和佟姨娘說話,如今佟姨娘的肚子已經顯懷了,許淙偶爾會看到她在花園散步,或者來給金氏請安。


  所以現在看到她在這裏也不意外。


  許淙朝她點頭,“佟姨娘。”


  佟姨娘連忙站了起來,“淙少爺。”


  她一站起來,肚子就顯得更大了,許淙不由得好奇地看了好幾眼。


  這裏麵會是書中主角嗎?


  如果是的話……


  “淙哥兒,”金氏對又突然間盯著佟姨娘的肚子看得入神,導致她有些詫異,還有些不自在的許淙道:“到娘這邊來。”


  等人走到身邊,金氏又一邊摟著許淙,一邊對佟姨娘道:“你身子重,回去歇著吧,如今已開始下雪了,路上滑,你往後便不用過來請安。有什麽缺的就跟田嬤嬤說,平平安安地把孩子生下來才是最要緊的。”


  佟姨娘感激回道:“多謝夫人。”


  等人一走,金氏便輕點許淙的腦門,表情有幾分嚴肅地道:“淙哥兒你這是怎麽了?娘老是見你出神地盯著她那肚子。”


  “娘不是跟你說過了嗎?”


  “不管她生男生女,對你都是沒有妨礙的。你得拿出長子嫡孫的氣度來,不然娘就得告訴你爹,讓你爹給你加功課了。”


  “不加功課!”


  許淙捂著頭,辯解道:“我就是有些好奇。”


  “娘,佟姨娘真的會給我生個弟弟嗎?萬一生了妹妹怎麽辦啊?”生了個弟弟的話很可能是主角,可若是生了個妹妹,那他就要稀裏糊塗了。


  金氏沒有回答,而是道:“弟弟也好,妹妹也好,都是許家子嗣。”


  不等許淙再問,她便轉移了話題,“對了淙哥兒,你剛才著急忙慌地跑進來,說什麽‘鞋子’的,可是有什麽事?”


  見從他娘這裏得不到答案,許淙便也不再糾結。反正不管是弟弟還是妹妹,過幾個月就知道了,人是跑不了的。


  他伸出腳,指著新鞋子對金氏道:“娘,你看我的新鞋子!”


  “秋果說,這是朝靴。”


  “對,是朝靴,”金氏也認出來了,奇怪道:“不過淙哥兒,你怎麽穿起朝靴來了?你爹都不穿這個呢,說是悶得慌。”


  渣爹不穿,那是他不懂好東西。


  許淙在心裏鄙視了渣爹一通,然後跟金氏解釋自己腳上的這雙改良版朝靴,也叫雪地靴的東西。說它怎麽怎麽好,怎麽怎麽暖和,他那天在外麵看到有人在穿靴子,於是就想到穿衣服可以把皮子穿裏麵,穿鞋子為什麽不可以呢?

  於是就讓人做了一雙。


  當然了,看到外麵有人穿靴子的事是他編出來的,事實上他隻是看到了有人穿大毛衣裳,而他又恰好覺得穿布鞋腳冷而已。


  金氏已經習慣許淙時不時會冒出一些稀奇的想法了,就比如之前的帽子,被淙哥兒那麽一改還真的暖和了許多。


  如今勉縣已經有不少人照著做了。


  就是金氏也吩咐了丫鬟在年前多做幾頂,挑的都是上好的毛皮和布料,準備隨著年禮一起送到京城去,畢竟京城那邊可比勉縣冷多了。


  做些得用的帽子送去,也是他們一家的孝心。


  現在看到淙哥兒又折騰出了新鞋子,她也不感到意外,而是讓許淙把鞋子脫下來,摸了摸他的腳心發現的確熱乎乎的之後,才有心思查看起這雙特殊的朝靴。


  “娘,可暖和了!”


  許淙盤著腿坐在放了好幾個炭盆的屋內,也不覺得冷,見金氏對雪地靴感興趣,便積極地給她解釋起來。


  “外麵是布,裏麵是毛皮,穿進去又暖又舒服。”


  “娘,你也做一雙穿吧!”


  金氏正伸手摸著靴子的內裏,發現裏麵還真的像淙哥兒說的那樣,又柔軟,又暖和。而且因為靴子是圍起來的,所以是半點邪風都不透。


  她頓時有些驚喜,“還真是好。”


  “淙哥兒,難為你竟能想出這樣的好東西來,正好現在開始下雪,你爹為了不出現去年被積雪壓塌了屋子的事,最近又開始出門忙活了。”


  “這樣好的鞋子,正好給他做兩雙,讓他出門穿。”


  許淙:“……”


  渣爹到底什麽時候才能學會獨立行走,不沾他許小淙的光啊?

  好吧,許淙無奈地看著金氏高興地吩咐人取些軟和的皮子來,在心裏默念這次就當做是渣爹辛勤工作的獎勵好了。


  不過等秋月抱著好幾塊毛皮回來,他還是沒忍住上前,一一把它們分開,“娘,你上回說給爹做的帽子,要挑穩重的色。”


  “我看這兩塊就很好!”


  “一塊灰不溜丟,一塊黑漆漆,都很穩重!”


  把醜醜的兩塊丟到一邊,許淙又繼續挑揀,“這塊白白的不知道什麽皮,給娘做。這塊皮子毛多、肯定暖和,就給奶奶做。”


  “這個好看,給淙哥兒做。”


  金氏沒說好也沒說不好,而是仔細地查看了一番,才道:“這塊灰色的兔皮軟和不刺手,給你爹做正合適。不過這塊黑色的是貂皮,你爹火氣旺,穿了得熱得慌了,留著給你外公做一雙吧,上了年紀的人用貂皮好,暖和。”


  然後她又挑出了兩塊讓秋月放回去,“這是狼皮,做外穿的衣服還好,但做踩在腳底下的鞋子就不妥了,穿久了得刺得慌。”


  說到這裏,她想起了一件事,便低頭對許淙道:“淙哥兒你先頭拿了一塊狼皮,娘當時不知道你是做鞋子使的,也就沒留心。”


  “秋果你把那張狼皮收好,記住以後給淙哥兒做鞋子就用兔皮,那個又軟又暖和。若是不夠,你就來問秋月要。”


  秋果忙點頭,“知道了,夫人。”


  “少爺現在穿的那雙就是用兔皮做的,特地挑了塊最軟的皮子,做的時候婢子和田嬤嬤還仔細揉過了,一點刺都沒有。”


  金氏滿意點頭。


  不過看了一會兒,在心裏又略分了分後,她對家裏剩下的這些毛皮就不太滿意了,便對秋月道:“先頭給家裏人做冬衣,好皮子都用得差不多了。”


  “如今剩下的這些,家裏人使使倒也罷了,拿去送人到底有些不體麵。你明日讓布莊的人送些上門,再挑幾塊好的來。”


  秋月:“是,夫人。”


  許淙疑惑,“娘,要做了送誰啊?”


  金氏解釋,“送你外祖父,明年的二月初八是他老人家的五十九歲大壽。我們遠在勉縣不能回去,得多盡盡心意。”


  “還有你外祖母,她的那份也不能忘。”


  “另外還有你的外叔祖父、外叔祖母,諸位舅舅舅母,姨夫姨母們,既然這靴子是個好東西,那就都做兩雙。左右不過是吩咐一聲的事,趕在年前做好,來得及。”


  聽到這麽多陌生的稱呼,許淙暗暗咂舌。


  他沒有記錯的話,金家除了外祖父和外祖母之外,還有一位在外麵做官的叔祖父。叔祖父那邊很少聽他娘提起,好像是因為沒怎麽見過麵。但外祖父那邊的許淙每年過年過節,尤其是過年的時候都會看到禮單往來,所以還是比較清楚的。


  金家那邊有舅舅四個,還活著的有三個,其中最小的舅舅跟金氏是一母同胞,今年好像才十三歲左右。


  至於姨母們還在的則有四個,除了最小的五姨母沒有成親之外,其他都已經嫁人了,這些姨母裏麵,金氏好像跟大姨母關係比較好。


  其他的兄弟姐妹們,都關係平平。


  這個從每次準備禮物的時候都能看得出。


  就比如這一次,第二天布莊的人送了兩箱毛皮過來,許淙就親眼看見準備給大姨母做靴子的毛皮,是金氏親自挑選的。其他人包括外祖父的都隻是秋月選出來,然後她再看一眼,頂多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看仔細一些。


  對比之下後者的態度是比較敷衍的了。


  正挑著,許明成頂著肩膀上的細雪進來了。


  他看到滿地都是被打開的箱籠,還有一些毛皮、布料等堆放在桌子、椅子上,頓時好奇問道:“這是怎麽了,家裏不是做過冬衣了嗎?”


  金氏見他進來,忙讓人收拾出一塊地方,再催人上熱茶,然後才道:“老爺,昨日淙哥兒讓人用兔皮做了一雙暖靴,我瞧著不錯。正好我爹的壽辰快到了,便想著多做兩雙給京城送去,也盡一盡孝心。”


  許明成唔了一聲,沒反對,他在丫鬟的侍候下解下鬥篷,隨口問了一句,“那什麽用皮子做出來的暖靴,是淙哥兒搗鼓出來的?”


  “淙哥兒,你功課做完了嗎?”


  正在喝香噴噴熱飲子的許淙抬頭看了渣爹一眼,然後抖了抖自己正穿著的棗紅色上繡梅花圖案,內縫柔軟兔皮的小靴子。


  “做完了,孫夫子看了都說好。”


  “爹,你看我的新鞋。”


  “特別暖和!”


  看到許淙腳上的這雙陌生小朝靴,許明成還真的挨過來坐下,湊近了仔細看,末了還伸手往裏探了探。


  被他的凍手一模,許淙頓時就把腳收了回來,“爹,你的手好冷!”


  “嗯,今天外頭冷。”


  許明成回了一句,然後轉頭對正吩咐人收拾的金氏道:“慧娘,你說的暖靴,就是淙哥兒腳上的這一雙?”


  “瞧著倒是不錯。”


  “可不是,”金氏道:“自從穿上了這靴子,淙哥兒的腳也不冷了。我昨日吩咐人給娘也趕了一雙,娘早上說是不錯,比其他鞋子暖和。”


  “那便給娘多做兩雙,她老人家上了年紀,是得多注意冷暖。”


  隨後許明成看了眼屋子裏的毛皮和布料,再聽了遍金氏的安排,想了想道:“京城那邊其他人不變,但給你爹你娘各準備四雙。”


  “然後再給雲尚書、雲老夫人也各送四雙去。之前雲尚書給淙哥兒寫了一份字帖,我們也不好什麽表示也沒有,便把這暖靴做幾雙送去吧,也是我們的心意。”


  “至於旁的東西,他老人家不缺,估計也不會收。”


  “對了,還有雲兄,”許明成又道:“給雲尚書送,就不好不給雲兄送,畢竟他曾經教導過淙哥兒,待他也如親子侄一般。”


  金氏答應下來,“那我便給雲大人和雲夫人也備上,正好下個月隨著年禮一起送去,這東西放裏麵也不打眼。”


  ===第71節===

  給雲家送東西,那必須有蕙姐兒和瑩姐兒的份啊。


  許淙頓時開口,“娘,還有蕙姐兒和芸姐兒,對了還有雲弟弟,瑩姐兒上回的信裏說,雲弟弟會走路了,摔跤了也不哭。”


  金氏好笑,“好,娘不會忘的,難為你還記得他們幾個。”


  蕙姐兒和瑩姐兒,那必須不能忘啊。


  許淙暗自想道。


  他和姐妹倆同屬書中炮灰,可是同一國的,忘記誰都不能忘記她們兩個。他還打算等他們長大,看能不能聯起手來給‘主角’一個教訓呢。


  接著許淙又提醒金氏,等送年禮那天要告訴自己,他要把畫好的‘炸鵪鶉jpg’、‘羊肉湯和羊肉餅jpg’、‘比渣爹還大的貔貅jpg’等圖也一起打包給姐妹倆送去。


  雖然現在還沒畫好,但到時肯定畫好了的。


  說到這裏,許淙看了眼旁邊正坐著喝茶的渣爹。


  他最近沒時間畫炸鵪鶉圖,那是因為渣爹的生日差不多到了,他要忙著給《許家村二三事》第二冊 進行精修。


  比如加一些背景、再加點對話之類的,好讓畫冊看起來很好看,更搞笑,最好能讓人從頭笑到尾,笑得肚子疼。


  所以淙淙有一點點忙。


  但渣爹的生日就要到了,他很快就能忙完。


  旁邊坐著喝茶的許明成等他們兩人說完,然後才從袖袋裏拿出樣東西來遞給金氏,“這是衙門今年的分潤,你收起來吧。”


  “這些皮子若是不夠,就遣人去買,不要用朝廷發的那些。今年的東西也不知道轉了幾道手,越來越不像話了。”


  金氏聽到這話也是皺眉,“是啊老爺,往年你送去廬州的,倒還成樣子,但今年的我打開一看,有些布料上都有蟲眼子了。”


  “也就最上麵的兩匹能看,其他的要麽是陳年的料子,要麽就是老樣式。至於穀子就更別提了,也不知是在庫房裏待了多久的東西。”


  “也太埋汰人了。”


  許明成略解釋了一句,“張知府上月離任了,新來的趙知府態度不明,或許便是這樣底下的人就有些不安分。”


  察覺到許淙一直盯著他的袖子看,許明成沒再繼續往下說,而是疑惑問道,“淙哥兒,你在看什麽?”


  許淙因為老是看到渣爹從袖子裏拿東西出來,比如剛剛拿銀票的動作,一伸手進去就有了,就好像他會‘袖裏乾坤’這門神奇的法術一樣。


  所以覺得有點點帥氣,剛才就一直盯著瞧。


  現在聽到他的話,許淙就伸手去抓他的袖子,並問出了自己的疑惑,“爹,你袖子裏是有袋子嗎?都裝了什麽啊?”


  “這是袖袋。”


  許明成任由許淙往自己的袖口摸,隨口解釋了兩句,“等你娘以後給你做這種袍子,也會往裏麵縫袖袋,裝些小玩意兒。”


  “我看看!”


  許淙大感好奇,於是探手進去,把渣爹袖袋裏麵的東西都掏了出來,然後就看到有銀子二兩三錢、手帕一塊、信。


  還有一封信!


  許淙不管銀子和手帕,隻把信翻來覆去地看。


  然後高高舉起,“爹,這是誰的信啊?”


  “這字沒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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