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我的好友孫大郎,”


  “身體健康壽命長。”


  過年放假在家的許明成,看到兒子拿來的這半截‘詩’之後,久久無語。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在許淙期待的目光下問道。


  “這就是,你準備寄給孫大郎的詩?”


  “是啊,還沒寫完。”許淙誠實地回答,然後追問,“爹,後麵應該怎麽寫?”


  為了讓許明成更明白自己的意圖,他還講述了自己對詩下半截的要求,那就是‘通俗易懂’、‘押韻’以及‘表達出自己和孫大郎的友情’。


  “爹,你幫我想想。”


  許明成:……


  這樣的詩,並不是很想想。


  於是許明成施施然地把紙放到一邊,然後對許淙道:“淙哥兒,古人曾雲,‘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這作詩也是一樣的道理。”


  “苦思冥想,百般斟酌寫出來的詩,到底失了些許靈氣。”


  許淙有些不明白,疑惑問道:“那要怎麽寫?”這寫詩又要字數一樣,又要押韻對稱,不好好思考哪裏能寫得出來啊?

  許明成道:“不必著急,你年紀尚幼,一時寫不出來下半截也正常。爹這裏有一本古人的詩集,你拿回去看看,沒準明天就能想出來了。”


  “再者,這畢竟是你寫給孫大郎的詩,若讓為父代筆,反而不美。”


  許淙:有道理。


  孫大郎寫給自己的詩都是他想出來的,那自己寫回詩,應該也要自己想才對,不然豈不是辜負了孫大郎的一片誠心?

  於是想明白了的許淙拿著許明成給的詩冊,回房邊看邊繼續思考去了。


  第二天醒來,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天看了很多詩,或者早上的時候特別地有靈感,許淙很快就想好了下半截。


  “鯤化鵬來插雙翼,


  飛去廣南見孫郎。”


  寫完之後,許淙越看越滿意。


  這第三句‘鯤化鵬來插雙翼’,不但運用了鯤鵬的典故,還跟孫大郎寫給自己的那首詩相合。他的那首‘惆悵二人萬千裏,身慚人間欲為魚’,不就是說想要化作魚來找自己玩嗎?鯤就是大魚啊。


  正好對上了!

  而自己的這兩句,‘鯤化鵬來插雙翼,飛去廣南見孫郎’,意思就是說他許小淙,想要搭乘鯤化作的鵬鳥,飛到廣南東路去探望孫大郎。


  全首詩上下兩截合在一起,那就是:

  “我的好友孫大郎,


  身體健康壽命長。


  鯤化鵬來插雙翼,

  飛去廣南見孫郎。”


  唔,完美地符合他的要求,那就是‘通俗易懂’,‘簡潔明了’,‘押韻’以及‘表達了許小淙和孫大郎之間深厚的友情’。


  非常棒!

  寫完了的許淙將紙一折,然後就去找許明成,“爹,我寫好了。”


  許明成正在看一封不知道寫了什麽內容的信,看到許淙跑進來他反手把信紙一蓋,然後問道:“你寫好什麽了?”


  許淙把望向桌麵的目光收回來,他剛剛好像看到信上提了他的名字來著,但沒看清。聽到許明成的話,他把紙遞過去。


  然後提醒不過才一夜過去,就變得有些健忘的渣爹,“詩啊,爹,給孫大郎的詩,我已經寫好了!”


  許明成的腦海瞬間回想起了昨天看到的兩句,‘我的好友孫大郎,身體健康壽命長’。他輕咳了兩聲,壓抑住臉上的笑容問道。


  “你把下半截想出來了?”


  “寫好了!”許淙踮起腳尖,把紙展開給他看,“你看,我都寫好了,剛剛寫好的。爹,你給我看看。”


  這可是他第一次寫詩,為了防止出錯,所以他要讓渣爹給檢查一下。


  許明成看著就要懟到自己臉的紙,一字一句地讀了出來,“我的好友孫大郎,身體健康壽命長。鯤化鵬來插雙翼,飛去廣南見孫郎。”


  這詩……


  “咳咳,”他一手握拳抵在嘴邊輕咳了兩聲,然後道:“後半截寫得不錯,尤其是這一句‘鯤化鵬來插雙翼’,你這裏用的是‘鯤鵬’的典故吧?‘雙翼’,莫非化用的是義山先生的‘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咦,居然還可以這麽理解?


  許淙仔細想了想,發現好像還真可以。


  李商隱的這首《無題》,雖然寫的是意中人,但也可以用在友情上啊。


  他和孫大郎之間,就有著真摯的友情,孫大郎還送給了自己一首表達了兩人之間友情的詩呢,其中就有一句‘惆悵二人萬千裏,身慚人間欲為魚’,那句詩就是表達了孫大郎想要變成魚飛過來和自己一起玩的。


  所以許淙點頭,“對,就是這樣的。”


  說完許淙還仰著頭問,“爹,我寫得好不好?”


  沒等許明成回答,許淙又遺憾道:“不過沒有孫大郎寫的好,爹,你說孫大郎,會喜歡我寫的詩嗎?”


  “會的,”許明成笑著摸了摸他的頭,然後道:“這首詩隻要孫大郎一讀,他就知道了你的誠意,他會喜歡的。”


  淙哥兒寫的這首詩雖然直白,但誠意滿滿,許明成相信孫雨澤的孩子不會看不明白。他看明白了,自然就會喜歡。


  許淙這才放心下來。


  ===第49節===

  他拿出自己這幾天寫的回信,以及之前畫下的‘千樹萬樹梨花開’、‘‘萬千冰淩映陽光’、‘鯤出水化鵬’、‘許小淙和滾滾們玩’的畫,一起遞給許明成。


  “爹,你幫我拿給孫叔,寄給孫大郎。”


  吃過一次虧的許小淙,這回幹脆地沒做封麵,反正他和孫大郎之間的友情,光明正大,天地可鑒,一點都不怕偷看!

  許明成把畫打開看了幾眼,點點頭。


  ……


  信寄出去之後,許淙開始扳著手指數孫大郎什麽時候會收到自己的回信。


  “廣南東路,廣南東路……”


  “娘,廣南東路在什麽地方?”


  他之前隻知道廣南東路在南方,離這裏挺遠的,倒是沒想起來問具體在什麽地方,於是便問坐在一旁繡花的金氏,“娘,在什麽地方啊?”


  金氏也不知道,她想了想回答道:“這得問你爹,不過我曾經聽他提起過一句,說孫教瑜當初進京趕考的時候,花了三月有餘。”


  “三個月?!”


  許淙大吃一驚。


  他之前聽金氏提到過,他們家在廬州的時候,往京城送節禮,也就需要花費大概一個月的時間。來到勉縣之後因為距離更近了,時間也就更短,所以去年送年禮的隊伍,是十二月份才啟程的。


  三個月……


  也就是說現在往南方寄信,那孫大郎要到差不多四月份才能收到,然後他給自己回信,那自己要等到七八月份的時候才能見到。


  好久啊。


  許淙頓時有些泄氣,晚上吃飯的時候都不香了。


  王老夫人好奇問道:“淙哥兒,你今天怎麽了,我看你飯都沒吃幾口。”


  於是許淙就給她說自己要等到七八月才能收到孫大郎回信的事,托著小下巴發愁,“奶,孫兒還要等大半年呢,好久好久。”


  “哎喲,這是挺久的。”


  王老夫人轉頭看向兒子,“明成啊,真的要這麽久啊?”


  許明成點頭,“娘,廣南東路離勉縣很遠,來回一次是得這麽久,倘若孫教瑜那邊沒有信要寄回去,恐怕得更久。”


  畢竟許淙的信是搭著孫教瑜的信往家裏寄的,若孫教瑜一時半會沒有信要寄回去,那麽許淙的信也隻會暫時停留在勉縣。


  聽到這裏,許淙的眉頭都皺了起來。


  要是孫大郎也到勉縣來就好了。


  不過他也知道,孫大郎不來有不來的理由,如果來勉縣對孫大郎真的很有好處的話,那麽孫教瑜不用人提醒,肯定會帶兒子來的。


  所以歎氣完了,許淙又安慰王老夫人,“奶,信早到遲到,都會到。我這次給孫大郎寫了一首詩,爹也說特別棒!”


  許明成:“……咳咳咳。”


  許淙扭頭:??


  王老夫人忙問,“哎喲,這是被魚骨頭嗆著了吧,這麽大個人了,怎麽還是這麽不小心,趕緊地喝幾口水!”


  金氏連忙讓人上茶,“老爺,你現在感覺如何,可要讓人去請大夫?”


  許明成接過丫鬟遞來的茶盞喝了一口,擺擺手,“不礙事,現在已經咽下去了,這魚的刺沒剃幹淨,讓人撤下去吧,免得也嗆著淙哥兒。”


  一聽關係到許淙,王老夫人連忙催促,“對對對,可別嗆著了乖孫,那誰,秋月啊,你趕緊把這魚端下去。”


  秋月快步走來,“是,老夫人。”


  許淙:……怪怪的。


  他剛剛吃魚的時候,感覺張廚娘已經把骨頭都去掉了啊,這可是她的獨門絕活。渣爹是什麽倒黴運氣哦,這都能吃到魚刺。


  不過看到秋月把剩下的半條魚連盤端走,他也不糾結了,而是給王老夫人背起了自己寫的那首歌頌他和孫大郎友情的詩。


  “奶,我是這樣寫的。”


  “我的好友孫大郎,身體健康壽命長。鯤化鵬來插雙翼,飛去廣南見孫郎。”


  “是不是非常清楚,一聽就明白了?”


  王老夫人讚同,“對,我都聽懂了,哎喲乖孫呐,你寫得可真好!慧娘啊,你說是不是?淙哥兒寫的這詩一聽就明白了。”


  金氏早在許淙背詩的時候就瞪大了眼睛,聽到婆婆的話後,她轉頭看向許明成,然後就看到對方朝自己使了個眼色。


  於是她也反應過來了,看著許淙期待的目光,連忙道。“對,娘您說得對,這首,這首,”她實在是說不出‘詩’這個字來,於是含糊著道:“淙哥兒寫的,是讓人一聽就明白了。”


  許淙得意洋洋,問向桌上的最後一個人,“爹,你說我寫得好不好?”


  許明成麵不改色,“不錯,以後要繼續努力,我看今年你娘和你奶過生辰的時候,你也可以試著作詩一首。”


  “將來作的詩多了,為父便給你出一本詩集。”


  詩集?!

  這聽起來很不錯啊,圍爐詩人許淙,那他將來如果出詩集,那可以叫做《圍爐集》,這個名字一聽就暖暖的,香香的,可以可以。


  於是許淙認真地答應下來,“好!”


  有了這次作詩的經驗,他以後肯定能做出更好的詩,運氣好的話,沒準還能夠流傳下去呢,圍爐詩人許淙,特別棒。


  王老夫人笑嗬嗬地看著。


  金氏則閉口不言。


  等到晚膳吃完,夫妻倆回到屋內的時候,金氏忍不住道:“老爺,你怎麽能那樣說淙哥兒呢,他的那首詩,那首詩……”


  如果說許淙的畫能夠讓他得一個‘神童’之名,那他今天作的這首詩,就是金氏這個不會作詩的也看出了不對。


  哪有人這樣做詩的?

  她在許明成身邊坐了下來,有些犯愁,“老爺,你還讓他寄給孫大郎,這要是萬一傳了出去,淙哥兒就要讓人笑話了!”


  “怎麽傳?”


  許明成撈了一個手爐握在手裏,笑道:“詩是寄給孫大郎,又不是拿去刻印,有什麽好擔心的。而且淙哥兒的這首詩,雖然簡單了些,但也是有些許靈氣的。比起讓淙哥兒喜歡上作詩,這些都沒什麽。”


  金氏猶豫了,又問,“那詩集?”


  許明成又是一笑,“等他大一些,知道好歹了。那時候別說是詩集了,恐怕連看都不想讓人看見這些詩。”


  “他自己會料理好的。”


  “如果料理不好,那將來留給孫子孫女,或者是重孫子孫女看,也不錯。”


  金氏:……


  老爺真是的,哪有他這樣養孩子的。淙哥兒今年才三歲,他都三十了,去年淙哥兒把他畫到豬圈裏,真是一點都不冤。


  金氏直接站了起來,甩著帕子道:“老爺,我看佟姨娘是想明白了,你今日不如去看看她,也好安安她的心。”


  許明成看著金氏頭也不回地回房,愣住了。


  ……


  時間一天天過去,天氣也越來越冷,屋頂、地上的積雪更是越來越多。許家從一開始的三兩天掃一次雪,到現在天天都要安排人掃。


  但沒過多久,地上又白茫茫一片。


  金氏擔心許淙生病,現在已經不讓他單獨出門了,若是要出門,則要人抱著,這其中放假在家的許明成是抱得最多的。


  許淙伸出手:“爹,我要去看菜地。”


  許淙再伸手:”爹,我要去和奶一起吃飯。”


  許淙熟練伸手:“爹,我想去……”


  許明成抱著他到處走,父子兩個共撐著一把傘,一路上許淙伸出一隻胳膊抱住許明成的脖頸,腦袋還湊到他的耳邊嘀嘀咕咕的。


  “爹,勉縣都下這麽大的雪嗎?”


  許明成看著路旁的積雪,略一沉吟,“差不多,不過今年要更大一些,爹看過以前的卷宗,也問了一些人,往年下雪的日子沒有今年的長。”


  許淙哦了一聲。


  他也感覺到了今年的雪很大,不過是和在廬州時候相比,勉縣的雪,不但比廬州的多,而且還大,最重要的是時間還很長。


  這就導致以前在廬州的時候,還能看到部分屋頂,但來到勉縣之後到處都是白茫茫的一片,看久了還會覺得眼睛疼。


  不會得雪盲症吧?

  許淙一驚,“爹,走快點!”


  許明成沒聽他的,依舊走得緩慢,“不急,雪天路滑,要當心……”


  “老爺!”


  黃管家臉色大變地跑了過來,腳底一滑險些摔倒在半路上,不過雖然摔了一跤,但他卻沒有放緩腳步,而是邊跑邊大喊。


  “出事了,老爺出事了!”


  許明成側過身子,沉聲問道:“出了何事?”


  “城西,城西,”黃管家跑到兩人身旁,氣都還沒喘勻便急忙開口,“城西出事了老爺,縣丞剛派人來說,說城西被雪壓倒了好幾間屋子,還有人傷了。”


  “讓您拿主意呢!”


  “被雪壓倒了?”許明成深深皺眉,“不是讓差役沿街敲鑼,讓各家各戶留心的嗎?怎會發生這種事?”


  他邁開腳步就要往前走,不過沒走兩步就意識到了手上還抱著許淙,於是他把人往黃管家手裏一放,傘也往許淙手裏一塞,飛快叮囑。


  “你把淙哥兒抱到上房,跟夫人說衙門有事,我去去就回。”


  然後就快步往二門的方向走去。


  許淙冷不丁地換了個地方,手裏還被塞了一把傘,頓時扭過身子詫異地看著渣爹走遠,細碎的雪花紛紛落在他的身上。


  “爹,傘——”


  許明成擺擺手,沒有回頭。


  黃管家掂了掂臂彎的許淙,開口道:“淙少爺,老爺忙衙門裏的事情去了,我抱您回屋吧,您別擔心老爺,門房會給他準備傘的。”


  “倒是淙少爺您年幼,可不能著涼。”


  許淙哦了一聲,抱緊了黃管家。


  兩人一路來到上房,廊下的丫鬟看到是黃管家抱著許淙進來,頓時驚訝地問:“怎麽是黃管家你抱著淙少爺,老爺呢?”


  ===第50節===

  “衙門裏有事,老爺出去了。”黃管家把許淙放下,然後把許明成的叮囑轉述了一遍,也不知道是不是出於謹慎,他沒提是什麽事。


  不過許淙就沒有這個顧慮,金氏問起的時候,他就直接說了,“縣丞派人來說,城西的幾間屋子,被雪壓倒了。”


  “還有人受傷。”


  金氏一怔,隨後就讓人喊田嬤嬤進來吩咐了幾句。許淙聽著是安排人到城西去,舍衣施粥之類的,後麵就沒聽清了。


  許明成這一忙碌,就到了元宵。


  他早出晚歸,直到元宵的前一日才鬆了口氣,說已經安排妥當了,幸好發現得早,隻死了兩個人,其他傷勢不重。


  金氏給他端上熱茶,“沒事就好,老爺,咦,老爺你的手怎麽了?又紅又腫的,還有你的耳朵也是,這是怎麽了?”


  許明成把茶杯在手裏來回倒了一下,然後似乎是覺得燙,隨手放在了桌麵上,“不礙事,就是長了些瘡,過些日子就好。”


  金氏驚訝,“瘡?我看看。”


  渣爹受傷了?

  在旁邊桌上練字的許淙抬起頭來,他想了想幹脆放下毛筆,好奇地跑過去看。這一看他就明白了,渣爹這是長凍瘡了啊!

  長凍瘡的痛,從南方考到北方去上大學的許淙最懂了!


  又痛又癢!


  恨不得切掉那塊肉!


  許淙眼珠子一轉,往許明成的膝蓋上爬,“爹,疼不疼啊?

  許明成順手把人抱到大腿上,含笑回道:“疼,所以天冷的時候,你不要到處跑,不然也會像爹一樣手腳長瘡,疼得很。”


  其實今年本來情況會好一點的,直到過年都沒再長過了,但過完年後城西出了房子被雪壓塌的事,他在外頭忙碌了一段時日,便又複發了。


  許淙的眼睛瞪得溜圓。


  他偷笑著伸出小胖手,“爹,疼不疼啊?是不是真的很疼?癢不癢啊?我給你看看!”


  “嘶——”


  許明成紅腫的耳朵被許淙沒輕沒重地這麽一捏,沒有絲毫防備的他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身子也不自覺地往後傾斜,好躲開許淙的手。


  “淙哥兒,你……”


  “爹,真的疼啊?”


  “我去給你拿藥!”


  許淙擺出無辜的眼神,趕緊跳下渣爹的膝蓋,學著金氏的語氣衝著秋月道:“秋月,把家裏的好藥拿來,要最好的!”


  等藥一取回來,許淙馬上就握到了手裏,興致勃勃,“爹,我給你擦藥,擦了藥肯定就好了!”


  “沒好就再擦一遍!”


  哈哈哈哈哈,渣爹落他手裏了吧!


  凍瘡算淤血嗎?

  應該算的,凡是淤血,就都要下大力氣揉開、揉散。可不能掉以輕心呀,不好好處理,耳朵都要凍掉的。


  嘻嘻。


  許明成懷疑地看著兒子。


  上次看他笑得這麽甜,還是把祭祖的福肉塞自己手裏的時候,再往上,就是畫冊以及出門要抱著走的那兩次了。


  所以他略一思索,便拒絕了,“這種小事,讓你娘來做就好了。”


  說完他對許淙道:“淙哥兒,為父前些日子沒有空閑,正好今日有空,你去把你的功課拿來,爹給你看看。”


  許淙:失望jpg

  他一邊把手裏的藥拿給金氏,一邊叮囑自己的‘獨門秘方’,“娘,我聽村裏的伯祖父、叔祖父,還有伯父、叔父們說,瘡要揉開了才能好,力氣越大效果越好!”


  “力氣不大,不能好!”


  金氏原本還有些疑惑淙哥兒怎麽突然這麽親近他爹,一聽這話哪還有不明白的,不禁莞爾,“好,娘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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