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戲弄應蓮

  幾人便在應蓮與曦兒大眼瞪小眼，肖瀟姬茹蠻笑著旁觀的狀態下坐在了同一張桌上，共食早點。


  “小兒不懂事，還望應公子見諒。”剛落座，便聽濮陽靖對應蓮歉然道。


  應蓮扭曲了一張美豔的臉，卻還是勉強搖了搖桃花扇，妖嬈坐下道：“這小奶娃可愛得緊，挺招人喜歡，更何況本公子大人有大量，怎會如此沒有風度，跟個‘小人’計較？”


  “小人”說的便是“小奶娃兒”——曦兒，將小孩子稱之為“小人”委實算不得錯。


  話音剛落，曦兒得瑟的小臉當下便黑了。無視濮陽靖製止的眼神，曦兒脆聲笑道：“所謂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紅媽，看來你和我這個小人半斤八兩啊。”不僅笑稱應蓮為“紅媽”，更錘定了應蓮女子的“身份”，誰讓他非但長相風流妖媚，還穿了一身火熱的紅衣？


  如何都擺脫不了“紅媽”這個稱呼的噩夢以及對他性別的戲謔，應蓮的笑臉應聲僵硬了。


  姬茹蠻看應蓮不順眼，隻是作壁上觀，並不打算製止曦兒的行為，反而顯得樂見其成。


  肖瀟夾了一塊雞肉放入曦兒的碗內，轉頭對應蓮笑道：“不用再掙紮了，你爭不過曦兒的。”


  應蓮頓時兩肩都垮了，可憐兮兮道：“你這說的還是人話麽，你分明和他們是一夥的，聯合起來欺負我。”


  肖瀟越忍俊不禁：“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表情真的很像受欺負的小媳婦？”


  應蓮霎時嗚咽了，心道肖瀟這分明是借機報他對不起她的仇。頓時幽怨的眼神狠命朝肖瀟瞅啊瞅，丹鳳眼內迅速聚起朦朧水汽，哀怨道：“你們都是壞人，都欺負我。”


  美人垂淚分外惹憐，偏偏美人是貨真價實的男子，可見該男子那利箭難穿的臉皮有多厚。肖瀟見之隻覺有趣，伸手夾了一塊肉放入應蓮碗內，邊道：“那是你罪有應得。”


  應蓮憤憤地將肉放入口中，像嚼著某人的肉一般狠狠地嚼，有氣隻能憋著。肖瀟是他的死穴，他哪敢反抗？


  咽下肉，應蓮突然道：“肖，你告訴他們你的事了麽？”


  突如其來的問題讓肖瀟微微一頓，這是她回避已久的問題，她怯於麵對。曦兒自然是清楚的，姬茹蠻與濮陽靖確是不知曉的。她不願說，因為一旦說出他們勢必會知曉千年靈芝草的事，為她取來千年靈芝草毋庸置疑，隻是這般必然會將他們拖入危險之中，她不願意。此次出六角山便是她提出的，理由是出來走走，實則想自己暗中查千年靈芝草的事。


  長睫微垂，心頭突然升起濃烈的苦澀，肖瀟低聲道：“沒……”


  話未畢，濮陽靖突然道：“我們都清楚。”


  肖瀟唰地轉過頭去，震驚地望著他，隻見他溫潤的眉目中一派悠然，望著她的眼中溫和而包容。肖瀟幾乎本能地朝姬茹蠻看去，卻見姬茹蠻淡定地夾菜吃飯，見她看來隻是抿了嘴唇，聳了聳肩，沒有否定。


  定了定心神，肖瀟眯起了雙眼朝曦兒看去。


  她的事姬茹蠻與濮陽靖從未逼問，她自當藏在心中。曦兒日夜隨她，她腦海中超越這個時代的學識令曦兒敬佩的同時難免引起他的好奇，追問之下肖瀟向他透露過，加之開始的一年曦兒粘她得緊，連睡覺都要與她同榻，聽去了她不少夢話，聰明如他，從零零碎碎的關鍵信息中串聯起了始末，知曉了一切。


  自從知曉了她身體衰弱的原因，清楚她的身體拖不得，曦兒焦急萬分，衡量之下求助於爹娘，也就是濮陽靖與姬茹蠻。至此，他們便都知曉了她的苦衷與苦處，隻是心照不宣地閉口不言。


  應蓮見此，笑道：“果然如此。”


  隨之轉頭對姬茹蠻正色道：“既然都清楚了肖瀟的情況，想必你們也不會坐視肖瀟的身體垮下去。”


  姬茹蠻挑了挑眉，道：“不會坐視又如何？不怕告訴你，此次我們從六角山出來目的之一便是尋找千年靈芝草。”


  肖瀟怔住了。他們非但沒有逼問她的事，竟暗中為她做了諸多的事卻並未告知她，實在是……肖瀟隻覺心中又澀又暖。


  重重一眨眼，將暈出的眼淚逼回去，肖瀟深深地看了濮陽靖與曦兒一眼，最後凝視住姬茹蠻，竟不知該說什麽：“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