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深情幾許
聞言,爻蘭緋更是心中疑雲重重,抬手正要問個究竟。
那方,眉目英挺的男子聽到沙皇的話,登時震驚得睜大了眼。他自然知道沙皇行事乖張,向來隻按喜好辦事,與生俱來的倨傲令他從不讓任何人置喙他的決定。隻是此事非同小可,那物代表的意義非同凡響,豈能如此輕率就輕言贈出去,何況還是贈與外族女子,更是濮陽帝的妻,這……
當胸一拳,頗為緊張地搶聲勸諫他:“太子殿下,不可……”
尚未說完,沙皇一揮手擋住他餘下要說的話,森冷地掃了他一眼,迸射出無盡的威嚴,沉聲道:“梭朗,你逾舉了。”
名叫梭朗的男子渾身一顫,想再說些什麽,終究還是咽了回去。低下頭,不再多言。
濮陽帝見此,神色漸漸冷下來,眼神飛快閃過莫名的精光。
莫非他算錯了這一步?
眼見沙皇話中有話,濮陽帝神色陰晴不定,爻蘭緋頓時煩躁而無力起來。對一無所有的無力,明明一切與她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作為當事人,卻從頭至尾被蒙在鼓裏。
她委實不喜與她有關的事物超出掌握的挫敗感,眼下之事,已然超出她的掌握不止一星半點,把握不住的無力感攪得她心神煩躁起來。
沒有再看梭朗一眼,沙皇轉向爻蘭緋之處,深深看一眼爻蘭緋白色的長袖,方轉到爻蘭緋的臉上,笑得娟狂而目中無人道:“你配得上“它”,本太子就定下你了,“他們”又能奈我何。”
一言,狂傲得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裏。
濮陽帝見此,麵色當即黑了下來。
沙皇這是要與他較勁到底了。
麵色如墨,濮陽帝此刻的臉色黑得可以滴出汁來。
他二話不說,卻是突然跨前兩步,前身微傾,在爻蘭緋尚未來得及反抗之前將她猛然抱在懷中,一雙鷹隼一般的眼看向沙皇,眼眸厲光乍現,一片刀光劍影。
不言不辯,卻是其義自現。
他這行為是在……賭氣?爻蘭緋有些驚奇。但看他森寒得看不到任何思緒的眼神,寒霜暴雪席卷翻騰,冷得叫人禁不住打顫,卻是不似被激怒的模樣。
暗暗甩甩頭,將莫名冒出的想法打散。
有傷在身,不諳武功,便無法自己從如此高的樹枝間下去。再者,冷靜下來細想,卻是不可再於他人麵前忤逆濮陽帝,拂了他的顏麵。
是以,對於此次被他抱在懷中,爻蘭緋並未掙紮,甚至頗為乖順地將雙臂纏上他的脖子,表現得極為親密。
就當為方才違逆他,給了沙皇話柄的行為道歉吧。畢竟,她占著他妻子的身份。
她向來倔強,寧死不屈般,如今突然朝他低下頭……濮陽帝淩厲的目光驀然軟下來,黑眸劃過一絲滿意的笑意,不由緊了緊抱著她的雙臂。
肌膚相貼,兩人心髒的位置重疊在一起,似乎連跳動的頻率都重合成一線。
對麵,沙皇俊朗的臉頓時鐵青。
濮陽帝見此,嘴角微提,傲然道:“如你所見。”
如你所見,不必多費唇舌解釋。簡單而精悍的幾個字,將沙皇前麵所有的挑釁挑撥盡數擋了回去。
沙皇聽此,不為所動地雙手抱胸,一副全然不在意的大度模樣,似乎勝券在握般冷哼道:“那是涵王,你給她的。”
話盡於此,沙皇便又打起了文字啞迷。
濮陽帝眉頭頓時擰死,意識到他是否果真算錯了什麽,而導致失算於此。
到底是什麽?
遠處嚴聰幾人見此,無意不冒冷汗。自王妃袖中掏出追命粉他們自然震驚,追命粉的作用與毒性非同小可。但轉念再想到製作追命粉的原料之一,再想到王爺竟將它贈與王妃……幾人頓時冷汗直冒。
看到濮陽帝的臉色,沙皇便知曉他定不知其中奧秘,登時得意地笑起來,微濃的眉毛亦高高的飛揚起來,昭示著他的舒暢無比的心情。
真想瞧瞧他知道真相那一刻的表情。保持三緘其口,絕不點破,沙皇邊邪惡地想。終於扳回一局,贏的原因卻如此具有戲劇性,沙皇心裏竊笑得肚子都隱隱叫囂著疼痛。
而他身旁的梭朗,背過臉去,肩膀一抖一抖的,顯是忍著什麽。
濮陽帝麵色已經黑得不能再黑。
爻蘭緋可以很明顯地感覺到濮陽帝此刻渾身緊繃的肌肉,他似乎已瀕臨爆發邊緣,周身都縈繞著躁動不安的氣勢,隻待找到一個突破口就要衝破他隱忍的束縛,肆意破壞,毀天滅地。
鬼使神差地,爻蘭緋摟緊了他的脖子,並用臉在寬闊的肩膀輕輕蹭了蹭。待反應過來時,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她究竟……在幹什麽……
感覺到她的動作,盤旋在他周身躁動的氣息慢慢消弭了下去,被他一貫冰蕭冷瑟替代。
隻不過,抱著爻蘭緋的雙臂施展的力量,死死地將她摁在懷裏,用揉碎她一般的力量。
銀牙幾近咬碎,經濮陽帝突然的大動作,自腿上炸來的銳痛撕咬著爻蘭緋全身的神經,加之他強有力的手臂的扣押,她直覺得眼前一片混亂的星光,渾身疼得幾乎麻木,更別提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