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摸底

  羽令凡因為總公司的重要會議,必須要趕回去,本想著帶江羽夢一起過去,但又考慮到這次的新的樓盤的開發對她來說也許是個不錯的鍛煉機會,於是狠狠心,將她留下了。


  江羽夢一臉哀怨的嘟著嘴,大庭廣眾之下毫不避諱的拽著羽令凡的胳膊:「我也回去。」


  「不行。」眼見路邊行人異樣的眼光,羽令凡一臉的黑線,身後的邢凱聰明的將腳步偷偷的往外挪了幾寸,好讓人覺得他跟這位無理取鬧的小姐是不認識的。


  「我要告訴外公,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任人欺負,嗚嗚嗚……你一點都不疼我.……嗚嗚嗚.……」奧斯卡影后的水準,眼淚說來就要來。


  羽令凡正色道:「我忘了告訴你,這個也是外公的決定,這樣吧。」指了指離他恨不得好幾丈遠的邢凱:「我把邢凱留給你,他會二十四小時保護你,沒人敢欺負你。」


  邢凱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感覺聽到了自己一顆堅強的心臟瞬間細碎的聲音。


  「你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留給我,我會搞砸的。」這可是義宏在這裡落腳的第一筆生意,看著文件上那嚇人的好幾個零的投資金額,頭皮就發麻。


  羽令凡一笑,捏了捏她粉嫩的臉頰,道:「搞砸了無所謂,我養得起你。」


  十足的寵溺和護短。


  江羽夢一聽,心裡美得樂滋滋的,但嘴上還是極不情願:「那好吧,看在你把邢凱留給我的份上,我就放你走,不過,你得答應我,早去早回,否則的話,我就甩了邢凱偷跑。」


  對她的無理取鬧,最後都是他的妥協,羽令凡只得認命的答應,臨走之時,拍了拍邢凱的肩膀,對方收到他的眼神,鄭重的點了點頭。


  自從少爺的這個妹妹出現以後,在自家少爺的眼裡,似乎什麼都比不過她的重要,要知道,這麼多年來,少爺從來沒有讓自己離開過他的身邊。


  江羽夢只得依依不捨的告別了自己的哥哥,待車子消失在視線中后,方學著羽令凡的樣子,拍了拍邢凱的肩膀,煞有其事道:「辛苦你了。」


  邢凱感覺有些不好的事情要發生,果不其然,隨即聽到她繼續道:「讓你扔一個女人下水,確實為難你了。」語氣里滿滿的都是同情。


  邢凱原是一個孤兒,在福利院長大,成長環境造就了他不苟言笑的呆板個性。與羽令凡意外的結識后,就跟在了他後面做事,在人生的道路上,羽令凡算是他的明燈,將他的人生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轉折。


  所以,對羽令凡,亦恩師亦朋友,忠誠度高達無數顆星。可一向辦事循規蹈矩的他,自從遇到自家的大小姐以後,開始走上了一條亦正亦邪的不歸路。


  此前被拎過去充當她的女朋友,嚇退相親對象的事情,還在邢凱的心裡留下了深深的陰影,幸虧老爺不知道,否則的話,鐵定又是家法伺候。


  此時又被江羽夢提起自從做了以後就想將記憶抹得一乾二淨的事,萬年不變的臉上頓時露了些尷尬的表情。


  「沒事沒事,你不說,我哥不說,老繆叔不說,我也不說,就沒人知道。」江羽夢將知情者報了個遍,寬慰道。


  這一寬慰,將邢凱弄得差點找個地縫鑽進去,江羽夢很樂意看見他的窘狀,一扭頭,笑嘻嘻的跑遠了。邢凱不自在的咳了咳,快步的跟了上去。


  不遠處停著一輛黑色的高檔車,從車外看不清裡面,但裡面的兩人卻將車外的一切盡收眼底。


  男人冷峻的外表下,一雙清冷的雙眸緊鎖著不遠處離去的倩影,那個男人對他的萬般寵溺,那些曖昧的舉動,還有那個女人對他一顰一笑,像一根根針刺傷了他的眼,他的心。


  李偉德也目睹了這一切,雙手扣著方向盤,後視鏡里窺視著厲冷堯的表情,謹慎的開口:「少爺,宛夢小姐的資料,鷹眼那邊已經查清楚了。」


  直到女人的倩影消失不見,方才收回注視的方向,忽聞李偉德的話,禁不住內心一陣波動,不由得開始緊張。


  李偉德望見他的神情,心知他迫切的想知道真相,立即道:「羽家是做地產生意的,由老爺子羽義山當家,據說羽義山當初也是一個風雲人物,極具商業手腕。羽義山膝下僅有一女,叫羽谷柔。」


  「羽谷柔?」厲冷堯一愣。


  「是的,就是宛夢小姐過世的親生母親。羽谷柔生性叛逆,畢業后不願意繼承家業,想過一番自己的生活,便離家出走。也就是在離家的那段時間,遇到了歐陽令,後來,就有了宛夢小姐。羽義山也是前幾年才得知羽谷柔的下落,順藤摸瓜打聽到還有個外孫女流落在外,兩年前線索到這裡,這才與宛夢小姐相認。」


  「至於少爺看到的宛夢小姐身邊的男人,他叫羽令凡,也是羽義山的孫子,但並非親生。羽義山娶了羽令凡的母親,照理說應該稱羽義山為父親,但羽義山或許是考慮到外界對輿論的壓力,出於保護這個孩子,所以只對外宣稱是過繼的孫子。」


  「所以.……」李偉德道出了男人最想知道的重點:「宛夢小姐跟羽令凡應該算是兄妹,只是……沒有血緣關係。」最後那句話,相對的降低了音量。


  短短數日,尋根究底,抽絲剝繭,用盡一切辦法,將厲冷堯想知道的信息如實的摸清,方才慢慢的鬆了口氣。如兩年前的一樣,只要是關於她的事,他都會變得反常。


  「還有一件事。」李偉德突然想到,見男人抬了抬手,繼續道:「這次我們參與的樓盤開發,土地權的購買,這個義宏地產也在競爭者當中,目前來說,是我們恆鼎最大的競爭對手。」


  李偉德不愧是他的得力助手,將他想知道的一切都查得一清二楚,厲冷堯稍稍的舒了口氣,原來,那個男人並非什麼未婚夫。可細想之下又覺得不痛快,兩年後的相見,陌生得心寒不說,竟然用自己的哥哥擋箭牌,是想抹殺過去的記憶嗎?


  哥哥?那男人看她的目光,似乎除了哥哥之外,還暗含著其它的神色,這讓他的心總覺得隱隱的不安。


  「這次的樓盤開發,由我親自處理,二十分鐘以後,讓他們把資料放到我的辦公桌上。」


  「是。」李偉德應下,立刻撥打了負責人的電話。


  而江羽夢日子明顯得就沒那麼好過了,對著一大堆的文字和數據,就覺得腦子瞬間脹痛,一會兒撓撓頭,一會兒咬咬筆杆子,幾番折騰后,將筆直接扔在辦公桌上,泄氣的趴了上去:「不行了不行了,看不下去了。」


  都怪這兩年飯來張口衣來伸手慣了,突然坐下來看這些中規中矩的文件,實在是沒辦法適應,更要命的是,還是隔行的玩意兒。人家說隔行如隔山,對她來說,隔的可是好幾座山哪。


  邢凱站在一旁,看著自家的小姐抓耳撓腮的折騰了老半天,最後一副癱瘓狀,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衝動,道:「羽少爺十八歲就開始接管了老爺的生意,當時這些文件他就看了幾天就全部熟知了。」


  「十八歲?」江羽夢微微抬了抬頭,將下巴支在辦公桌上:「那不是還在上學?」


  「是的。」邢凱彷彿誇的是自己般:「羽少爺可聰明了,學什麼會什麼。」才不像你現在這樣,當然,這句話邢凱默默地放在了心裡。


  「切!」江羽夢翻了個白眼:「你是說我很笨咯?」


  「.……我不是這個意思。」邢凱立刻否認。


  「哼,我看你就是這個意思。」江羽夢猛一抬頭,雙手拍在桌子上,「我哥剛離開,你就開始嘲笑我了,等我哥回來,我一定讓他發配了你,以後不讓你跟在他身邊。」


  邢凱頭皮發麻,覺得今天肯定是話說多了,沒拿捏准,所以才落了話柄。


  「你要知道。」突然貼過來的清香,邢凱不自覺的往後退了幾步:「我哥最疼的就是我這個妹妹了,我說什麼,他肯定聽什麼。」


  「小姐有什麼事儘管吩咐,我立馬去辦。」邢凱突然站直了身子,慷慨激昂的說道。


  「這可是你說的哦。」江羽夢奸計得逞,立馬飛奔至辦公桌,將桌上的文件一股腦抱至邢凱的跟前:「吶,這些文件幫我看完。」


  「這.……」邢凱猶豫不決:「少爺走的時候千叮嚀萬囑咐,一定要小姐自己熟悉這些文件。再說,這些文件都是這次的樓盤開發的具體內容,小姐要是不看的話,過幾天的地皮產權收購,怕是競爭不過啊。」


  「這麼嚴重?」江羽夢一愣。


  「是。」邢凱煞是鄭重的點了點頭。


  江羽夢來回踱了幾步:「好啦好啦,大不了你先看一遍,然後把重點講給我聽。」畢竟是哥哥的心血,真的糟蹋在她手裡了,良心上實在說不過去。


  邢凱還在猶豫,便被江羽夢拉倒辦公桌的總經理椅子上坐下,屁股剛佔座,邢凱嚇得趕緊站起來,又被江羽夢使勁按了下去:「看,現在就看,我先睡會,今天早上起得太早了,困得慌。」


  邢凱瞥了一眼她連打的哈欠,不像是在說謊,便點頭應下了,待到江羽夢將自己扔在沙發上,跟周公下棋去的時候,方才打開文件,認認真真的開始翻閱。


  江羽夢樂得輕鬆,半眯著眼睛偷看了幾眼認真的男人,有些獃獃萌萌的,倒顯得挺可愛的,一想到那晚將那個女人扔進池子里的事,就樂得想笑,但事因自己,還是很有良心的忍住了。


  那個該死的男人,上輩子一定是欠了他的,竟招惹他的爛桃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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