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出走
從事情結束到現在,江宛夢一直保持著異於常人的平靜和沉默,恢復成最初的習慣,除了坐在院子里看看天空,就再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章嫂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很是擔心。
一襲粉色的長裙睡衣裹身,烏黑的秀髮閑散的披在肩上,安靜的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夕陽下的餘暉落在她身上,彷彿隨時要消失的泡泡般,讓人抓不住。
厲冷堯不由得心裡一緊,上前自背後摟著她的腰身:「在想什麼?」
懷裡的女人不為所動,她已經習慣了近日來他的無限溫柔,經歷了這些事,已無所謂害怕,輕輕的掰開他的手,轉身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問道:「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是嗎?」
男人知道他問的是什麼,躊躇著該怎麼回答。
「李強的出現,向林飛欣要錢,林飛欣來敲詐我,到後面向哲他們的出現,這一切,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對不對?.……你借著我的手,除掉了你的眼中釘,得到了你想得到的結果,厲冷堯,如果林飛欣不來找我勒索呢,你又當如何利用我?」
男人聽著她的話有些鬱悶,脫口的語氣有些不佳:「我厲冷堯還不至於混到要利用女人的地步。」他承認是他挖出的李強,挖出的二十多年前的命案,他主導了這一切,但是他沒料到林飛欣會來找她勒索50萬,既然來了,他只不過做了個順水推舟的事,給她罪上加罪罷了。
就算沒有這條勒索罪,她也在劫難逃。
興許是幾日來的沉悶,讓江宛夢的心情極度的不佳,所以脫口而出的話顯得有些咄咄逼人,也許事實不像她想的那麼糟糕,但是有一點是真的,那就是她也是這場遊戲里的一員,所有下這盤棋的人都了如指掌,只有她被蒙在鼓裡,在這個男人的心裡,有或沒有她的位置,對她來說是個未知數。
她不了解他的心,心裡的那股若即若離的不安全感一直在徘徊,也許,她是該找個清凈的地方好好清凈一下了。
「一切都過去了,你得到了你想要的,而我,也藉助你的力量替我母親報了仇,咱們兩清了。」「兩清?」男人雙眼微眯,等待著她的下文。
「不是嗎?從一開始娶我就是逼不得已,現在塵埃落定了,該結束了。」她好想現在就回到養母的身邊,好好的哭上一場。
「結束?」厲冷堯擔心的事情終於來了:「你想離婚?」
「是。」江宛夢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做夢!」男人露出陰鷙般的表情,轉念間又換了語氣,緊緊的摟住她:「別想太多,等我忙完這陣子帶你出去散散心,會好起來的。」
女人伸手環住他的腰身,將頭埋在他的頸間,思緒萬千……
第二天一早,厲冷堯醒來時,房間內空無一人,床頭柜上壓著一張白紙,一行娟秀的鉛筆字:我走了,勿找。他氣急敗壞的光腳下床,不死心的將別墅翻了一圈,終相信事實后,恨得咬牙切齒。
江宛夢竟然就這麼跑了,唯一帶走的只有小五。
當然,厲行知道這件事後,沒少在厲冷堯身上招呼拐棍,並直接將他攆出門,氣呼呼的要他把人找回來。
一個月後
「少爺,鷹眼派出去的人在少夫人的老家附近打聽了,而且蹲守了好幾天,確實沒有回去過,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李偉德憂心忡忡的彙報,幾路人馬忙活了一個月,始終找不到少夫人的影子。
厲冷堯坐在沙發上,長出的鬍子還沒刮,顯得有些憔悴,看著李偉德也有些不忍:「我再安排他們去找,相信很快能找到的。」說完,立馬退了下去。
「堯,她有沒有什麼朋友之類的?」秦勛看著自己的兄弟,他這個冷漠透頂的兄弟啊,終於學會了動情。
「是啊老大,實在不行,咱就貼尋人啟事。」向哲應聲附和。當然他的提議受到了其他二人的嚴重鄙視:「你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厲家少爺被甩了?」秦勛顯然一副調侃的表情,想緩和一下氣氛。
「對對對,我差點忘了,老大被甩了。哈哈哈哈.……」長大的嘴巴還未哈哈完,厲冷堯一個紙團扔過來,打在他的臉上,後者識趣的閉了嘴。這個該死的女人,他做的這一切也是為了她好,到底什麼原因讓她這麼想逃?
「如果換做你們是她,你們會怎麼做?」
「我估計也會跑。」秦勛認真的回答。
「我不會,這裡吃香的喝辣的的,傻瓜才會跑。」向哲天真般的笑容看得秦勛深深的嘆了口氣,兄弟不多中,這是唯一一個只長年齡和智商,卻不長情商的主兒。
「為什麼?」
「很簡單,對於你而言,沒什麼錯,還順理成章的幫她解決了所有的事情,但是對她而言,她對這一切一無所知,被蒙在鼓裡機械般的按照我們的計劃在走,事後才知道真相,心裡肯定不好受。」秦勛認真的分析道。
「是這樣?」
「就是這樣。」
「確定?」
「.……應該,可能,估計是這樣。」秦勛摸了摸鼻尖,被追問得有些沒有底氣了,心想著,老子又不是女人,女人那種生物,今天明天的想法從來都不帶重複的,他哪能百分百肯定。
厲冷堯心想著,她在這裡根本沒有什麼朋友和親人,唯一的母親在鄉下,她估計猜到他會去鄉下找他,所以才沒有回去,又帶著小五,想必不會跑得太遠,但這裡被翻了個遍,怎麼就找不到?
「噯,老大,我有個辦法,不如把她的母親抓過來,然後放出話去,就說你母親在我手上,不回來就咔嚓了。」
秦勛忍不住直翻白眼兒:「你小子好歹也是個警察,怎麼盡整這些歪門邪道的東西。再說.……」望了一眼厲冷堯:「就算這種方法能用,某人應該也不會用。」
他當然不會用,他心裡清楚的很,目前對於那個女人而言,除了鄉下的母親,應該沒有什麼牽挂和在乎了,如果在岳母頭上真動了手腳,人是能逼出來,但她的心,估計很難找回來了。
他不會選擇這樣的方式,也不敢。對於厲冷堯而言,這樣的不敢有些熟悉感,從什麼時候起,他對她竟有了叫不敢的東西。
逼出來?或許有更好的方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