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冰涼的軍火
「什麼？你要學習平衡之道？」武鴻禧一怔，訝然問道。
歐陽明肅然點頭，道：「正是，前輩的平衡之道才是大道至理，若是晚輩還想要在鍛造術上走得更遠，那麼就必須向您學習。」他的表情極為嚴肅，沒有一點兒開玩笑的意思。
武鴻禧等人面面相覷，竟然都有著一種滑稽的感覺。
雖然此時的歐陽明僅有高級鍛造師的稱號，可是當他在眾人的面前，以如此之快的速度，使用宣鋼鍛造出了精品巔峰五階的長劍之後。那些高傲的高級鍛造師們就一個個低眉順眼，對歐陽明的實力表現出了足夠的任何和尊敬。
或許，在他們的心目中，歐陽明已經與金聖潔和武鴻禧一樣，上升到了超級鍛造師的地位了。
可是，此刻他們卻從歐陽明的口中聽到了這樣的話，他竟然對武鴻禧低頭認輸，並且還想要請教對方的絕學。
這樣的做法，若是換做武道強者之間，那就是五體投地地落敗服輸了。
眾人交換著眼神，心中都是大惑不解，他們若是有著歐陽明這樣的實力，那麼無論如何都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了。畢竟，在雙方的鍛造比試中，武鴻禧並沒有獲勝啊。
哪怕他所鍛造出來的長劍看上去完美了一些，可是歐陽明所使用的材料可是宣鋼，而且鍛造時間之短，也是遠比武鴻禧要少得多啊。
金聖潔沉默半晌，突然開口，道：「武老弟，我記得，你是在三十年前晉陞超級鍛造師的吧？」
武鴻禧一怔，不明白金聖潔為何會提及此事。但他還是立即道：「不錯，正是三十年前。。」
金聖潔長嘆一聲，道：「哎，那一幕似乎就在昨天啊，若不是親眼目睹你在考核中鍛造出了一整套巔峰五階的精品裝備，老夫絕對不信在這個世界上還有人能夠做到這般地步。」
武鴻禧苦笑著道：「金老哥您過獎了，再說……」他看了眼歐陽明，道：「後生可畏啊！」
金聖潔大笑道：「你應該說後繼有人才是。」
武鴻禧微微一愣，他若有所思地道：「金老哥，您的意思是……」
金聖潔輕輕地點著頭，道：「我們各自收徒，都是想要將我們最擅長的技藝流傳下去，不至於成為絕響。可是，這些年來，你收的入門弟子也不算少了，而能夠繼承你技藝的人又有哪個？」
武鴻禧的目光一掃，在這個房間內，除了皇族派遣而來的高級鍛造師之外，就是他的門下弟子了。
但是這一刻，包括大弟子譚陽平和二弟子元樂心在內，都是羞愧地低下了頭。
他們能夠被武鴻禧收為門下，自然是有著卓越的天賦，其中幾位還特別的適合學習平衡之道。但可惜的是，正如金聖潔所言，那麼多年，別說是完美地繼承他的技藝，就算是能夠模仿個五成以上的也沒有。
否則的話，武府之中也就不會僅有他一個超級鍛造師了。
雖說譚陽平的鍛造水準已經極其強大，甚至於具有著在數年內衝擊超級鍛造師的可能。
但是，他已經走出了一條屬於自己的道路，對於平衡之道的掌握，卻讓武鴻禧感到了深深的失望。
金聖潔輕捋長須，彷彿是自言自語地道：「我們那麼大年紀，還能再活幾年，若是真的將這門技藝帶入了棺材，老夫可是不甘心的！」
武鴻禧的雙眉一揚，終於是長嘆一聲，道：「歐小友，請隨我來。」
歐陽明心中大喜，朝著金聖潔感激地點了一下頭。
然而，一位鬚髮皆白的老者卻是突然道：「武大師，我們的任務怎麼辦？」
武鴻禧不悅地道：「老夫還在府中沒走呢！哼，就是離開一會，你們若是有問題，只管請教金大師就是了。」
金聖潔雙目一亮，道：「不錯，老夫對鍛造法器很有興趣，摻和一腳，你們不會反對吧？」
那些皇族的高級鍛造師們一個個相視苦笑，但是面對超級鍛造師金聖潔之時，卻是沒有人敢說出反對的話。不管是聲望，還是個人實力，金聖潔都能夠將他們壓得死死的，哪怕是想要翻一個身都不可能。
武鴻禧帶著歐陽明離開了這個房間，他雙手背負，緩步而行。
「歐小友，你看了剛才那把劍，有什麼感想么？」
歐陽明沉吟片刻，在心中組織了言語，道：「天人合一，應該是平衡之道的關鍵。」
武鴻禧微微一笑，道：「這句話已經有很多人都說過了。」他頓了頓，道：「你知道何為天人合一么？」
歐陽明身形微微一顫，精神意念釋放開來，整個人立即進入了一種極端玄妙的境界之中。在這一刻，他的身體和氣息似乎都與整個世界融為了一體。
武鴻禧一怔，他的眼眸也是隨之亮了起來，笑道：「天人合一，原來歐小友也掌握了這一境界啊。」
歐陽明苦笑一聲，道：「慚愧，我是在鍛造之時領悟到了天人合一，但是後來因為種種變故，所以反而在武道上對天人合一有著更加深刻的領悟。」
武鴻禧眉頭略皺，道：「武道，不過是小道而已，你學學增強體質也就罷了，千萬不可投入太多的精力了。」
歐陽明嘴角微微扯動了一下，雖說心中對此不以為然，但還是順從地道：「是，晚輩明白了。」
武鴻禧緩緩點頭，道：「你若是想要學老夫的平衡之道，就要做到四個字。」
歐陽明連忙收斂心神，恭敬地道：「請前輩賜教。」
「剛柔並濟。」武鴻禧一字一頓地道。
歐陽明雙眉微皺，喃喃地重複道：「剛柔並濟？」
這句話聽起來，怎麼很有些武道修鍊的感覺啊？
武鴻禧微微一笑，不知不覺中，他們已經來到了另一處屋子前，他伸手，推開了屋子，道：「進來，這是老夫平日里練習鍛造術的房間之一。」
歐陽明連忙進去，目光一掃，不由得一愣。
鍛造師的等級雖然有所不同，但是鍛造室的結構卻都是大同小異，最多就是裡面的材料有好有壞，不能一概而論罷了。
可是，這個房間中的擺設，怎麼看也不像是一個鍛造室啊。
「怎麼樣，覺得如何？」武鴻禧笑眯眯地問道。
歐陽明一臉困惑地道：「武大師，這裡，怎麼都是布帛和皮毛啊？」他頓了頓，老老實實地道：「晚輩實在想不通，它們與鍛造術究竟有什麼關係……」
武鴻禧大笑道：「誰說沒有關係？如果沒關係的話，我們的披風和靴子又是從哪兒來的？」
歐陽明一怔，訝然道：「這裡……這裡是煉製披風和靴子的地方？」
武鴻禧微微點頭，道：「正是，這裡布帛和皮毛都不是尋常之物，同樣是製作裝備最好的材料。」他上前，拿起了一片布帛，道：「你看看。」
歐陽明接過，猶豫了一下，手心處紅光略略閃動了一下。
這軍火也有著鑒定術的神奇妙用，下一刻他就知曉了此物的名稱。
物品：綾羅
等階：凡物
這個介紹極為簡單，甚至於簡單到連具體的等階也沒有。
不過這也是正常的，畢竟此物是原材料，而不是已經鍛造好的裝備。
然而，歐陽明也知道，能夠讓軍火起到反應的，就說明這一片布帛並不簡單。
武鴻禧沉聲道：「此物乃是綾羅，由蛛絲和鋼絲糅合製作而成，單以防禦力而言，並不會比鋼板遜色多少。特別是防禦箭矢和暗器之時，更有著無窮妙用。」
歐陽明眼皮子微微一挑，道：「可是，這樣的布帛要如何才能夠製作成合格的裝備呢？」
鋼絲也就罷了，蛛絲又怎能承受軍火的焚燒，使用這樣的東西進行鍛造練習，還真是出人意料。
武鴻禧輕笑道：「看好了。」
他手掌平平攤開，一縷小小的火苗陡然生了出來。
而就在這小火苗出現的那一刻，歐陽明的眼神就立即將其鎖定。然而，讓他感到詫異的是，他竟然並未從這小火苗中感受到任何的熱度。而且，這小火苗還給他帶來了一種隱約的淡淡的寒意。
似乎這正在燃燒著的，並不是軍火，而是一種詭異的不知名之物。
武鴻禧緩緩地道：「你來摸摸看。」他手掌伸長，放到了歐陽明的身前。
歐陽明猶豫了一下，軍火這玩意可是有著強烈的熱度，若是自己釋放的也就罷了，軍火不會焚燒自己的主人。但是，如果觸摸其他人的軍火或靈火，那就是自己作死了。
不過，歐陽明也相信，武鴻禧絕對不會無緣無故陷害自己的。
所以，他還是伸手，小心翼翼地摸到了這一點火苗。
瞬間，歐陽明的眉頭展開，但他的眼眸中卻流露出了極端的驚訝之色。
冷。
如同寒冰一樣的冷。
他的感覺果然沒有錯誤，這火苗中非但沒有一絲的熱量，反而是蘊含了強大的寒意。
當然，這種程度的寒意並不能對歐陽明造成任何實質上的傷害，可是這種超乎想象的特殊能量變化，卻依舊是讓他有著一種顛覆性的錯愕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