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千倍之差
「一月之內啊……」歐陽明微微一笑，實在不好意思告訴他，自己已經觀想出三幅符文的事情。
符文觀想，其實是一種精神力量的運用。
精神力量越強，觀想起來就越輕鬆，反之，如果沒有一點兒精神力量的話，那麼就算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很難將符文觀想出來。
倪運鴻等人學習套裝符文技巧之時，並不是使用精神力量運用，而是通過長時間的研究、揣摩和記憶，才能夠稍稍地運用一點兒。與之相比，擁有強大精神力量的歐陽明，實在是佔了巨大的便宜。
魯大師笑呵呵地道：「不錯，老夫昔日學習符文之時，僅用了二十餘日，就成功地觀想出了一副符文圖案。」
看著他那副洋洋得意的模樣，歐陽明無語半晌，默默在內心翻了個白眼。
心中微動，他道：「魯大師，我也想看看您鍛造的模具。」
魯大師連忙道：「歐大師請。」
雖然他並不以為歐陽明能夠看出什麼東西，但面對一位能夠打造出法器的鍛造師之時，他卻是自然而然地有著矮人一頭的感覺。
歐陽明來到了模具旁，先是笑道：「老爺子，您玩得開心么？」
老匠頭瞪了他一眼，怒道：「什麼叫玩得開心？老頭子來這兒，是為了玩的么？」
歐陽明連忙拍起了馬屁，道：「當然不是，您是抱著崇高理想，為所有軍中同僚謀福利來的！」
老匠頭輕哼了一聲，就在歐陽明以為他老人家會以拳頭說話的時候，他卻是緩緩地道：「小子，做得不錯。」
歐陽明一怔，掏了掏耳朵，訝然問道：「什麼？」
老匠頭緩緩地道：「我說姜九妹的事情，你做得很不錯。」
歐陽明臉上笑容一斂，低聲道：「老爺子，您也知道了。」
老匠頭不滿地道：「那麼大的事情，你為何還要瞞我？」
歐陽明抓耳撓腮半晌，道：「我只是不想讓您擔心罷了，而且，您以前也教過我，要我明哲保身的。」
老匠頭長嘆一聲，道：「如果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有什麼力量，那麼明哲保身就是你唯一的辦法了。不過，現在的你，所取得的成就已經超出了我的想象，所以……」他抿了一下嘴唇，道：「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有人去做的，我們軍人，就更是如此。」
「是，老爺子。」歐陽明重重地應了一聲。
「咳咳。」魯大師湊了上來，連忙道：「歐大師，你的所作所為，我也是十分欽佩的。呵呵，你或許不知道，最近一月，我們昌隆郡軍人和軍屬的腰杆子都挺直了，許多以前辦不成的事情，如今都是一路通行，這可都是沾了你的光啊！」
歐陽明嘴角微微一抽，道：「我只是做了應該做的事情，魯大師謬讚了。」他話鋒一轉，道：「這就是模具啊……」
他並不是第一次看到模具，但是觀看和研究，卻是截然不同的兩回事呢。
伸手，輕輕地在模具上撫摸著，感受著上面所銘刻著的符文，歐陽明竭力地回憶著。
片刻之後，他已經是心中明了。
這些符文他並不陌生，因為在倪家書庫之中，他已經見過了。
只是，書庫中的符文哪怕是觀想出來，與面前的實物也是有些區別的。在大致相同的情況下，那些細微之處的差異一目了然。
當然，這是因為歐陽明本人達到了細緻入微的境界，所以才能夠看得如此清晰。
若是換一個人來，哪怕是同樣的符文鍛造大師，也未必能夠區分出那細微得到了極致的小小差異了。
歐陽明撫摸良久，他抬頭，猶豫了片刻，問道：「魯大師，請問您是如何想出這些符文的？」
魯大師齜牙咧嘴，對這個問題似乎是頗為頭痛。
只是，看著歐陽明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他終於是一咬牙，低聲道：「歐大師，實不相瞞，這些符文並不是我想出來的。」
歐陽明心中暗道，果然如此，但臉上卻依舊是一片迷茫之色。
魯大師繼續道：「我昔日在倪家學習套裝符文技巧，機緣巧合之下看到了一本書，那本書記載著一些有趣的東西。我對其中能夠提升廉價裝備的符文很感興趣，所以偷偷記了下來。」
老匠頭眼皮子跳了一下，道：「魯大師，這些符文是從倪家中偷來的？」
魯大師不悅地道：「怎麼能說偷來的呢！那是倪家一本古籍，基本上都沒人去看的。」頓了頓，他又道：「再說，如此能夠提升軍隊戰鬥力的東西，又如何能夠始終藏著掖著啊，那不是暴殄天物了？」
歐陽明微微一笑，心知肚明。
這根本就不是魯大師的運氣好，應該是倪家特意安排的小意外吧。
倪家在十年前無意間發現了這個符文能夠提升廉價裝備的等階，但是站在世家立場上，大肆宣揚並不符合家族利益。所以，倪家才會找到了魯大師，以這種方式泄露出去。
只是，將理論上的符文轉化為實實在在的東西，並不是那麼容易的一件事情。哪怕是魯大師，也花費了近十年的時間，才終於看到了一些成果。
「魯大師，其它正常的模具呢，也讓我看看吧。」歐陽明沉聲說道。
魯大師朗聲道：「這個容易，隨我來。」
這樣的模具一共有十餘台之多，但並不是全部的模具都投入了使用。起碼有著四分之一的模具輪流修理保養。
歐陽明來到了那堆放在一起的四台模具之前，一個個地伸手摸了過去。
魯大師傲然道：「這些模具都是我一點點打磨出來的，它們的品質全部一般無二。」
歐陽明輕輕地點著頭，卻早已進入了細緻入微的境界在仔細檢查。
果然，魯大師以為早已達到完美的模具，在歐陽明的眼中，其實還是有著許多不合格的地方。
只是，這些不合格的地方並不起眼，而且，若是沒有細緻入微的境界，根本就無法察覺。如果歐陽明直接指出來，那就是吹毛求疵，讓人難堪了。
但是，歐陽明就是有著這樣的一種感覺，廉價裝備提升的概率不高，就是與這些細微之處有著巨大的關係。
他想了想，道：「魯大師，我最近觀摩符文，也是有一些小小的心得，不如讓我來修改那模具吧？」
「你……」魯大師一怔，他有心想要拒絕。
你這小子，剛剛接觸符文力量，就妄想修理連老夫都無能為力的模具，真是不自量力！
他張了張嘴，想要破口大罵。但是，話到嘴邊，卻想起了那把法器長槍。
這長槍既然還在軍營之內，那麼以他的身份，登門拜訪陳一凡卻也不是什麼難事。而就是在見過了法器之後，他對歐陽明的身份和能力就再也沒有懷疑了。
嘴巴牢牢地閉上，無論歐陽明提出什麼樣的古怪要求，以他能夠鍛造出法器的能力，似乎都是有情可原的啊。
「哎，好吧。」魯大師無奈地道：「那一台成功率不高的模具，就送給你了。希望你能夠摸索出其中的奧秘吧。」
歐陽明呵呵一笑，道：「自當全力以赴。」
他伸手，貼在了那個模具之上，軍火瞬間點燃，將模具全部包裹了進去。
軍火之下，他對於模具上的紋路了解得愈發細膩。與腦海中的記憶相比較，再加上細緻入微的境界對照，頓時找到了幾處不同尋常的地方。
在此時歐陽明的眼中，世界雖然還是那個世界，但卻已經變成了一個微觀世界。
魯大師使用軍火，能夠將精度達到毫米，就已經相當的不容易了。
可是，在細緻入微境界之下，歐陽明能夠看到的，卻是相當於微米級別。
他們之間所觀察到的差距，已經不再是百倍之差，而是達到了千倍的等階。
所以，歐陽明能夠輕易找出的瑕疵，魯大師就算是瞪瞎了眼，也休想看出一絲端倪。
歐陽明的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胸有成竹的笑容，若是單以對符文變化的理解來說，如今的他絕對比不過沉溺於此道達到十年之久的魯大師。
可是，他手中所掌握的工具，卻比魯大師強大了無數倍。
在軍火的燃燒之下，所有的瑕疵都被一點點地糾正了過來，特別是那些看上去模稜兩可的地方，更是歐陽明重點關照的部分。
慢慢的，模具上的符文紋路全部糾正完畢，那書籍上的理論完美地在實物上展現了出來。
而就在符文達到完美的那一瞬間，歐陽明腦海中的那一抹紫色光華卻是突然一動，就像是被符文吸引了一般，陡然湧現出來，順著符文溜達了一圈。
這個變故突如其來，就連歐陽明都沒有預料到。他本來想要阻止，但心中好奇，就放任不管了。
下一刻，紫色光芒一閃而過，重新回歸。
歐陽明也是長長地吐了一口氣，他的身形微微一顫，臉色變得極為古怪，緩緩地抬起了手掌。
「呼……」
所有的軍火陡然消失，這一台在普通人眼中，似乎沒有任何改變的模具再度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