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死翼手續
晨風帶起沼澤地難聞的腥臭,談子墨回過神,抿了抿鼻子。
「此地果然不宜久留!」
身上衣服破損襤褸,談子墨雖不覺嗖嗖涼意,但也著實不雅,他小跑到一處隱蔽之地,方是從羽囊中拿出自己先前準備好的一大桶清水,和著凈衣坊的香皂搓洗一番,而後換上了一身白色錦衣,霎是英姿颯爽。
做完這些,他便開始打道回西山,想去看一看還在三十八洞府閉關修鍊的犁大牛,才剛踏出沼澤地的地界,談子墨便是覺得有所不對,而按照寶靈石的感應,他便是判斷出,此間有五個羽修「溜達」,而這五人的修為全部在三星之上……
「可這裡是東玄宗的地域,難不成這些人是……玄級弟子!?」
談子墨微微皺眉:「想來也是蹊蹺,玄級弟子比黃級弟子的課業要繁忙百倍,若非領了俸榜任務,肯定不得空踏足黃級宗域!」
秋天的早晨,空氣微涼,晨間也不是永遠那麼靜謐,遠處突然傳來開山鑿石的巨大聲響——
「轟轟!」
猜想是那些玄級弟子發功泄憤,談子墨並沒有≤∧,閑心理會他們,自顧往西山方向行去:「昨天晚上來的沼澤,現在是晨間之時,時間又過了一夜,也不知道犁大牛怎麼樣了,另外……不知道凈姐到底肯不肯教他《九牛訣》?」
談子墨眸里閃過一絲無奈:「我的翼筋才剛剛重塑,雖然羽翼晉陞七星,但是體內靈力早被上古狂龍息吞噬一空……」
在東玄宗,東玄氣脈一天內有兩次靈氣出走,分別是晨時和午時,每次維持半個時辰,談子墨感應不了東玄靈氣,猜想晨時三刻已過,又抬頭看了看天色,距離午時還早……
他搖了搖頭:「翼筋重塑,靈海虛耗過損,若是沒有東玄氣脈的靈氣補給,午時之前,已是沒有一絲靈力可用……」
「沒有靈力,走不了密徑,還是得徒步回去!」
登天的緊迫感非常強烈,談子墨當然也不想浪費時間,可有些修習感悟卻不能一蹴而就,這個道理談子墨自然也懂。
「雖然有上古狂榜排名第十三的狂龍息坐鎮靈海,可還未與其融合貫通,以狂龍息牽引觸發的羽術戰技也尚且不明,昨夜似眠未眠似夢非夢,一頭霧水……」
談子墨的惆悵不無道理,按他的理解,七星羽翼就如一把威猛的雕弓,而靈力就如利箭,沒有利箭,縱然雕弓再好,也只能淪為觀賞,毫無用武之地……
另外,空有雕弓和利箭也不行,不懂得射箭之法照樣得吹,這時就需要戰技羽術,羽術決定了利箭是直著走彎著走,是暴力十足直取對手,還是隱秘陰詭射殺無形……
這個比方並不難懂……
一個戰力值爆表的羽修,一定是羽翼,靈力,羽術三者都達到極致的羽修。
雖然晨時三刻已過,但此間的風還是帶著晨時未盡的冷峭。
談子墨沉了沉躁動的心,緩緩一口氣:「所幸還有二十二天的時間,就算凈姐不教,這些時日,憑我的摸索,不說一定能達到七星的巔峰實力,最少也能恢復到羽修五星的水準,打敗王延霸並不困難……」
如此想著,談子墨對於生死決一事便不再那麼著急。
或者說,翼筋重塑之後,談子墨已經不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了,他現在的目標只有一個,通過明年入夏的天試!
當然,終極目的便是為了登天回府,面稟父尊,可那府邸遠在三重天之上,天路漫漫無邊,而談子墨竟是也不認得路該怎麼走……
唯有先進入玄州天庭,踏足雲嵐天域,方知下一步如何下腳。
又行了一段路,蛋石的感應越來越強烈,談子墨自也有所察覺——
那五個在此間走動的玄級羽修已經注意到了他。
「站住!」
談子墨佯裝沒有聽到,依舊孤傲地往前走著,直到那個聲音帶著憤怒的腔調再起:「老子叫你站住!」
避無可避,談子墨才懶洋洋地回頭,便見五個身佩玄級宣章的弟子拿著一張畫像,時而看著畫像,時而打量著他。
又瞧得那畫像的背面印著執法殿的刻章,談子墨便是隱隱覺得不對勁,莫不是這些玄級弟子是執法殿派來的?!
執法殿的任務,俸點想來不低,只是這畫像上是何人,他們又為何在此荒無人煙之地找人?
在東玄宗,師兄師姐制並不是以入宗先後分的,而是以羽修星級而分,談子墨還是黃級弟子的身份,自然要喊來人師兄。
談子墨停住腳步,按照宗內的規矩,抱拳行了一下禮:「見過眾師兄……不知師兄們是不是在叫我?」
「你這不是廢話嗎,這方圓十里就沒有其他生物了,不叫你這個耳背的龜孫,難道叫鬼啊?」
眾人鬨笑!
談子墨的耳朵自動過濾掉了某些髒話,這顯得他看似有些窩囊,不過,談子墨既然敢於跟王延霸進行死、緩之決,可見性子還是頗為狂傲的,他只是不想跟某些不太熟的人浪費時間饒舌根而已,認真便是把它當成了真話,如此爭得一口氣也必然是輸了!
他聳了聳肩,竟也淡淡地笑了起來,只是臉上帶著一絲嫌棄的淡漠:「不知道師兄們叫我所為何事?」
那幾人又在畫像上看了一番,隨著靈力注入,畫像上站起一個立體小人,栩栩如生。
「畫像上的是一個病怏怏的樣子,可眼前這傢伙不像是個病患啊,不是號稱不會收翼嗎,怎麼現在瞧得這廝背上沒有雙翼……」
「罷了罷了,先且問問!」
「你是叫談子墨,黃級弟子,第十七陣列?」
雖然不知道這些玄級師兄找自己做什麼,雖然現在知道畫像上的人就是他,但談子墨自覺沒觸犯宗規,便是無辜地點了點頭:「是我!」
「你是不是下了生死令,挑戰玄級弟子王延霸?」
談子墨應聲回道:「是!」
「那你該知道,如若生死決定下期限,執行的前三天,便要到執法殿報備,辦理死翼手續!」
談子墨點頭:「知道!」
「你真知道還是假知道啊,已經有十幾年沒人提過了,你真知道什麼叫死翼手續?」
談子墨淡笑道:「死後的羽翼要拆解歸宗,或喂靈寵,或給靈藥施肥,反正宗內支配,我方家屬無權干涉,此乃死翼手續!」
「呵,原來你真知道!」
「你既然知道,就是明知故犯,便要罪加一等!」
談子墨又好氣又好笑:「知道也有罪?」
「當然,你既然知道生死決執行的前三天,要到執法殿報備,辦理死翼手續,卻遲遲無所行動,今天便是生死決期限的最後一天,我等奉執法殿之令,前來逮你,呵,從昨天開始行動,在黃級宗域找了這麼久,卻沒想你這個怕死的龜孫竟然藏身在這種地方!」
「還好俸點數可領三千,不然接這個任務還真是一個賠本買賣!」
好似聽明白了點什麼,談子墨愣滯了片刻,隨後,不乏匪夷所思,驚疑地問道:「師兄說……今天是生死決期限的最後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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