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 九星妖丹
「啊~蛇頭……」談子墨故作淡然的臉頰呈現不自然的神色,先前還有些泛紅的唇色,取而代之的是乾澀和蒼白。
他確實被嚇得不輕,呼吸也急促的令胸口發悶,嗓子里的干癢讓他可以稍微回點神來:「只有蛇頭,未見蛇身,莫不是被人一刀斬首!?」
「八星羽修的羽箭尚未能讓它的蛇信損傷分毫,而此刻,整個蛇頭,竟然被人生生斬下?」
「砰!」
死不瞑目的蛇頭轟然落地,沉煙滾滾……
巨大的蛇頭讓整個黑水之域激蕩不已,談子墨亦是不能倖免,在翻轉了數十個圈之後,才稍微收住身勢。
「這蟒蛇的神色並未帶著痛苦,剛才發出的咆哮之聲雖然驚天動地,卻也一瞬而止,估計死得還算痛快……」談子墨浮遊在蛇頭之前,他的身影倒映在它還沒來及暗淡下去的蛇瞳之中,是那麼的渺小,猶如湖中的一粒塵沙。
「究竟是誰有這神通能耐?」
「竟連這等九星大蟒也敵不過,好似瞬間秒殺……」談子墨當下也不敢停留,「但是貿然衝出去,肯定也逃不過高人法≈,眼,如何是好……」
他嘆了一口氣,緊張地握緊蛋石,聲聲細碎:「蛋蛋啊,蛋蛋,能不能活命就靠你了……」
「把氣息收起來,該不能讓人發現,可是藏哪裡呢,藏哪裡呢……這地方好生通透,藏無可藏……」
便在這時,談子墨頓然感應漩渦之處有人影閃動,當下不由更急起來,慌亂之中,只見蛇頭,索性鐵了心,直接衝進了巨蛇的嘴裡。
剛藏在草泥蟒的嘴裡,談子墨突感熱氣騰騰,抬頭一看,一顆巨大的黃色金丹懸浮在巨蟒腔中,這個金丹之大足有談子墨兩個身板,散發著金色的九星熱氣,將周圍的水滾滾排開。
談子墨吞了一口口水,眼睛瞪得老大,吶吶地不敢相信:「這可是九星凶獸的內丹啊,老子發了,發了!」
他從耳洞中喚出羽囊,這個羽囊跟東玄宗分發的羽囊不一樣,並不用靈力控制,它可大可小,視物而定,囊口一張,已然將這個任人宰割的蛇王內丹收入囊中。
談子墨好似大飽口福地打了一個嗝,順手拍了拍羽囊,而後重新將它放入左耳的耳洞之中。
「此物雖好,可惜已被別人惦記上了,想來別人斬蛇取丹,而我坐收漁翁之利,如此這般,冒然搶了人家的東西,會不會不太好!」
「要是那人尋上來,我就死不認賬,說是掉進了泥潭之中,讓他瞎找去!」
「不,我得躲著,哪裡能讓別人找到我,熟話說最危險的地方,也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我不懼蛇毒,可以藏在它的牙縫裡面,我就不信來人有這個閑情來幫這等凶獸剔牙!」
藏好身子,又過十幾息的時間,水聲便就響起,談子墨當下就有了判斷:「是有人踏入了黑水之域!」
談子墨小心翼翼地透過草泥蟒的牙縫,便見一人披著藍色斗篷,踏水而來。
「我靠,這件斗篷可是件難得的寶物,估計有驅火避水之效,披著這件斗篷便如罩著一個淡藍色的光罩,那粘人的臭泥全部被隔離在光罩之外,根本就靠之不得……擦,人比人氣死人啊,此間臭泥我這特么已經吃撐了好嗎!」
這是一個披著斗篷的背影,談子墨看不到他的臉,為此,他委屈地嘆了口氣。
「花期差不多已經要到了……」此時談子墨的內心是崩潰的,「這極地仙蓮就要開花了,真要放棄了嗎?」
「啊~這又是什麼?」
談子墨確實是小心翼翼地屏氣凝神,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也跟草泥蟒一樣,被人削了腦袋,卻沒想蛇蟒剛才死得過快,而現在哽在吼間的血,突然噴薄而出,生生地將他從蛇嘴中涌了出來!
「這……尼瑪!」
談子墨就這麼隨著湧出的澎湃血水,滾到那人的腳下,也只在剎那間,這血紅色也被稀釋成通透的黑色調,再也瞧不見一絲血渣。
「咕嚕……」咽了兩口口水,談子墨緩緩地抬起頭,臉上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直到看到斗篷下的那張臉……
談子墨既是相信又是不敢相信,他的表情陰晴難定,方才提心弔膽,而此刻卻又見到親娘一般,一張臉幸福得像是剛吃過蜜糖的小孩……
斗篷下的那張臉竟是談子墨熟悉的,雖然也沒打幾個照面,羽修廣場上一次,黃級屋舍泡澡的時候一次,沼澤之上一次,而現在……
如果採花人是她,如果斬殺草泥蟒的人也是她,那麼自己的小命該是保住了!
曾經對這張臉沒什麼好感,但此時此刻,談子墨覺得這張面孔……絕對是自己這十五年見過最漂亮的臉孔。
畢竟,他能感受到雲千羽對自己並沒有什麼敵意,否則也不會在自己落進蛇嘴之前幫自己一把!
極致驚慌過後的放鬆,讓談子墨整個人像是口流哈提的傻子一般。
直到雲千羽有些不可思議,更甚有些艱難地發聲:「怎麼……還是你?」
「噗……」
話音未止,一口鮮血亦是跟著涌了出來,雲千羽整個人好似重傷累累,身影踉蹌,似用意志力支撐著,不讓自己在人前倒地!
但最終,她還是緩緩地癱倒了下來!
看著駭人的蛇首,又看了看倒地而息的雲千羽,談子墨困惑的神色稍退,黑眸流光閃爍。
「或許比斗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雖然不知道這八星羽修如何干倒堪比九星的草泥巨蟒,但不得不說,鶴蚌相爭漁翁得利,他們兩敗俱傷,而我……呵呵呵呵……」
套用談子墨心裡此刻的感受:「我簡直得幸福得快要死掉了!」
「不過……」談子墨的視線流轉於蛇頭和雲千羽之間,最後終於在那張憔悴的俏臉上定住。
他刻意裝得深沉高冷,以彰顯自己也是神秘莫測,便是揚指一彈,指著草泥蟒滲人的蛇頭,問道,「話說,這大傢伙的巨頭真是被你斬下來的?」
雲千羽並無作答,然而看她的表情,談子墨不難猜出——該也算默認了!
當然,此時此刻,雲千羽的困惑顯然不比談子墨更少。
看著談子墨活生生地出現在這種地方,雲千羽的臉上滿滿寫著疑問,眸間更是閃著不解二字。
「方才從泥堆里蹦出來,現在又從蛇嘴中鑽出來……這傢伙,怎麼能如此神出鬼沒,而且在此百丈沼底,他一無避水衣加身,二無超凡的靈力,如此,怎麼還能在這種陰森沼底怡然自得,更甚如履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