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留下

  「我沒有看錯吧！應該沒有看錯，那是……艾薇兒！」


  雖然看得並不是十分清楚，但強烈的直覺告訴金山，遠處空中站在巨艇停機台上的正是艾薇兒。


  「艾薇兒怎麼會出現在這裡，還有她旁邊的男人是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皺著眉頭，金山眼中的疑惑越來越強烈，他攥了攥拳頭，然後像是下定了決心般點了點頭，並轉向一旁的柔。


  「水蜘蛛小姐，有一件事情我想拜託你。」


  「什麼事，金山先生。」


  看著撥雲見日後灑滿金色的碧海，柔的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來，幾日來因中毒積累的愁緒也煙消雲散。但最重要的還是因為沒有了「離」組織的威脅，並且自己很快就能回到聖妖大陸了，這些都要感謝金山先生。


  想著，柔看向金山的目光中多了一種異樣的情愫。


  沒有注意到柔目光的變化，此刻金山的心中只想弄明白艾薇兒的事情，他頓了一下，然後開口道。


  「水蜘蛛小姐，因為一些事情我可能暫時離不開魔導大陸了。」


  「呃！？金山先生，是很麻煩的事情嗎？需要我幫忙嗎？」


  柔急切地問道，眼中滿是真誠。


  「不用了，只是一些瑣事而已。」竭力裝作平常的樣子，金山的目光掃過不遠處抱著小熊玩偶趴在船欄上玩耍的魘。


  「還有，水蜘蛛小姐，我希望你能幫我照顧好魘，等我辦完事後，就會立刻起程前往聖妖大陸。」


  「這沒問題，金山先生，不用你說，我也一定會保護好魘的。」


  被柔淡紅雙瞳中流露的堅定感動，金山輕輕點點頭：「謝謝！」


  微笑接受了金山先生的謝意，柔的心中升起一股暖意。


  看著金山轉過身去抱起欄杆前的魘，親昵的吻了一下她的額頭后，說了幾句，然後徑直走下了船。


  小蘿莉也沒有哭鬧，反而乖巧的向著金山揮手再見。


  很溫馨的告別，就像是平常的出門，爸爸答應女兒給她帶一個喜歡的禮物一樣。


  啟程的汽笛聲響起，橫著停靠在碼頭上的蒸汽機船開始拐過一個不小的彎向大海駛去。


  突然，一直趴在船欄上看著爸爸離開的魘動了，她甩開雙腿，沿著船欄向著船尾跑去。


  心中一動，柔迅速跟上魘，直到在船尾的欄杆處才停了下來。


  跑過一段不短的距離，小蘿莉滿臉通紅，劉海汗津津的貼在大額頭上，她卻等不及喘息，雙手窩成喇叭狀，靠著欄杆開始大喊。


  「爸爸，爸爸！你一定要快點來找魘，魘一定會乖乖的……」


  「魘一定會聽水蜘蛛姐姐的話的……」


  「魘什麼都可以不要，漂亮的衣服可以不要，小熊玩偶可以不要，連巧克力都可以不要，魘只要爸爸……」


  「你一定要記得回來找我，爸爸……」


  小蘿莉喊著，因為氣力不足的原因，中間有好幾次都喊得沒了聲響，但她不管不顧，只是在一直喊著。甚至船已經航行出一大段距離，岸邊的金山只剩下一個點也沒有停止。


  嘆了口氣，柔輕輕的走上前去，溫柔的將魘抱住。


  「魘，不用再喊了，爸爸已經全部聽到了，不用多久，他就會回來找你的。」


  小蘿莉像是找到了依靠，轉身撲入柔的懷中，啜啜泣泣的聲音響起。


  「水蜘蛛……姐姐，魘……是不是，很壞！為什麼媽媽不要魘了？還有爸爸，現在……也要離開魘。」


  「魘，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


  蹲下身，柔看著小蘿莉的眼睛問道。


  「爸爸雖然一直沒說離開安林小鎮的原因，但魘知道，肯定是因為魘的緣故，爸爸才會帶著魘離開的。」小蘿莉說著，小手抹了抹眼角的淚水。


  「其實魘一醒過來，就發現媽媽不見了，但魘一直沒有吵著找媽媽，因為魘看得出，爸爸一直很為難，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魘不想再給爸爸添麻煩。」


  看著一臉稚嫩，眼中卻有不符合這個年紀的成熟的小蘿莉，柔的心中一酸，隨即是強烈的自責。


  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到來，魘也不會年紀小小就離開媽媽。如果不是因為他們的到來，金山先生也不會為了女兒，離開自己的妻子遠走他鄉。


  這樣想來，自己跟「離」組織的人又有什麼區別，同樣是帶走魘，無論目的如何，都會傷害到一個可憐孩子的心靈。


  難道我們錯了？

  想到這裡，柔突然對這次任務產生了懷疑。


  「水蜘蛛姐姐，魘知道你是個好人。魘一定會乖乖的，不要再丟下魘好嗎？」


  小蘿莉說著，大眼睛放在柔的臉上，瑰麗的夢幻紫光中充滿了祈求。


  「嗯，姐姐答應你，一定會陪著你等爸爸回來，無論遇到什麼事情，姐姐都不會丟下你。」


  莫名的觸動，柔將魘緊緊摟在懷中，此時此刻，錯與不錯已經不在重要，重要的是不能再讓魘感到自己被拋棄，不能再讓這個可憐的孩子陷入孤獨。


  碧海藍天下，輕快的汽笛聲傳出去很遠，白色蒸汽打著捲兒緩緩升空，幾隻海鷗飛過，在紅柚甲板上留下小小的影。


  「金山先生，希望你能快點回來。」


  定定的看向只剩下模糊輪廓的海岸，柔喃喃道。


  ……


  「魘，一定要開心，快樂，爸爸答應你，一定會儘快前去找你。」


  看著魘小小的身體在視線中變成一個點最後再也看不到，金山狠狠摁下心中的悲傷，轉頭走向艾薇之門，此刻他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艾薇兒還在等著他，他必須查清楚真相。


  等到金山從艾薇之門走出，雨已經停止，行人們紛紛脫下身上的雨衣，金山見狀也連忙脫下雨衣，現在「離」組織兩人還留在維多利亞港，最好別引起他們的注意。


  抬頭看了看懸在50米高空的巨艇，金山突然有些頭疼。


  「馬丹，該怎麼上去呢，如果「鳶」還在的話就好了。」


  因為「鳶」在與妖王的戰鬥中完全損壞，再加上「離」組織的到來讓金山根本來不及修理「鳶」，導致他現在根本沒辦法上到巨艇上去。


  「該怎麼辦呢，難道要我再做一件「鳶」出來？靠！就算我想做也沒錢做呀。柔給的錢都花完了，倒是還剩下個360，可是也只夠船票錢呀。」


  撓著頭，金山越發感覺出錢的好處來，錢不是萬能的，但沒錢，媽的連上天都辦不到，還不如死了呢……


  正當金山在為錢發愁的時候，一個聲音突然從背後響起。


  「紫衣服的，妖植者被你弄到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