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我的特長竟然是遛狗
「金山，你可以用那個奇怪的繩子干擾妖王嗎？」
耳邊傳來妖知的聲音，「奇怪的繩子？你是說「電娘」嗎？」金山舉起右臂，金屬色的觸手伸出，心中一動，在空氣中揮舞的觸手時而編成一隻蝴蝶，時而編成一隻HelloKitty的大貓臉。最後編成一頂王冠，被金山控制著戴到妖知頭上。
看金山玩得不亦樂乎，戴著王冠的妖知抿了抿嘴，沒有言語。
「安啦安啦，不要那麼緊張嘛，妖知。干擾妖王什麼的，交給我好了，憑我單身20年的手速，不是我吹，我能把妖王控到死。」看到妖知沒有被自己逗笑，金山趕忙打著哈哈把電娘移開。
「謝謝，我現在需要測試一下妖王的身體強度，等會兒可能需要你的控制。」妖知沒有想象中的生氣，向金山點了點頭，舉起封零和火神對準了遠處的妖王。
妖王看著沖准自己的槍口，有心試驗一下妖知的攻擊強度，索性垂著雙臂站在原地，連基本的防禦動作都沒有。
看到妖王竟然不防禦，妖知心中一動，扣響扳機的同時向著妖王的方向跑去。
站在原地的金山看到妖知的槍口不間斷的噴射出紅藍的子彈，被妖知抓在手中像兩條激光長劍不斷的延伸向前，直直射向妖王的胸口。
感受到飛射而來的子彈，妖王一挺胸膛，濃郁的猩紅妖氣如同鎧甲般擋在胸前。紅藍子彈撞到妖氣上，蘊含著的冰凍與炎熱的力量不斷地爆發出來，妖王身前的空氣被冰炎的力量波及生成大量的白色蒸汽，直接將妖王的身體籠罩起來。
「哼！多麼柔弱的力量，人類果然是一種自不量力的生物。」感受到不間斷的撞擊在自己胸前的攻擊卻連周身的妖氣都攻不破，妖王嘴角一挑，儘管蒸汽擋住了視線，它卻毫不擔心。
「是時候了。」一直跑到距離妖王十米的地方，妖知雙腳蹬地高高跳起，如同長鏈般一直連著妖王的紅藍子彈突然一停。
下一刻，妖知的紅唇輕啟。
「爆射！」
兩發比普通子彈大了十倍有餘的紅藍光球凝聚在妖知的槍口前，隨著妖知的話音落下，紅藍光球爆出一圈圈的能量波紋瞬間加速，巨大的反衝力推著妖知的身體向後飛去。
紅藍光球在空氣中留下一道灼熱的痕迹后狠狠撞在妖王的臉上。
被白色蒸汽遮住視線的妖王根本沒有看到妖知轉換攻擊，等到它感受到恐怖的能量波動時，紅藍光球已經衝到了它的眼前。
只來得及用妖氣護住雙眼，紅藍光球便攜帶著巨大的衝擊力砸到臉上，腦袋不由自主的後仰，還未等巨大的撞擊力消散，紅藍光球瞬間炸裂，蘊含在子彈內的巨大力量一下子全都爆發出來，推著妖王的身體向後飛去。
臉部的白色絨毛幾乎瞬間就化為焦黑色，兩顆微小的金屬顆粒直直炸入臉中，黑紅的妖血飆射，兩道不小的傷口出現在臉上。
看著妖王被自己的爆射轟飛，妖知重重落在地上微微喘息了幾下。剛剛她看到妖王竟然不防禦便迅速制定了一個計劃，利用普通子彈製造蒸汽干擾妖王視線，並趁機接近妖王釋放威力更大的爆射。
妖王感受到普通子彈的弱小威力果然中計，臉部竟然沒有多少妖氣護體，狂暴的爆射炸穿了妖王的妖氣並成功將裹在內部的金屬微粒送入妖王臉中。
濃郁的煙霧將倒飛出去的妖王籠罩起來。
妖知眯著雙眼，金絲勾勒的鳴蟬微微顫抖，身體自然前傾，她感受到一股恐怖的力量正在煙霧中醞釀。
「嗷」的一聲怒號響徹整個空間，緩慢擴散的煙霧突然向外凸起一塊，下一刻，一個強壯的身影衝破煙霧疾射而出，裹挾著撞散的煙霧直衝妖知而來。
妖知在妖王衝出的一瞬便舉起雙銃，邊射擊著紅藍子彈，邊后跳著向金山的方向撤去。
雖然普通子彈的威力不大，挾帶的衝擊力卻成功地減慢了妖王的速度，尤其是封零的冰之子彈，每一次撞擊都會爆發出一股不弱的寒氣，凍得妖王的身體一瞬的僵直，延長了妖王接近妖知身體的時間。
紅藍之光不住地在妖王胸前閃過，妖王流著黑紅妖血的面孔在閃光爆發的瞬間露了出來。
「可惜了，沒有射到妖王的眼睛。」借著閃光看到妖王淡黃獸瞳下面猙獰的傷口，妖知暗暗嘆息一聲。
妖獸的強大不僅在於強壯的身體，詭異的妖氣，還在於它們恐怖的肉體恢復力。普通傷口幾乎轉瞬就能復原，嚴重點的傷口只要消耗妖氣也能迅速恢復，所以能不能遏制妖獸的恢復力是擊殺妖獸能否成功的關鍵。
子彈核心的金屬微粒是特製的金屬，在射入妖獸身體后，能夠有效的阻止傷口的復原。如果剛剛能夠成功將金屬微粒射入妖王眼睛的話，接下來的戰鬥將會輕鬆無比。
沒時間懊悔，妖知在最初站立的地方停了下來，旁邊的金山卻已不知去向。
妖王看到妖知停下，沒時間關心金山的去向，淡黃的獸瞳閃過一絲興奮，發達的小腿肌肉一鼓，腳下狠蹬地面，一個跳躍直接向著妖知撲去。
看著撲躍而來的妖王，妖知向下微蹲身體，激蕩的高速氣流直到妖王撲到自己身前的前一刻才噴射開來，氣流推著妖知的身體與妖王的利爪擦過，躍向空中。
撲了個空，妖王撐著身體迅速朝上，背後巨大的肉翼展開，奮力一扇，氣流狂卷，妖王的身體像炮彈一樣沖著上方的妖知飛射而去。
「你死定了，嬌弱的人類。」獸瞳里映著妖知銀色的身影，妖王似乎已經看到了妖知被自己抓住並撕成碎片的畫面。
「想跑？還沒有我金山溜不了的小狗狗。」
一聲輕浮的聲音從身下傳來，妖王因為急著追趕妖知並沒有注意到。身體剛剛離地三米，它突然感到脖頸一緊，一股熟悉的觸感傳來，隨即是熟悉的藍色電弧。
「嘶……」妖王張大了長滿利齒的嘴巴，卻只能發出沙啞的嘶聲，奮力扇動的肉翼一軟，衝天而起的身體被強行拽回地面。
用電娘緊緊纏住妖王的脖頸並把它拖回地面，金山一邊釋放著巨大的電流，一邊將身體藏在妖王的身下。
看到金山創造的絕佳攻擊機會，妖知沒有猶豫，高高躍起的身體向後折去，待身體筆直朝下，緊閉的雙眼突然睜開，金絲勾勒的鳴蟬瘋了般劇烈的顫動，一股股特殊的魔力被灌輸進封零與火神中。
雙手交纏，槍口微微外傾，鮮紅如玉的嘴唇輕啟。
「流星墜。」
伴隨著身體的劇烈旋轉，兩條交纏在一起的紅藍長龍沖著妖王的上半身直射而下。
體積有普通子彈五倍大的紅藍子彈不斷地在妖王身體上轟炸著，連同因為被金山勒著脖子而仰著朝上的腦袋一同納入轟擊範圍。
炫目的爆炸閃光混著被汽化的妖血在妖王的身上盡情彈奏，躲在妖王身下的金山咬著牙忍耐著一波又一波巨大的衝擊力，感受到身上的妖王在劇烈的掙扎，金山把更多的魔力注入電娘，藍色電弧上帶著些微的紫光，在炫目的閃光下清晰可見。
空氣中傳來一股腥臭的皮肉燒焦的味道，金山抬著鼻子嗅了幾下，竟感到胃部一陣抽搐，一股飢餓感油然而生。
「誒……我竟然會這種東西有食慾，難道這副身體的原主人是餓死的？要不要這麼飢不擇食！」苦笑著，金山拚命壓抑住湧上牙關的口水，「不能吃，不能吃，吃屍體什麼的太重口了，不能破壞了我在妖知面前的良好形象。」
金山正拚命的咽著成噸的口水，頭頂噼里啪啦的聲響突然戛然而止。
重重落在地上，妖知的身體虛晃一下，額前的劉海被汗珠打濕貼在臉上，慘白的肌膚上露出病態的紅暈。
拄著雙膝喘息了幾下，妖知才抬起頭來看向冒著焦黑煙氣的妖王。
聽到槍聲停止，金山又等待了一會兒才把妖王從身上推開，看到焦黑的像是被雷電強X過的妖王，金山的眼角突然有些抽搐。
「以後絕對不能激怒妖知，我可不想在槍林彈雨里洗澡。」暗暗提醒幾句，金山才轉頭向妖知。
「妖知。」微笑著喊著妖知的名字，金山抬腳向著妖知走去。他沒注意到，一股濃黑的妖氣正從身後妖王的屍體上悄悄滲出，妖氣拂過焦黑的傷口，肉眼可見一層白色絨毛迅速長出，覆蓋了傷口的位置。
「金山。」
妖知的臉上露出罕見的微笑，柳葉眉彎成一葉扁舟，帶著一種莫名的幸福輕輕流過金山的心田。
「妖知。」再次喊了一聲，金山的心中突然湧起一股衝動，驅使著他加快腳步，去擁抱遠處的可人兒。
近了，近的只要伸出手就能把暖玉擁入懷中。心臟打了雞血似的狂跳不停，壓過了金山所有的感官。此刻金山的眼中只有妖知一個人，或者說整個世界只剩下金山與妖知。
妖知看著向自己擁來的金山，正要張開雙臂迎上去，目光掃過金山背後，一隻燃著紅炎的獸爪突兀的闖入視線。不待妖知有所動作，獸爪直接轟在金山的后心上。
那一瞬，似乎時間都變慢了。金山背部的鎧甲直接被狂暴的爪勁撕碎並融成通紅的鐵汁，隨著噴著血液的金山劃過妖知的瞳孔，並慢慢的越飄越遠。
妖知張著嘴，卻一絲聲響都發不出來，伸出手，卻只能掃過金山彌留的幻影。
「不……」伴隨著金山撞擊在樹壁的巨大聲響，妖知的聲音終於發了出來。
「金山！」不顧還站在原地舉著獸爪的妖王，妖知轉身跑向遠處不知生死的金山，兩行清淚自眼角墜落，帶著絕望的悲戚，慢慢飄散在空氣中。
重重撞在樹壁上，又滑落在地上，金山才在身體的劇痛中回過神來。
「玩大發了。」細細查看著身體的狀況，金山悲劇的發現自己的脊柱似乎在剛才的撞擊中被轟斷了。
「金山，你沒事吧？」躺在地上撇著頭看著妖知梨花帶雨的臉蛋湊近自己，金山感到心臟驟然一停，腦中突然湧起一種古怪的念頭：不知道妖知介不介意照顧已經殘廢的自己。
「金山，你怎麼了，不要嚇我！」看到金山雙目獃滯，妖知心臟不由的刺痛。
「沒，沒事，妖知，你介意我用手指嗎？」鬼使神差的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金山臉蛋不由得一紅。
「手指？」細細回味著金山話中的意思，妖知突然有些發愣。
「沒什麼，沒什麼，我瞎說的，妖知，咳咳，不，不必在意。」心裡一急，金山突然張口吐出幾口淤血，淤血里混雜著細碎的內臟碎片，染紅了胸前的鎧甲。
「金山，不要說話了。」嗓音帶著哭凄，妖知像一個手足無措的小女孩跪在金山身前，雙手捂著金山的嘴巴，卻阻止不了不斷湧出的血液。
「妖知，我，沒事，咳咳，不要再捂我的嘴巴了，我快不能呼吸了。」金山翻著白眼，咳著血液慌忙說道，妖知冰涼的柔荑不僅捂在嘴上，連鼻子都一併捂了進去。
「對，對不起。」看到金山漲紅的臉，妖知慌忙收回雙手，她實在是太緊張了，金山的樣子讓她想到了目知，當年目知就像這樣咳著血液頂在門后，任憑妖獸的利爪刺穿身體。
緩了口氣，金山看到遠處靜立的妖王，上半身的傷口幾乎全部消失，一層白色的絨毛取代了黑色的毛髮，四肢的火紅獸爪上燃著詭異的紅炎，照亮了妖王缺失了一隻眼睛的醜臉。
感受著妖王已經無限接近天位的龐大妖氣，金山的心中一絲戰慄閃過：「妖知，你快離開，現在的妖王不是你能對付的，你快離開這裡。」
靜靜看著金山焦急的面孔，妖知的眼中閃過一絲堅定。自己已經失去了目知，絕不能失去金山。想著，妖知緩緩站起，平舉著雙銃，兩顆紅藍光球疾射而出。
威力十足的爆射直接將樹壁轟出一個大洞，破碎的木屑飛舞，久違的陽光射入妖巢，灑在金山臉上卻感不到絲毫的溫暖。
「妖知，你幹什麼。」看到妖知轟開樹壁，卻沒有逃離，反而垂著雙臂向著妖王走去，金山心中一絲不安升起。
「金山，離開這裡，我幫你擋住妖王。」妖知回頭，銀灰的眸子閃著淚花，一種名為堅定的光芒在其中閃耀。鮮紅如玉的嘴唇微微一挑，金山竟感到那抹笑容更像是解脫。
「目知，我來了，雖然沒能完成對你的承諾，但我卻把活著的資格留給了金山，希望他能帶著你連同我那份一起好好活下去。」
「妖知……」金山用力地吶喊著，嘶吼聲混著血腥氣在妖巢里回蕩，卻不能阻止妖知的腳步。
「動啊，動啊。」金山拚命指揮著自己的身體，胸部以下卻絲毫沒有知覺。「快給我動啊。」雙手拍打著雙腿，一種無力感充滿了整顆心臟。
「妖知。」低聲呢喃，眼角一絲淚痕劃過，這是金山穿越以來為第二個人流淚，第一個是繆斯，第二個是慢慢走向妖王的妖知。
在模糊的淚光中，金山感到一切都變慢了，沒有聲音，沒有觸覺，甚至沒有顏色。遠處的妖知跟妖王在一片無聲的黑白中相互攻擊著，沒有炫光，沒有爆炸，沒有燒焦的空氣，沒有被踩碎的地面。只有偶爾飆射的血液在空氣中散成一顆顆珍珠，映著妖知的纖影漸漸飄零。
「噗」的一聲，妖王的利爪穿透了妖知的右肩從背後伸出，詭異的紅炎將周圍的鎧甲融成鐵汁滴落到地面上，濺起一圈圈的灰色蒸汽。
在戰鬥定格的一瞬，金山眼前的一切終於恢復了正常。
「不！」妖知被妖王的手臂串著舉在空中，飄零的鮮血染紅了妖知的鎧甲。
聽到金山的聲音，妖知歪著腦袋慢慢轉過頭來，銀灰的雙瞳靜靜望著趴在原地的金山，那目光中有眷戀，有愧疚，還有解脫，所有的感情交融在一起化作兩滴血淚緩緩流下，劃過妖知白皙的臉蛋，留下兩道象徵離別的血痕。
「別了，金山。」輕啟紅唇，妖知緩緩閉上了她的眼睛。
「妖知……」啼血的嘶吼中，金山伸直了右手夠向妖知，卻只能無力的抓住空氣，看著慘白扭曲的手指，他突然感到眼前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