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醉酒
古典式豪華的高級飯館里，煙雨認真地看著菜單上的照片，手指頭輕輕地點了一下示意服務員點餐，要不是她多年皇室教育出來的優雅用餐，估計她早就餓得抓狂了。
「boss，我能打包些回去當宵夜嗎？」這晚餐還沒吃，她就想著下一餐了，這個世界的美食種類特別多，光是中餐就有粵菜、川菜、魯菜、湘菜等等，別提有多豐富了，她先給自己定一個小目標，吃遍世界美食。
「還好你boss我收入不錯，不然肯定被你吃破產！」李嶔恆無奈的搖搖頭加一句：「點吧！吃貨！」
「這個也不錯，這也想試試。」點完餐后的煙雨意猶未盡，恨不得餐廳里所有東西都來一份，可是無奈她並沒有那麼大的胃，不像以前在煙城的時候，每餐一大桌菜式，她就每道菜吃幾口。
她這個浪費食物的壞習慣，被李嶔恆強制性掰正，每次吃飯點了就要吃光，然而這個規則只對她有效。
「嶔恆。」宋羽夢神清氣爽地走過來：「好巧啊，上次已經碰到你們，但是當時沒過來打聲招呼，今天朋友失約了，不介意一起吧！」
「請坐！」吃飽的煙雨心情倍好，再加上面對宋羽夢這種臉蛋精緻，身材曼妙的大美女，大家對於美的東西都格外優待。
李嶔恆笑了笑，點頭示意宋羽夢坐下后聳起眉毛，睜大眼睛瞪了煙雨一眼，她很是不解：剛開始當他助理的時候大歐就給她普及了李嶔恆的個人 資料和各種人物關係，這位可是認識多年的同學加好朋友，boss為何一臉不想讓宋羽夢坐下的模樣？男人心海底針啊！
「小芹，把我上次那瓶紅酒拿來。」宋羽夢笑得燦爛，心情很好，轉過頭對李嶔恆說：「好久沒一起吃飯，開個紅酒慶祝一下！」
「不用了，司機下班了，待會我要開車。」
「這不還有助理嘛！」宋羽夢沒看到他眼中堅定的神情，舉起酒杯。
「你代我喝吧！」李嶔恆把酒杯遞給對面的煙雨。葡萄酒她在煙城的時候有喝過，但是也不太喜歡，但大boss的命令是不能違抗的，想當初那麼難喝的咖啡她都「幹了」，這點不算什麼。
「還記得高二那年我生日，我們偷了大哥的酒慶祝，幾乎整瓶都被你喝了，大哥發現了很生氣。」宋羽夢故意搬出多年前的陳年舊事，為的就是告訴眼前的這個女人，她跟李嶔恆的關係匪淺：「可沒想到的是那以後你和我哥竟然成了好兄弟！」
「可謂是不打不相識。」李嶔恆淺淺一笑，無意間瞅了一眼身旁低頭玩手機的煙雨。
「你倒還好，拍拍屁股就走了，我哥可怨了我一個多月！」
宋羽夢繼續喋喋不休地說著往事，李嶔恆默不出聲地聽著，偶爾簡約地應和兩句，思緒跟著飄向了從前的回憶中。
「大歐那天又提起以前愚人節作弄他，讓他誤以為隔壁班，班花給他表白的事情，他真記仇啊！」宋羽夢動作典雅的舉起酒杯喝上一口：「那封情書是給你的，我偷偷給換了，把收件人的名字改為歐世民！」
「嗯，我知道。」
「你不怪我，要不是我，說不定你可以和人家班花有一段情！」
「嗯。」李嶔恆心不在焉地附和著。
一邊的煙雨不時看看兩人，自顧自地喝著酒，她看了下時間，已經六點多了，九點李嶔恆要出席頒獎典禮，但他們正聊得興起，就沒打斷兩人，七點走還來得及。
等到李嶔恆回過神來，發現她已經喝得滿臉通紅。
「別喝了！」 他快速搶過她手中的杯子，神情不悅：「我們先回去了。」然後站起，走到煙雨身旁正要把她拉起。
身旁這醉酒的女人卻沒有絲毫要走的意思，「boss，我還要喝，說好的點了不能浪費。」她指了指那瓶紅酒：「還有半瓶，加油！」
這個女人總是這樣，喝醉后就變了一副模樣。 李嶔恆的臉色慢慢變得陰沉，眉頭微撅著，用力把她拉起來：「又不是你點的，不用喝光。」一隻手輕輕撫著站不穩的她，在她耳邊小聲喃喃道：「平時又不見你這麼聽話。」
「boss，做人要有原則，說話要算話！」煙雨還是不肯走，搖搖晃晃地推開他的手。
喝醉的她說話的語氣嬌柔，帶著一絲撒嬌的味道，李嶔恆不由得想起那天在酒店總統套房她說的話，更加肯定眼前的這個女人就是她。
「乖，回家了！」說完，拿上她的手機，直線往出口走去。
只剩站在原地的宋羽夢神情恍惚，彷彿自己聽到了幻覺，李嶔恆那種久違的說話語氣，磁性的聲音里那麼溫柔，這種語調，這麼多年她只聽過一次，那是在她父母去世的那天，李嶔恆抱著她輕聲的安慰。
回到別墅的時候，煙雨已經睡著了，李嶔恆把她抱回房間，放在床上，手摸了一下她紅彤彤的臉頰，心裡有些不高興：「不會喝酒還喝這麼多！」
他輕輕摸著她的臉，指尖碰到兩邊臉頰輪廓上的肉，很軟，表面看跟臉皮沒兩樣，但摸著並沒有臉皮那般彈性，想幫她卸妝的念頭從李嶔恆的腦中一閃而過，卸妝能讓她睡的舒服一點，可是又不想讓她這麼快就發現，她的偽裝已經被他識破。
第二天早上醒來后，煙雨頭疼得快要炸開，模糊的視線下，瞧見了床頭柜上的鬧種，已經十一點，她再次翻開行程表確認一下今日李嶔恆並沒有行程。她習慣性地坐在馬桶上拿手機看新聞。
頭暈腦脹中手機震動著，鈴聲響起，嚇她一跳，不知道自己何時把手機設置成響鈴加震動。
手一滑「撲通」一聲，還沒等她反應過來，她心愛的手機慘兮兮地沉入馬桶中，濺起水花，頓時間她的腦子裡一片空白，幾秒之間迅速召回魂 魄，她捏著鼻子，徒手把手機撿起，用紙巾包上，整個手機扔到洗臉盤中用水沖了幾下，然後吹乾，再用棉花沾酒精把手機正反面搽了個來回！
倒霉年年有，今年特別多。
儘管手機沒因此壞掉，但這已成為她心中一道過不去的坎！手機無時無刻地提醒她：我掉進馬桶里！我味道！我有細菌！
煙雨倒是很想手機報廢，好讓她安心地再買一個。
別墅飯廳里，昨天李嶔恆在頒獎典禮取得最佳男主角的大獎，本來打算出去飯店大肆慶祝一番的，但是大歐不準：「你這個獎啊，打贏了莫若前輩，之前就有報道說你們不和，低調，低調，免得媒體又做文章。」
「廢話，我憑什麼低調啊，去年他拿獎的時候不還趾高氣揚地在我面前晃嗎？」李嶔恆對著剛走下來的煙雨招招手：「別理他，我們去吃，叫上小凡司機！」
「不準去，在家吃，這外賣都買了，不吃多浪費！」大歐態度很堅持：「小雨，別理他，愛去讓他自己去！」
李嶔恆兩眼怒視著大鐘，又慢慢轉來看著煙雨，做了個不去就殺的手勢。「你敢不去，我是boss還是他是！」說完往大門走去，「小雨！立刻出來！」
「不準去!」
「立刻！」
「不準……」
「午餐我不吃了，你們吃吧！」鬱鬱寡歡的煙雨低著頭，四肢無力地沖他們揮揮手：「我回房間休息了。」可能是因為宿酒的原因，身為吃貨的她竟然沒有胃口。
「有pizza，你最喜歡的榴槤味。」大歐內疚地哄著，還不忘調侃：「不吃飯可不行，你除了臉以外其他地方都沒肉了。」
煙雨搖搖頭：「我沒胃口，你們吃吧，明天見！」說完她像泄氣的氣球一樣飄著上樓去。
「你是不是欺負她啦？」平時說她臉大她會瞪你一眼，大歐滿臉疑惑：「是哪裡不舒服嗎？」
「我沒有，對她可好了，我都懷疑我才是她助理了！」李嶔恆一臉無辜，仔細想了想，一副好像很懂她的樣子說：「無非只有兩種可能，要麼就是因為昨天她喝醉了，錯過了她追的那部《天荒地老》直播；要麼就是因為今天早上起來補看了視頻，發現女主死了，她心情不好，神經兮兮的！」
因為煙雨一直沒出來，吃大餐慶祝這件事情只能不了了之。
分針一圈又一圈走著，李嶔恆坐在客廳里看電視，太陽已經下山，她怎麼還不出來拿吃的，也不出來看電視？
「喂！《天荒地老》雙結局，女主沒死哦，快出來看！」 李嶔恆提高音量，裝作興奮不已，戲是他拍的，他記得結局是拍了兩個，至於電視台會不會播出另外那個版本他就不知道了。
「咔嚓」門果然開了，煙雨沒精神地站在門口，語氣依舊低沉：「真的嗎？沒有死？我看看。」她疾步如飛地往樓下跑去，被李嶔恆拉住手，問：「你臉怎麼啦！」他指著她紅腫的右臉頰。
「牙疼！」煙雨沒有了平時說話的冷傲自信，話語模糊不清。
「沒事，過一段時間就好了，以前也老這樣！」煙雨連忙用手遮住已經紅腫發炎的臉頰。
「蛀牙還能自己好啊？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李嶔恆雙手輕輕捧著她的臉，低頭仔細地看了一下，的確腫得誇張：「換衣服，看醫生去！」
「我不去！」她看過在網上的那些治療蛀牙的視頻，把她嚇得不輕。
「腫成這樣，一定要去！」
「不去！死也不去！」煙雨緊抱著門檻，不肯撒手。
「當我助理不！能！有！蛀牙！」李嶔恆用力掰開她抱牆的手，抱起她舉起來扛在肩上帶下樓，使勁塞進車裡，紮好安全帶，動作一氣呵成，容不得她有半點反抗。
「哎呀，好了，現在不疼了。」煙雨瞪大眼睛演技誇張地表演著：「真的！」她強調了一下，李嶔恆沒理她，專心著開車。
「啊！張口我檢查一下！」女牙醫一臉溫柔的哄著，像逗一個小孩子，可是煙雨不配合，雙手用力捂住嘴不肯鬆開。
牙醫拿來一面鏡子給她，她偽裝的圓臉本來就很顯胖，現在更是臉腫變形了，不堪入目。
「你看，不治療的話，一直這樣很難看的，相信我，一會就好了。」醫生繼續耐性溫柔地勸說著：「先檢查一下，不嚴重的話，不用拔的，噴一下藥就不疼了。」
騙小孩子的伎倆，果然騙到她，她猶豫了一下，瞄了一下一旁臉色陰沉的李嶔恆，乖乖地配合。
醫生檢查了一遍后，神情嚴肅的無奈搖搖頭：「蛀牙很嚴重，要拔掉一顆，還有補兩顆。」
煙雨聞言，立刻合上嘴巴，快速用手嚴實地捂上。
李嶔恆瞪目結舌，看著她那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竟然覺得很好笑。都是她平時鐘愛吃甜食的後果！她喜歡吃甜食可謂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蛋糕只吃奶油，紅燒肉不甜不吃，就連鹹味的粽子她都要沾著白糖或甜醬吃。
「打麻藥一點都不疼的。」牙醫每天面對著眾多鬧騰的小孩子，耐性十足：「我們人之所以能感受到疼痛是因為神經把訊息傳遞給大腦，打了麻醉藥之後神經會暫時麻痹，就感覺不到疼啦！」
對付鬧騰的大人，牙醫選擇講科學。
「自作孽，活該！」此刻的李嶔恆恨不得使用暴力逼她就範了。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面對牙醫強而有力地描述麻藥的作用，李嶔恆的威逼下，無奈之下她也只能就範，打了麻藥，清理蛀牙的時候，果然沒覺得疼。
可半小時后，麻藥消散，她口腔里剛縫好的傷口漸漸開始發疼。
夜裡她輾轉反側無法入眠，抹了抹眼角滲出的一點液體，沒想到自己時隔多年再掉的眼淚，竟然是因為蛀牙。
她鬼鬼祟祟地跑到一樓，打開冰箱，把自己剛買還沒來得及吃的那包大白兔奶糖拿回房間，放在衣櫃里藏好，她清楚李嶔恆的脾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