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不過是場噩夢
晚上九點鐘,煙雨看著窗外的景色,清涼的微風栩栩吹在臉上,她在床上輾轉難眠,一直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難道要像宮女一樣在這別墅中伺候boss到老嗎,她是肯定不願意回去了,這個世界有她所嚮往的自由,有各式各樣的美食,還有漂亮的衣服鞋子,最算能賺到錢買房子,也沒有身份證,聽說連租房子也要身份證!在別墅里待著一切都好,只怕日後被boss趕出家門,到處流浪!
不行,不行。
不能這樣漫無目的地活著,錢,先賺到錢再說!
——
夏天裡盛開著薔薇,古老的圍牆裡,大銅鐘被柱子敲出咚~咚~咚~的聲音。
仲夏深夜的空中,時而絢麗,時而漆黑,開出一朵朵喜慶的煙花,煙城宮殿里,僕人們正忙碌籌備著盛大的宴會,離宮殿大堂不遠的一間布滿紫色薔薇的雕木房間里,小女孩正眉頭緊鎖,看著鋪滿一地的華麗衣裳煩惱著,準備盛裝出席宴會。
室外傳來一群孩子的嬉鬧聲和敲門聲:「雨,我們要進來咯!」
她眼睛緊盯著各色各樣的衣服,思索著,頭也不抬起,慣性地輕言慢語應許說:「嗯,進來吧。」
鑲嵌著金片的門輕輕地被推開,五個年紀各異的孩子臉上掛著濃濃的笑意,走到煙雨面前,齊聲說道:「恭喜您,生辰快樂!」
他們把手上各自捧著的禮物一個個地獻到煙雨面前,七嘴八舌介紹著自己送的禮物。
「這個是我拜託父親從鄰國帶來的新玩意,別看這只是個普通盒子,打開能有音樂的哦。」禮部尚書家嫡女,兆瑩,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著的布條,把木質的盒子顯到她面前。
安國夫人女兒消婕不甘示弱,用力擠開兆瑩的手:「這是我專門為你挑選的發簪,你看看,可漂亮了!」
「這是我從家鄉帶來的特產,保證你喜歡吃!」
「還有這個水晶球!」
……
可是還沒選好待會要穿哪套衣服出席宴會的她,根本沒有心情去理會這群吵鬧的孩子。
「雨,聽說您很快就要當國王了,好羨慕哦。」當中年紀比較大的消婕流露著滿滿的羨慕感,擠到煙雨身邊說。
對這奇詭的話,她有點懊惱問:「什麼,你到底在說什麼?好端端地我當什麼國王啊,國王是我母皇,你們不準胡說。」
聽完這句話,瞬間讓周圍這群興高采烈的孩子們驚慌失措,誰也不敢再多說一句。
本來因今日母皇就要從鄰國歸來而歡喜的她,感覺到了不尋常的氣氛。
「雨姐姐,我媽媽是這樣子說的啊,大家都這麼說,說您要當國王了呢!」年紀最小的孩子瞪著圓溜溜的眼睛,嘟起小嘴。
她越聽越生氣,冷笑幾聲,神情嚴肅地問:「傳位給我?為什麼要傳位給我。外面的謠言不可信啊,小友。」
這不過是謠言罷了,如果是真的話,這麼大的一件事情,沒有理由她會毫不知情的。
那個可愛的小男孩急躁起來,連忙回駁道:「雨姐姐,尊敬的國王陛下三個月前不是已經駕崩了嗎?」
頓時間,周圍其他幾個大姐姐好像被人掐住喉嚨般窒息的緊張,把小男孩的嘴巴捂住,抱起他,慌忙地往後退,神情凝重,小聲地說:「雨,您別生氣,小友他可能前幾天發燒燒壞腦袋了,很抱歉,我們先走了,一會大堂見。」
小男孩不甘被姐姐們捂住嘴巴,用小手想要撥開捂住他嘴巴的手,可那手太用力,弄得他快要喘不過氣來。這群孩子慌慌張張地跑出了房間。只剩下在原地發愣的煙雨。
「我要去問父親,這到底怎麼回事。」她眉頭緊撅著,拋下手中的華衣,大步地跑出門。
擁有財富和權利的煙雨,卻只是個得不到祝福來到這世上的不速之客。
她急速的腳步飛快地跑向藏書閣找父親,從別人口中聽說母親的死訊,如此可怕的蜚語,她邊跑邊急著,儘管她完全不相信,但是對於這忽如其來的消息就像是黑夜裡惡毒的巫婆,咀咒著她親愛的母皇,她的心裡一股不安的氣息正在慢慢地延伸。
在藏書閣兜兜轉轉了好幾個圈都不見父親,她急得眼淚嘩啦啦地一瀉而下,這時候遠處傳來了幾個腳步聲,越來越近。記得母皇曾說作為堂堂的公主,一定不能讓人看到像小孩子那樣的哭泣,傳出去有損皇室威嚴。於是她強忍住不停掉下來的淚水,躲在書房裡一張大桌子下面。
腳步聲從門外走進來,首先進入她耳中的是一把熟悉的聲音:「今天必須要殺掉她,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是煙雨教書先生徐柳的聲音,本來哭泣,委屈,不知道如何是好的她應該哭著奔向這位從小就負責教育自己,看著自己長大的徐先生身邊的,可是聽到「殺」這個可怕的名詞,她頓時冷靜下來想:平時溫柔和藹的徐先生怎麼突然說出這樣可怕的話呢?
「我再考慮一下。」另一把更為熟悉的聲音傳到她耳中,是她父親的聲音。
正當她想站起來去問父親,關於母親消息的時候,被徐先生的對話搶先一步:「不能再考慮了,要是讓她知道她媽媽已經死了,過了今天……」
聽到這裡,她愣了,時間像是停止了一樣「媽媽死了」這幾個字仿若煙花在空中盛開的巨大聲響在她耳邊炸開,頓時間聽不見其他任何的聲音。
「過了今天她就滿十五歲了,外面到處是傳言說她要當國王了,再不殺了她,你的王位就沒有了。」
殺我!
小女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雙手用力的捂住嘴,生怕自己會不受控制地大叫起來。眼淚崩潰地,噠,噠,噠,一滴滴地滴落在地板上。
「誰?」
國父迅速地拔起腰間的長劍,小心地走到發出微弱聲音的地方,看到縮在角落裡滿臉淚水的煙雨,面對長劍的身體不停地顫抖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抖悚著的身體,溫熱的眼淚流過她那白質的臉龐,微弱的聲音里不停地在叫著 :「父親.……」
好久沒做這場夢,她驚醒,黑暗中的雙手微微顫動著,大口地喘著氣,伸手打開燈,視線在房間里環繞著,純白色的簡單衣櫃,手機安靜地躺在 木紋的桌子上,幾本被翻閱過的圖書,驚恐地心慢慢平復,還好,不過是場噩夢。
從夢中驚醒,煙雨已無法入眠,拿床頭的鬧鐘一看,已經是五點多了,她起床,到衛生間洗漱一番。
太陽從遠處爬起來,煙雨素顏穿著單薄的長袖裙子,在花園裡四處遊盪,享受著這種空無一人的感覺。
平時煙雨每天都會睡到8點才被鬧鐘吵醒,艱難地從被窩裡爬起來開始工作,她並不知道李嶔恆習慣了早晨六點起床跑步,除非前天晚上很晚才休息。
穿著棉質運動裝的李嶔恆沿著穿插在小區的河岸慢跑,迎面遇見休閑散步的煙雨,不過五十米的距離。兩人再一次四目相對著。
那目光太炙熱,這一刻,煙雨突然覺得呼吸困難。
一步,兩步,李嶔恆邁開大長腿,神情凝重地急速地向她走來。
怎麼辦呢,儘管煙雨知道此刻的自己根本沒有化妝,李嶔恆理應是認不出她的,可是,可是,他的目光並不尋常,不像在看一個陌生人。
逃吧,不能讓他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