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包吃包住

  室外又下過雨，街上潮濕陰涼，還不到八點，煙雨因不良睡姿導致的腰背疼痛感醒來，網吧里的人寥寥無幾。


  她坐在早餐店門口的椅子上，數著手上零零散散的鈔票，想在這個地方生存下去，沒有身份已經困難重重，如果錢都花光了，她簡直無法想象。


  「孩子啊，這個好喝嗎？」一位頭髮花白的老奶奶雙眼直勾勾地盯著煙雨手上捧著的豆漿，抿著嘴唇，咽了一下口水。


  煙雨半垂的雙眸緩緩睜開，對著老闆大喊道：「再來份豆漿和煎餅。」


  老奶奶愣愣地笑，坐在她對面，煙雨靜靜地打量著，老人布滿皺紋的臉像尚未懂事的孩童般，純真無憂。


  奶奶脖間的藍色掛牌躺擱在桌面上，煙雨視線無意間瞅到：我會偶爾忘記回家地址，請把我送回家！下面是一串地址，還有聯繫電話。


  這六月天像孩子的臉，說變就變，剛才還是陽光斑斕，一會又是一陣狂風黑雨。煙雨沒有傘，等奶奶吃過早餐后，她決定先把老人送回家，反正自己也沒有要去的地方。


  「迎賓路怎麼走？」煙雨朝一旁避雨的路人問路。


  「就前面直走在右拐，分叉路口西南方向，會看到路牌。」


  煙雨一手舉著雨傘，一手摟住奶奶的肩膀，並肩走入灰茫茫的雨海中，本是想等雨停了再走的，可是老奶奶非嚷嚷著要回家。這還是煙雨自記事來第一次為別人撐傘，她把雨傘傾往奶奶那邊，自己被淋得濕透。


  「媽！」剛走到路口，年輕的婦人神色慌張地從不遠處趕來，眼眶泛紅。半會視線才從老人身上挪開，注意到老人身旁的女孩被淋得濕透的衣服：「孩子，謝謝你送我媽回來，看都把你淋濕，快快到我家換身衣服吧，別冷著了。」說完就把煙雨往家裡領去。


  婦人端來一杯熱茶，煙雨換上乾淨的衣服，雙眸警惕地在屋內打轉，視線停留在桌面報紙上的招聘信息上，她拿起報紙，認真地看著那如螞蟻般小的文字。


  門外突然走來一位高大的年輕男子，衣著整齊西裝卻全身濕透，水滴從皮鞋上慢慢流到地板上：「媽，外婆沒事吧！」


  「沒事，別擔心，這女孩把外婆送回來的，要好好謝謝人家，我先去把你外婆哄睡，你招呼一下人家。」


  西裝男子頓時鬆了口氣，脫掉濕漉漉的外套：「你好，我叫歐世民，今天真的謝謝你。」


  煙雨冷僵的神情輕輕抬舉一下手中的報紙說：「我先走了，這個我能拿走嗎？」只是想把老人送回來，這種交友打招呼的方式，她很不習慣。


  「請留步，你要是這麼走了，我媽肯定要責怪我了。」大歐伸手把她攔下，注意到報紙上的招聘廣告欄目：「你是要找工作？」


  大歐身為嶔皇傳媒的總經理，要給她安排一個工作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嗯！」


  「剛好我公司最近在招聘助理，你有沒有興趣？」


  助理具體是要做什麼的，她並不知道，可這是個不能錯過的機會，堂堂國王，能屈能伸，享得了榮華富貴，大魚大肉，也受得了貧困潦倒，清粥小菜。


  「好，我做！」


  煙雨跟著大歐來到了嶔皇傳媒公司總部，這棟龐大的樓宇門口，密密麻麻地圍著一大群人，全是來應聘助理的，不少人還高舉著李嶔恆的卡通頭像牌，顯然就是他的粉絲。


  事因昨天嶔皇傳媒在網上的匿名招聘廣告被扒出之後，今日一大早門口就被大批的人員堵住，都聲稱要應聘，只為跟偶像能在同一公司上班。


  李嶔恆坐在會議室里，時不時看了一下外面異常熱鬧的大廳，眉毛微微挑起，朝剛進門的大歐直問：「那個女人，還沒找到嗎？」


  「還……沒！」大歐尷尬一笑：「這位是幫你新招聘的助理。」他手指向煙雨，壓根就沒打算讓她從正常程序應聘，幫他把離家一整晚的外婆送回家，無疑就像是他的救命恩人，必須走後門。


  李嶔恆朝煙雨看了一看，她並不像其他的應聘者，見到自己表現得冷漠無興趣，沒有一點的花痴樣，這點他很滿意。


  「是包吃包住的嗎？」煙雨突然開口問。


  對於救命恩人的要求，大歐定要盡量滿足：「對了，嶔恆你家裡不是還需要個女傭嗎？助理兼把家裡打掃了，正好！」大歐瞄一看李嶔恆陰鬱的 臉色，沒給他開口的機會繼續說：「一個人當兩個工，這樣省事！」


  李嶔恆仔細打量著眼前這個衣著普通的女人，隨意地點點頭：「好吧！你讓她住之前梅姨那間客房！」


  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他！在商場，街道，網吧，到處都能看見他的畫像！據了解，他不過是個戲子，卻為何如此神氣！她對此很是不解，李嶔恆！樓下那一群人似乎都是為他而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