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不是傅夜擎逼的跳樓的
相同的酒店,同一間包廂里,唯一不同的是,這次包廂里只有三個人,鄭國榮,馬行長,還有我。
在進來之前,鄭國榮拉著我在門外說了幾句話,讓我這次一定陪好了馬行長,把貸款拿下來,也算是給我打預防針吧。
陪好這兩個字,就是傻子也能聽得出來,可我沒想之前還能虛與委蛇的鄭國榮,直接如此不顧面上親情的維持了。
當時我什麼也沒說,只是看了鄭國榮一眼,他有點心虛的將視線瞥向了別處。
鄭國榮私底下一定是許諾了馬行長什麼,他今晚挺高興的,對於上一次發生的事情,也沒追究,大手摸在我腿上,我將腿往旁邊不著痕迹的挪了一下,一杯酒遞到我唇邊,噁心的叫了我一聲:「安安,來,我們喝一杯,上次是我不對,這杯酒,就當是我向安安賠罪了。」
「馬行長,這怎麼說是你的錯,是我不對,這杯該我敬你才是。」我沒喝馬行長遞給來的酒,而是端起自己桌上的這杯,笑道:「馬行長,我先干為敬。」
我仰頭將杯中的酒喝了下去,馬行長爽朗笑道:「爽快。」
馬行長將杯中酒喝盡,我夾了菜給他:「來,馬行長,吃點菜,空腹喝酒,對胃不好。」
「好好好,安安可真會心疼人。」馬行長色眯眯的眼睛在我身上流連。
鄭國榮見我很是配合,聽了他的話,起身笑說道:「馬行長,我忽然想起還有點事,就讓安安陪你喝酒,我去去就回。」
這話正中馬行長的意,兩人私底下果然是約好了,馬行長說:「老鄭,你要是有事就去忙吧,這裡有安安陪著就行了。」
鄭國榮走的時候,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我面上笑著,好似懂了他的意思,心底自然是另一番心思。
包廂門關上時,我將屁股往旁邊挪了挪,與馬行長拉開一定的距離,馬行長皺眉:「安安,你怎麼坐這麼過去,這還怎麼喝酒啊。」
我忽覺腦袋有點兒昏沉,目光看著酒杯,我剛才餘光是注意了鄭國榮的舉動,明明注意到葯是下在馬行長遞來的酒杯中,怎麼會在我這酒杯中?
此刻已經不是想這個時候的問題,我甩了甩頭,保持鎮定,笑眯眯地說:「馬行長,我也想陪你好好喝酒,只是這再喝下去,就要出事了。」
知道我的藥效開始發作了,馬行長笑容猥瑣:「喝酒能出什麼事,就算是出了什麼事,我也會對你負責的。」
「馬行長,你可真會開玩笑。」我沒有溫度的笑道:「馬行長,我想我舅舅一定是跟你說過,晚上讓我好好伺候你吧。」
我一語將話挑破,馬行長臉色一變,不等他說話,我繼續道:「馬行長,你這是被我舅舅擺了一道,本來我也不想說的,可讓我看著馬行長遭殃,也是於心不忍。」
馬行長虎軀一震:「這是怎麼回事?他可還指望著我給他批貸款,敢擺老子一道?」
「馬行長恐怕對我也很是了解,前夫是傅夜擎,可你知道,我現在的未婚夫是誰嗎?」
「是誰?」
「霍家,霍思慕。」我咬著牙逼退藥效帶來的昏沉,說:「有了霍家,想要借五千萬,一點也不是難事,馬行長一直不給我舅舅貸款,他心裡其實已經有所怨言了,今天才會讓我來陪馬行長,就是想拖馬行長下馬。」
我的話讓他將信將疑,馬行長狐疑的看著我:「初小姐,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鄭國榮可是你舅舅。」
「馬行長,你有見過當舅舅的把侄女這麼利用的嗎?他借著我的關係,已經從霍家借到了錢,還來讓我擺馬行長一道,他都沒有把我當侄女,我又為什麼要把他當舅舅。」我滿口胡說:「馬行長好不容易才熬到了今天,我也不忍心你一敗塗地,你要是不信,再等一會兒,馬太太可就要來了。」
這些話,馬行長不會沒腦子去找鄭國榮求證,這些人其實各自打著小算盤,馬行長估計就沒想過給鄭國榮貸款,出了什麼問題,馬行長可是也要受到牽連,只是這好處,他是不拿白不拿而已。
一聽到馬太太,馬行長臉色巨變,旋即摸了摸腦袋打哈哈說:「這老鄭,我都不知道他有這心思,我可是拿初小姐當侄女,初小姐……」
馬行長懼內,而他這種位置的人,一旦行為作風有問題,被有心人利用,分分鐘被拉下馬,可這肉到了嘴邊,見我面色潮紅,所謂色膽包天,他還有點不死心,咸豬手摸上了我的腰:「初小姐,鄭國榮這般對你,只要你跟了我,明天我就給你討回公道。」
我撐著桌子起來,厲聲道:「馬行長……」
我話還沒說完,包廂外面已經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馬海龍,給老娘滾出來。」
「馬太太,馬行長不在這裡。」酒店經理的聲音。
是馬太太找了過來。
「他在不在這裡,我進去找了就知道了。」
我暗地裡鬆了一口氣,時間掐得剛剛好。
馬行長一聽這聲音,嚇的從椅子上站了起來,聲音已經越來越近,他慌忙的要找地方躲,我也趁機搖晃著身子趁馬太太還沒過來趕緊溜出去,不然我把馬太太叫來,挖的這個坑,把自己也得埋進去了。
我盡量穩定步子讓自己顯得正常一點,在走廊里經過馬太太身邊時,她疑惑的看了我一眼,叫住我:「站住。」
我手撐著牆壁站定,臉頰已經燙的不行,我抹了抹臉看著馬太太,裝作不認識她說:「請問有什麼事嗎?」
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說:「沒事。」
她繼續往前面找,身體的燥熱與頭腦的昏沉讓我看眼前的事物都有點模糊不清,這走廊挺長的,我走了半天才到洗手間,迅速擰開水龍頭,放了一池冷水,將自己的臉浸在水裡,使勁兒拍了拍自己的臉,使自己清醒一點。
抬頭目光迷離地看著鏡中自己,我緊攥了攥拳頭,鄭國榮,從明天開始,你就要為你做的一切開始買單了。
在洗手間里待了一會兒,換了一池又一池的冷水,也不知道鄭國榮哪裡來的這麼烈的葯,冷水已經緩解不了什麼了。
我慢慢地將身子靠在冰冷的瓷磚上朝外走,從包里掏出手機,甩了甩腦袋,點開電話簿,以前有遇到什麼事,我都會給思慕打電話,可他現在不在蓉城,一時之間,我也不知道該打給誰了。
視線有點兒模糊,我低著腦袋走路,手上還翻著手機,正打算給嘉音打電話,腦袋上忽然一痛,我撞到了一面人肉牆。
手機砰地一聲掉在地上,我本來就走不太穩,這一撞,我也跌坐在地上,屁股上傳來疼痛,反而將昏沉與燥熱感逼退了些,我看清眼前的人,敢想說的話還沒出口就已經逼了回去,眉頭緊蹙道:「怎麼又是你,這次傅總又是聽到什麼消息趕了過來?」
傅夜擎不是傻子,一眼就看出我的不對勁,沒理會我的冷嘲熱諷,不由分說的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厲聲道:「誰給你下的葯?」
他的語氣里透著一股殺氣。
傅夜擎這個人很冷,這股冷冽正是我此時需要的,身體不自主的朝他懷裡靠了靠,這只是身體下意識的動作,意識卻是清醒的,清醒的告訴我,此刻的傅夜擎,我不能靠近。
我冷笑道:「除了鄭國榮,你以為還有誰?放開我。」
其實他心裡也是有答案的。
傅夜擎神情更加冷戾了,不僅不放,攔腰將我抱起來踏著步子朝外走,這傅夜擎的心思我摸不準,但我知道自己此刻很危險,掙扎道:「傅夜擎,快把我放下來。」
「你確定要讓我將你放下來?」他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步子沒有一刻停緩,那抹笑里,有戲謔,因為我嘴上說的跟身體表現出來的,是不一樣的,身子往他身上蹭了蹭,這讓我很是懊惱。
傅夜擎抱著我進了電梯,直通酒店上面的總統套房,當他將我放在柔軟的大床上,他的手摸著我的臉蛋時,我腦袋一轟,猛地拍打掉他的手,身子往後退,瞪著他說:「傅夜擎,你別過來,我自己可以忍。」
這一幕,我想起了三年前,那時床頭放了一把刀,他不敢過來,而現在,我不確定,因為他眼裡帶著慾火。
傅夜擎狹長墨深的眸微微一眯,將橫在半空中的手給收了回去,聲音冰冷:「你想忍,那你就忍著。」
身體一股熱浪襲來,我咬著紅唇當真忍住,傅夜擎面色陰沉,當真不管我,就這麼出去了。
我躺在床上,伸手摸到空調板,將溫度開啟製冷,找到讓自己適合的溫度,房間里的溫度驟然下降,我感覺好受多了,若是一會兒又覺得這溫度高了,我就再降一個度的溫,身子是自然冷著蜷縮一團,可我心裡卻不感覺到冷。
傅夜擎過了一會兒又進來,見我將溫度開的如此之低,冷喝道:「你想將自己凍死嗎?」
他搶過空調板將溫度調到正常,這讓我一下子覺得更熱了。
我沒有說話,頭髮凌亂的散在臉上,只能透過頭髮絲縫隙看著他,見我如此倔,他脫掉自己的外套,一隻腳半跪著踏上床來,意識到他要做什麼,我吼道:「走開,別過來。」
這次他才不管不顧了,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將我往他身邊拖過去,他的俊臉就在離我兩厘米的地方,帶著他特有的清冽,皺眉:「安安,你還記得之前我說過一句話嗎?要是能再次得到你,不管用什麼辦法,什麼手段,現在你是自己撞到我的手裡,這是老天都在幫我,你覺得自己還能逃嗎?」
我咬牙:「傅夜擎,你今天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是死也不會放過你。」
「你心裡已經恨我入骨,再多添一樁事,也沒什麼差別了。」他在我耳邊嗓音魅惑的說:「碰你一次是碰,多幾次也是碰,不在乎多這一次。」
「無恥,卑鄙,下流,王八蛋……」我把自己會罵的都罵了。
然後他用行動告訴了我什麼叫無恥卑鄙下流,俯身封住我的唇,將後面的話給吞進了肚子里。
他的吻,讓身體彷彿要爆炸了,理智告訴我拒絕,身體卻在迎合,腦子裡有我爸跳樓的畫面,也有日記本里我媽心酸的模樣,恩恩怨怨,對於傅夜擎,就像他說的,多一次少一次,也沒差別,這次我也就只當是被狗咬了一口,我只當,身上的男人不是他。
但一切都只是只當,這房間內氣氛有多曖昧,心裡的糾葛就有多深,多怨,多恨。
藥效褪去后,已經不難受了,我躺在床上,閉著眼睛沒動,有點兒恍惚昏沉,傅夜擎估計以為我睡著了,迷糊中,我聽見外面有人敲門,傅夜擎起身走了出去,卧室的關門聲讓我稍清醒了一些,我聽見唐潛的聲音從外面傳進來:「你要的葯,大晚上的,你要這種葯幹什麼?是誰被下藥了?」
傅夜擎聲音涼涼:「你無須知道。」
唐潛打趣的聲音響起:「能讓你緊張的人,估計也就初安了,怎麼,她被下藥了?那你大晚上的還找我要什麼解藥,這麼好的機會,你不就是解藥。」
原來傅夜擎讓唐潛送了解藥過來,那他為何後來……
我緊緊地攥著被子,咬著下唇,聽著傅夜擎的話再度傳進來:「這沒你的事了,你可以走了。」
「夜擎,過河拆橋啊。」唐潛說道:「對了,你這到底要什麼時候把她拿下,這麼悶了三年,你不累,我們這些人看著都覺得累,當年的初勵成又不是你逼的跳樓,幹什麼被這黑鍋。」
聽見這話,我身子一震,我爸不是傅夜擎逼的跳樓的?
這是怎麼回事?
心中驚駭不已,我想再聽他們還要說什麼,傅夜擎好似將唐潛推出了門,下了逐客令:「你管的太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