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老朋友,嘉音
這幾十米的距離是我們彼此都跨不過去的鴻溝,曾經同床共枕,彷彿一場笑話。
我沒那個精力跟傅夜擎在這兒玩什麼心理戰,在陽台站了一會兒,我便拉上了窗帘,換了一件衣服。
劉嫂做好午飯讓我下去,我沒什麼胃口,隨意吃了兩口上樓睡覺,這時差還是沒太調整過來。
也不知是心累還是身累,這一覺睡到了落日黃昏,窗帘只有一條縫隙,這房間無比昏暗。
掀開被子走過去,拉開窗帘,對面的房子無比通亮,陽台上已經沒了那人,隱約中傳來佳佳的聲音。
身後床頭的電話響起,我那幾年未見的朋友真是踩著點給我打電話,瞧著上面的名字,嘴角上揚,滑了屏幕接通:「嘉音,有什麼事?」
那端河東獅吼:「初安,幾年未見,你這回來也不跟我說一聲,趕緊給老娘滾出來,老地方見,半個小時后沒見到人,你就等著看我怎麼收拾你。」
那熟悉的聲音在耳畔響著頗為親切,一面朝樓下走,一面笑說:「OK,馬上過來,你這是送上門來給我接風,自然不會放過你。」
下樓時劉嫂做好了晚飯,從廚房裡走出來:「初小姐,這麼晚了你是要出去嗎?」
「恩,約了一個朋友,劉嫂,晚飯你就和周叔吃吧。」
我拿了車鑰匙出門,車子緩緩開出大門時,對面馬路上也正好開過來一輛紅色跑車,主駕駛上坐著的人正是沈映蓉,這是迫不及待的去告訴傅夜擎好消息吧。
沈映蓉也是看見了我,她可能沒想我會住這裡,神色有些訝異,這馬路夠寬,我們只在空中交匯了一眼,便開著各自的車走各自的路。
到了嘉音說的地點,我在車裡望了一眼會所,這三年沒來,會所好似重新裝潢了,更高大上了,就連門口泊車小哥也換了。
下車,將車鑰匙拋給泊車小哥,踩著七厘米的高跟鞋走進這多年未來的場子。
這地方,今夜恐怕是得註定遇見一些舊人,怎麼說當年初家在蓉城也是有頭有臉,我那初家大小姐的名號也不是虛的,如今這物是人非,恐怕都瞧著初家落敗了,我這大小姐也該落魄了。
都等著踩吧。
果不其然,按著嘉音給的包廂號,從電梯里出來就遇見了大學追我的學長藺遠,還有恨不得整個人都往人家懷裡送的表妹鄭美慧。
藺遠錯愕著:「初……初安,你回來了?」
鄭美慧對於我的出現很是不高興,我淺淺一笑:「藺大公子,好久不見。」
藺遠欣喜道:「你沒事就好,剛才我聽嘉音說你回來了還不太相信,見到你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也別叫我什麼藺大公子,還是叫名字吧,對了,既然遇見了,今晚不如我替你接風。」
「是嗎,難道我這表妹沒告訴你我已經回來幾天了嗎?」我看了眼鄭美慧。
藺遠拿眼去看鄭美慧,她臉上不自在的笑道:「藺遠,表姐回來,我這也是太高興了,忘記了,表姐,藺遠說的對,既然遇見了,就讓我們給你接風,這以後都是一家人了,下個月我跟藺遠就要訂婚了。」
說著她挽緊了藺遠的胳膊。
這話也就騙騙藺遠,在藺遠看不到的地方,鄭美慧狠狠地剜了我一眼,警告我不要多說話,又在朝我顯耀,她將藺遠給拿下了。
這蓉城的一切與我無關,自然這人也是,我還能因為誰的喜惡而讓自己不痛快?
我什麼東西鄭美慧都要搶上一搶,看來我這不要的藺遠她也給搶走了。
沒等我開口,藺遠面上掠過一絲不悅,一點情面也沒留,將鄭美慧的手扳開:「美惠,這訂婚的事我可沒有答應,你別胡說。」
鄭美慧臉色有些掛不住:「藺遠,我這哪裡胡說了,你是看著表姐回來了,不好意思承認是吧?」
藺遠有些惱了,想要向我解釋什麼,我搶白,淡淡一笑:「你們聊,嘉音還等著我,到時你們訂婚了通知我一聲,禮物一定備上。」
我朝嘉音給的包廂號走,身後兩人似乎在爭吵拉扯,這藺家媳婦可不是這麼好當的。
嘉音訂的是大包,我推開門,裡面男男女女十幾個人,有認識的,有不認識的,裡面煙霧繚繞,一派烏煙瘴氣。
聽見動靜,所有人都朝這邊看過來,我將眾人的驚訝,錯愕,驚艷,都收入眼底,只淺淡一笑。
「初安,這三年未見,越來越漂亮了啊。」嘉音穿著性感黑色半透明的蕾絲衫,一條黑色皮褲將一雙腿顯得格外修長而透著嫵媚,一頭幹練的短髮,濃妝,那假睫毛都貼了兩層。
我驚訝:「這美人是誰啊,差點沒有認出來,這還是當年那個小清新楊嘉音嗎?」
「去你的,在國外浪漫幾年,連我都認不出來了。」楊嘉音風情嫵媚的撩了一下短髮,那姿勢,真是撩人。
楊嘉音帶著我跟大家認識,拍了拍手,攬著我的肩膀說:「今天是我好朋友初安回來的日子,廢話不多說,先來走一個。」
這走一個自然是喝酒,那桌上的酒早就倒滿了。
可能嘉音提前給大家打了招呼,這沒人不識趣說些不該說的話,當年初家那一場變故,這蓉城恐怕沒人不知道。
嘉音這份心我自然領了,大家走了一個,嘉音攬著我坐下,這裡的人喝酒聊天,打牌猜拳,有一個男人端著一杯酒湊過來好奇的問:「初安,沒想你還真敢回來這蓉城,你不知道傅夜擎一直在找你,要是被他知道你回來了,那還得了。」
這男人也沒什麼壞意,只是單純的問出了一個大家可能都疑惑想問的話。
嘉音長腿一伸,踹了那男人一腳:「劉偉,你他媽哪壺不開提哪壺,給我喝酒去。」
劉偉縮了縮脖子,笑眯眯道:「我這也就是擔心初安,那傅夜擎的手段在場誰不清楚,嘉音,你這暴脾氣可得收斂了,不然你家汪東駿遲早跟你離婚,哪個男人會喜歡這麼粗暴的女人。」
「怎樣?」
嘉音作勢又要踹劉偉,我端著酒杯,手撐著腦袋靠在沙發上,漫不經心的搖晃著酒杯,揚唇一笑:「看來我不在的這三年裡,大家或多或少都受到過我那前夫的『關照』,初安委實抱歉了,也多謝大家的關心,不過我可不是一個人回來,有人罩著,不怕。」
思慕雖沒回來,遠在萬里他也是罩著我的。
這話一出,別說劉偉好奇,就連嘉音也來了興緻問:「初安,快說說,哪家大神罩著你?這幾年在外面是不是遇到白馬王子了?你怎麼也不帶來瞧瞧。」
我挑眉一笑:「我那未婚夫怎麼能這麼隨便就讓你見了去?」
「未婚夫?」說這話的不是嘉音,也不是劉偉,而是從角落裡冒出來的,我側頭看過去,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