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有情人擦肩而過
姬成言看著愧疚的兒子，心中反而不那麽難受:“放心吧，為父還沒有那麽老，有足夠的時間可以等你。”
無歡與姬無歌一同出海一事終於就此定論，姬成言也在第二日之後在天陽子等人的目光中離開了重天門。
李長老在天陽子的扶持下，一步一步再次走到人前，一改往日陰鬱尖刻的模樣，李長老的變化也讓重天門的弟子心中因李越與林青鸞二人帶來的排斥漸漸消除。
天陽子看著李長老確實沒有別的想法，一心一意的幫助無歡白靈管理重天門的事務，對於二人偶爾不顧長幼提出的不同意見也都耐心的解釋，心中十分滿意。
無歡與白靈二人看著李長老一點點的改變，天陽子一天天開心起來，心中也都慢慢接納了他。
更何況，李長老自幼便被當作掌門培養，學習的東西自是不少，加上他的閱曆豐富，這段時間無歡二人也著實學到了不少東西。
“師伯，以你所言，那我此次出門不是風險很大？那你為何還支持我們出去走這一遭？”
這日無歡白靈正與李長老閑聊，無歡聽他說起外麵的凶險，忍不住蹙眉問道，眼中卻沒有一絲懷疑之色。
李長老看著無歡眼中的信任，心中一暖，這些日子的相處，他也發現無歡白靈心中雖然有些溝壑，卻沒有陰損手段，想想自己最後的兩名弟子，心中不免唏噓。
看著李長老的神色變化，無歡哪裏不知道他在想什麽，當即拉住他的衣袖嗔道：“師伯又走神了。”
李長老看著無歡嘟起的小嘴，微微一笑：“沒有。其實你說的問題很簡單，外麵凶險是不假，可是無論身在何方，以何種形式曆練，是沒有風險的？若是不經曆這些，你們如何成長，將來如何挑起整個重天門的重擔？”
“你們要記住，身在高位，看起來風光無限，可身上的責任也更重。你們要時時提醒自己，讓自己快快成長起來，這樣才能保護門下弟子。畢竟我和你們師父是不能一直保護你們的。”李長老突然嚴肅起來，麵色也變得深沉了許多。
聽了這話，無歡雖然有些觸動，卻感觸不深，反正還有白靈。
卻是白靈，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師伯說的是，若不是我們閱曆尚淺，對人心把握不準，或許那場大戰，便可以避免，再不濟，也會減少很多損失。”
“你聽我講了這幾日，對你出海一事可有什麽想法了？”李長老滿意的對著白靈點點頭，轉頭看向無歡。
無歡沉思了一會兒，才帶著幾分鄭重的意味開口說道：“之前我以為，打著重天門的旗號出海，必然會讓很多人退避，如今看來，卻是行不通的。”
偷偷看了李長老一眼，見他表情沒什麽變化，無歡才繼續說了下去。
“縱然重天門勢大，卻也不是一手遮天，我們離了重天門本部，還如此招搖，必然會惹得有心人矚目，到時就會是人家的活靶子。”
“那你如今打算如何？”
“我想，儀仗照舊，隻是我與無歌卻不能在儀仗之中，而是隱藏在儀仗周圍，喬裝出海。到了海上，危險小了許多，就不需要繼續隱瞞了。”
“你是準備脫離隊伍？”李長老看著無歡，微微挑眉。
無歡沉吟一會兒搖了搖頭：“不，我準備混進普通弟子的隊伍裏，一來不會脫離大部隊，置身險地；二來有什麽事也可互相照應，畢竟他們都是我們重天門的弟子；三來嘛，若是真有那不長眼的，我也不介意適當出手，給他們一個教訓，讓他們知道，我重天門是不能輕侮的。”
“想的是不錯，不過你可想過，萬一你們實力不如人家，被一網打盡，那又該如何？”李長老的聲音帶著一絲咄咄逼人，看得無歡有些心虛。
“這，我倒是沒有想過。”無歡遲疑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
本以為要受到李長老的責罵，無歡膽戰心驚的等了好一會兒，沒有等來李長老的責罵，卻等來了他歡暢的笑聲。
“天陽果然會教導徒弟，沒錯，就是不用想。我重天門縱然失了上界支持，在這一界，也不是誰想下手都能成事的。況且你出門帶走的人，都是精英中的精英，若是想要將你們一網打盡，那就要傾巢出動了，我倒要看看誰有這個膽子。”
聽著李長老的笑聲，無歡暗暗吐了吐舌頭：“沒想到，歪打正著了？”
“好了，今日就到這裏吧。過兩日歡兒就要出海，這兩天就不要再過來了，好好準備著吧。”李長老心情大好，遣了無歡二人離開，便去尋了天陽子說話。這幾日心結盡消，李長老與天陽子比幼年時更是親近了幾分。
“歡兒，師伯的話你可都要放在心上，雖然過去他做過許多錯事，但現在卻是一心為了本門。你可不要因為過去的事情，就不聽師伯的話了，畢竟他閱曆豐富，我們都是比不上的。”白靈攜了無歡一同下山，邊走邊細細的叮囑著。
“放心吧，師姐，我是那麽小氣的人嗎？”無歡看著白靈嗔道，“師伯說的都對，人心險惡，我出門在外自然是要多加小心的，你在門內雖然有師父師伯護著，也要多加小心才是。”
姐妹二人手拉著手，互相叮囑著，不多時便來到了姬無歌的房門前。
姬無歌將二人迎進門，笑著問道：“不是在和李長老學習？怎麽今日有時間過來了？”
無歡與白靈坐到姬無歌兩側，無歡扁扁嘴開口道：“學完了。”
“那是不是就要準備出發了？”
“嗯，兩日後出發。”無歡點點頭，“我們這次過來，是告訴你計劃有了調整。”
無歡頓了一頓，就將方才與李長老的對話草草與姬無歌講了一遍。
姬無歌點點頭，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如此一來，就更安全了。父親昨日派人送了東西來，一同還有兩名姬家秘密培養的人，雖然修為都是一般，但一個擅長醫術，一個擅長毒術，我們出門都是用得上的。”
“那就定下，後日出發。”無歡看著姬無歌，笑的燦爛。
終於到了出海的日子，無歡與姬無歌站在馬車跟前，對著天陽子等人道別。
天陽子看著無歡二人，並沒有多少不舍和擔憂：“放心去吧，我等你們凱旋。”
無歡與姬無歌對視一眼點點頭：“必不讓師父（掌門）失望。”
李長老含笑站在天陽子身後一言不發，倒是白靈依依不舍紅了眼眶：“歡兒，此去不比以往，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無歡看著白靈，微笑著點了點頭：“師姐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平安歸來的。”
姬無歌也在一旁保證：“師姐放心，無歌定然會舍命保護宮主。”
一番依依惜別後，總歸是要離開，無歡二人看了天陽子等人一眼，轉身登上了馬車。
無歡與姬無歌一上馬車，便迅速的各自拿出了一件衣裳。
姬無歌看著無歡猶豫的神色，微微一笑，貼心的布上了一個小型迷陣。
無歡從迷陣中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換了一個模樣。華麗的衣衫褪去，姣好的麵容被掩蓋，一身高貴的氣質也被無歡細心的斂去了。
姬無歌看著如此平凡無奇的樣子一陣失神，看得無歡心中毛毛的：“怎麽這樣看著我？是不是很難看了？”
姬無歌搖搖頭：“宮主無論打扮成什麽樣，都是一樣好看。”
話一出口，姬無歌就知道自己失言了，看著無歡微紅的臉頰，急忙在自己身外也布置下一個迷陣，佯作更衣變裝躲了開去。
小半個時辰姬無歌才換了衣衫，改換了容貌出來，與無歡一樣的平凡無奇，隻是眉宇間有著那麽一點相似。
無歡看到姬無歌，隻裝做方才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吃吃的笑著說道：“玉公子也有這一天啊，當真是太難得了，若是門內那些仰慕你的弟子看到，心都不知道要碎了幾遍了。”
無奈的看了看無歡，姬無歌歎了口氣：“既然小妹都不顧形象了，為兄為了與小妹多幾分相似，隻能把自己玉樹臨風的外表藏起來啦。”
姬無歌一邊說一邊搖頭，似乎很是惋惜的樣子。
無歡佯作發怒，眼中卻是製不住的笑意：“好你個姬無歌，等回了本門，本宮必然要重重的處置你。”
姬無歌哪裏不知道無歡是玩笑，急忙做出一副驚慌的樣子配合道：“宮主饒命啊。”
二人對視一眼，同時開懷大笑起來，歡樂的聲音，溢滿了整架馬車。
卻說無歡二人走後，重天門卻來了一位出人意料的客人。
“歡兒呢？”
卻是任千秋聽聞無歡要出海，哀求了任逍遙，急匆匆趕來一同前往。
隻不料，任千秋一路風餐露宿，用盡了最快的速度趕來，還是沒有來得及。
白靈看著一向高傲的任千秋露出了這副狼狽的模樣，終於還是不忍心，對任千秋說道：“她們必然要路過棲霞鎮，一路向南而行出海，你若是快點，說不定來得及。”
任千秋沒想到白靈會好心告知他，看著白靈眼中的誠懇，任千秋心中感激，卻隻留下一句“多謝”，便匆匆往棲霞鎮的方向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