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將她揉進骨子裏
第44章 將她揉進骨子裏
時憶懂了，他是想監督她。
真是令人頭疼。
“賀驍都被停課了，我跟他在學校不會見麵的，而且，他剛剛真的是騙你的……”
“是真是假，我自己會判斷。”
時皓冷聲打斷她，又帶出一句質問：“時憶，是不是就算他把我打成這樣，你還是想跟他來往？”
時憶咬著唇，終於憋出了那句話：“賀驍打你，是不是因為你激他？時皓，我聽說，是你追著他去那裏的。”
時皓麵部肌肉抽了下，傷口又疼了起來，他沒否認，隻是反問一聲：“所以呢？”
“所以，你們都有錯，你不要那麽針對他。”
時憶歎了口氣，她妥協了，退一步說：“我答應你不早戀，我跟他的事，可以等畢業後再說，但是，這期間你不要再幹涉我和他來往。”
“時皓，你是我弟弟，我知道你都是為我好，但是，他對我來說也是很重要的人。”
時皓側頭看向窗外，下顎緊繃著。
她說得越是真摯誠懇，他越是難受。
時憶卻無所察覺，繼續說：“我會跟他談的，我周末也不跟他出去玩了，我會認真學習，一切都等高考完再說。”
“好嘛？時皓。”
時皓垂下眼睫，蓋住眼底翻湧的情緒，喉結幾經滾動，最後還是說了聲：“好。”
他也得妥協。
否則，她真的會跟他越來越疏遠。
時皓還是繼續住在醫院裏，醫藥費都交了，不能浪費。
時憶陪他吃完飯再出來時，已經八點多了。
沒想到賀驍還等在醫院門口。
他站在路燈下，側身對著她，抽著煙。
燈火暖黃，將他籠罩在一片朦朧夜色中。
他依舊穿著深色的美式坎肩背心，單手插進牛仔褲兜裏，另一隻手夾著煙，時不時吸上一口，再吐出一圈縈縈繞繞的白煙。
深鎖的眉頭，英挺的側臉，若隱若現。
路燈下吸煙的少年，寸頭背心牛仔褲，與煙與夜色融在一起。
就像是書裏描述的落拓野王。
她朝他走過去，他恰好也回過頭來。
看到她，便取下煙，兩根手指反方向一夾，煙便斷了，也滅了，殘留的煙霧慢慢消散，他的臉也慢慢清晰。
在時憶走到他麵前時，就隻剩下淡淡的煙草味。
她低頭看了眼地上的煙蒂，然後仰起臉問他：“你怎麽抽煙了？”
賀驍亦低頭看著她，被煙熏染過的眸子更加幽深混沌，讓人越看不清越想往裏看。
他的喉結上下滾動，低沉的嗓音好像還夾著煙，帶出金屬的冰涼質感：“等得我心煩氣躁。”
這嘴好像就是想親她，這手好像就是想抱她，這身體好像就是想……
暫時就隻能靠抽煙緩解。
現在看到她了。
賀驍便張開雙臂將她抱進懷裏。
溫香軟玉，恨不能將她揉進骨子裏。
胸腔深處好似發出一聲喟歎，這才滿足了些。
時憶聞著他身上淡淡的煙草味，一點都不反感，放平時她可受不了這味道了。
在他身上就是很好聞。
她被他緊緊抱著，她也伸出手環上他的腰，將自己深深地埋進去。
她喜歡被他抱著的感覺。
就好像給自己披上了最堅硬的鎧甲，她覺得很安心。
可是，這麽溫情的時刻，她還是沒忘記他對她說過的狠話。
“你為什麽要抱我？”時憶臉貼著他的胸口，悶聲發問：“你不是說我不夠資格嗎？”
賀驍低聲笑了，俊臉蹭著她的腦袋：“那你為什麽還要給我抱？”
時憶不管，反而抱得更緊：“是我先問你的。”
“嗯，”賀驍也跟著收緊手臂，似無奈：“我就不能說說氣話嗎？”
時憶唇角彎了彎：“那你以後還是盡量少說吧，我不經嚇。”
“好。”
賀驍微微鬆了口氣，她不生氣就好，他還擔心了好久。
忍不住親親她的腦袋，像得了個寶貝，哄得他滿心歡喜。
“但是，”時憶還是很好奇，在他懷中仰起臉：“我到底是不夠什麽資格？你把話說清楚。”
賀驍趁機低頭在她的小傷口上啄了口，想要蒙混過關：“沒有，我瞎說的。”
“我不信。”時憶抬手捧住他的臉，將他移開，橫起小細眉凶他：“我昨天都被你氣哭了，你今天必須給我一個說法。”
“哭了？”賀驍莫名有些竊喜，這份竊喜甚至蓋過了心疼：“哭得凶嗎？”
時憶眼尖地盯著他的嘴角，更氣了：“你還笑？”
賀驍否認：“我笑了嗎？”
他覺得他控製得很好的。
“你笑了。”時憶指著他的左嘴角，錙銖必較：“這裏剛剛就翹了，現在也是。”
賀驍憋不住低低笑了起來，他拉下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嗯，我笑了。”
他摸摸她的臉，又將她扣進懷裏：“沒想惹你哭的，但你因為這個哭，我很開心。”
她哭了，說明她在乎他。
時憶努努嘴：“你這人什麽心態。”
嘴上這樣說，可她心裏也是甜甜的。
賀驍捧起她的臉，獎勵般對著她的額頭、鼻尖、嘴巴都親了口。
“你怎麽這麽乖。”
“我很喜歡。”
時憶羞紅了臉，抿著笑擠出兩側的小梨渦，輕聲細語地說：“我也喜歡。”
“喜歡什麽？”賀驍抵著她的腦門追問。
時憶輕輕吐出一個音：“你。”
暖黃朦朧的光暈中，兩個青澀的身影近近相貼，他低著頭，她仰著臉，相視而笑，莫逆於心。
人行道上，一大一小兩道身影被月色拉得悠長。
賀驍牽著時憶慢悠悠地走著，慢到讓開著車默默跟在身後的李叔，都要忍不住按喇叭的程度。
時憶沒有往後看，壓根不知道後麵還有一個龜速爬行的車。
所以當她再次停下看向身旁的賀驍時，李叔不禁重重歎了口氣，幹脆把車停了下來。
沒想到他都人到中年了，還要跟在兩個小屁孩後麵看他們談情說愛。
“賀驍，你覺得劉茹婷怎麽樣？”
時憶突然就拋出這個問題，賀驍低眸想了好一會，才將這個名字和它主人的臉對上號。
但瞧著時憶一副緊張兮兮又帶氣的小模樣，他就裝模作樣地問：“劉茹婷是誰？”
“你不知道？”時憶驚呆了：“怎麽可能？她就是我們學校的校花吖，那個學妹，我還幫她給你送過禮物呢？”
賀驍甚是不在意地“哦”了聲：“忘記了。”
時憶不相信，眯眸審視他：“你是不是在哄我？”
賀驍輕笑一聲，掐了下她的臉蛋：“嗯，是在哄你。”
時憶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但確實有被哄到，嘴角都忍不住翹了翹。
“那你覺得她怎麽樣？”
“不知道，也沒興趣知道。”賀驍牽著她繼續往前走。
一排排暖色的路燈下，有看不到盡頭的路，有她陪著他，一直走下去也無所謂。
不，是很好。
時憶細細品了下，這語氣是真的毫不關心。
她不禁好奇：“那你對什麽才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