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第97章
蘇暮雪感覺到有什麽勾了下她的舌尖, 酥麻感襲來,下意識掙脫間她好像也做了什麽。
蕭安辰輕嘶一聲,退開, 垂眸看著按在胸口的白皙玉手,黑眸裏像是壓抑著什麽, 眉梢蹙起又鬆開, 唇角勾出一抹不大不小的弧, “知道你氣我親你, 但是也不能……”
他話未完, 一陣咳。
蘇暮雪急忙移開手, 問他:“怎麽樣?是不是很痛?”
確實很痛, 鑽心般的疼, 蕭安辰搖搖頭:“一點都不痛,還有些癢。”
蘇暮雪看他臉色都白了,唇上也沒了血色, 抬手在他肩上捶了一下, “這個時候你還騙人。”
她捶打的力道很輕,仿若撓癢般。
蕭安辰知曉她是擔心他,拉住她的手,把她再次扯進懷裏,蘇暮雪擔憂會像方才那樣壓到他的傷口,輕輕推拒, “別。”
蕭安辰看出她的猶疑, 伸手扣住她的後腦, 按在了自己的身前, “沒關係, 不礙事。”
“怎麽會不礙事。”蘇暮雪眼前浮現那夜救治他時的情景, 每一幀都像是刻在她心上,這樣的事她再也不想經曆第二次了。
“我沒事。”蕭安辰低頭在她頭頂親了親,隨後笑著說道,“照樣可以抱起你。”
言罷,他還真攬住她的腰肢,打算單手把她抱起來。
蘇暮雪紅著臉製止,“你還想昏一次是不是?趕快鬆手。”
蕭安辰在這點上有些不聽話,叫他鬆手,他反而抱得更緊了,下巴貼著蘇暮雪的額頭,輕歎一聲:“這樣抱著你,真好。”
他一直祈盼能像從前一樣抱著她,親吻她,甚至數次做夢都夢到,可惜醒來後,手裏空空如也,心像是墜進了冰窟裏,那種被思念吞噬的感覺他真的再也不想嚐試了。
能這樣抱著她,是他最大的夙願。
蘇暮雪想起他胸口的傷沒再掙脫,畢竟他是為了救她受傷的,她不能害他傷一次。
“阿雪。”蕭安辰輕喚。
“做什麽?”蘇暮雪臉貼著他的胸口,感受著他身上的暖意,想起了那夜受傷的他,身上很涼,忍不住蹭了蹭。
“你放心,薛佑寧是你哥哥,我不會對他怎麽樣的。”曾經的蕭安辰一切以利益為重,隻有有利的事他才會去做。
失去蘇暮雪後,他懂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他不會再犯那樣愚蠢的錯誤了,任何人,任何事都沒有她重要。
她是他的人間至寶,比他的生命還重要。
就像他同薛佑寧講的,哪怕自己死,也要她活,他對她的承諾從來都是作數的。
蘇暮雪抬眸,抿抿唇,“你不怪他?”
蕭安辰唇角輕勾,“比起他,我更在意你,我不想看到你難過。”
年輕帝王黑眸裏淌著光,眼尾輕揚,眼神含情脈脈溫柔似水,像是怎麽也看不夠似的,他一瞬不瞬盯著蘇暮雪,手緩緩抬起,撫上了她的臉。
女子的臉白皙細膩光滑,讓他怎麽也摸不夠。他指尖微移來到了她耳後,掌心貼上了她靈巧的耳垂。
情不自禁撥弄了一下,惹來蘇暮雪無端一顫,她忽閃著眼睫躲了躲。
蕭安辰又把她拉近了些,繼續說道:“你放心,薛府那裏也不會有事,薛老夫人更不會有事。”
“可是其他大臣會——”
“有我的,其他人又敢說什麽。”
反正都為她破例了,多幾次又何妨。
蘇暮雪還沒想好未來到底要如何,不想欠他這麽多情人,低聲道:“其實,你不必對我這麽好。”
“我不對你好,要對誰好。”蕭安辰握住她的手,眸光灼灼道,“記住,你是我的妻,我隻會對你好。”
“可我們已經——”
“我們什麽都沒有,我們一直好好的。”蕭安辰打斷她的話,含笑道,“我這次出宮就是親自去永安寺接上香祈福的皇後。”
他連理由都為她找好了,看樣子隻待她點頭,又能回到從前的生活。
蘇暮雪手指縮了縮,抿唇坐起,猶豫許久後,道:“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我從來沒想用未來還這次的救命之恩。”
“我亦未如此想。”蕭安辰知道她還有心結沒解開,也不想逼迫她,柔聲道,“你放心,我不會勉強你的。”
他改了說話的口吻,聽上去越發可憐了些,“我隻希望能在蘇府把傷養好,行嗎?”
蘇府仆人多,客人也多,多一個蕭安辰實在不算什麽,加上他的身份,完全沒有必要這樣卑微,但他沒有直接下命令,而是同蘇暮雪商量。
這個瞬間,蘇暮雪心底湧出了異樣,像是有什麽在瓦解。
不過約法三章還是要有的,她道:“養傷可以,但你的大小事都要聽我的。”
蕭安辰滿眼寵溺,“好,都聽你的。”
蘇暮雪挑眉道:“這幾日都要臥床歇息,不能隨意走動。”
這話是太醫的原話,太醫走前確實是這樣交代的,餘毒雖清,但造成的傷害依然在,需要時日恢複。
蕭安辰冷白修長骨節分明的手指勾上她的纖細的手指,悄悄把玩,“好,你說了算。”
“吃食方麵也要留意,”蘇暮雪道,“不能食葷食。”
“不能吃肉?”蕭安辰問道。
“不能。”蘇暮雪回。
“那我會沒胃口。”蕭安辰像孩童一樣耍賴,眉眼耷拉下來,比阿白看著還淘氣。
“不同意?”蘇暮雪眉眼彎彎道,“不同意那陛下還是回驛館吧。”
陛下都出來了,蕭安辰可不敢再逗弄她了,扣住她的手,乖乖點頭:“好,聽你的。”
“不可多飲茶。”
“好。”
“不可勞累。”
“好。”
“還不可……”蘇暮雪話未說完,蕭安辰攥緊她的手,起身的同時輕輕一扯,把她拉坐到了身前,咫尺的距離,他看到了她眼底瑩潤的光,喉結輕輕滾了滾。
“你說什麽都好。”
蘇暮雪原本剛剛褪下的紅暈再次浮上,心隱約漏跳一拍,顫著眼睫說道:“鬆手。”
蕭安辰哪肯鬆,胳膊圈的更緊了,下巴抵著她肩膀,氣息拂在她耳畔,凝視著她靈巧的耳垂,傾身親了下。
隨後退開,含笑道:“阿雪,你在,真好。”
夢境成真,蕭安辰總在想,倘若再發生一次那樣的事,他也會義無反顧去救她,與他來說,她的命最重要。
哪怕要他死,他也絕不遲疑。
之後的一段日子裏,蕭安辰還真是相當聽話,蘇暮雪要他做什麽他便做什麽,不吃葷食也沒關係,不飲茶也可以,臥床歇息也可。
但他也不是時時刻刻都聽話,還是有不聽話的時候。
比如,蘇暮雪前來看他,他便總會纏著她,說些讓人臉紅心跳加速的話,還會做些讓人心顫的事。
蘇暮雪每次都推拒,但還是會讓他得逞,她最受不住的是他用那雙含情脈脈的眼凝視著她,口中還不斷輕哄著她的名字。
她每每都在他柔情中迷失方向,回過神來時,人已經倒在了他的懷裏。
蕭安辰胸前起伏不定,咬著她耳垂,問她:“原諒我了嗎?”
這句話他每日都會問,但每次蘇暮雪的回答都是一樣的,“還要考慮看看。”
似乎,蕭安辰把這句“考慮看看”想成了其他事,他身體力行的讓她“考慮”著,結果是,每次蘇暮雪從他房間裏出來,臉都是紅的,側頸那裏都會出現新的痕跡。
若不是被衣領遮掩著,怕是已然被全府的人看了去。
那她就真不要活了。
這日,蘇暮雪又給蕭安辰端來了湯藥,最近的湯藥都是蘇暮雪親自送來,其實最初並不是她送的,隻是某次她看到湯藥灑在了花盆裏,知曉他不好好服藥,便吩咐下去,以後湯藥她送。
日複一日,也有十來日了。
蕭安辰正在案前看書,見她來放下書,笑著站起,蘇暮雪把湯藥放案幾上,眉梢輕挑:“陛下怕是忘了臣女的交代。”
行吧,陛下又來了。
蕭安辰賠笑道:“是我的錯,下次不敢了。”
以前蘇暮雪隻覺得他冷酷不近人情,現下倒是改了,還多了一樣,愛耍賴皮,不許做的事總去做。
“這是第幾次了?”蘇暮雪問。
“嘿嘿,饒了我吧。”蕭安辰伸手欲牽蘇暮雪的手,被她躲開,“陛下說了,再犯,要受罰。”
“你真要罰我?”蕭安辰沒牽到小手手,還是有些心癢的,趁她不注意,摸了下她手背,算是得償所願了。
“嗯,要罰。”
“舍得?”
“當然舍得。”
===第117節===
“行,那你罰。”蕭安辰理了理袖子,“不過罰之前,能讓我先做一件事嗎?”
說著,他從案幾後走出,站定在蘇暮雪麵前,上次他便是用這樣的借口,親了她,這次說什麽她也不會再上當,蘇暮雪手擋在兩人間,努努嘴,“停,有話站那說吧。”
“太遠,不方便。”蕭安辰腳尖移了一步。
“不許動,”蘇暮雪跟著後退了一步,“就在那講。”
“你確定?”
“嗯,確定。”
蕭安辰點了點頭,說出一句話,他聲音實在小,蘇暮雪沒聽到,“什麽?”
蕭安辰揚唇又說了一次,蘇暮雪還是沒聽到,“你到底說什麽?”
說著,她身體朝前傾了傾,想聽的更真切些,她隻顧著聽蕭安辰講什麽,沒注意到他眸底一閃而逝的戲謔神情。
隨後,蕭安辰出其不意走近,同她貼在一起,一手攬住她的腰肢,一手從懷裏拿出木簪插在了她發絲間。
他垂眸凝視著,說了聲:“好美。”
蘇暮雪抬手去摸,摸到了那隻木簪,取下後,眼瞼半垂著端詳,“這支簪子是你親手雕刻的?”
蕭安辰沒回答,而是環著她腰肢問道:“喜歡嗎?”
“真是你親手做的?”
“嗯。”
“何時做的?”
“夜裏。”
蘇暮雪想起,某夜阿六來報,說陛下房間裏的燭燈一直亮著也不知曉在做什麽,用不用去看看。
晚膳前,蕭安辰親了她,她臉到現在還紅著,心跳也是,一直沒平複過來,淡聲道:“不必,隨他吧。”
她原以為他是不喜屋內昏暗,沒成想……
蘇暮雪又想起,怪不得昨日他握她手,她感覺到他指腹觸感同前幾日明顯不同,而且指尖上還有細小的傷痕。
她執起他的手,要去看,他抽回藏在了身後,卻原來是為了這個。
說不感動是假,蘇暮雪鼻子隱隱一酸,眼底溢出水霧,杏眸波光瀲灩,像極了擁著灼灼之光的星辰。
她顫著音道:“為何?”為何做這些?
蕭安辰眸底淌著繾綣深情,聲音輕軟動聽。
蘇暮雪聽到他說:
“想哄你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