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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尤物

  第50章 尤物

  午夜漆黑, 臥室裏開著昏黃色壁燈,這時的別墅安靜到了極點。


  程時琅半敞著胸膛進了浴室,方覺夏從衣櫃裏挑出男士睡衣拿進去,浴室裏充斥著濕淋淋的水霧, 染濕了她嬌美的碎發。


  男人身材頎長, 挺闊的身型映在玻璃上, 似有若無的,很勾人。方覺夏側過頭, 避開他極具傾略性的視線, 慢慢扶著腹部出去。


  孩子月份越大,她的動作也越來越遲緩。今天晚上兩人胡鬧,程時琅有分寸, 動作輕緩,沒有傷著孩子。


  這麽想著, 方覺夏目光環繞臥室一圈,在窗邊坐下來,榻榻米旁堆著哄人開心的毛絨絨布偶,可愛的笑臉襯得臥室愈發溫馨, 床頭櫃上放著男人進浴室前給她熱好的牛奶。


  別墅裏凡是她常活動的地方都鋪滿了厚厚的地毯, 赤著腳走路也不會冷。


  方覺夏還記得她第一次跟程時琅進別墅的場景。這棟小洋樓看上去就像童話故事裏公主的浪漫城堡, 她甚至不敢輕易靠近。


  方覺夏的家很小, 和爺爺奶奶一起住, 小到她和妹妹的書桌隻能勉強放在昏暗的過道間,在那裏寫作業每天都要接受所有鄰居的尷尬目光, 睡覺需要在客廳打地鋪, 這是她自己爭取來的福利, 這樣就不需要半夜被爺爺叫醒。


  而眼前的一切讓她瞠目結舌, 偌大的客廳比老家的院子還寬敞,深灰色的大理石地麵嵌著金色紋理,吊頂琉璃燈發光般照在單薄的她身上,方覺夏甚至覺得她像個滑稽愚昧的小醜,在璀璨的燈光下可笑得顯出原形。


  程時琅耐心地牽著她,推門走進別墅每一個房間,和她介紹每一個傭人,嶄新的衣帽間掛滿她尺寸的裙子,當推開臥室門時,入目皆粉色。


  “特別為你準備的臥室,喜歡嗎?”


  粉色的公主房是每個少女的夢想。


  當晚方覺夏睡在柔軟的被窩裏,還覺得一些不真實。她好像終於要擺脫一切了。


  不用再去擔心明早沒能做早飯被母親辱罵,甚至喋喋不休讓她餓一天肚子,不用聽父親不斷抱怨她學舞蹈的學費有多昂貴,家裏還需要幹多少勞力活才能給弟弟攢一套市區的房子,而供她上學是個賠本的生意,還在高中的妹妹也不會輟學,被父母早早嫁給小賣部大媽的兒子。


  如今不過兩年時間,方覺夏完全適應了這樣的生活。被人貼心照料,事無巨細,怎麽能讓人不滿足。


  於她而言,不過是金錢和□□的交易。


  選擇一個英俊多金的男人跟著,總比被無數個男人一起睡要好得多,不是嗎。


  當年她專業第一考進京大舞蹈係,論美貌方覺夏自詡不差任何人,專業績點比誰的都漂亮,她的舞蹈水平也比同學不知強了多少。


  良禽擇木而棲,女人總要學會牢牢把握住眼前的機會。


  方覺夏當然知道什麽更重要。


  手邊的牛奶見了底,方覺夏聽見浴室裏隔著玻璃的水流聲,拿著手機走出了臥室。


  整個別墅隻有他們兩人,靜悄悄的。才兩年時間,她已經對這裏了如指掌。


  方覺夏孰輕孰路地推開程時琅書房的門,神情如常走進去。房間很簡潔,她常打掃,很快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被助理堆在桌麵上。


  再等方覺夏回臥室時,男人已經洗好澡,半倚在床一側,目光落在她臉上。


  “我去拿了本胎教的書。”


  方覺夏拉開被子,鑽進他懷裏,借著光一頁一頁看起來。


  程時琅把壁燈調亮了些,金絲眼鏡被人摘下來,就這樣好整以暇地看著她認真的側臉,白裏透粉,這兩年確實被他養的很好。


  “太晚了。明天我陪你看。”


  這三個月裏,孟瓊工作忙得不行,沒怎麽再刻意去關注程氏的消息。隻是看紀聽白閑得陪她四處飛,想來沒什麽大事發生。


  既然坦誠合作了,她也樂得清閑。


  還有個很大的原因是梁遇的病情。


  孟玫帶梁遇看了很多著名的神經科專家,雖然沒看見好轉的跡象,但情緒在慢慢穩定下來,基本上可以脫離醫院的儀器,獨立生活。


  昨天孟瓊在機場接到孟玫的視頻,孟玫和梁遇在多倫多曬日光浴。金色沙灘,碧海藍天,美女身邊,還有個會對鏡頭傻傻笑著的陽光大男孩。


  心結似乎在慢慢消解。


  天氣漸漸熱起來,時間過得很快,一眨眼就在國外待了小半月。


  幾乎沒有周末般忙完知名意大利創意總監的早秋係列活動,孟瓊下飛機回京,許黎興高采烈來接機。


  “瓊瓊,好想你!”


  剛見麵被她一個大熊抱困住,驅走了旅程中的不適感。


  明明上飛機前剛打過電話,孟瓊無奈笑道:“怎麽忽然這麽開心?”


  “當然是值得高興的事。”許黎笑了。


  王安喃適時遞給孟瓊一條不知名小報新聞,圖文並茂。


  能被王安喃拿給她看的新聞,基本都是靠譜的。


  孟瓊掀著眼皮,逐字讀完。


  “……京城城郊發現大型古墓,疑似金元墓葬群,頗具考古價值。”


  “項目建設暫停,京城考古研究所派大量專家進行考古發掘,工作取得新進展。已清理金元時期墓葬17座。”


  不過百字的新聞稿,孟瓊來回讀了兩遍,漆黑的瞳仁勾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具有考古價值的地,自然要重新回到國家手裏。


  “城西那塊地原本規劃做高端樓盤,前期投入不少資金,這下全砸了。”許黎唏噓不已,“程時琅吃了大虧了。”


  “消息靈通啊許黎。”孟瓊直勾勾掃過許黎的臉,“何總告訴你不少吧。”


  許黎被內涵到,心虛撇頭,“我就是……就是不小心聽了一耳朵。”


  ===第54節===

  很快被她岔開話題,“你那小孩兒真厲害,做執行董事不過半年,程氏的股票又上了兩個數,現在可風光了。”許黎記得幫她保密,沒說名字,偷偷摸摸湊上來說,“但你得著點急了,現在的小姑娘都喜歡這種,上次何家那個記得麽,人家還沒死心呢,死纏爛打,非他不嫁。”


  孟瓊挑眉:“有這麽受歡迎?”


  “人家這麽沒名沒分跟你,你要是真喜歡就得考慮和程時琅掰了。”許黎拉著她的手,小臉通紅地說,“畢竟你是程時琅未婚妻,又睡了他弟弟……咳咳,你知道這種豪門禁忌……”。


  機場裏人頭攢動,說者無心,孟瓊聽進心裏,她難得仔細思考了下許黎的話。畢竟她身上還蓋著程時琅未婚妻的印章。


  名分這東西,紀聽白沒和她要過,卻不見得是不在意的。


  先回了孟家,孟瓊帶了些老太太喜歡的綢緞回去,夏天熱,回頭給老太太做幾件舒服輕薄的衣服穿。都是漂亮的花樣,孟瓊知道她家老太太有顆愛美的心。


  孟司帶徐元清出了門,家裏剩她們祖孫兩人的。孟瓊難得碰上這樣的時候,陪老太太多散了幾圈步。


  徐元清新養的查理王小獵犬也來湊熱鬧。


  家養的黃鸝在廊上叫不停,翅膀撲騰撲騰,和鸚鵡吵成一片,嘰嘰喳喳的。


  動靜鬧得大,老太太抓了幾顆鳥食進籠,很快平息下來。


  “這鳥挺通人性的。”孟瓊歎為觀止。


  孟老太太饒有興趣逗著鳥,“親手養的當然不同。”


  “你今天這麽閑?”孟老太太抬頭看著她笑,“剛回國不去約會,跟我這兒待著算什麽。”


  “就想多陪陪你。”孟瓊靠著老人坐下來,腦袋輕輕倚在她身上。


  “奶奶,我要是和程時琅掰了,你會罵我嗎?”


  “怎麽突然這麽問?”老太太把鳥放回籠裏,“他欺負你了?”


  “沒。”孟瓊不知道怎麽開口,“就單純不喜歡了。”


  孟瓊越說越發不出聲來。


  當初和程時琅這門婚事,她不是不知道會發生這些事,是她沒當回事,自己倔著性子拿婚姻當籌碼。


  他們這圈子裏,聯姻結合的例子數不勝數,真真假假的婚姻,有幾分真情在。可現在,腦海裏閃過紀聽白的臉,孟瓊後悔了。


  和程時琅退婚不難,隻是當初訂婚時老太太亮晶晶的目光,孟瓊到現在也忘不了。結果還是讓老太太失望了。


  “他在外麵養了個大學生,懷孕了,九個月。”


  “什麽?懷孕了?九個月?”


  孟老太太聞言,一下站起來,“劉姨!劉姨!把孟司給我叫回來。”


  “這都欺負到我寶貝孫女的頭上來了。”


  “明天,不,現在就和我去退婚!”這下是真氣著了,孟老太太急得咳嗽,拉著孟瓊的手就要往外走,“他程家老頭子一走,要翻了天不成,要不是他爺爺當初腆著臉來,我才看不上眼。”


  “奶奶——”孟瓊睫毛顫了顫。


  “瓊瓊別怕,我這把老身子骨還在呢。”蒼老的手指握著拐杖,氣勢逼人,“奶奶給你做主。”


  恍惚間,孟瓊又看見了當年那個憑一己之力護住夫家的女強人的身影。孟瓊了解她,年輕時在生意桌上叱吒風雲,這些年看上去沉默,脾氣壞的不行,也護短的不行。


  她長大這些年,可以在任何地方撒野,唯獨在老太太這裏不行,老太太打心底裏在乎她。


  “奶奶,感情的事,我想自己解決。”孟瓊不太敢看老太太,總覺得愧對了這份情。


  “不止是程時琅的錯,我也有錯。”


  孟老太太不相信,瞪眼看她,“你能有什麽錯?”


  話在嘴邊繞了幾圈,孟瓊有些生硬地開口,“我也背著他在和紀聽白談戀愛。”


  空氣凝固一瞬。


  孟老太太還沒從反轉中回過神來,腦子裏劃過這個人,似乎也是程家一個小輩。


  “……是程家那個小的?”


  孟瓊沒吱聲,隻點頭:“你上次還誇了他。”


  又是一陣沉默。


  思來想去,老太太仍然狐疑地掃了孟瓊一眼,“你能解決?”


  “搞砸了再找你!”


  瞧孟瓊一副心裏有數的模樣,孟老太太被她氣笑了,心裏也寬慰了些。


  “抽個時間帶回來家裏吃飯,讓我再瞧瞧。”


  孟瓊笑著應“好”。


  晚上八點。白鷺灣。


  孟瓊下飛機到現在才回公寓,解鎖進門,高跟鞋被隨意踢在玄關,赤腳往裏走。


  屋裏很亮,她安靜站在門邊,眼神落在廚房裏那抹寬厚的背影上,像是綿長疲憊得來的慰藉。粗略環顧一圈,發現家裏沒什麽變化,但讓她意外的是桌上花瓶裏的玫瑰被養得嬌豔欲滴。孟瓊暗歎,看來她不在的日子也很有煙火氣。


  她就這樣半倚在門邊瞧了他好一會兒。


  緩步走進,雪白的胳膊就這麽從男人後腰處滑過,動作並不老實。


  隻是孟瓊也沒有注意到,廚房有扇暗色的反光玻璃,紀聽白從玻璃裏她看得更久。台上的濃湯調小火慢煮,衝幹淨雙手,他緩緩轉過身來,一把把人攔腰抱起。


  工作關係,孟瓊體重控製很嚴格,本就輕,紀聽白抱在懷裏輕飄飄的。


  一路抱回客廳,才慢慢放下人,他卻沒有離開。


  沙發軟軟的,懸空的雙腳踩到實物,孟瓊手肘撐著沙發,看著他笑,笑意盈滿的眼裏一片水光,紅唇水潤,像春天樹上的櫻桃。


  “下午一點的飛機,現在才回家?”


  紀聽白聲音裏含了委屈,滿心歡喜等了她一天,現在才見到人。


  “先回了趟奶奶那兒。”女人溫熱的指腹似有若無擦過他的喉結,灼熱地像是帶著她的氣息,調笑道,“你以為我去哪兒了?”


  男人黑黢黢的瞳仁凝著她,沒回應,他俯身,半跪在沙發上,拉近一點距離,唇間微涼的溫度貼上她纖細的頸,孟瓊下意識仰起頭,順手勾上他的腰窩,失了重,兩個身體重重陷在柔軟的沙發裏。


  一個吻砸在她耳廓。


  酥癢比疼更清晰。


  一聲極重的喘息,四目相對。


  孟瓊沒動,紀聽白也沒動,兩人就順其自然保持這個姿勢,依偎在逼仄的沙發上。


  這次意大利的工作紀聽白原本是陪她去的,後麵不知怎麽就推了,他說要準備驚喜。


  確實是驚喜。


  那個項目這麽事半功倍地進行,孟瓊知道是他在暗中幫忙。


  孟瓊翻個身,把人壓在身下。


  “謝禮。”


  氣吐如蘭,他的下唇被人輕輕舔舐,接下來覆上一抹濕熱的紅唇。


  卷發順著白皙的肩頭落下來,光線太耀眼,男人的角度正好看見瀲灩的雙眸,纖長的眼睫微掃,攝魂奪魄般似乎幽藏什麽,如一抹熟透的梅子,撩得人心癢癢。肌膚白的晃人眼,紀聽白又想起在程家的那場未完成的事。


  空氣升溫,充斥著潮熱。


  發紅的眼尾漸濃,預示著主人在享受這份極致快感。


  孟瓊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睡過去的,睜眼時已經是隔天中午了。


  身旁沒人,孟瓊翻了個身,摸到手機,看見他留言的消息,再次將身子埋回被窩裏又睡了十分鍾。


  如今憑紀聽白的惡劣手筆,估計程時琅這幾天在公司忙成一鍋粥,連著好幾天都沒個好覺睡,想到這個畫麵,孟瓊心情頗好,耐心地澆完陽台上的盆栽,畫了個淡妝,才換了身衣服去程家。


  出發前,孟瓊打了幾通電話,王安喃開車來接。


  今天出門,特意挑了身不符合她品味的青綠色雲煙繡花旗袍,卷發沒挽,隨意的散落在肩頭,略施粉黛,有種別樣的風情。


  她往日裏是明豔美人,也受得住這樣神清骨秀的風姿。


  王安喃開後座車門,無意瞥見她的手指,骨感又漂亮,和往日的區別在於指間多的那枚寶藍色鑽戒。


  “怎麽又戴起來了?”王安喃幾分詫異。


  孟瓊確實鮮少戴。


  今早費勁找了很久,才在首飾盒角落裏翻出來。


  畢竟公寓有人見不得這枚戒指,氣上頭了她得簽多少不平等條約。


  但今天不同。


  “戴著吧。”


  右手指腹順著肌膚輕輕拂過這抹寶藍色,冰冷的鑽連帶之間也沒什麽溫度。


  孟瓊扭頭看向窗外,若有所思,“戴不戴戒指很重要嗎?”


  “當然啊。”王安喃回道,“一是為了美觀,但更重要的是表明身份。”


  王安喃又說:“但這麽貴重的戒指,整天戴在手上也不現實。”


  鑽石切割得很舒服,古樸的寶藍色在光下折射更加漂亮。


  倒不是怕掉了,紀聽白不喜歡她戴,她自己也單純不喜歡戴而已。


  孟瓊把戒指攏回手裏。


  炎夏的老宅更顯涼爽,古樸的青瓦間似乎有穿堂風來,車身停進車庫,孟瓊喚了幾個傭人把禮物搬進去。她從國外挑的,特意送來。


  繞了幾處回廊,正往客廳走,就看見程夫人身後跟著個傭人,腳步匆忙往她的方向來。


  “阿姨。”孟瓊眼裏閃過一瞬了然,笑著上前打招呼。


  “這孩子,怎麽也不提前說一聲,大熱天的,我好讓管家去接你。”程夫人嗔怪道。


  孟瓊笑了笑,看了眼身後傭人提的禮物,“挑的時候想著你會喜歡,不自覺就買的多了些。”


  不知想到什麽,程夫人微微失神,轉而又笑著看她。孟瓊今天這身款款淑女,婉約大方,程夫人眼裏多了幾分滿意,“你有心了。”


  “自然是應該的。”


  程夫人走在前麵,歲月似乎並沒有在她身上留下痕跡,笑得很親切,“孟孟,你來的正好。陪我去花房摘一束玫瑰,客廳裏那束昨夜謝了。”


  “我該順路買一束來的。”孟瓊應聲,跟著程夫人走,溫婉地扮演著未來兒媳的模樣。


  ===第55節===

  “多添麻煩。”程夫人寬慰地拍拍她的手,兩人聊著正往裏走。


  沒幾步,忽然被一道溫軟的女聲叫住。


  “孟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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