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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尤物

  第16章 尤物

  紀聽白那天一夜沒睡。


  在漆黑的夜裏,像一隻遊離人間的孤魂野鬼。


  紀聽白回國本是程家眾人計劃之外的事,打得措手不及。


  連親哥程時琅也沒能提前得到消息。


  而程老爺子今年第三次進重症,病情一拖再拖,這根瀕危的線隨時斷掉,也意味著程氏企業隨時麵臨重新洗牌。


  太子爺坐鎮董事會,眾人還沒來得及長長鬆口氣,這頭小少爺臨時興起,一遭回國猛烈又突然,直接攪翻了程家這潭看似風平浪靜的局麵。


  可程氏下麵這些叔伯子侄也能猜到,這位深藏不露的小少爺,絕不像出國前那樣無害純良,此時多半是聽見風聲,準備來橫插一腳的。


  大宅裏向來沒有包得住火的紙,對於這個金貴的小少爺多年定居國外的隱秘事,私下早就傳得紛紛揚揚,眾說紛紜。


  可當年的事再不堪荒誕,到底是程家直係血親,也自然不是他們這些旁支能攀上的,於是對紀聽白又是討好卻也極度提防。


  在暗處,紀聽白將這些人的嘴臉收入眼底,不免嗤笑。


  國外這些年,紀聽白也早已經見慣了這些人明麵上見他噤若寒蟬,背地裏巴不得他一輩子別再回來的小心思。


  見得多了,便也不甚在意。


  隻當作是一場熱鬧。


  冬雪一落,便也淹沒了。


  紀聽白下樓時,便瞥見轉角沙發上正坐著的中年男人,灰黑色睡衣顯得肩寬硬朗,頭微微側著,發覺他的出現很快看過來。


  紀聽白淡淡掃了眼就挪開視線,踩著大理石台階順著往下走,沒什麽反應。


  客廳安靜,沒什麽聲響。


  空腹灌酒胃有些難受,紀聽白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門,隨意挑了罐果汁。


  此時,他餘光瞥到冰箱門上出現的頎長身影,重重疊疊的在燈光下出現,已經靠近他的身後。


  再一刻後,程燃已經站到他身側。


  他沒說話,隻是傾過身,也順著紀聽白方才的動作,正往冰箱裏拿瓶礦泉水。


  紀聽白寡淡的神情在冰箱照射出的燈光下更顯的冰冷,連帶眉眼都蔓延幾分冷厲。


  他抬腳離開之前,指尖搭在冰箱門邊上,微微用力,冰箱門受力回彈回去,差點夾住人。


  “誒,這孩子——”程燃看起來頗為無奈,隻能開口叫住他。


  “都好幾長時間沒見,也不一起聊聊?”


  一道對紀聽白來說不算陌生的聲線傳入耳。


  紀聽白轉過身來看他一眼,直接找了個藤椅靠著坐。


  食指挑開易拉罐拉環,金屬質感的清脆聲響在空氣裏,易拉罐口微微傾斜,濺出幾粒液珠。


  入喉冰涼,口腔內瞬間沁滿甜意,紀聽白喝了口仍在一旁,沒有再碰。


  他身體微微後靠,找了個舒服散漫的姿勢,掃了一眼程燃,沒先開口。


  其實程燃的麵相不錯,言行舉止看起來也很有風度,即使人到中年,仍有大把美婦人的示好。


  但估計沒人想得到,這男人多情又懦弱。


  紀聽白並沒有直接給他甩臉色,也算忍住血液裏最後一點父子關聯。


  程燃看著他的小兒子,有些無措,猶豫一下還是率先開了口:“你媽媽……最近還好嗎?”


  紀聽白不太意外。


  輕笑一下,不怎麽客氣:“你是覺得,她會過得不如你意?”


  男人比程燃高上半個頭,今晚穿了件黑色襯衣,袖子挽起半節,領扣送了幾粒,露出來性感的鎖骨,他在笑,精致的臉上笑意卻不達眼底,明亮吊燈下,紀聽白不急不緩抬眸,顯得疏離又不屑。


  “聽白,”程燃格外拘束,無奈的看著他開口道:“爸爸知道你還在為我和你媽媽的事情耿耿於懷,我承認我做錯了,這些年我不是沒有後悔過,但知道你媽媽她過得好,我也算放心了。”


  中年男人這一番話說得很誠懇,依舊一如往昔般想為那些陳年舊事辯駁一二。


  程燃苦笑兩下,一副痛失所愛的模樣,“如果當初我沒那麽做,安黎和你,也會和時琅一樣……”


  紀聽白沒興趣聽他接下去,直接打斷他,“你錯了。”


  程燃愣了下,目光下意識地看向對坐的人,長開的臉部線條流暢鋒利,被光線勾勒出淺淺的陰影,給他一眾遙不可及的距離感。


  “其實我和我媽,都挺慶幸你當年做的選擇。”


  “否則,還過不上今天的快樂日子。”


  紀聽白低頭,指尖一挑,袖口那顆銀色雕花的袖扣暴露在光線下,顯得格外奪目。


  他絲毫不在乎對麵人的劇烈反應,自顧自把話說完。


  說得殘忍又痛快。


  “你應該不清楚,你當年的懦弱,成就了紀女士和我的愛情。”


  紀安黎是音樂世家的大小姐,剛出道便占據娛樂圈半壁江山。


  她和程燃是一見鍾情。


  嫁入豪門的戲碼在紀安黎身上是不夠看的。


  建國後紀家大半長輩選擇隱居避世,如今但凡能和樂壇扯上關係的,必定受過紀家某支的恩惠。


  紀家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本身就是豪門。


  而紀安黎和程燃,這對被大眾看好的情侶很快墜入愛河,並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戀愛到結婚,夫妻二人都幸福過,程時琅也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誕生了。


  也許是紀安黎的性子,很容易給人一種愛玩的感覺,娛樂圈這個金窟窿,在一次又一次被拍到緋聞之後,程燃失去了最後一絲耐心。


  ——他不再允許紀安黎到外麵拋頭露麵。


  那幾年,是紀安黎人生最痛苦的時光,她是從小被人捧在手心裏長大的公主,眾星捧月般長大,從來沒有人約束過她的自由。


  在紀家,自由的靈魂是比生命更重的東西。


  可她為了一歲的聽白,咬著牙忍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


  獨自吞下這些苦水,一再退讓,那幾年,程燃和紀安黎的夫妻關係緩和很多,給紀安黎一種回到當初的錯覺。


  可程家一次又一次的變本加厲終於讓她不堪忍受,終於看清了眼間的深淵。


  林封是紀安黎的初戀,如今也是威名赫赫的天才導演,老朋友般的禮貌問候,不過是結束時被媒體捕風捉影拍了些花邊新聞,程燃抓住蛛絲馬跡,隨後便把兩人沸沸揚揚的校園愛情翻了出來。


  兩人為此又大吵一番。


  以為是舊愛重燃,亦或是婚內旖旎,又或許是這些年裏兩人早有不幹淨的牽扯?


  程燃怒火中燒,順藤摸瓜下去,查出些子虛烏有的東西。


  一切的矛頭直指在才九歲的聽白身上。


  這好大一頂綠帽,逼得程老太太大驚失色,要死要活折騰了好一番,生怕家裏混進了什麽不幹淨的人,非得讓程燃和聽白做親子鑒定才罷休。


  紀安黎無法接受。


  她的聽白幹幹淨淨,平白無故被這般侮辱蒙羞,以後麵對眾人又該如何自處?

  她把希翼的目光投向身側的丈夫。


  程燃盯著聽白那張臉看了許久。


  有風吹過。


  絕情的男聲在風中搖曳。


  紀安黎聽見了那句輕飄飄的話。


  做吧。


  那一刻,她和他可笑的夫妻情,成了惡俗至極的泥潭,灰飛煙滅的地獄。


  心如死灰,不過如是。


  紀安黎理智的計劃好一切,拋下無用的愛情,晚霞從天際映進車廂的那個準備黃昏。


  她接到保姆的來電。


  紀安黎盯著麵前數十秒的紅燈,那頭是保姆心急如焚的聲音。


  ——“太太,小少爺失蹤了。”


  那一瞬間,紀安黎的心都絞得慌,一腳踩上油門。


  紀聽白慢條斯理地起身,沒什麽太大的情緒波動。


  掌心輕飄飄搭在程燃肩頭,彎下身子貼近他的耳旁,嗤笑一聲道:“這麽多年了,不能總是認錯這套,也來點新鮮的。”


  冷冰冰的聲線提醒他:“你說是吧。爸。”


  話落,紀聽白聽見外麵的動靜,麵無表情地直起身子。


  程家宅子麵積大,幾天也碰不見一次麵。


  今天還挺難得一見。


  程時琅從孟家回來,手裏挽著平整的外套。


  見他們二人,也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掃了眼兩人間壓迫的暗流流通,視線落在站立著的少年身上。


  ===第18節===

  稱其為少年的人,他深不見底的眼神裏,是□□裸的陰霾和冰冷,再溫暖的光也無法將其褪去。


  不過刹那間,程時琅挪開視線。


  “爸。聽白。”他身形頎長,緩慢邁著步子,姿態從容地走過來,“這麽晚還不睡。”


  周遭安靜的隻聽見他沉穩的腳步聲。


  紀聽白笑起來,拿起一旁的易拉罐飲料淺淺喝了口,漫不經心地開口道:“哥。”


  此時的程燃,咳嗽兩聲,似乎想要在他兩個兒子麵前重新把控局麵。


  語氣裏帶著父輩的關懷:“吃飯了嗎?”


  “還不錯。”


  程時琅走到紀聽白身側,他的手搭在程燃的椅背上,與紀聽白對視一眼,接著說:“上次的項目吃下來了,也算沒白去。”


  程燃點點頭,看著眼前這個已經成長的極為出色的兒子,欣慰地笑了。


  紀聽白也不去看程燃,直接打算轉身離開。


  “孟家這頓飯也不是白吃的,算是給我們拋了個橄欖枝。老孟是聰明人,孟瓊很像年輕時候的他。”


  程燃的聲音在空蕩的空間飄得很遠。


  站在樓梯暗處的紀聽白腳步停頓一下,很快與孟瓊今天下午那通電話聯係在一起。


  他竟然荒謬以為真是什麽要緊事。


  雙手垂在兩側,收緊,指甲陷入肉裏。


  目光落在了蜿蜒的樓梯上,燈光明亮,他緩緩鬆開,不太任何情緒的闔上眼,片刻後,抬步離開。


  窗簾拉的嚴絲合縫的臥室,沒有一絲光亮傳進來,黑蒙蒙的周遭,像是無止盡的深淵。


  紀聽白坐在床頭,他點了支煙,煙草味燒進肺裏,他靠在床頭微微喘氣,喉結伴隨呼吸微微起伏,性感又陰暗。


  他在枕下翻出個手機,打開裏麵是全是雪花般的、自孟瓊出道以來的所有資料,大到每一期時裝周,小到一則時尚期刊的封麵稿,全都被整整齊齊的,耐心整理過。


  是他收集了很多年的。


  煙霧彌漫在密閉的空間裏,紀聽白控製不住陰暗的心理,生怕那些可怕的罪惡的負麵欲望暴露出來。


  肯定會把她嚇壞的。


  一支煙結束,猩紅的煙蒂被人掐滅。


  名媛千金有很多,而孟瓊隻有一個。


  他的愛很認真,從不和孟瓊之外的人周旋。


  他要她愛他,且最愛他、隻愛他。


  她的存在,是紀聽白荒廢貧瘠心中的那朵玫瑰存活下去的唯一養料。


  漆黑的環境中,不知過了多久,手機彈出來一則新消息。


  【小孩兒,姐姐教你談戀愛啊。】


  ——好啊,姐姐。


  是你說的。


  作者有話說:


  白:姐姐愛我

  ———


  下章V了,走過路過的捧個人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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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本寫《擅自喜歡》/喜歡的戳專欄點個收藏


  【文案一】


  高三那年,梁阮最好的閨蜜喜歡上一個男生,那個男生也喜歡她。


  多年過去,這件事她埋在心底,誰也沒說過。


  直到閨蜜定居在大洋彼岸,陳清賀成了她的上司。


  當年的白月光也成了粘牙的白飯粒。


  畢業那年的合唱團新年音樂會上,台上的情歌一首接一首。


  當伴奏響起時,梁阮的目光躲著所有人,偷偷看向陳清賀,有一瞬間她居然自作多情的以為他在看她。


  可惜,她更能感覺到,那人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旁女孩兒的身上,那雙熾熱的眼,從未離開半分,自始至終。


  也許隻有梁阮一個人覺得,那天的夜冷到骨子裏。


  後來啊,狗男人死了,在梁阮心裏。


  【文案二】


  不管天氣預報推送未來幾小時內會有怎樣的雨

  我從不會帶傘

  看著表上的指針閃動,我知道的

  你總是會恰好出現

  梁阮,明明是你告訴我的


  愛這東西,應該至死方休

  #睡了閨蜜白月光係列#

  安靜乖巧x霸道驕傲

  雙向暗戀/破鏡重圓

  微博@山椿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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