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位置:萬花小說>书库>都市青春>寵症> 第47章 、大結局

第47章 、大結局

  第47章 、大結局

  ◎這一次,還願意嫁給我嗎?◎


  晚上回去,虞清晚也僅僅是試戴了一下那條腳鏈而已。


  賀晟知道她身體不舒服,也沒舍得對她做什麽過分禽獸的事,抱著她睡了一晚。


  除了手有時候從她的腰部挪到其他地方,不怎麽安分。


  時間轉眼即過,美術館的開幕儀式就定在周六早上八點。


  還沒到時間,美術館門口的停車場就已經停滿了車。


  開幕儀式邀請的嘉賓除了一些知名的藝術家,美術學院教授,還有燕城文化廳的廳長,燕城博物館副館長等等。


  剪彩順利結束,虞清晚負責帶領著前來的嘉賓一起參觀美術館,順便對這次開館展覽裏的一些名畫進行講解。


  她今天穿了身修身白色蘇繡旗袍,裙擺繡著墨色的海棠花紋,勾勒出姣好窈窕的曲線,卷發被優雅得體地盤在腦後,從容地站在古畫名跡前,麵對眾人侃侃而談,毫不怯場。


  賀晟也來了。


  他一身西裝筆挺,站在人群裏,深邃的目光一刻也不曾從她身上移開。


  反倒是一旁的薛蓓先注意到,覺得有些不對勁,於是戳了戳身邊的李勳,低聲說:“李經理,你覺不覺得金主爸爸好像一直在看清晚姐啊?”


  賀氏集團現在對他們整個美術館來說都是毋庸置疑的,最大的金主爸爸,以至於這段時間館裏的工作人員都開始這麽叫。


  李勳瞥頭看了眼,不以為然地回:“很正常啊,這不所有人的視線都在白老師身上,欣賞美女,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他看清晚姐的眼神和別人不一樣,,”


  薛蓓急得也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反正就是不一樣。


  見李勳不理解,她也索性放棄解釋,又忍不住偏過頭去觀察。


  人群中,男人容貌和氣質都極為顯眼出挑,眉眼冷戾,看著就讓人敬而遠之。


  偏偏,他此刻的視線裏隻有前方那道身影,眼神裏不經意地流露出某些難以分辨的情緒。


  薛蓓覺得男人看虞清晚的目光實在算不上清白。


  於是中途休息時,虞清晚在一旁喝水,薛蓓就立馬神秘兮兮地湊了過來,跟她講自己剛剛的發現。


  “清晚姐,我發現那邊那位賀總,剛剛好像一直都在看你,,”


  薛蓓不知道她和賀晟結婚的事,聞言,虞清晚順著身後那道視線看過去。


  男人的身影就在身後不遠處,光影斜斜,暖黃的陽光籠罩在他身上,將原本淩厲的線條勾勒得柔和下來。


  視線遙遙在空氣中交匯,虞清晚看清了他漆眸底不易察覺的笑意,含著讚許的目光。


  他在為她驕傲。


  她的唇角忍不住翹起一點弧度,率先收回了視線,對薛蓓溫聲說:“沒事,我們忙我們的。”


  ,


  開幕儀式結束後,美術館的幾位合夥人專門組織了一場慶功宴。


  閉館之後,大家熱熱鬧鬧地去聚餐,氣氛活躍熱鬧,虞清晚也不得不喝了點酒下肚。


  她喝酒上臉,明明沒喝太多,此刻白皙的臉也已經飛上兩團紅暈,走路也隱隱有些飄忽的跡象。


  薛蓓怕她摔了,隻能小心地扶著她往外走:“清晚姐,我送你回酒店吧。”


  走出飯店門口,虞清晚果然看見熟悉的車停在那裏。


  她彎起眉眼,轉頭對薛蓓說;“不用了,有人來接我。”


  薛蓓:“啊?”


  虞清晚不好意思地笑了下,喝醉之後也比平日裏放得開。


  “嗯,我老公來了。”


  薛蓓怔怔地看著虞清晚快步朝車旁的男人走過去。


  她走路走得歪,腳上還穿著高跟鞋,小跑過去時險些摔倒,卻被男人眼疾手快地攬進懷裏。


  白日裏還眉眼冷冽的男人,此刻眼底盡是寵溺。


  待看清男人的麵容,薛蓓的嘴巴逐漸張大,以為自己看錯了,又揉了揉眼睛。


  “那,那個人是,,”


  這不是他們館的金主爸爸嗎?!

  老,老公?!

  ,


  車上,虞清晚像是沒長骨頭似的靠在賀晟身上,低頭全神貫注地玩著他的手。


  男人的手生得很漂亮,淡青色的血管在冷白的皮膚下脈絡清晰,他並不是養尊處優的手,骨節分明,指腹間帶著一層薄繭,摸起來和她的手觸感不同。


  他的無名指上還戴著那枚銀色婚戒。


  虞清晚盯著那枚婚戒失神,忽然想起回國的飛機上,薛蓓跟她說的。


  整整四年,他的婚戒從未離身。


  分開的時間裏,他一個人又是怎麽過的呢。


  賀晟不知道虞清晚此刻正在想什麽,隻安靜垂眸盯著她,任由她握著自己的手作亂。


  每次她一喝醉,就比往常黏人得多。


  賀晟當然也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低聲說:“今天喝了多少酒?”


  女人雙頰緋紅如晚霞,杏眸比平日裏更亮,濕漉漉一片。


  “一點點,沒醉。”


  虞清晚為了證明自己沒喝醉,開始主動找起話題,雖然口齒有些不清。


  “你知道嗎?館裏的同事現在都叫你金主爸爸。”


  賀晟抬了抬眉梢,淡聲問:“叫我什麽?”


  “金主,,”


  後麵兩個字還沒念出來,虞清晚這才反應過來,頓時羞惱地瞪了他一眼。


  賀晟又低笑一聲。


  見她還抓著自己的手不放,他俯下頭,意味深長地問:“喜歡手?”


  虞清晚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迷迷糊糊地點頭:“嗯,好看,,”


  他漫不經心道:“那一會兒回去先用手。”


  “,,,”


  變態!


  一路上,虞清晚醉意朦朧地靠在他懷裏,下車也是被他抱下去的。


  發現他帶她回的不是酒店,她眨了眨眼,意識清醒了幾分,看著眼前的別墅。


  “這是哪裏?”


  賀晟打開客廳的燈:“我們的家。”


  他們的新家。


  客廳裏瞬間燈火通明,虞清晚怔怔地環視著周圍的環境。


  別墅裏和清湖雅苑的布置很像,熟悉的地燈鋪滿地板,將房子的每一處角落都映亮,驅趕開所有寒冷與黑暗。


  隻見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趴在客廳的茶幾上,用那雙紅寶石般純粹的眼睛望著她。


  虞清晚眼睛亮起來,驚喜地走過去抱起兔子。


  “還是之前那隻嗎?”


  “嗯。”


  懷裏的兔子好像也在回應她的話,毛茸茸的耳朵在她手心裏蹭了蹭,比四年前看起來長大了不少。


  下一刻,男人沉冽的嗓音在空寂的客廳裏響起。


  “我和它都在等你回家。”


  話音落下的瞬間,虞清晚的眼眶忽然不受控製地開始發酸,心口像是被什麽重重撞了一下。


  還沒等淚水醞釀出來,就聽見賀晟開口。


  “抱得夠久了。”


  “?”


  下一刻,賀晟毫不留情地把兔子從她懷裏拎出來,還沒等虞清晚反應,男人的長指已經扣住她的下巴,措不及防地深吻下來。


  壓抑已久的情緒一觸即燃。


  也隻有最原始的途徑才能發泄出來。


  虞清晚被他抱到樓上主臥,背後傳來大床柔軟的觸感。


  頭頂的吊燈光線暈黃,很快,虞清晚感覺到腳腕上襲來一陣冰涼的金屬感。


  他把那條鑽石腳鏈給她帶上了。


  接下來會發生什麽,不言而喻。


  虞清晚瞬間清醒幾分,掙紮了下想起身:“我要去洗澡,,”


  隨著女人掙紮的動作,腳鏈上的流蘇輕輕撞擊在一起,聽得人氣血上湧,心底最深處的欲,念也被勾起,難以遏製。


  她身上還穿著旗袍,裙擺隨著動作往上滑了一截,燈下白得晃眼。


  賀晟嗓音啞著,大掌握住她的腳踝往回一扯。


  “做完一起洗。”


  憋了四年了,他一分鍾都不想多忍。


  布料撕裂的聲響在房間裏響起,白天穿著的旗袍就這麽變成幾塊破布,輕飄飄落在地毯上。


  窗外夜色朦朧,室內光線搖曳,虞清晚不由自主地繃緊身體,腳踝上的鑽石腳鏈緊跟著搖晃起來,鑽石在燈下折射出細碎的光芒,曖昧的聲響回蕩在房間裏。


  他連襯衫都沒解開,帶著腕表的手遊走在她身上。


  直到視線落在她纖細的腰上,賀晟的動作驟然一僵。


  她的肌膚雪白一片,唯獨腰後的位置覆蓋著一處紋身。


  和他肩上的紋身幾乎一樣,隻是麵積很小,隻有手掌那麽大。


  是那副《作惡》,她把送他的禮物紋在了身上。


  十字架上的藤蔓開滿了海棠花,本該純白一片,卻被這一處紋身破壞掉,極為妖冶的紅色線條交錯在她雪白的身體上綻放開來,連帶著他的眼尾也泛起紅來。???

  感覺到他的動作停了,虞清晚就知道他看見了。


  她的紋身。


  下一刻,就聽見他聽不出情緒地問:“什麽時候紋的?”


  她的眼睫顫了顫,輕聲回答:“和你分開的時候。”


  病剛好不久,虞清晚就去紋了。???

  國外有很多紋身店,她出國後不久,就找了家店紋上了。


  過程很疼,比虞清晚料想得還要疼一些,不過比起生病時做的穿刺,倒也不值一提。


  像是在她的身上留下屬於他的標記一樣,其實是有些病態的示愛方式。


  但虞清晚想,他應該會喜歡的。


  她有點緊張地扣緊身下的被子,“好看嗎?”


  賀晟喉結微動:“好看。”


  她輕眨了眨眼,美眸中的醉意朦朧不清,下意識又問。


  “那你喜歡嗎?”


  賀晟眼底壓抑著的情緒翻滾沸騰,視線裏,她身上妖冶的紋身幾乎快要將他眸中的暗色燃燒殆盡。


  “喜歡。”


  怎麽會不喜歡。


  大概是覺得不夠,他又附在她耳邊,壓低聲線:“最喜歡晚晚。”


  男人的氣息纏繞包裹,掀起一陣溫熱,虞清隻晚覺得心尖都跟著顫了下。


  無需多言,他已經在用行動證明。


  充滿憐惜的吻細細密密地落在那處紋身上,溫熱濡濕的觸感還在下移,熟悉又陌生,沒有一處落下。


  眼前的光線逐漸迷離不清,破碎的聲音不由自主從緊咬的唇瓣裏流瀉出來,隻覺得空氣越來越稀薄,溫度徐徐攀升,如同陷進一片溫熱的沼澤中,快要被他的體溫烤化。


  賀晟難耐地低歎了聲:“比第一次還緊。”


  聽見男人的葷話,虞清晚覺得心髒幾乎快要跳出胸膛,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淩亂,腦中的思緒幾乎已經快飄出來,完全無法思考。


  比起幾年前,她現在能承受的顯然比之前更多。也是有了對比,虞清晚才發現,他以前一直是收斂著的。


  而現在,全無顧忌。


  隨著男人的動作,腳踝上的腳鏈發出接連不斷的聲響,回蕩在房間裏。


  “之前不是說我年紀大了?哪兒老?”


  遲到的秋後算賬,他根本就沒有收斂的意思。


  她的指甲深深陷在他的肩膀處,不由自主地抓緊,劃出幾道紅痕,嗚咽著回:“不,不老,,”


  得到滿意的答案,賀晟才緩緩鬆了手,低頭安撫地親了親她。


  “白天就想這麽弄,你。”???

  那些粗俗的字眼從他的薄唇裏吐出來,明明語氣淡得聽不出任何情緒,越是這樣,虞清晚就越是覺得更羞恥難耐,耳邊像是有什麽炸開。


  “你別說了,,”


  賀晟輕笑了聲,極有耐心地磨著她,惡劣地把她吊在意識潰散的邊緣點。


  “嗯?我說什麽了?”


  虞清晚幾乎已經要哭出來,沒想到他的惡劣卻根本不止於此,語氣含著引誘的意味,勾著獵物一步步淪陷在陷阱裏。


  “寶貝,叫爸,爸。”


  ,


  荒唐一夜。


  虞清晚第二天早上睜開眼時,隻覺得渾身酸軟到提不起力氣。


  賀晟今天也難得沒早起去公司,她醒來時,他正靠在床頭回複工作郵件,身上披了件睡袍,領口隨意敞開著,胸口的肌肉線條上還布著她抓出來的紅痕,一副饜足的模樣,眉眼裏的戾氣也沒那麽重。


  看著他身上的痕跡,虞清晚臉上的熱度立刻卷土重來。


  這時,賀晟側眸看向她,眼尾微挑:“醒了?”


  她舔了舔幹澀的唇瓣,以往輕柔悅耳的嗓音聽上去還有些啞。


  “你今天不去公司嗎?”


  賀晟沒回答,把床頭櫃上倒好的溫水拿過來,先喂她一口口喝下去。


  溫熱的液體濕潤了喉管,虞清晚才覺得舒服了些。


  等她喝完水,賀晟用指腹漫不經心摩挲過她紅腫的唇瓣,幫她把沾上的水漬擦幹。


  “今天談硯他們回來,一會兒跟他們去吃飯。”


  她還沒完全醒過來,迷迷糊糊地應:“哦,好,”


  隨著女人坐起身喝水,身上的被子也滑落下去,露出白皙鎖骨上斑駁的痕跡,連後背上也是,她卻渾然不知。


  賀晟的眸色又暗了暗,剛偃旗息鼓不久的燥熱又輕而易舉被她點燃。


  還沒等虞清晚從困倦裏緩過神來,男人的吻就又頸後落了下來。


  外麵已經天光大亮,窗簾隻拉著一層薄薄的白紗,被子很快被他掀開,空氣中的涼意鑽進來,冷空氣接觸皮膚,讓她不禁一顫。


  她頓時瞳孔一縮,幾個小時前的畫麵瞬間湧進腦海裏。


  明明才沒結束多久,扔在地上的包裝拆了幾盒,他都不知道累的嗎?

  虞清晚咬緊唇試圖推他,嗓音也不由自主地發軟:“賀晟,你幹嘛,,”


  賀晟沒廢話:“幹你。”


  將近下午一點,虞清晚才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換好衣服跟著賀晟出門。


  還好上午時間充裕夠他折騰,否則他們恐怕就要遲到了。


  虞清晚有一段時間沒見過談硯和賀明緋了,四年前,賀明緋離婚之後沒多久,也選擇一個人離開了燕城,獨自周遊世界,在一些發展國家支教。


  聽說沒過多久,談硯也追了出去,放棄了家族產業,做起了無國界醫生。


  兩個人在外輾轉幾年,兜兜轉轉,最後還是選擇了在一起。


  車上,虞清晚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扭頭看向他,征求意見地問:“我該叫談醫生,還是叫姐夫?”


  賀晟抬了抬眉梢:“隨你,想怎麽叫都行。”


  反正他不叫姐夫。


  “,,,”


  等到了地方,談硯和賀明緋已經到了。


  幾年沒見,賀明緋已經將原來的及腰長發剪成了齊肩短發,比起從前溫婉端莊的模樣,更多的是灑脫和隨性,好像剪掉了從前壓在賀家大小姐身上的所有枷鎖和束縛。


  而談硯依舊是那副溫和清雋的模樣,大概是因為做了多年無國界醫生,膚色比以前曬得黑了些,卻不影響五官俊朗如初。


  虞清晚衝他們笑,“姐姐,姐夫。”


  談硯目光溫和,挑了挑眉,順勢瞥了賀晟一眼。


  意思是:你呢?怎麽不叫?


  “,,,”


  賀晟懶得理他,走過去幫虞清晚拉開座位。


  一頓飯時間下來,虞清晚聽了不少談硯和賀明緋的故事。


  原來兩個人從小就算是青梅竹馬,談硯當初選擇心理學專業也是因為賀明緋,苦戀多年,賀明緋卻對此毫不知情。


  後來談硯被家裏送出國前,終於忍不住對賀明緋表白,卻被她以年齡為借口拒絕。


  後麵的故事就更陰差陽錯,談硯被家裏送出國的那段時間,賀家出事,賀明緋被迫嫁人,兩人漸行漸遠。


  直到談硯回國,他不在乎賀明緋有沒有結過婚,而是選擇包容她的所有。


  一直到吃完飯,虞清晚和賀明緋還沒有聊夠,賀明緋又提出想去虞清晚的美術館裏看看,於是兩個女人就果斷相攜離開,直接把賀晟和談硯丟在了一旁。


  下午,虞清晚帶著賀明緋逛了一圈美術館。


  兩人並肩走著,賀明緋便跟她講起更多。


  “當初因為宮徹不同意跟我離婚的事,談硯特意回了家裏。他這些年其實一直不想和家裏有任何牽扯,但因為我的事,他還是跟家裏服軟了,用談家的背景和賀晟聯手,才把宮家在燕城的根基徹底解決。”


  “幾年前我跟他說,我結過婚了,以他的條件,總能找到比我更好的。可他就是死心眼,怎麽說也不聽。”


  一邊聽她講著,虞清晚不禁感慨了句:“談醫生是個很執著的人。”


  賀明緋唇角彎起,笑著應:“是啊,不然他怎麽能跟阿晟當朋友。表麵看著正常,其實心理都不太正常。”


  虞清晚頓時失笑,點頭表示讚同。


  賀明緋頓了頓,忽然想起什麽,轉頭看向她:“清晚,當年你生病昏迷的時候,其實發生了很多事。”


  虞清晚茫然地眨了眨眼,不明所以:“什麽?”


  賀明緋沒再多說下去,而是欲蓋彌彰地笑了笑:“沒事的時候,可以去他的辦公室和書房多翻一翻。我聽談硯說,阿晟瞞了你不少事。”


  ,


  虞清晚的心裏始終惦記下午賀明緋跟她說的。


  夜裏折騰完,賀晟睡著了之後,她還是沒忍住那陣好奇,下樓找到別墅裏的書房。


  書架的最上層擺著一本書,看起來比其他的書還要厚,裏麵像是夾著什麽東西。


  虞清晚踮起腳拿下來,翻開書頁,就見裏麵夾著幾張照片,和一張看著有些熟悉的心形賀卡。


  照片上的風景她很熟悉。


  可可西裏,昆侖雪山,成群結隊的羚羊。


  他也去過那裏。


  又或是說,他是為了她才去的。


  虞清晚忍不住泛起哽咽,另一張賀卡的樣式有些眼熟,她好像也在哪裏見到過。


  虞清晚擰了擰細眉,努力在記憶中搜索著。


  突然,有些模糊了的畫麵猛然湧入腦海。


  她想起來了,在哪裏見到過。


  那天是情人節。


  她一個人形影單隻地走在意大利的街頭上,街上賣玫瑰花的孩童送給了她一支免費的玫瑰花,那束玫瑰花上的卡片,和夾在這本書裏的卡片一模一樣。


  原本她以為,那花隻是來自陌生人的善意。


  卻沒想到,是他買給她的。


  情人節,他隻能以別人的名義,偷偷送了她那支花。


  這張被他藏起來的賀卡,藏匿起來的愛。


  在她努力朝前走的時候,他一直在她身邊,陪著她走完了一段又一段。


  她的指尖開始發抖,書擺放著的書架最上方,還壓著兩份文件。


  虞清晚踮起腳,把藏起來的文件拿下來。


  看清文件裏的內容,虞清晚的呼吸一停。


  一份是墓地選址,另一份遺囑。


  在她重病昏迷,生命垂危的時候,賀晟已經決定好隨她而去,甚至已經安排好了所有的一切。


  他明明答應了她,會好好活下去,實際上卻早就堅定了陪她一起離開這個世界的決心。


  如果重病的那段時間,她真的出了任何意外,他都做好了準備,不會讓她孤單一人。


  她的丈夫啊。


  她本該是孑然一身地活在世界上,何其有幸,遇到他。


  所有生命中缺失的愛,都由他一個人補了回來。


  虞清晚的指尖捏著那份遺囑,呼吸開始發抖,終於無法自持地哭出聲來,淚水一滴滴砸落在紙頁上,複雜的情緒漲滿心髒,緊緊收縮。


  越是想忍耐,淚水卻越是洶湧不止。


  臥室裏,賀晟聽見聲音,走進書房時,就看見她拿著那份他當初立下的遺囑,哭得泣不成聲。


  他快步走過去,將她攬進懷裏,深邃的眸底是不易察覺的慌亂。


  “不哭了,嗯?”


  虞清晚埋在他的胸口,淚水迅速沾濕他的衣襟,耳畔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


  她哭著說:“騙子,,”


  明明答應過她的,要好好活下去。


  賀晟沒有講話,隻是將她緊緊抱在懷裏,掌心無聲輕撫她的發絲,喉結輕滾了下。


  她哽咽著,忽而出聲問:“我手術之後,失明的時候,照顧我的那個人是你,對不對?”


  話落,虞清晚感覺到男人的身體僵了下。


  幾秒後,他才慢慢放鬆下來,不再否認:“怎麽知道的?”


  她吸了吸鼻子,悶聲說:“我又不笨。”


  他以為隻要不說話,她就認不出他了嗎?

  連給她吹頭發的方法都一模一樣,十年如一日不變。


  虞清晚知道,那個時候賀晟因為當年的事不敢麵對她,所以隻能用這種方式,陪在她身邊照顧她。


  既然他不想讓她發現,那她就裝作認不出他。


  賀晟,膽小鬼。


  她埋在他的胸口低聲抽泣著,還是哭個不停,賀晟不知道怎麽辦好,隻能一下下輕撫著她的後背。


  書房靜謐,台燈靜靜亮著,在地板上灑下一片暖光,拉扯出兩道長長的影子。


  賀晟垂下眼,幽深的眼眸裏藏匿著無盡情愫。


  他的嗓音低沉:“賀太太,別忘了,你還欠我一場婚禮。”


  聞言,虞清晚一怔,抬眸的瞬間,撞進他深邃的視線裏。


  四年前因為她病重,錯過的那場婚禮。


  得補給他。


  賀晟緊緊凝著她的雙眼,聲線忽而變得鄭重無比。


  他的喉結輕滾,一字一句地問:“這一次,還願意嫁給我嗎?”


  不同於上次雪天的遊樂場裏,他準備了那麽多浪漫,補給了她一場盛大的求婚。


  今天隻是一個平淡無奇的夜晚。


  是他獨自等待了很久之後,終於等來的夜晚。


  她再也不會離開,而他也不會再放開她的手。


  虞清晚含著淚,重重地點頭。


  到底怎樣才算真正愛過呢?

  若是生離,他們的確真真切切地分開過,四年又四年。


  若是死別,她也隻差那麽一點,就把他一個人孤零零地留在世界上。


  可即便如此,他也從未想過放開她的手。


  兜兜轉轉,我們仍會回到彼此的生命裏。


  這一次,我們要一起看海棠花開。


  一起走過生命中所有春秋冬夏。


  隻要你在,就是我夢寐以求的全部。


  ——正文完——

上一章目录+书签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