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幹幹淨淨去找她。(雙合一)◎
清湖雅苑。
被他抱回家時,虞清晚的意識已經徹底陷入一片混沌,眼前的視野朦朧不清,隻能依稀辨認出是家裏的臥室。
“到家了嗎,,”
“嗯,到家了。”
虞清晚懶懶伏在他肩上,感覺到胃部一陣翻湧。
“我想去衛生間,”???
賀晟抱著她進了衛生間,把人放在洗手台上。
進了衛生間,虞清晚反而吐不出來了,細眉緊緊擰著。
見她難受成這樣,賀晟也忍不住蹙起眉:“難受?”
她委屈地點頭,哭得滿臉都是淚痕,狼狽又可憐的模樣。
像隻被他撿回家的,髒兮兮的兔子。
賀晟扯了張洗臉巾沾上溫水,動作輕柔地一點點幫她把臉擦拭幹淨。
===第71節===
他說,“閉上眼。”
她順從地閉上眼睛,卷翹纖長的眼睫垂下來,乖得不像話,並平時多了些嬌憨。
“下次不許自己在外麵喝酒。”
虞清晚又乖乖點頭,靠回他肩上,發絲散亂。
柔軟的唇瓣不經意輕擦過他的頸側,若有似無的馨香縈繞在鼻尖,引得賀晟的身體驟然僵硬了下。
哭成這樣,今晚舍不得欺負她。
他忍不住輕歎一口氣,強忍著那陣躁動,給她擦幹淨臉,又把人抱回臥室的床上。
賀晟抬腳走到衣帽間裏,想給她找一身睡衣換上,卻發現櫃子的角落裏,一個盒子藏在深處,看外包裝,似乎是男式的。
他打開蓋子,裏麵是一條嶄新的領帶。
賀晟抬了抬眉梢,拿著盒子回到床邊,半蹲下身平視著她的視線。
“這是什麽?”
辨認了一下他手裏拿的東西,虞清晚茫然地眨了眨眼,幾秒後才回過神來。
“禮物,”
她半閉著眼,迷迷糊糊地補充:“聖誕禮物。”
賀晟唇角勾起一點若有似無的弧度,“給我的?”
虞清晚緩慢地搖著頭:“不是,,”
聽見他這句,賀晟的眉眼沉了沉,一陣鬱氣從心口湧上來。
所以不是給他的,是給別的男人買的?
還沒等他來得及發作,虞清晚又慢吞吞地開口。
“是要送給賀晟的,聖誕禮物。”
他驟然失笑。
已經醉得連他人都認不出來了。
以前在臨西時,賀晟從來沒讓她碰過酒,也不知道她喝醉了之後居然是這樣。
他放低聲線引誘她,語氣輕得像在哄一隻貓:“那現在幫我帶上?”
虞清晚茫然幾秒,遲緩道:“還沒到聖誕節,,”
“聖誕再送別的。”
臥室光線昏黃,男人磁性低沉的聲線繚繞在耳畔,撩撥著每一寸神經,促使她不由自主地準從他的話。
大腦神經遲緩著,虞清晚的手也有些不聽使喚,係了半天也沒係上。
好累。
看著他淩厲性感的喉結線條,她索性放棄那條難係的領帶,指尖鬼使神差地伸手摸上那處凸起。
細嫩的指尖突然碰觸最敏感的位置,賀晟的身體驟然繃緊。
他握住她的指尖,眸色深了幾分:“亂摸?”
虞清晚目光迷離地望著他,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緒。
“好硬,”
他垂下眼睫看她,嗓音喑啞下來,帶著撩撥蠱惑的意味。
“要不要摸摸其他的。”
虞清晚陷在他深邃幽暗的眸光裏,思緒依舊混亂著,吊燈的光線搖搖曳曳,映照著眼前男人的輪廓也分外柔和。
忽然,她的指尖勾住那條領帶,將男人的頭拉低,然後順勢伸手攀上他的脖頸,遵循著本能,尋著他的薄唇親上去,卻隻親到了唇角處。
微涼的觸感傳來。
糟糕,親錯了。
下一刻,後腰被男人溫熱的掌心穩穩托住,沒給她逃離的機會,他反客為主地吻下來。
這一次,唇舌相接,氣息交融。
她是半跪在床上的姿勢,腰有點酸,身體控製不住地發軟。
窗外的夜色冷清刺骨,房間裏燈色柔和,暖黃的琉璃壁燈將地板整圈圍繞起來,周圍的空氣仿佛已經停止了流動。
沒有強勢的長驅直入,而是含著她的唇瓣,緩慢地勾勒輕吮,溫柔到快要將人化掉。
朦朧的視野裏,她看見男人黑長的眼睫垂著,哪怕醉意迷蒙,虞清晚能感知到他動作裏的小心翼翼,難得一見的憐惜,隻會在她麵前流露出來的一麵。
被他這樣親吻著,眼淚不知不覺順著眼角流淌下來。
他低聲哄著懷裏的人:“不哭了,嗯?”
心口積蓄的委屈在他唇齒間的輕柔安撫下漸漸宣泄出來,不再壓抑著,餓了一晚上的肚子也發出聲響。
“咕嚕——”
響亮的一聲,瞬間打破了房間裏溫馨的氛圍。
鼻尖相抵,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低聲問:“餓了?”
“想吃什麽。”
虞清晚的眼睛亮了亮:“想喝紅棗粥。”
賀晟看了看牆上的時間,輕蹙了下眉,無可奈何地問:“淩晨兩點了。現在就要喝?”
這個時間,傭人都去休息了,家裏就他們兩個人。
虞清晚肯定點頭:“嗯,現在就要。”
和她對視了幾秒,賀晟率先敗下陣來。
本來賀晟想讓她在臥室等著,做好了給她端上來,可虞清晚非要跟著他下去。
一樓開放的中島台旁,賀晟把自己身上掛得像樹袋鼠一樣的人放到椅子上,自己轉身去找食材。
他把襯衫的袖口挽上去,打開櫃子找食材,熟練地淘米,燒水,一係列動作行雲流水。
將近淩晨三點,冰冷的房子裏忽然填入了煙火氣,水沸騰地在鍋裏滾動著。
眼前的畫麵恍惚間和記憶中的場景重疊。
很多年前,他也是這樣。
在臨西那間舊房子裏,他半夜也會起來給她做飯。
明明他們已經分開過很久,到頭來,卻好像什麽都沒變。
虞清晚用手撐著臉,安靜地趴在中島台上,盯著他的背影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麽,過了會兒,她忽然出聲叫他。
“賀晟。”
男人沒回頭,專注著手裏的東西:“嗯?”
她咽了咽喉嚨,又說:“你把襯衫脫了吧。”
他動作一停,轉過身看她,對上燈光下那雙美眸,醉意氤氳,顯得濕漉漉一片,有些迷離的不清醒。
喝得醉了,虞清晚也不知羞了,想什麽就說什麽。
“隻脫上麵就好。”
她想看他的紋身。
她的嗓音綿軟,帶著幾分撒嬌的味道:“脫吧。”
最後,賀晟還是有求必應地把襯衫脫了,露出精壯的上半身來,線條極為養眼。背肌上的傷痕,紋身,都在燈光下盡數暴露在她眼前,比在溫泉裏時更清晰。
“滿意了?”
虞清晚靜靜趴在桌上,失神地看著他的背影,聽著胸口傳來清晰的心跳聲,思緒依舊混亂,唯獨一個念頭異常清晰。
她不是沒家的孩子。
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此生唯一的家人。???
心口缺下去的某一處此刻又被某種情愫悄無聲息地填滿了,讓她的眼睛不受控地發酸。
等粥熬好了,虞清晚人也困得昏昏欲睡,烏黑長發淩亂地散在肩頭,眉眼在燈下異常溫軟,眼巴巴地看向他。
她把碗朝著賀晟的方向推了推,動作裏的意思很明顯。
要他喂。
心口軟得一塌糊塗,賀晟勾了下唇,漆眸也不自覺柔和下來。
“哪那麽嬌氣。”
說著,他還是端起碗,用勺子盛起一勺,吹了吹,才遞到她唇邊,低聲道:“張嘴。”
虞清晚乖乖張嘴,把一勺粥吞了下去。
嚐到舌尖蔓延開來的甜味,她滿意地彎起眼睛,像隻饜足的小貓。
她嗜甜,從前賀晟給她熬粥時,也會在上麵淋上一點桂花蜜。
淩晨三點半,他不耐其煩地把那碗紅棗粥一勺勺喂到她嘴裏。
填飽了肚子,虞清晚終於消停地回到床上睡覺。
床頭留了一盞昏黃的床頭燈,她累極了,枕在男人的臂彎裏,閉著眼,耳邊是他沉穩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又一下。
讓她安心。
她找不到爸爸媽媽了。
她隻有他。
四周的黑暗裏,虞清晚的眼睫輕顫了顫,忽然出聲問他:“賀晟,我們會永遠在一起嗎,”
黑暗裏,她聽見他毫不猶豫地答:“會。”
沒有一刻遲疑。
===第72節===
賀晟低頭,輕輕親吻著她的額頭,又將她眼尾的淚痕吻去。
“睡吧。”
“晚晚有家。”
他也有家。
,
次日起床時,賀晟已經不在家了。
虞清晚拖著宿醉後疲憊不堪的身體起身,走到衣帽間裏就發現,衣櫃裏裝領帶的盒子空了。
裏麵的領帶不見了,隻剩下一枚空盒子放在那裏。
她蹙了蹙眉,試圖回憶起昨晚到家之後發生了什麽,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她斷片了。
剛回到臥室裏,床頭放著的手機就震動起來。
賀晟打來的視頻通話。
虞清晚下意識用手整理撥弄了下頭發,確認自己現在沒那麽邋遢,然後才點開接通。
和她剛睡醒的淩亂截然不同,對麵的背景似乎是辦公室,男人西裝革履,深灰色的條紋領帶係得一絲不苟,沒有純黑色的壓抑沉悶,更顯出幾分高高在上的矜貴,還有他深邃俊美的五官。
視線落在他弧度好看的薄唇上,她下意識看得怔了怔,唇瓣似乎還殘留著昨晚的觸感。
就在她怔然出神時,男人低沉悅耳的聲線從電話聽筒裏傳出來。
“早上出差了,現在在燕城。”
宿醉過後,虞清晚的腦袋還有點沒完全清醒,木木地點頭:“哦,,”
又出差了。
她忍不住在心底歎了口氣,意識重回了些。
這時,虞清晚的視線下移,注意到他脖子上係的那條領帶,有點眼熟。
好像是她買的那條。
奇怪,領帶怎麽跑到他那裏去了?J??
難道昨晚被他自己拿走了?還是她昨晚喝醉了給他的?
似乎是猜到了她心裏在想什麽,男人淡然若素地開口:“是你昨天找出來給我的。”
虞清晚恍惚了下,有點不相信地問:“真的是我拿出來的?”
電話那頭,賀晟麵不改色地扯謊:“嗯,你還說聖誕節要送我別的禮物。”
他挑了下眉,“想反悔?”
虞清晚咬緊唇,實在回憶不起來自己昨晚到底有沒有幹過這件事。
她都有點斷片了。
但他既然都這麽說了,應該真的就是她自己喝醉把領帶拿出來給他的吧。
見這麽容易把人騙過去了,賀晟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頭疼嗎?”
虞清晚誠實地點頭:“有一點。”
想起她昨晚的主動,他斂了斂眸,沉聲強調:“下次不準在外麵喝酒。”
她抿抿唇,有些心虛地應:“知道了,”
賀晟這時又說:“我周三回來。”
聞言,虞清晚來了精神,身體下意識坐直了。
她在心裏算了算日子:“聖誕節後嗎?”
“嗯。”
下周二就是聖誕節了。
原本她還想著和他一起過節呢。
不過既然他工作忙,不過也就算了,索性不久也要跨年了。
忍耐著心裏的那陣失落,虞清晚輕聲開口:“那我等你回來。”
將她細微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賀晟勾了下唇,漆眸深邃,藏匿著某些不易察覺的情緒。
“嗯。”
,
燕城。
今天非別尋常,賀氏集團無數八卦私聊小群內炸開了鍋。
「賀老板今天怎麽係領帶了?好帥,今天公司有什麽重要例會嗎?」
「完了,不會是要裁員吧。」
「呸呸呸,別嚇人行不行。」
「前幾天公司發公告,不是說賀老板隱婚了嗎?對象還不是那個律師,有沒有知道內部消息的,透露一下正牌賀太太是何方神聖?」
「我記得之前不是有人說,前段時間看見賀老板在樓下親自抱了一個女人去辦公室?」J?G
「很有可能,所以賀太太到底是哪家千金!!到底有沒有人知道!!」
賀氏集團大會議室內。
高層們正襟危坐,集中注意看著前方匯報。
今天會議室內的氣壓顯然沒有往常那麽低,原因都是來自主位上端坐的男人。
而且眾人也都敏銳地發現,他們賀老板今天居然係了領帶。
稀奇。
一旁的財務經理忍不住分神往賀晟身上偷瞟,發現賀晟今天的心情似乎是顯而易見的好。
會議中場休息時,經理試圖開口:“賀老板,您的,”
財務經理話還沒說完,隻見賀晟抬手鬆了鬆領帶,語調聽似漫不經心:“哦,太太送的禮物。”
,,,
他好像根本沒提領帶這兩個字吧。
公司財務經理立刻福至心靈,當即開口:“賀太太果然審美不俗,果然是從事藝術領域的。”
“這條領帶簡直太適合賀總了,劉總監,你說是吧?”
一旁的總監立刻連聲附和道:“是是是,說的簡直太對了。”
聞言,賀晟挑了下眉,嗓音依舊冷淡。
“今天晚會取消,正常時間下班。”
公司高層們按耐著心裏的激動離開會議室,出門時互相交換了個欣喜若狂的眼神。
今天的馬屁終於拍對位置了!!
很快,見賀晟從裏麵出來,岑銳恭敬低頭:“賀總。”
賀晟腳步不停地往辦公室走,沉聲問:“都準備好了?”
岑銳立刻信心滿滿地回答:“是,聖誕節那天的安排絕對不會再出現任何問題,萬無一失。”
聞言,男人的眉心鬆了鬆。
“嗯。”
他又想起上次收到的那個快遞。
到了日子,也該物盡其用。
,
掛了電話,虞清晚便打算去把客臥裏賀晟的東西都搬回到主臥裏。
她把客臥的衣服都放回主臥的衣櫃裏,又拉開床頭櫃,隻見幾個藥瓶散倒在抽屜裏。
看著其中一個有些眼熟的藥瓶,虞清晚怔了下,看了看上麵的包裝標識。
好像是安眠藥。
他為什麽要吃安眠藥?
恍惚間,虞清晚好像想起來,在什麽地方也看見過這個藥瓶。
好像是上次在賀晟的辦公室裏。
隻是上次匆忙,她沒來得及細看這是什麽藥。
她的指尖握著藥瓶,心裏隱隱升起一種預感。
他一定還有很多事瞞著她。
虞清晚先是打電話給賀明緋,要來了談硯的電話,然後撥通過去。???
她深吸一口氣,開口:“談醫生,我能問你一件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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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低垂,最後一抹斜陽消失在天際,畫室裏的燈亮起。
虞清晚忽然有了新的靈感。
她想把畫展分成三個區域,分別是生命,自由,還有愛。
現在其他兩個展區裏的畫都夠了,唯獨最後一個展區,還差最後一副作品。
她想把賀晟身上的紋身畫下來。
於是整個下午,虞清晚把自己一個人關在畫室裏。
等畫出了初步雛型時,她才終於舍得放下畫筆,發現外麵的天已經快黑了。
===第73節===
虞清晚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腕,出去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看著清澈的水流緩緩流淌進杯裏,她忍不住有些走神,耳邊又響起中午她給談硯打電話時,談硯對她說的話。
“最開始認識賀晟的時候,我和他的關係就是醫生和患者。”
“他有很嚴重的長期失眠症狀,最開始時,每天的睡眠時間不到四個小時。他對自己的狀況一直是很悲觀的態度。換句話說,他對生存的欲望並不強烈。所以一開始隻能用藥物治療,後來有所好轉時,才慢慢轉變成心理治療。”
“他還存在潛在的遺棄症狀,自我厭棄,很大可能是和童年經曆有關,,”
虞清晚知道,在她最開始認識他的時候,他就是一副死氣沉沉的模樣,好像身邊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和他無關。
他不在意鄰裏街坊背地裏的辱罵,也不在乎那些追債的人要不到錢時,在家門口潑油漆,大口破罵他是父母都不要的野種。
在賀晟很小的時候,他的母親就已經離開,將他交給養父周成撫養。
周成酗酒賭博,四處借錢,把賀晟本該圓滿的人生生扯進泥潭裏。
他忍受著苦澀不堪的生命,想任由自己在泥濘裏腐爛。
或許在他的心裏,他先是被他的母親拋棄,而後又被她拋棄。
虞清晚始終記得她從臨西離開的那天。
那天,大雨傾盆,雷聲轟隆作響,似乎下一刻就能將天空撕裂開。
少年像是受了傷的野獸,臉上遍布傷痕與灰塵,繃緊的背脊,每一寸骨骼都透著隱忍,眼尾也被逼得泛起紅。
雨水順著額發滴落,衝刷他的臉頰,分不清究竟是雨還是淚。
他執拗地抬起頭,目光死死盯著她,遍布淤青的唇角慢慢勾起譏誚的弧度。
“虞清晚,你騙我。”
他掙紮著想要去追她,雨水卻一點點壓垮他的背脊,唯有那雙寫滿偏執和愛意的眼,仍在卑微又固執地望著她。
雨滴沾濕了他翕動的眼睫,少年的聲線混在雨聲裏,分外沙啞。
“求你,別走。”
直至溫水一點點從杯裏溢出,終於將虞清晚的思緒拉回現實。
她的呼吸微微急促起來,蹲下身將地上灑出來的水慢慢擦幹淨,平複著心緒。
突然,門鈴在這時響起。
收斂起混亂的思緒,虞清晚放下水杯走過去,打開門,便看見虞姝站在門外。
她踩著高跟鞋,一身黑色風衣,依舊是那副幹練精致的模樣,
相較於上次見麵,虞姝的眉眼裏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疲倦。
她彎了彎紅唇,開門見山地問:“有空嗎?我們聊聊。”
,
是夜,街道上車水馬龍,閃爍的霓虹倒映在布滿白霧的玻璃窗上。
畫室附近的咖啡店內。
侍者端上兩杯咖啡,隨後端著托盤離開,隻留下角落裏安靜的兩人。
虞姝紅唇勾了勾,端起咖啡輕抿一口,率先打破安靜。
“真沒想到,我們竟然是半個姐妹。”??G
虞清晚沒回她這句話。
世界的確太小,虞姝的父親竟然是她父親的親弟弟,那虞姝的確算得上她的半個姐妹。
這是這點微薄的親情,虞清晚不想認,也覺得沒必要認。
她有賀晟一個家人就夠了,不需要其他人。
感覺到她態度冷漠,虞姝也笑了笑,隻是笑意不達眼底。
“放心,我今天找你也不是為了來認親的。”
虞姝知道自己父親來找過虞清晚的事。
得知虞清晚嫁給了賀晟之後,虞逸德就打定了主意,想要重新認回這個曾經被他親手丟棄的親侄女,為了攀附賀家的權勢。
可眼下看來,虞清晚並不想認他們這些親人。
虞姝頓了頓,再次開口:“賀晟曾經是我的當事人,我畢業後打的第一起官司,就是他的。”
聽到官司兩個字,虞清晚眼睫一顫,詫異抬眸。
虞姝的語氣不疾不徐,把曾經的事一一戳破:“當年,明明容欽華想要領養的人,是賀晟,沈知瑾的孩子。可是你卻偷走了賀晟母親留給他的東西,頂替了他的身份,去享受榮華富貴,不是嗎?”
話音落下,空氣陷入凝滯。
虞清晚握著杯子的指尖緊了緊,臉色也微微發白起來。
當年和賀晟分開時的歇斯底裏,就像是一道結痂了的傷口,他們都默契地不願再回憶,每一次被人提起,都會重新變得鮮血淋漓。
所有人都這麽認為,包括賀晟自己。
虞姝又道:“你知道在你離開臨西之後,他過的是什麽日子嗎?”
“要不是賀伯父找到了他,他還不知道要被臨西那個破地方困住多久。那時候周成死死糾纏著賀晟,恨不得吸幹他身上最後一滴血。”
“賀晟從來就不是等閑之輩,如果當年容家帶走的人是他,他或許就不用經曆那一段不堪的日子,被賀玨那些人在背後詬病。”
虞姝輕笑了聲,語氣譏誚:“虞清晚,你利用了他,也背叛了他。”
“你以為賀晟當年是怎麽擺脫他那個吸血鬼一樣的養父的?那場案子就是由我經手,故意傷害罪,五年有期徒刑。”
聞言,虞清晚又猛然抬眸,難以置信地看向虞姝。
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這些話是什麽意思,就見她從包裏拿出當年的卷宗資料,將裏麵的一遝照片推過去。
照片上赤紅一片,滿目皆是觸目驚心的鮮血。
虞清晚瞳孔驟然緊縮,認出了照片裏的人,像是忽而感知到了什麽,急促而有力地跳動起來。
“這一刀,是他自己捅進去的。為了把染上毒癮,還犯了法的周成徹底送進監獄,他才能解脫,離開那些不堪的過去。”
“刀刃隻差一點捅進心髒,人在醫院搶救了兩天才救回來。”
她茫然地看著麵前的那張證據照片,一瞬間,身體裏的血液好像都在衝著頭部湧去。
耳邊不知道是什麽聲音在嗡嗡作響,幾乎快要掩蓋過心跳聲。
這些就是他隱瞞著她的秘密。
是在肩膀下方,被紋身覆蓋住的那處地方,她昨夜還靠在那裏,聽著他的心跳聲。
可照片裏的血,都是從他的身體裏流出來的。
他對這些避而不談,不想給她看那處紋身,是因為他曾經用過這樣瘋狂的方式,自我毀滅,試圖擺脫過去的一切。
明明是她先離開的,還偷走了他的東西,他該對她恨之入骨才對。
可他還是想幹幹淨淨地去找她。
甚至不惜用自己的命來賭。
照片的一角刺入指尖,傳來尖銳的痛感,虞清晚的手開始不受控製地顫抖,呼吸像是被什麽死死扼住,疼到她幾乎快要無法呼吸。
她更用力地攥緊那張照片,視線逐漸變得模糊不清。
原來真的有這種感受。
痛徹心扉,卻又不知道如何忍耐。
眼淚悄無聲息地順著臉頰滑落下來。
虞姝看著她布滿淚痕的臉,諷刺地勾了勾紅唇。
“虞清晚,我告訴你這些,隻是為了讓你知道。”
“你才是最沒資格站在他身邊的人。”
作者有話說:
*這章7k字,算今天+補昨天的啦
好像有一丟丟的小虐,評論區給大家發紅包~
感謝在2022,12,12 17:06:55~2022,12,14 11:45:29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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